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斯德想要抽沈修云的血,沈修云沒有拒絕。畢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不知道他們抽他的血要干什么,但是他明白,只要他對這個人還有利用價值,他在這里就暫時是安全的。可是一次兩次沈修云還能忍,當范斯德在半個月內(nèi)第六次提出要抽血做實驗的時候,沈修云被觸到了底線,就不那么好說話了。
范斯德沒有堅持,只是笑瞇瞇對沈修云說:“不好意思了,既然您不愿意,我們也絕對不會勉強您。哦對了,您不在的這幾日,高手區(qū)的晉級賽已經(jīng)結(jié)束,整個賽區(qū)的積分都會清零,新的賽季馬上就要開始,我期待著您的精彩表現(xiàn)。”
看著范斯德帶著人離開,沈修云目光微沉,內(nèi)心卻愈發(fā)疑惑起來。他不由自主就想到了白莫和白莫在克萊帕皇宮偽裝的那個omega,兩個人都曾經(jīng)被大量抽血。沈修云后來問過白莫,為什么那個血液科醫(yī)生要不停地抽他的血做研究。正在實驗室里埋頭鼓搗的白莫抬起頭,沉著臉說他也不知道,幽幽的目光中滿是憎恨。
他,白莫,還有那個omega,要說有什么共同點,那就是他們都是omega。為什么有人會對omega的血感興趣呢?那個被他刺殺的費格教授,難道和所羅門競技場有什么關(guān)系?
高手區(qū)新的賽季開始,沈修云又開始了競技生活,訓練,格斗,一次又一次將對手從擂臺上踢下去取得勝利,雖然和以前相比,取勝不那么輕松,但沈修云一路仍然保持著不敗的記錄。
高等級區(qū)的賽制有一點和低等中等區(qū)不一樣,比賽不再局限于電腦隨機分配,高等級競技手們可以挑戰(zhàn)和搶戰(zhàn)。
所謂挑戰(zhàn),很好理解,高等級區(qū)范圍內(nèi),任何一個競技手都可以向其他競技手發(fā)起挑戰(zhàn),一旦得勝,會獲得普通隨機比賽的雙倍積分。挑戰(zhàn)者挑戰(zhàn)次數(shù)不限,但不能向分數(shù)比自己低的競技手挑戰(zhàn),而被挑戰(zhàn)者,可以拒絕接受挑戰(zhàn),但拒絕的次數(shù)僅限三次。
所謂搶戰(zhàn),指的是可以在一場比賽進行中時申請暫停,出來搶奪一方的對手,獲勝后仍然可以獲得雙倍積分。想要搶奪對手,則必須先戰(zhàn)勝被搶的那人,然后才能和他的對手再戰(zhàn)。比如ab正在比賽,c可以申請中斷比賽,將a解決掉,再將b也解決掉。這樣相當于一人連戰(zhàn)兩人,很耗費體力,不過也可以大大增加積分的提高速度,很適合一些迫切想要升級的競技手。搶戰(zhàn)僅限于同一樓層內(nèi)的競技手,不可跨樓層申請。
沈修云這次回來不像上次那樣急著往上爬,但他也想要快點到一百二十層,這樣就可以使用所羅門免費的機甲訓練室了。這種神秘的,前世所不曾想象過的超級武器,對沈修云有極強的吸引力。身為刺客,體內(nèi)好斗爭強的因子不可磨滅,他向往這世間一切有力量的東西。可是一臺機甲的價格都是天價,而且嚴格受到軍方控制,普通人很難接觸到,也就只有這政府和皇帝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所羅門,才會摸到這種東西的蹤影。
帶著對機甲訓練室的強烈好奇,沈修云按部就班地一步一步在所羅門高等級區(qū)域慢慢升級。然而因為之前他在中等級區(qū)的晉級賽是和七皇子一起比的,兩個人又破例同時進入高等區(qū),所以他在高等區(qū)的名頭很響亮,再加上那么顯眼的戰(zhàn)績,難免樹大招風。
