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溫如玉是跟我想到一塊了,如果被害人真的是譚如燕,那么兇手肯定是李明亮無疑。</br> 如果李明亮是兇手,就一定會坦白出他行兇的原因,那么不僅會把曹麗芳、劉懷東牽扯出來,恐怕我跟譚如燕之間,甚至是譚如燕與副校長之間的事,都將公諸于眾。</br> 那樣的話,學生之間的三角戀,以及副校長與譚如燕之間的師生戀,甚至我與劉璇思,曹麗芳和譚如燕與劉璇思爭風吃醋,大打出手的事,也瞞不住。</br> 畢竟這牽扯到一樁人命案,一旦曹麗芳、劉懷東也被請進刑警大隊,估計什么話都會說,什么事都瞞不住。</br> 那樣的話,即便譚如燕的死與我們無關,可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傳出去,對學院的外部形象肯定是致命打擊,弄不好我們幾個都會被開除學籍,而副校長被一擼到底也是正常的。</br> 陳靈均還沒意識到其中的利害關系,甚至不解地問溫如玉:“那個小婊砸死了更好,你們有什么可麻煩的?”</br> 溫如玉冷笑道:“別忘了,她跟副校長有過一腿,你還追到省城去侮辱過她。假如她留下什么日記,但凡有只字片語牽扯到副校長你覺得副校長還有好果子吃嗎?”</br> 陳靈均這才反應過來,嚇得渾身一哆嗦:“艾瑪,你還真別說,死的要是那個小婊砸,可就真麻煩了。二虎,你趕緊再問問呀!”</br> “別急,我已經找同學去問了。”</br> 就在這時,曹麗芳給我打來電話,說是譚如燕的班上上晚自習,全宿舍的人都不在。</br> “那你趕緊到他們班上去看看,看看她在不在班上?”</br> 曹麗芳有些不高興地反問了一句:“你什么意思呀,想她,自己去找好了,為什么要叫我……”</br> “拜托,這可是人命關天的事,她要不在教室的話,就有可能已經被人殺了!”</br> “啊?真的假的,你別騙我?”</br> “有用這事騙你的嗎?趕緊過去看看!”</br> “好,我現在就過去。”</br> 陳靈均這時比我們都緊張,湊到我面前問道:“怎么樣了?”</br> “譚如燕不在寢室,說是班上有晚自習,我讓同學到他們班上看看她在不在。”</br> “阿彌陀佛,這小婊砸該死,但千萬千萬,今天死的不是她!”</br> 我右手牽著小剛,左手在陳靈均的屁股上掐了一把:“沒事的,吉人自有天相,我想應該不會是她!”</br> 在安慰她的同時,我也暗自祈禱著。</br> 小剛什么都不懂,又貌似什么都懂,他仰著小腦袋,瞪大一雙眼睛,一會兒看看我,一會兒看看陳靈均,但始終沒有多一句嘴。</br> 我們都在焦急等待著,都有一種度日如年的感覺。</br> 一會兒曹麗芳就打來電話:“我去,毛毛,你丫的,嚇死我了,譚如燕在教室,我把她叫出來了,你要跟她通話嗎?”</br> 我讓曹麗芳把手機給譚如燕,聽到譚如燕“喂”了一聲之后,立即埋怨道:“好好的,你把手機關了干什么?”</br> “上晚自習呀!”</br> “李明亮今天給你打過電話嗎?”</br> “沒有,早上在教學樓門口見到他之后,就再也沒看見他了。”</br> “那你們早上都說了些什么?”</br> “我什么都沒說,他一個勁解釋昨天晚上的情況,說是晚上在路上被幾個小混混纏上,正好碰見那個女的開車救了他,為了表示感謝,所以他就……”</br> “你要是什么都沒說,為什么他一進教室就找曹麗芳的麻煩?”</br> “我真的什么都沒說,一直面帶微笑,等他說完之后,我就說一句,我得回宿舍去拿課本,然后就跟他分開了。怎么了?”</br> “現在還不清楚,他已經被警察帶到看守所去了。”</br> “啊?”</br> “今天晚上有個女人被殺,他在命案的現場,我擔心被殺的人是你,所以……”</br> “艾瑪,李明亮殺人了?”</br> “別瞎幾巴亂叫!誰說他殺人了?我只說他在命案現場,說不定是有人陷害!”</br> “那是不是昨天晚上的那個女人呀?也許今天晚上他去跟那個女人幽會,被人家老公逮了個正著?”</br> “算了,別瞎猜了,反正警方已經介入調查,說不定明天就會有結果。記住,這事千萬別在學校亂傳!”</br> “知道了。”說完,我掛上電話。</br> 陳靈均聽見譚如燕沒事,長長地松了口氣。</br> 我卻立即跟溫如玉說道:“你趕緊給張醫生打個電話,看看她現在在哪里?”</br> 因為譚如燕的話提醒了我,被害者是個女的,我感覺跟情殺有關,他跟那個女人在一起,肯定是被人家老公撞見了。</br> 李明亮在電話里說過,他是從洗澡間出來,就發現那個女人倒在血泊中。</br> 根據他的描述,我想一定是他在洗澡的時候,那個女人的老公出現了,原本可能是準備作奸在床,結果跟那個女人纏斗起來,一不小心居然殺了那個女的,所以落荒而逃,希望把這個命案栽贓給李明亮。</br> 譚如燕談到了昨天晚上的那個女人,而我卻想到了張清月,張清月離開溫如玉家的時候匆匆忙忙,該不會是接到了李明亮的電話吧?</br> 溫如玉不清楚張清月和李明亮之間的事,見我要求她打這個電話,感到有些莫名其妙。</br> 我只好簡單的告訴她,李明亮現在在女子會所工作,張清月在會所里點過他,我擔心剛剛給張清月打電話,使她急匆匆離開的人是李明亮。</br>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說不定被害著就是張清月。</br> 溫如玉和陳靈均聞言,同時瞪大了眼睛。</br> 她們既為李明亮在女子會所工作感到意外,又為張清月經常出入那個地方感到驚訝。</br> 而且溫如玉大概也同意我的判斷,趕緊掏出手機,撥通了張晴月的手機號。</br> 好在張清月接聽了電話,說是剛剛從產房出來,那個難產的孕婦已經脫離危險,順利的生下了孩子,最后又反問了溫如玉一句,打電話找她有什么事?</br> 想必溫如玉跟我一樣緊張,原本可以隨便找個什么借口的,沒想到他直截了當地說道:“你在女子會所點過的那個李明亮,今天晚上跟一樁命案有關,據說死的是個女人,我們都擔心你被害了!”</br> “啊?”張清月愣了一下,突然啐了一口:“媽蛋的,二虎那小子的嘴怎么這么不靠譜,連個把門的都沒有?”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