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得太好了我去!”張星弘激動地拿劇本狠狠地砸地,卷曲的紙張被帶上風,手指都因為情緒高漲而不安分地開始動,“好好兒演,這劇絕嗶火!我操,太牛了!”程落陽聞言揚眉,甩了甩袖子就要走向攝影機。
張星弘還在指著攝像機嘖嘖稱贊:“過來,你瞅瞅,這眼神,這動作,這笑容。”
戴依佩默默翻了個白眼,什么動作?指程落陽偷偷揩她油嗎?
兩人頻頻點頭應付完張星弘后,戴依佩就惡狠狠地瞪了程落陽一眼。
偏偏程落陽那人不僅不知好歹,臉皮還厚得要命,聽見她罵她流氓了,居然還能氣定神閑地松開她,就仿佛剛才掐自己的不是她程落陽一般。
戴依佩氣得要死,可她能怎么辦?她得維持高冷人設,她得鎮定,她得當拽王。程落陽拽,戴依佩得比她更拽,拽上天的那種。
于是,戴依佩忍著想上去揮拳把程落陽揍到親媽不認的沖動,冷著臉,勾起程落陽的下巴。
程落陽才不緊張呢,她反而覺得刺激有趣,勾著唇角大方地和戴依佩對視。
那目光太過坦蕩,連戴依佩都被挑釁到了。
戴依佩一到這種關乎于自己面子的事兒,演技就特別好,看著程落陽這幅吊兒郎當的樣子,她瞇了瞇眼,眼中的冷厲能刺穿人的眼睛。
拽是拽了,可戴依佩壓根不知道怎么懲罰程落陽才能起到警告作用。
于是,她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了。
秉持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第一原則。戴依佩左手勾著下巴,右手繞過程落陽的胯,往下一轉手腕,回敬了一下程落陽的腿根兒。
當那陣奇異的酥麻感傳遍全身的時候,程落陽的表情都有了一絲裂縫。
她想過這小孩兒可能裝霸道總裁說個天涼王破,想過這小孩兒可能揚起拳頭沖著臉就是一拳,也想過這小孩兒真受不了親密接觸,拽著她的衣領冷聲警告。
就是沒想到,這小孩兒報復心這么強,而且毫無新意。
戴依佩不是女同,掐腿根除了有心理上的不適,也就沒什么了。
但程落陽是女同啊,操蛋的是程落陽還他媽喜歡她。
微微帶些冰涼觸感的指尖覆上大腿,仿佛全身的細胞都被緊緊地拴在一起,隨著戴依佩指上的動作不斷地收縮運動。□□上的刺激帶著隱秘的罪惡感刺得頭皮陣陣發麻,程落陽喉間一澀,用手控住了戴依佩的動作。
那動作有些沒控制住力道,疼得戴依佩皺眉悶哼。
程落陽聲音不禁發暗:“行了,別玩兒了。”
戴依佩絲毫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在對方看來出格的事兒,還得意洋洋地道:“什么?這就算玩兒了?”
說著,就要把手抽開,伸向更敏感的位置。
程落陽眼疾手快,單手扼住手腕就往下扣:“行了,其他的以后再說。”
真他媽操了。
這是程落陽的第一想法。
她的第二想法就是……
不行,這人我一定得讓她當我女朋友。
程落陽神色暗了暗,晦澀地盯著那因為憤怒而泛紅的臉,不禁舔了舔唇,目光流轉了千百回,最終還是落在了戴依佩那被繃緊的唇角上。
戴依佩臉上那懊悔的神色并不難分辨,程落陽也從來不是那種不會看人臉色,胡亂發,情的人。實際上,她非常能把握自己的情緒,一做一個笑面虎,整日嘻嘻哈哈,背后打陰手。
不過程落陽并不打算就此饒過戴依佩……就沖那掐的拿一下兒,她得加倍還回來。
至于在哪兒還……不知道,可能是酒店,可能是車里,可能是劇組?
程落陽低笑一聲。
看她喜歡。
戴依佩覺得大事不妙,狐疑地審視了一番程落陽的表情,總覺得有些詭異。
怎么感覺看她跟看肉似的?
