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我不想他過于難堪,所以立即起身,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br> 剛走到門口,正準備拉開房門的時候,賈大虎喊了一句:“二虎,你別走。”</br> 我停下腳步,緩緩轉過身來,佯裝出一副委屈滿滿的樣子:“哥,我們雖然不是親兄弟,但卻勝似親兄弟。我現在已經是大人了,不是穿開襠褲的小孩子,有什么話你就直接跟我說,掖掖藏藏,真的讓我寒心。”</br> 汗!</br> 瞧我這義憤填膺地說著,連我都相信,自己早受到了莫大的委屈和恥辱,眼淚居然忍不住奪眶而出。</br> 賈大虎被我的情緒感染,除了面露羞愧之色外,眼眶也濕潤起來。</br> 他慢慢地站起身,用手指了一下我剛剛坐過的床邊,有些哽咽地說道:“坐……吧。”</br> 我嘆了口氣,回到床邊坐下。</br> 賈大虎也在椅子上坐下,猶豫了一會兒,才說道:“好吧,實話跟你說,我和那個女研究生,已經保持了一年的關系。不過一開始不是我主動的,是她……”</br> 我點了點頭。</br> 雖然賈大虎有推卸責任之嫌,但我還是選擇相信他,畢竟那個女研究生長得太過普通,面對外表看上去還算儒雅的賈大虎,主動投懷送抱的可能性也是很大的。</br> 賈大虎接著說道:“就像上次我跟你說的那樣,每次跟你嫂子在一起的時候,我們總是格格不入。我想那個啥的時候,她總是提不起興致,她興致盎然的時候,我又不得要領。說句不好聽的,雖然躺在同一張床上,準備干同一件事情,可我總好像跟她沒生活在同一個次元里。”</br> 對于男人來說,恐怕沒有比這更痛苦的事情了。</br> 我雖然沒有體會過,但卻能理解賈大虎的痛苦。</br> 所以我沒有不屑與譏笑,有的只是同情。</br> 賈大虎的面頰又紅了起來:“第一次和女研究生干那事的時候,就在我辦公室,當時也不行,可女人就是很鼓勵我,說是因為地方不對,我過于緊張,才不得要領。”</br> 人都需要鼓勵,尤其男人在干那種事的時候,最需要得到來自女人的鼓舞。</br> “第二次趁她老公出差,她把我帶到她家里,兩室一廳的老小區,房子很小,但很溫馨,可我還是不行。她又說,因為在她家里,我心里壓力過大,很正常。”</br> 我忽然感覺,那個女研究生之所以招賈大虎的喜歡,并不是長相與氣質,而是她的善解人意。</br> 對于賈大虎來說,恐怕他更能體會到莎翁的那句名言:女人因為可愛才美麗,而不是因為美麗才可愛。</br> 不過這句話,在我這里不管用,就好比錢菲菲,我是因為她的美麗,才覺得十分可愛。</br> 賈大虎繼續說道:“第三次我們去了家賓館,是非常普通的那種,一個標間,一晚上只要一百塊錢。但對于我來說,卻是我人生的一次重生。”</br> 我眉毛一挑,瞪大眼睛看著他。</br> 賈大虎顯得有些難為情地說道:“那次我算是做了一次真正的男人,我們在一起差不多有半個小時,她都有點吃不消了。”</br> 我不想說那個女研究生就是戲精,甚至不禁暗暗敬佩她。</br> 我身邊的女人,在我運行內丹術的時候,哪個不是經歷過一個多小時以上?不管是年紀最大的沈佩雅,還是年紀最小的譚如燕,沒有一個說吃不消。</br> 也許賈大虎說的不錯,對于賈大虎而言,那個女研究生真的如同再造。</br> “以后就更好了,”賈大虎的表情慢慢變得自然:“每次跟她在一起的時候,我都能堅持二十分鐘到四十分鐘不等。原以為自己已經找到了自信,可每次跟你嫂子在一起的時候還是不行,最長都沒超過十分鐘。”</br> 難道傳說中的月老,像影視劇里所描寫的那樣,為賈大虎牽錯了紅線嗎?</br> 不過我更相信,和溫如玉在一起的時候,賈大虎是因為自卑而感到了巨大的心理壓力。</br> 估計他的心,早就碎了一太平洋。</br> 賈大虎又補了一句:“不僅時間短,而且……而且……”</br> 我知道他想說什么,那種話太污,只能在哥們甚至是陌生人之間說,兄弟之間反而不好意思說出口。</br> 我立即打斷他:“哥,可不可以這么理解?你已經決定想跟那個女研究生過一輩子,可就是舍不得嫂子?”</br> 賈大虎嘆道:“雖然意思不錯,但你的話說的不對,我是真心愿意跟你嫂子過一輩子,可就是過不到一塊兒去!”</br> 真不愧是副教授,這種時候都沒忘記替我批改作業。</br> “那你再跟我說實話,我剛剛說的對嗎?你想讓我跟嫂子懷上孩子,就是為了到時候好把她掃地出門?”</br> “兄弟,在你的心目中,我真的就那么壞嗎?”</br> 不是我把他想得壞,而是事實證明,他就有那么壞好不好?</br> 賈大虎嘆了口氣,接著說道:“這么跟你說吧,如果現在跟你嫂子離婚,因為女研究生的事,不管是協議離婚還是對簿公堂,我都落不到個好。所以我打算讓你跟你嫂子懷上孩子,將來離婚的時候,我就不會那么被動。”</br> 我正要說什么的時候,賈大虎抬手示意等他說完,只聽他接著說道:“我從來沒想過讓她凈身出戶,而且那個女研究生并不貪財。這棟別墅留給你嫂子,所有的存款平分,包括你后來弄來的那一百萬,我也會給你嫂子一半的。”</br> 以我對溫如玉的了解,那一百萬的賠款,溫如玉絕對不會要他一分錢,至于這棟別墅,想要讓溫如玉搬出去,恐怕就不太可能。</br> 這倒不是因為價值的問題,而是夫妻間的離婚,多半是誰搬出去,就證明誰理虧。</br> 至于存款……</br> 我脫口而出地問了一句:“你們一共有多少存款?“</br> “差不多兩百萬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