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很清楚,在這幾個人當中,如果還有一個對我還心存不滿,或者說還喜歡在我面前耍小聰明的人,這個人一定就是李明亮。</br> 但話又說回來,在是否被孫曉麗包養的問題上,他說的還真是那么回事,除了少奮斗幾十年之外,他的支持,也讓我在心理上找到了說服自己的理由。</br> 至少還有一個同齡人,甚至是羨慕嫉妒我的李明亮,都覺得孫曉麗對于我來說是個機會,是個足以改變我人生的機會。</br> 我還真的因此而產生了動搖。</br> 其實像這些事業有成的老女人了,她們身上的能量是巨大的,就像沈佩雅的一個電話,足以改變溫如玉人生的走向一樣,我若真是被孫曉麗包養,別的不說,這輩子用起錢來,絕對用不著再去縮手縮腳,大傷腦筋。</br> 雖然我知道,如果我真的需要錢的話,不管是沈佩雅、陳靈均,甚至是劉璇思都會給的,就更別說溫如玉了。</br> 不過在我看來,她們都是文化圈的人,可以說是知識分子,跟她們談錢真的顯得很俗氣。</br> 她們需要的是浪漫,是情懷,即便我跟沈佩雅之間,相距的年齡差比孫曉麗還大,雖然做的是同一件事情,可一談到錢,總有種被褻瀆圣靈的感覺。</br> 正因為如此,沈佩雅甚至準備把現金卡給我,我都當面拒絕。</br> 但孫曉麗不一樣,除了容貌和氣質之外,她渾身散發著的就是銅臭味兒。</br> 換句話說,如果說前面提到的幾個女人,她們的成功與否,完全在于她們的社會地位,生活圈子和事業上的成就的話,那么孫曉麗的成功與否,就在于她擁有多少財富。</br> 金錢在她的面前不僅不俗氣,反而是衡量一個人價值的最直接方法。</br> 比如刀疤臉,她就只付十萬年薪,因為在她看來,刀疤臉只有這個價值。</br> 比如姜鵬輝,因為劉璇思的關系,孫曉麗才讓他成為藍精靈KTV的總經理,同時還給了他一點股份。</br> 可一旦與劉璇思翻臉,孫曉麗不僅收回了他的權利,還收回了他的股份。</br> 所以說,在孫曉麗的眼里,金錢就是價值,價值也是用金錢去衡量的。</br> 讓她給我的年薪一百萬,外加一輛豪車和一棟別墅,就是我在她心目中的價值。</br> 跟文化人談錢俗氣,跟有錢人談品位那就是傻氣了。</br> 我覺得自己不僅要珍惜這個機會,而且要大膽地跟孫曉麗討價還價,她給的錢越多,越能證明我有存在的價值。</br> 李明亮離開之后,劉懷東坐在那里極不自在。</br> 曹麗芳瞟了他一眼,他立即起身,端著椅子回到了隔壁的房間。</br> 曹麗芳嘆了口氣,上下打量了我一眼,這才說道:“不過話說回來,孫總真要是能包養,對于你來說,絕對是個不二的選擇。”</br> 我已經做出了決定,卻又像是既要做婊砸,又立牌坊似地瞪了曹麗芳一眼:“為什么?”</br> 曹麗芳朝譚如燕使了個眼色,譚如燕心領神會地起身把門鎖上。</br> 曹麗芳立即從床邊站起來,居然無視譚如燕的存在,直接走過來摟著我的脖子說道:“現在的社會現實的很,有錢能使鬼推磨,像你這個從農村走出來的人,就算你再努力,再勤奮,奮斗到吐血,恐怕還真的比不上被孫總包養一兩年。”</br> 譚如燕見狀,抿嘴一笑,一聲不吭地回到床邊坐下。</br> “裝什么淑女?”曹麗芳回頭看了譚如燕一眼:“小搔貨,還不過來?”</br> 譚如燕微微一笑,立即起身走了過來。</br> 曹麗芳張開一只手臂,把譚如燕也摟了進來,然后說道:“你就委屈一下,在那個老女人身上搞點錢,然后回過頭來包養我們倆,虧不了你!”</br> 我去,敢情她在算這筆賬?</br> 我瞪大眼睛看著她,她的眼珠比我瞪得更圓:“媽蛋的,幾個意思,難不成你想白玩我們?我倒無所謂,譚如燕可天天被你弄到房間去折磨,一毛不拔,你丫的也好意思?”</br> 其實我很清楚,譚如燕跟我可不是為了錢,曹麗芳更不是。</br> 我微微一笑:“曹麗芳,你是有話要說吧?”</br> “切,你還聰明,不像讀高中時那么傻!”曹麗芳親了我一下,然后說道:“其實我也想明白了,男女之間就是那么回事,就像李明亮、劉懷東和你,如果要說感情,我跟你們任何一個人在一起,都要比光頭強,可那又怎么樣?難道我們真的要象劉老師說的那樣,帶著泡面到賓館去嗎?”</br> “你到底想說什么?”</br> “我想要說的是為了錢,我能夠跟光頭好,你憑什么就不能跟孫總逢場作戲呢?除了用不完的錢之外,將來不僅僅是你,甚至我們都能跟著沾光。”</br> 譚如燕這時也插了一句:“別人都說,連一本院校的畢業生,將來找工作都很困難,就更別說我們這些二本的特長生了,在三四線城市,幾乎沒有我們的專業可用。曹麗芳的意思是,你要是跟孫總好上了,將來我們就業都不是問題。”</br> 我忽然想到,李明亮剛剛氣呼呼地離開,恐怕也是想到了這一點,一旦我真的被孫曉麗包養,將來畢業之后,他們幾個在徐氏集團就業還是問題嗎?</br> 只不過李明亮喜歡玩小心計,當面又不好說破,所以才甩手而去,還特么表現的跟語重心長的親兄弟一樣。</br> 即便如此,將來只要有機會,我依然會幫助他們。</br> 不管怎么說,象我這樣一個來自農村的人,如果能夠得到這群城市里的人感恩戴德,也足以滿足我心里的虛榮心。</br> “喂,我都被你們帶進溝里了!”雖然我已經決定,接受孫曉麗的包養,但卻不想讓她們知道,而是犟著脖子說道:“說了半天,我都信了你們說的是真的。孫總只讓我做她的業余保鏢,月薪五千塊好不好,你們想什么呢?”</br> 曹麗芳說道:“小馬都說過,夢想總還是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呢?”</br> “別扯這些沒用的。對了,剛剛我不是告訴過你,徐孝海還希望我幫他對付孫總呢!”</br> “傻呀,你,白長了這么個玩意!”曹麗芳給了我一個海底撈,弄得譚如燕都有點不好意思,曹麗芳接著說道:“兩權相利取其重,兩害相權取其輕,就算徐孝海再看重你,就算他將來成為徐氏集團的董事長,你在他眼里算什么?不就是個打工仔,混到最后,也就是個職業經理人而已!”</br> “那他也不會虧待我呀?”</br> “但如果你幫孫總,你可是她的晴人,只要徐氏集團的大權掌握在她的手里,你啥事都不用做,只要在床上顛她幾下,那些空白支票上的數字,就由你自己填。你說,你是幫徐孝海還是幫孫總?”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