“你干嘛這么看我?”戴依佩轉著眼珠,警告:“你以后別老招我。”
程落陽舔了舔唇,眼中情緒翻涌,不知在想什么。她沉默著未答一詞,只是盯著戴依佩看。
戴依佩趁機抽走自己發痛的手:“你這樣就是活該。”她垂眸吹了吹手腕,“抓得我還怪疼的。”
那語氣中竟然還有一絲嬌氣的責備。
程落陽暗道,真要命。
她暗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復雜的心緒,將眼中的晦暗藏起。她抿了抿唇,緩緩垂下頭,勾出一副笑容來。
“哎呀我知道嘛……”程落陽趴著湊過去,說著話就要往人家肩窩里鉆,語氣嬌媚慵懶,只可惜那旖旎暗然的眼神染上的欲望太重,一時半會兒實在收不回去,得找個東西掩埋住。
程落陽欠身,頗為不要臉地不顧戴依佩的反抗,直接把頭蹭過去,也不管拳頭不拳頭的了。
程落陽像只小奶狗一般蹭著戴依佩的脖頸,發尾捎帶著輕微的刺麻一下一下地刮著戴依佩的心。頸間的熱息實在難以忽視,仿佛自己的身心都被放在火焰上煎烤,一時間甚至有些難以呼吸了。
戴依佩臉漲的通紅,氣急敗壞地推開程落陽,嘴里罵了句臟話。
程落陽戀戀不舍地離開那個使人流連忘返的溫柔鄉,□□幾近是毫不掩飾,她死死地盯著戴依佩的頸間,仿佛下一秒就要把戴依佩扒光,然后就地正法。
半晌后,程落陽輕輕勾了勾唇,拍拍那人的肩膀,緩緩道:“看見沒,娛樂圈就是這么臟。”
她俯首湊近戴依佩耳邊:“資本揩你油,你要做的是憋著,成長起來,再報復回去。而不是像現在一樣,用這種不堪一擊的泄恨來應對。”
程落陽笑了:“不然早晚有一天被吃干扒盡。”
戴依佩不明所以,心道這頻道也換的太快了吧。她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程落陽恢復神色,悠閑道:“東西我會慢慢教給你,但是你很機靈,很厲害了,就要這樣有反抗精神,報復可以慢慢報復,但一定不能忘記曾經的屈辱。”她眉眼彎彎,“但是我相信你,你能做得很好。”
戴依佩雖然有些摸不到頭腦。但被夸還是很高興的,她翹起嘴角,蹭了蹭鼻尖,語調有些微揚,聽起來很舒服,說她:“大教育家。”
程落陽一笑,回道:“小嬌氣包。”
戴依佩一聽這話就又開始皺眉,頗為不悅地說:“我哪兒嬌氣了?從小到大都沒有一個人說過我嬌氣。”
程落陽也似乎心情很好,眉眼漸漸舒展開,還帶著些慵懶的饜足:“那看來只對我一個人嬌氣?”
戴依佩蹙眉,不厭其煩地重復:“我哪兒嬌氣了?”
程落陽捂著嘴低笑,隱隱綽綽地就聽見那人在旁邊憤憤不平地念叨:“分明你比我嬌氣多了。”
一聽這話更了不得,程落陽笑得肩都在顫,笑聲雖不大,但也在這平淡無聲的環境中顯得分外明顯。
戴依佩氣極:“你笑完沒。”
程落陽沒聽見那譴責似的,沒回答。只是嬉皮笑臉地晃悠著腦袋往戴依佩身上蹭,活像只沐浴在陽光下的大金毛。
戴依佩都被她磨得沒脾氣了,也只好站在那里任她動作了。
那一瞬間,她看著程落陽毛絨絨的頭搖來搖去,感覺心臟好像觸碰到了些什么。
明明是快接近170的大個子了,彎下腰來還是跟個小孩子似的。戴依佩捂嘴,無聲地彎了彎嘴角。她笑著推開那個腦袋:“行了,合同呢。”
程落陽一聽這話,倏地抬起頭,然后看著她狡黠地眨了眨眼睛,故意問:“什么合同啊?”
戴依佩一陣好笑,順著她的話端起了架子:“不知道啊?不知道就不簽了。”
程落陽笑嘻嘻地飛奔到桌子旁拿過那份合同,小狗腿唰唰跑過來,搖著尾巴指著某一處:“簽這兒簽這兒。”
戴依佩也不懂這個,粗略地過了一遍,竟然還發現待遇好得出奇,心里的那一塊兒肉都軟下來了,溫聲道:“我值這么多錢啊。”
程落陽眨巴眨巴:“那當然。第一眼就看上我們小依佩啦。”
戴依佩聽到那個昵稱也只是怔了怔,隨即淺笑著搖頭,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合約三年,就此成效。
程落陽狠狠地抱了一下戴依佩,她恨不得把她拽過來親一頓。要不是自己的性向不太正常,怕親著親著就親出火花兒來,控制不住自己。她真想當場就把人撲地下然后一頓狂蹭。
因為從那一刻開始,程落陽終于有了一種實感。好像不再是抓著一只搖搖欲墜的風箏一般縹緲不定。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把人實實在在抓在自己手里的感覺。
那個人,是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