當他順利打到競技場第一百一十八層的時候,就開始有人給他找麻煩了。因為他實力太強,沒有傻子會去搶他的對手,但是挑戰(zhàn)賽卻是一個接一個不斷,就好像有人組織一樣,每天都有很多比他積分低的競技手向他發(fā)出挑戰(zhàn),車輪賽般一批又一批地蜂擁上來,似乎誠心想要耗盡他的體力。
回所羅門競技場一個月之后,沈修云在這樣的圍攻之下,因為體力不支,輸?shù)袅怂牡谝粓霰荣悺2粩?zhàn)神的稱號,終于在一些人的聯(lián)合打壓下,被迫摘掉。而且他手臂被對手劃破,第一次在所羅門競技場受了傷。
所羅門競技場里每天都會有人受傷,因此有自己專門的醫(yī)護人員。沈修云受傷以后,離開場地,本來打算自己回房間處理,卻被幾個醫(yī)護人員同時圍上來。
“野鬼大人,請讓我們幫您處理傷口。”
“不必。”沈修云說著就要走,卻被幾個人攔住。冷淡的目光掃到其中一個醫(yī)護人員的手上,那只手正抓著他的手臂。
醫(yī)護人員被看得背脊一涼,尷尬地笑了笑說:“野鬼大人,所羅門星球環(huán)境惡劣,很不適合人類的生存,若是對傷口處理不當,會造成極其嚴重的后果。”
沈修云皺了皺眉,最后還是同意讓醫(yī)護人員為自己包扎。
高等競技區(qū)的公共休息室里,醫(yī)護人員從隨身攜帶的醫(yī)療箱里拿出一個注射器,里面注滿了藥液,正要給沈修云胳膊上扎,沈修云卻眼神一凜,一下扣住了醫(yī)護人員的手腕。
“你要做什么!”
醫(yī)護人員覺得手都快被捏端了,疼得哇哇大叫,“大人饒命我我我,我只是想給您打個局部麻醉針啊!這樣處理起傷口您就不疼了!”
沈修云看著面前呲牙咧嘴的醫(yī)護人員,卻沒有放開他,“不用。”
“野鬼大人可是……”沈修云手上一用力,那醫(yī)護人員又嗷嗷叫了起來。
“我說過了,不用。”
“好好好,不用就不用,您您您放開我吧……”
沈修云放開了醫(yī)護人員,醫(yī)護人員顫顫巍巍開始給他包扎,一邊拿眼睛偷偷瞄他,沈修云裝作不知道,閉目養(yǎng)神,任憑對方在他的傷口上涂酒精,藥水,再用針縫合,眉毛都沒有動一絲。醫(yī)護人員趁著沈修云不注意,又摸摸索索從藥箱里拿出一個試管,正要收集沈修云傷口流出的血,沈修云卻突然睜開眼,一腳將人踹翻。
“說,是不是范斯德讓你來的。”沈修云腳踩著醫(yī)護人員的脖子,只要一用力就能將對方踩死。
醫(yī)護人員嚇得臉都沒有血色了,結(jié)結(jié)巴巴說:“饒饒饒命!我我我只是奉命行事……”
“滾!”沈修云一腳將人踹飛出去,聲音冰冷,“回去給范斯德傳話,就說我要見他。”
醫(yī)護人員收拾了東西屁滾尿流地跑了,沈修云側(cè)頭看了眼自己受傷的胳膊,深可見骨的傷口僅僅被縫了一半,還在不停流著血。他用醫(yī)護人員留下來的繃帶,單手往胳膊上纏繞了幾圈,草草將傷口包扎好,站起身剛要往自己房間走,卻忽然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說:“你這樣處理可不行,會感染的。”
沈修云抬頭,看到站在公用休息室門口的男人。
“l(fā)?”沈修云微微瞇起眼,看著洛迦,“哦,不,應(yīng)該是七皇子殿下。”
“或者你可以叫我孤魂,我更喜歡這個名字。”洛迦走進來,唇邊勾著淡淡的笑意,拿過凳子上放的繃帶和幾瓶藥水,“我來幫你吧,所羅門星空氣中的酸含量高,不處理好你這條胳膊就廢了。”
讓洛迦感到意外的是,沈修云竟然二話不說地同意了,往旁邊的扶手椅里一坐,就示意洛迦過來幫他包扎。
洛迦拉過旁邊的一把椅子,坐在沈修云旁邊,側(cè)過身細心地將沈修云自己胡亂纏繞的繃帶慢慢拆開,當看到那深可見骨的傷口時,嘴邊的笑容一僵。
“這是誰弄的?”
