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我才恍然大悟,張清月的意思很清楚,如果僅僅是做試管嬰兒,因為我跟溫如玉沒有身體的接觸,將來恐怕很難發生那種關系。</br> 溫如玉畢竟很年輕,在張清月看來,完全是因為一時沖動,才要借我的種做試管嬰兒。</br> 問題是這個孩子并不是賈大虎的,溫如玉和賈大虎之間,絕對不會因為這個孩子的誕生而加深夫妻感情。</br>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們有沒有這個孩子其實無所謂。</br> 再者說來,這個孩子誕生后,溫如玉和賈大虎之間既為加深感情,又沒有正常的夫妻生活,正值當年的溫如玉,又怎么可能守得住寂寞?</br> 就算溫如玉迫于社會的輿論,不好意思提出與賈大虎離婚,但紅杏出墻恐怕只是時間的問題。</br> 張清月的意思是?如果我直接讓溫如玉懷孕,因為有了身體的接觸,以后溫如玉身體有需要的時候,直接找我也就不會那么難以啟齒。</br> 那樣的話,我的存在,可以確保他們夫妻關系不至于破裂,同時又能夠阻止溫如玉紅杏出墻。</br> 那樣的話,我跟溫如玉之間就是一種不正當的男女關系了。</br> 我一點詫異地看著張清月,真的弄不清楚,她出這個主意的真實目的,究竟是為了什么?</br> “怎么,二虎,你還沒明白?”</br> 我尷尬地笑了笑:“你這不是在坑我嗎?她可是我嫂子,你這不是讓我給我哥戴綠帽子嗎?”</br> “嘿,你小子怎么這么不知好歹,什么叫坑你?”張清月解釋道:“你還沒嘗過女人的味吧?你嫂子長得那么漂亮,身材又那么好,跟你發生那種關系,簡直就像是天上掉下餡餅,剛好砸中了你的腦袋。”</br> “問題是……”</br> “問題是你哥哥對嗎?”張清月壓低聲音道:“你哥哥那個樣子,不可能在跟你嫂子怎么樣了?你現在還年輕,還不懂,俗話說閨女好做,寡婦難當!你嫂子這輩子不可能沒有一個男人的。與其讓你嫂子離婚再嫁,或者跟別的男人給你哥戴綠帽子,隨時隨地都有家破人亡的危險。你還不如自己來,至少可以保證你哥身邊一輩子有人陪護,對于你哥來說,還有什么樣的結果比這更好?”</br> 媽蛋的,感覺她是在強詞奪理,卻又想不出什么理由去辯駁,或者我內心根本就沒有想到去辯駁她吧?</br> “再說你嫂子,不管怎么說,你年紀這么小,身體這么好,他名義上是你哥的妻子,實際上生的是你的孩子,而你又能很好的解決她生理上的需要,即便是照顧你哥哥一輩子,我想她也不會覺得有什么委屈。不是我吹的,我這個主意對于你們一家人來說,可以說是三全其美。你怎么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呀?”</br> “那……我嫂子同意嗎?”</br> “她就是同意也不好意思說,畢竟她是你的嫂子,而且又是個女人,這種事情你得主動。”</br> 我哭笑不得地說道:“張醫生,我怎么感覺你還是在坑我?我哥哥已經成那個樣子,我要是提出來跟我嫂子……那不成了落井下石,趁人之危嗎?萬一我嫂子不同意,我還有臉在這個家待下去嗎?她要是再尋短見的話……”</br> “去、去、去,”張清月白了我一眼:“你當現在還有想立牌坊的貞潔女嗎?聽我的不錯,只要你主動一點,我保證……”</br> 沒等她說完,我腦袋晃得跟撥浪鼓似的:“謝謝你了,張醫生,也許你是出于好意,但這事我干不了。”</br> 其實我的心里,已經被她說動,而且很想嘗試一下。</br> 不過我又想到,雖然主意是她出的,萬一我真的按照她的意思做了,將來一旦有什么矛盾,她還不直接把我跟溫如玉的關系捅出去?</br> 所以我決定,就算自己準備那么做,也不能告訴張清月。</br> 張清月奏著眉頭看著我,思忖了半天,忽然一擺手:“行了,這事我來安排,你只要記住,你跟你嫂子之間發生那種事情,不僅不能說你人品有問題,反而證明你是個有原則,敢擔當,懂道義的男人!”</br> 汗!</br> 這特么什么價值觀呀?</br> 雖然我嘴里沒說,可張清月從我的表情中,已經判斷出我在想什么。</br> 她一本正經地說道:“我說的話你還別不服,你自己想想,就算你這種做試管嬰兒,到后來很有可能你哥哥還是妻離子散,不是被人戴綠帽子,就是孤老終生。但如果你能夠滿足你嫂子的需要,就能保證這個家庭的完整,同時還可以讓你的孩子帶給這個家庭歡樂,不管對于你哥還是你嫂子來說,都是積了大德的。”</br> 我沒想到她的嘴這么能說,甚至恨不得今天晚上就跟溫如玉一塊回家,讓她直接懷上。</br> 但我還是留了一個心眼,就算等會兒真的這么做了,我也不能告訴她,免得落下口實,將來還不定扯出什么事情來。</br> 張清月感覺沒人說服我,不僅不生氣,反而對我高看了一眼。</br> 在她看來,像我這個年紀的男孩子,一旦聽說有這等好事,恐怕興奮得要跳起來。</br> 而我卻始終表現的異常冷靜,甚至當面拒絕,至少已經肯定不會主動去搔擾溫如玉,這對于她來說,當然會覺得難能可貴。</br> 回到病房之后,張清月坐了一會兒起身告辭,溫如玉送她離開了病房。</br> 趁著這個時候,我讓護工出去一下,然后走到賈大虎的身邊,正準備開口說話的時候,賈大虎卻先說道:“二虎,剛剛你嫂子說了試管嬰兒的事,我的意思是還是別做了。”</br> 我一怔,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又不能讓他看出我想做,所以點了點頭,尷尬的笑道:“我也是這個意思,這幾天我想了很長時間,覺得用我的種子做試管嬰兒,真是好說不好聽,萬一將來傳出去了,還以為我跟嫂子有什么關系。”</br> 賈大虎笑了笑,因為脖子不能動,所以才沒有搖頭。</br> “二虎,你理解錯了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就算要做,也得等我從床上能夠站起來之后,如果這輩子我癱瘓在床的話,我不想拖累你嫂子,所以我不希望她現在就做試管嬰兒。”</br> 果然和我想象的一樣,賈大虎真的癱瘓在床的話,他絕對不會拖累溫如玉的,畢竟他是個讀書人,和溫如玉的感情也很好,絕對不會那么自私。</br> 我不敢告訴他,張清月已經說他不能再離開床了,只是試探的問道:“哥,好事說不壞,我也沒有其他的意思,就是想問問,萬一你這輩子不能離開床了,你將來打算怎么辦?”</br> 賈大虎苦笑道:“我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思想準備,只要醫生給了我診斷,這輩子再也站不起來了,我就會跟你嫂子離婚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