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千里送鵝毛,禮輕情重。</br> 雖然這套衣服穿在溫如玉身上,完全可以給她加分,但她之所以穿這么廉價的地攤貨,并不是因為衣服怎么好看,完全是因為我送的禮物。</br> 珍惜我的禮物,就是珍惜我本人。</br> 我忍不住當面夸獎她:“這套衣服穿在你身上真好看!”</br> 她抿嘴一笑:“你喜歡就好。”</br> 本來以為為了照顧我的面子和情緒,溫如玉頂多只會穿一天,沒想到在此之后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里,她天天都是穿著這套衣服,只是晚上脫下來洗洗,第二天一干就穿在身上。</br> 傻瓜都知道,她之所以這么做,絕對不是因為衣服漂亮。</br> 下午沒事的時候,我就留在醫院里陪著他們,同時悄悄地運行起吐納功,調養自己的身體。</br> 晚飯的時候,點了三份外賣,和溫如玉、護工一塊吃,護工的餐費已經算到工錢里了,本來用不著我們管吃,但因為感覺他人挺不錯,除了一天塞包煙給他之外,只要我在,都會給他訂份外賣的。</br> 溫如玉也不是小氣人,開始因為賈大虎剛剛受傷,又冒出高立國的事,一直不在狀態,所以顧及不了許多。</br> 后來發現我的做法之后,心里非常清楚,我之所以這么做,就是為了讓護工多盡一份心,所以我不在的時候,她也把護工一天三頓飯給包了下來。</br> 正因為如此,護工特別進行,差不多抵得上我們家的一個親戚了。</br> 晚上七點鐘左右,曹麗芳、譚如燕、李明亮和劉懷東四個人一塊,買了很多禮品到醫院里來,直到今天,他們才真正知道我哥我嫂,真的就是賈大虎和溫如玉。</br> 因為他們是我的朋友,溫如玉對他們特別熱情,一會兒遞水果,一會兒遞盒裝的鮮奶和酸奶,還主動地跟曹麗芳和譚如燕聊著天。</br> 李明亮站了一會兒,朝我使了個眼色,我知道他有事找我,所以跟著他走了出去。</br> “二虎,我求你的事還沒找孫總吧?”</br> “沒有,前兩天我哥哥出事,昨天我又被別人揍了一頓,還沒機會找孫總。”</br> “握草,你都那么厲害,還被別人揍,那些人豈不是厲害的都沒邊了?”</br> 我苦笑道:“強中更有強中手吧!你放心,等我緩過勁來就去找孫總。”</br> “真是不好意思,昨天曹麗芳又找了一家酒吧,讓我們幾個過去打工,看到那些酒托賺錢太容易,而我們做服務的太辛苦,所以我想盡快賺一點錢,一旦畢業了,自己找個項目和譚如燕一塊兒干!”</br> 聽他口氣,好像這輩子認定了譚如燕,該不是這幾天我不在,譚如燕已經妥協了吧?</br> 我用肩膀碰了他一下,湊到他耳邊問道:“怎么,已經把她搞定了?”</br> “說什么呢?”李明亮正色道:“早跟你說過,我跟她是認真的,除非到了水到渠成的那一天,我是絕對不會碰她的。”</br> “是呀,你還得留點精力,去伺候那些富婆不是?”</br> “二虎,你怎么說出這種話來?我……”</br> “行了,行了,跟你開句玩笑而已!”我立即掏出手機:“放心吧,我現在就給你打電話。”</br> 我首先給周佳穎打去電話,問她能不能介紹一個人到KTV的女子會所去。</br> 周佳穎一愣,反問了一句:“怎么,你——”</br> “不是我,是我的一個同學,你也認識,就是李明亮!”</br> 周佳穎解釋道:“不是不可以,問題是他并不出眾,就算他去了女子會所,也不一定能夠接到好單。”</br> 不用她介紹,我也很清楚,所謂的好單,恐怕就是既漂亮又有錢的那種富婆。</br> 我又問了一句:“如果讓他到女子會所,找你跟找孫總是一樣的嗎?”</br> “會有很大的區別的。”</br> “為什么?”</br> “藍精靈一共分為三個部分,我負責KTV,還有個經理負責富豪俱樂部,另外一個經理負責女子會所。私營企業都是看利潤的,因為女子會所的利潤最大,所以他們的經理最牛,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br> 我又問了一句:“不是聽說都是掛牌服務的嗎?只要他能進去,那跟你介紹和孫總介紹有什么不同呢?”</br> “如果他長得像你這樣有特點就無所謂,能夠坐上金牌少爺的位置,別說是他們的經理,就算是孫總,也會把他當成菩薩供著。可憑他的條件,最多也就是10號到99號之間的一般少爺,估計還要被排到50號之后,恐怕出場的機會很少。”</br> 我明白了,女子會所的少爺,是按長相、身體和其他特長進行排號的,1到9號自然搶手,基本上不用擔心沒有單接,但10號以后就不行了。</br> 畢竟我們這是個三四線的城市,而且掃黃打黑風頭正緊,雖然富婆不少,但不可能天天來那么多,最多也就二十來位,有時連十位都沒有。</br> 除了金牌少爺基本上可以確保之外,一般少爺都需要排版,有的時候一個月都輪不到一次,還別說是好單差單了。</br> 周佳穎解釋道:“如果是我介紹的,他們的經理會按正常排號,但如果是孫總特別交代,他們經理就會多給他排號,他的機會就會更多一點。”</br> 真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是江湖就有貓膩,看來我還必須跟孫曉麗打個電話。</br> 我接著問了一句:“你現在還好嗎?”</br> 周佳穎苦笑道:“就那樣。”</br> “如果覺得呆著不開心,我看你還是離開那里吧?”</br> “這里工資高,再加上孫總非要留我,所以……”</br> “如果你真的想走的話,我在孫總面前替你求情,你看怎么樣?”</br> “謝謝了,二虎,你是個好人,遺憾的是我們認識的太晚了。我的事你就不用操心,回頭看看再說吧。”</br> “也好,有什么需要幫忙的話盡管開口。”</br> “我知道。”</br> 掛上電話之后,李明亮湊過來問道:“怎么樣?”</br> 我笑了笑:“安排你進去沒問題,不過以后的排號他說了不算,我得打電話給孫總,那樣的話,可能對你排號有好處。”</br> 李明亮感激的點了點頭,想催促我,卻又不好意思開口。</br> 我立即撥通了孫曉麗的手機號碼,等她接電話的時候,我才想起來雙方的約定:“對不起!孫總,因為有點事想求你,所以忘記了不該給你打電話,至少得先發條短信給你。”</br> 孫曉麗笑道:“沒事,我正有空呢,你是不是打算過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