“比賽對手。”
洛迦的眼神暗了暗,“名字叫什么?”
“記不得了。”
洛迦的眉間微不可察地輕輕蹙了一下,然后沒再說什么,專心幫沈修云處理起傷口。沈修云從始至終一直淡淡地看著面前的年輕皇子,不辨喜怒,看著他幫自己涂藥水,重新纏繃帶,包扎……
終于將一切處理好,洛迦才抬起頭,竟發(fā)現(xiàn)沈修云一直在看自己,溫暖的休息室里此刻只有他們兩個人,偽裝之下的omega男人,對他來說仍具有不可抵擋的吸引力。
“我們很久不見了。”洛迦沒話找話地說,目光從對方削薄紅潤的嘴唇上移開。
“是啊。”沈修云忽然微微一笑,“一個月了。”
洛迦愣住。
“野鬼兄弟大概記錯了吧,自從上次在競技場分別,我們應(yīng)該是有兩個月……”
“七殿下,其實你當時在克萊帕皇宮已經(jīng)認出我了,又何必遮掩?”沈修云打斷洛迦,嘴邊仍噙著少見的笑容。
洛迦抬眼看沈修云,一時間陷入沉默,心思轉(zhuǎn)念之間,不知道沈修云的用意。
“說起來,修云倒是要感謝七殿下,若不是有殿下照應(yīng),恐怕我也不會那么容易脫身。”沈修云說著站起來,對洛迦道:“為了感謝七殿下出手相助,修云想要請殿下共餐,不知道殿下肯不肯賞臉?”
沈修云的態(tài)度讓洛迦意外,甚至有些受寵若驚,他認識這人前后兩輩子,除了喝多的時候,卻從來沒見過他對自己笑臉相向。今天這是怎么了?不過既然他已經(jīng)將一切攤開來說,自己在裝出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難免有些矯情。
七皇子爽快一笑,道:“既然這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兩人離開公共休息室,去做升降梯下樓,轉(zhuǎn)身之際,沈修云勾在嘴邊的笑容淡了幾分,眼中顯出一絲冷意。
上一次兩人相約出去吃飯,想不到就遇到了埋伏,這次他們還是選擇上外面吃,沈修云帶著嘲弄之意地問:“七殿下這次的護衛(wèi)都安排好了嗎?別再像上次那樣,差點吃虧殞命。”
“野鬼兄弟放心,上次是我不小心。不過這樣的意外,絕不會再發(fā)生第二次。”
沈修云微微挑眉,沒再說話。
他們選了一家離所羅門競技場不遠的餐館吃飯,如今洛迦皇子在各路媒體前頻頻出鏡,早就成了明星般的人物,到哪里都不乏追隨者和記者,身為尊貴無匹的皇子,竟然卸任榮耀軍團統(tǒng)帥的職務(wù),跑到競技場里去做競技手!可能在很多貴族眼中,這就是胡鬧作死,但在平民百姓心中,卻將這位一直口碑甚好的皇子當做傳奇般的英雄人物。
所羅門那是什么地方?那種法律根本就是垃圾的偏遠星球,云集著帝國最大的幾股犯罪勢力。別說皇子,就是凱米斯皇帝去了,估計都不會有多少人買賬吧?可是他們的七皇子竟然會去那樣一個地方,感受著社會最底層人群的絕望和痛苦,和他們一起體會著那顆被遺忘星球的嚴寒,甚至親自在所羅門那種鮮血浸泡出來的地方做競技手!就是這份勇氣,難道不值得人敬佩?
