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情況下,我不可能贊揚他的決定,更不可能對他說,我跟他想的一樣。</br> 何況我看過他的日記,他一直都懷疑我跟溫如玉有了那種事情,如果這個時候順著他的話表態,還以為我巴不得他離婚呢!</br> 我勉強地笑了笑:“哥,我覺得嫂子不是那種薄情寡義的人,恐怕她是不會跟你離婚的。”</br> “我知道,正因為如此,我才不能自私。而且剛剛她的意思我也明白,她之所以現在就想做試管嬰兒,無非是想告訴我,她會帶著孩子守候我一輩子的。問題是除了一個妻子和母親之外,她還是一個女人,我不能讓她守活寡。”</br> 守活寡的意思我當然明白,但為了讓賈大虎覺得我還很單純,不懂那些男女之間的事,所以問了一句:“哥,你又沒死,嫂子怎么叫守活寡?”</br> “我要死了,那你嫂子就是叫守寡,正因為我沒死,卻又不能盡一個男人的責任,你嫂子才叫守活寡。”</br> 我依然眨巴著眼睛,佯裝一臉蒙圈。</br> 賈大虎壓低聲音道:“就像男人需要女人一樣,女人也同樣需要男人。就好比副校長的愛人陳靈均和那個沈姐,她們為什么愿意跟你在一起,還不是因為在丈夫那里得不到滿足?如果我癱瘓在床,又怎么可能去滿足你嫂子呢?”</br> 我這才佯裝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br> 賈大虎接著說道:“如果她做了試管嬰兒,等于是把她給絆住了,將來就算我要離婚,她再婚的話,孩子會成為她的累贅。只要她不生孩子,將來找個男人,選擇性都要多一點。”</br> 賈大虎確實是為了溫如玉著想,在欽佩他的同時,我又有點小失望。</br> 如果他同意做試管嬰兒,說不定我還有機會直接讓溫如玉懷孕,到時候再謊稱是做的試管嬰兒,賈大虎也弄不清楚。</br> 現在好了,他拒絕要試管嬰兒,無意中斷了我的念想。</br> 不過這樣也好,再也用不著我糾結,同時我也希望溫如玉,將來能有個更好的歸宿。</br> “哥,你說的我聽明白了,我不會跟她去做什么試管嬰兒。假如將來你真的要跟她離婚,我會照顧你一輩子的!”</br> 賈大虎笑了笑:“謝謝你了,兄弟,難得你有這份情意。不過我是因公的,就算躺在床上,學校也不會少我一份工資,我會花錢請人照顧的,不會拖累你。”</br> “瞧你這話說的,怎么叫拖累?我……”</br>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被推開了,我回頭一看,溫如玉走了進來,她低著頭,臉上泛起了微微的紅暈。</br> 如果沒猜錯的話,恐怕剛剛張清月跟她說了,希望讓我直接使她懷孕的事情,所以她顯得極其的不自在。</br> 溫如玉走到病床邊,看著賈大虎問了一句:“好一點了嗎?”</br> 賈大虎笑道:“我沒事,要不你回去睡吧?”</br> “不了,晚上我就在這里睡,換洗的衣服都帶來了,等會兒我就在衛生間里洗個澡。”</br> 我立即說了一句:“嫂子,要不你回家休息吧,晚上我在這里照顧哥。”</br> 溫如玉搖了搖頭:“不用了,你回去休息吧,這幾天我都在這里睡。”</br> 本來我想說一塊兒留下來,可想到賈大虎一直懷疑我們,所以我只在病房里呆了一會兒,然后起身告辭,同時告訴他們,明天一大早我就會過來的。</br> 不是因為別的,我就想見見那個裝潢公司的老總,看他是什么態度。</br> 離開醫院之后,我忽然有些恍惚起來,原本是想回到出租屋的,卻不知道為什么,居然直接回到了賈大虎和溫如玉的家。</br> 真是人生無常。</br> 這棟別墅對于我來說,曾經就是一個溫馨的家庭,燃起了我對女性的第一個夢想。</br> 進門的那一瞬間,面對空蕩蕩的房子,曾經有過的情景,甚至是在這里生活的所有片段歷歷在目,不停地映現在我的腦海中。</br> 我沒有走進自己的房間,而是直接來到臥室,靜靜的躺在床上,細細品味著溫如玉的味道,也算是做出一個了斷。</br> 因為賈大虎的決定,我已經不可能與溫如玉發生任何事情了,心中難免有些失落,只能躺在他們的床上,享受著擁抱溫如玉時的幻覺,慰籍自己青春的心靈。</br> 迷迷糊糊中,感覺自己還沒睡一會兒,就被手機的鈴聲吵醒,睜眼一看,已經是第二天上午的十點。</br> 電話是溫如玉打來的,聲音驚恐而急促:“二虎,你趕緊到醫院里來,他們人都來了!”</br> 開始我還以為是賈大虎病情惡化,聽完之后才明白,應該是裝潢公司的人到了,而且應該來了不少人,甚至有可能威脅了溫如玉,否則,她不會顯得那么慌張。</br> “嫂子別怕,我馬上就到!”</br> 我掀起被子,甚至連洗臉刷牙都來不及,一口氣跑到學校門口,攔下一輛的士,直接趕到醫院。</br> 來到病房前時,居然看到賈大虎的病房門口,圍著六、七個小混混,看來他們不是來探望賈大虎的,而是來挑事的。</br> 我立即大步流星的走過去,完全無視他們大漢的存在,直接走進了病房。</br> 路過他們面前的時候,他們一個個兇神惡煞的瞪著我,雖然都不認識我,但那樣子想是想給我一個下馬威。</br> 我進門一看,副校長居然也在里面,另外還有一個五十歲不到的中年男人,腋下卻夾著一個手包,雖然身穿西裝革履,但卻一臉的殺氣,看樣子年輕的時候就是個地痞流氓。</br> 看到我進來之后,溫如玉喊了一聲“二虎”,趕緊走到我的身邊,然后怯懦地看著那個中年男人。</br> 我看了一眼那個中年男人,轉而問副校長:“副校長,怎么回事?”</br> 開始我以為只有溫如玉在,所以被這些人給嚇唬住了,卻沒想到副校長也在場。</br> 他在現場,竟然讓溫如玉嚇成這個樣子,不應該呀!</br> 剛剛溫如玉打電話的時候,稱呼過我二虎,讓我趕緊過來。</br> 中年男人和那些混混不知道我是誰,現在看到我只是個稚氣未脫的學生,而且一身土了土氣,一看就是個鄉下人,個個流露出不屑的目光,那樣子好像是在說:“我以為誰呢,原來就是個鄉巴佬?”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