又來了!</br> 溫如玉就是這點不好,明明心里想,卻總是口是心非,正因為如此,每次都是快到了臨門一腳的時候,都無疾而終。</br> 話說回來,這次我倒是有了思想準備。</br> 雖然溫如玉本來就有離婚之心,可畢竟現在是賈大虎有這個意愿,而且挖了個天大的坑,等著她往里跳。</br> 尤其是知道了賈大虎和女研究生在一起的細節,恐怕已經生無可戀。</br> 好在她是讀書人,換成街頭巷尾的潑婦,恐怕早就撲過去撕扯起來。</br> 雖然剛才破門而入,丟下那一圈話倒是富貴不能霪,威武不能屈的樣子,可她心里的失落和絕望,又有誰能知道呢?</br> 她也是個自尊心極強的人,在這種時候,斷然不會接受我的任何好,更不會迷失心智,否則,她就不是那個潔身自好,高傲無比的溫如玉了。</br> 我之所以這么做,就像是賈大虎剛剛說的一樣,勸不勸說無所謂,只要給她一點安慰,哪怕就是無語的陪伴也好。</br> 我所做的一切,就是告訴她,不管是走是留,是離是合,這個世界上還有我正愛著她。</br> 溫如玉讓我住手,并沒有發怒,但我清楚,她是真的不想在這種氛圍下跟我干那種事情。</br> 我佯裝委屈滿滿地幫她把睡褲提上來,然后百無聊賴的躺在她身邊,兩眼望著天花板發呆。</br> 我這是以退為進,以守為攻。</br> 明知道怎么勸都沒有用,所以我要裝出一副可憐相,等著溫如玉反過來安慰我。</br> 果然,跟我一樣平躺著的溫如玉,先是轉過臉來看著我,看到我兩眼望青天,貌似非常絕望的樣子,她一轉身,一條腿架在我的小腹上,一只手扶摸著我的胸毛問道:“怎么,生氣了?”</br> “沒有。”</br> “什么沒有?看你這德性,除了那種事,你還能想點別的什么嗎?”</br> 我故意尷尬的笑了笑,沒吭聲。</br> 溫如玉立即把臉貼在我的胸口,一只手又給了我一個海底撈:“你要是真想的話就上來吧。”</br> “沒事。”我墊在她頸脖下面的手,扶摸著她的脊背說道:“我知道你心情不好,這個時候讓你干那種事,肯定有點勉為其難。”</br> 溫如玉解釋道:“其實倒也不是什么為難,只是剛剛聽到賈大虎和那個女人的事,感到很惡心,這個時候跟你做那種事,我也會惡心的。”</br> “寶貝,”我一臉愕然地問道:“你不會一輩子惡心下去吧?”</br> 這次她沒有拒絕我稱呼寶貝,而是苦苦一笑:“怎么會?等我離開這里,徹底放棄了這個累贅,我一定會痛痛快快的跟你在一起。”</br> “你真的打算明天去辦離婚手續?”</br> “沒有退路了。”溫如玉解釋道:“開始他癱瘓在床,跟他離婚的話怕遭人閑話,現在好了,他沒事了。而且大家都知道,高老板多陪了他一百萬,這個時候跟他離婚,反而顯得我視錢如糞土,并不是個貪財的女人。”</br> “可如果真按你說的那種方式分手,是不是太委屈了?什么叫你的年薪占多少比例,就分多少家產?你的青春呢,你這五年的光陰呢,難道是免費的?”</br> “二虎,”溫如玉突然爬起身來俯視著我:“你是不是覺得我對你的態度,有時總是斤斤計較?而且在對待你和別的女人的問題上,總是小肚雞腸,就像是打翻了的醋壇子一樣?”</br> “沒有,沒有……”</br> 溫如玉輕輕扇了我一巴掌:“什么沒有,又說假話?”</br> 我只好尷尬地笑了笑:“別的不說,就是每次到了關鍵時候,你總能找出一百個理由制止我。我說一句話,你可別生氣呀?”</br> “你說?”</br> “為什么賈大虎跟女研究生在一起就行,跟你在一起就不行?”</br> “誰知道呢?”</br> “我知道呀!你看看,我們已經有過幾次只要朝前邁一步,就能捅破窗戶紙的機會,可你每次表現的都那么抗拒,弄得我每次都在熱血沸騰之時偃旗息鼓,長期以往,恐怕我心里都會蒙上一層陰影,說不定也會落下后遺癥的。”</br> 溫如玉一愣,一臉愕然的看著我,半天沒有吭聲。</br> 想必她已經意識到這個問題,如果沒猜錯的話,當年跟賈大虎在一起的時候,恐怕她就是這樣。</br> 畢竟溫如玉長得太美了,美得讓人無可挑剔。</br> 我想賈大虎當年唯一想做的事,恐怕就是天天抱著她,沒日沒夜地辦。</br> 那她恐怕就像現在對我一樣,總會找出各種理由,比如心情不好呀,比如賈大虎沒洗澡呀,比如氣氛不對呀,等等等等。</br> 一次次的拒絕,哪怕就是不主動的配合,對于非常看重她感受的賈大虎來說,絕對是一種巨大的心理壓力,正是這種壓力的后遺癥,造成了賈大虎一輩子也擺脫不了的陰影。</br> 所以面對他時,賈大虎不行。</br> 面對女研究生,并且在她的鼓勵和幫助下,賈大虎找回了男人的自信。</br> 我能意識到的事情,溫如玉當然也能意識到,她是知識女性,也是知性女性,從她的目光中我能看到,她已經發現,賈大虎之所以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主要責任貌似是她。</br> 溫如玉的臉突然沉了下來,有點惱羞成怒的推了我一把,然后轉身躺下,用脊背和屁股對著我,雖然穿著睡衣,但身體的曲線依然那么優美。</br> 我立即湊過去,用胳膊肘支撐在枕頭上,探頭看著她說道:“你看你,又來了,我就是開了句玩笑,你也發脾氣,長期以往,將來我怎么還敢跟你開玩笑?”</br> “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錯!”</br> “話不是這么說,你還是當講師的,應該學過教育心理學,當一個人在做某一件事時,反復得到來自他所尊敬的人的阻止,你覺得將來他還有信心去做那一件事嗎?”</br> 溫如玉突然轉過身來,沒好氣的對我說:“你不就是想告訴我,不管你想干什么,只要我不主動配合,就會給你造成心理壓力和陰影嗎?行,你不就想干那種事嗎?你上來,我配合你!”</br>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