本來他自己做的事就夠驚世駭俗,很招人眼球,再加上現(xiàn)在凱撒倫大皇子看他不順眼,想趁機將他打壓得宣布放棄皇位繼承權(quán),到處宣揚他的負面消息。捕風捉影的,憑空捏造的,夸大其詞的,顛倒黑白的,總是,一時之間,這位七皇子被推到了輿論的風口浪尖上,在受到民眾愛戴的同時,也遭到議會和皇室貴族的極力抨擊。
正因為如此,洛迦和沈修云出來吃飯的時候,很低調(diào)地戴上了以前競技手l的銀面具,所羅門競技場附近的店鋪常有競技手出沒,他們倒是不太顯眼。
沈修云在餐館里找了個小包間,復古的木制拉門隔出一個私密的空間。
點了幾道菜,上了幾壺酒,兩人相對而坐,七皇子一直暗自觀察沈修云的神情,不明白這人為什么對他的態(tài)度有了如此轉(zhuǎn)變,
“七殿下,這杯酒是敬你的救命之恩,先干為敬了。”沈修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洛迦舉杯回飲,銳利的眼睛卻盯著沈修云看,帶著幾許打探和思量,嘴上卻道:“你身上有傷,不能喝太多。”
沈修云放下酒杯,抬眸瞬間,眸中水光漣漣,看得七皇子心中一動。
“這點小傷,沒事。”沈修云卻不在乎道。
兩人吃著菜,酒喝了一壺又一壺,洛迦知道沈修云這人酒量不好,前世每次喝酒先醉倒的肯定是他,果然,沒用多久,穿著黑色隔離衣的omega競技手就臉色紅潤,眼帶醉意,懶洋洋趴在桌上。
洛迦垂著手腕,松松地提著酒杯,側(cè)倚在座位里看向沈修云,良久,忽然問:“修云,你不是說我長得和你一個仇人酷似,怎么,現(xiàn)在倒不介意了?”
沈修云沒有受傷的胳膊支在桌上,撐著頭,緩緩道:“都已經(jīng)是過去的事了,人活著還是要向前看,何必牽連身邊的人。”
洛迦心中猛地一顫,盡管對沈修云的態(tài)度表示懷疑,借著對方酒醉存了幾分套話的心思,卻完全沒有想到,沈修云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更何況,七殿下救過我的命,這份恩情,我會記在心上的。”沈修云的嗓音因為醉酒而變得有些喑啞,眼睛半閉著,漫不經(jīng)心地瞥了洛迦一眼,唇角微揚,在餐館小隔間昏黃的燈光下,竟顯出幾分曖昧。
洛迦突然有些恍惚,微醺之中,竟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前世。上輩子為了接近這個人,他曾經(jīng)刻意安排,先派人圍殺,然后又親自救他,還為了他受重傷,演得一番好苦肉計。沈修云身為刺客,平素殺人如麻,向來是無情無義軟硬不進,但唯有一樣,他從不欠人情。因為他說過,一旦欠下人情,以后就不好再下手。自己救了他,他當然要還人情,自此,他才有機會接近他。
足足三年的軟磨硬泡,他們終于算作熟識,最起碼他去那間破木屋里找他喝酒的時候,不會再被暗器打出去。興致起時對月共飲,他也曾對他說了同樣一句話:“七殿下救過我的命,這份恩情,我會記在心上的。”
“修云,你醉了。我們回去吧。”洛迦回過神,前世的情景在腦中揮散,放下酒杯,走過去將沈修云扶起來。
洛迦重新戴好面具,半拖半抱著沈修云走出隔間,外面的大廳里懸掛著巨大的全息投影,很多人都在聚精會神地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上面還是在談?wù)撃莻€膽大包天的omega,凱撒倫皇子殿下親自講話,說一定會不惜任何代價抓捕回作亂者,給那位為了帝國的醫(yī)學事業(yè)奉獻一生的費格教授一個交代,也給帝國的人民一個安全的承諾。
洛迦目光淡淡掃過新聞投影,看著屏幕中站在發(fā)言臺上夸夸其詞的大皇子殿下,嘴邊慢慢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那樣的眼神讓人心驚肉跳,仿佛進食者準備好了刀叉,看著盛在盤中的肉排,所要做的,就是將盤中餐切碎,然后吞吃入腹。
沈修云喝的迷迷糊糊,被洛迦攬在懷中,兩人返回所羅門競技場,洛迦送沈修云回他的房間,進門之后,沈修云已經(jīng)睡了過去,洛迦不得不將人扔在床上。看著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人,洛迦站在旁邊看了許久,身體因為酒勁而燥熱難耐,他情難自控地慢慢俯下`身,一點點靠近熟睡的男子,alpha對于omega本能的渴望,讓他心臟狂跳,氣息不穩(wěn)。即使現(xiàn)在沈修云穿著隔離裝,氣味都被掩藏住,但是,只要一想到輕輕撥開那件礙事的隔離外衣,就可以感受到omega甜美氣息的熱烈包圍,洛迦就無法控制地抬起手,想要將對方剝光的欲`望在大腦中瘋狂地扭曲,摧枯拉朽般折磨著他的每一根神經(jīng)。
然而,最后洛迦閉了閉眼,只是幫沈修云脫了外套,給他蓋上被子,就離開了。
房門關(guān)合之后,醉酒躺在床上,本該睡得深沉的沈修云,慢慢睜開了眼,那雙漆黑的眼眸,在夜色之中,仿佛伺機而動的,蟄伏野獸的瞳光。
接下來,沈修云對于洛迦的態(tài)度果然很不錯,說不上太親近,但也不會像以前那樣橫眉冷對。兩人偶爾會出去吃個飯,似友非友。洛迦是所羅門競技場里除了范斯德唯一知道他真實身份的人,所以很多事情可以不用避諱他。洛迦也從開始的猶疑,到習慣了沈修云的轉(zhuǎn)變,畢竟,在暗處注視一個人久了,心底也是期待著對方的回應(yīng)。而沈修云如今的確回應(yīng)了他,這樣讓心底禁不住的滿足。
七皇子的回歸,讓所羅門競技場著實熱鬧了一陣,每次有他的比賽,所羅門競技場都會爆滿,甚至不乏皇家貴族出席。也不知道為什么,七皇子洛迦自返回所羅門之后,就拼命地打擂臺升級,不僅搶戰(zhàn)他人對手,還頻頻發(fā)起挑戰(zhàn),戰(zhàn)績積分以常人四五倍的速度瘋了一樣增長。
眼看洛迦的積分就要和自己持平,一步一步追上了這一個月的積分差距,沈修云自始而終只是冷眼旁觀。反倒是他自己,被隨機輪到的對手實力總是強得驚人,他再難取勝,而且總會受傷,一次一次血淋淋被抬下擂臺。
洛迦只要自己沒有比賽,就會來看沈修云的競技賽,眉頭卻皺得一次比一次深。
這些人強得不正常,雖然和上次埋伏偷襲自己的那三個黑衣人相差很多,但是身法套路卻很相似。而且他們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幾乎沒有痛感。洛迦暗中找人調(diào)查了這些傷到沈修云的競技手,竟然一點頭緒都沒有。他們的所有資料都被保護的很好,除了范斯德,再也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他們的底細。
這所羅門競技場,雖然是凱撒倫的產(chǎn)業(yè),但實際上的控制權(quán)利,卻早不在他手上了。
沈修云心里很清楚為什么自己總會遇到那么強的對手,總會受傷。因為他們想要他的血。自從上次醫(yī)護人員事件,所羅門競技場總是會想盡各種辦法讓他流血,而范斯德也對他避而不見,沈修云自第一次發(fā)怒之后,后面的幾次就不再抗拒,只是等著范斯德出面,他知道,這人一定會主動來找他,他倒是想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果然,在沈修云一個星期內(nèi)被第四次抬進救護室的時候,范斯德又頂著他那雙幾乎看不到瞳色的眼睛,微笑地出現(xià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