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密斯范原本還想羞辱一下這小姑娘,卻沒想到被她一句話給堵回來,他都快要氣死了。
蘇沫沫一副老成的樣子:
“師兄也不錯!”
她的表情雖然很恭敬,但是臉上的笑容卻十分的刺眼,那樣子就好像是在說:
“這樣就生氣啦?可是生氣了又能怎么樣?”
說話間,李教授邀請了他們兩個人到對面一起吃飯,一行人便下了樓。
蘇沫沫突然眼尖的發(fā)現(xiàn),在餐桌邊上似乎多了一個人影。
高高大大,金棕色的頭發(fā)微微卷起,光是看背影就已經(jīng)十分的帥氣了。
蘇沫沫不由詫異的皺著眉頭,剛才站在史密斯范身邊的那個年輕的男人是他的兒子,她知道。
這個男人又是誰?而且為什么她會覺得這個背影好像是有點眼熟?
史密斯范看到蘇沫沫的表情之后,得意洋洋地挑了挑眉,眼底露出了無比輕蔑的表情。
什么小師妹?也不過如此吧!看到帥哥之后還不是一樣的挪不開眼睛。
“阿修斯。”
史密斯范開口喊了一聲,那個被叫做阿修斯的男人轉(zhuǎn)過身來。
那雙深邃的眼睛十分迷人,高挺的鼻梁,明顯就是一個混血兒的長相。
“史密斯老師。”
阿修斯十分溫順的點頭打招呼。
直到這個時候,史密斯范才跟蘇沫沫介紹了起來:
“剛才那個是我的兒子喬治,這個是我的徒弟阿修斯。”
阿修斯可是他最得意的門生,就連自己的親兒子也沒能得到他這樣的贊賞。
而另一邊,蘇沫沫和阿修斯兩個人在四目相對的那個瞬間,好像突然被雷擊中的一樣,臉上的表情全部都僵住了。
蘇沫沫的臉色瞬間就白了幾分,怎么會是他!
沒錯,這個阿修斯不是別人,就是當初蘇慕凡出事的時候,她去送槍,無意之中敲錯了房門,還差點被他掐死的那個神經(jīng)病。
雖然那個時候他頂著一頭烏七八糟的頭發(fā),眼神也無比的兇惡,但是他的長相很特別,所以蘇沫沫印象深刻,一眼就把他認出來了。
她萬萬沒有料到,兩個人竟然會在這種地方碰面,更神奇的是,這個家伙竟然一改最初狂躁的跟個神經(jīng)病的樣子,變得彬彬有禮了起來?
阿修斯也十分的詫異,他似乎也沒有料到會在這里碰到蘇沫沫。
“你們兩個人這是什么表情?難道你們認識?”
史密斯范十分詫異的問。
“不認識。”
“不認識。”
蘇沫沫和阿修斯兩個人幾乎是異口同聲。
男人更是定定的盯了蘇沫沫一眼,那個眼神里面充滿了警告的意味。
大概意思在說,如果你敢把那天的事情說出來,我一定對你不客氣!
蘇沫沫才懶得搭理這個神經(jīng)病呢,她不過是敲錯門而已,就差點被這個瘋子給掐死。
這種有暴力傾向的人,她恨不得躲到十萬八千里開外好嗎?
根本不想跟他有任何的交集!
在餐桌之上,阿修斯變得彬彬有禮,幾乎是面面俱到。
可是李校長卻依舊沒有多看他一眼,坐在一旁的喬治也遭受了冷板凳。
反倒是舒云老師對蘇沫沫熱情的不行:
“沫沫,來,你一定要多吃點,你太瘦了,得好好補補身體!”
李校長也覺得蘇沫沫身子有些單薄,于是點頭慈祥的笑了:
“就是,多吃點,當自己的家,千萬別客氣!”
坐在對面的史密斯范冷眼看著這個場景,只覺得自己的兒子和阿修斯兩個人都受到了冷落,越看蘇沫沫就覺得越不順眼:
“老師,你們的確是說的很對,蘇沫沫她的確是應該多吃點,女孩子太瘦,風一刮就容易被吹走。畢竟以后想要當醫(yī)生,光拼腦力可是不行的,這體力也一定要跟得上。不然別人一定會質(zhì)疑你的專業(yè)水平的!”
史密斯范用一股長輩的口氣開始說教,蘇沫沫臉上的笑容卻十分的純真:
“師兄你可能不知道,在我們Z國呀,大家都是以瘦為美的!”
喝完一口湯之后,她又慢條斯理地說道:
“也許是師兄您在國外生活的太長時間了,對這邊的情況不太清楚。女孩子呀,像我這樣的身材剛剛好,然而像您這樣的……”
說到這里,她似乎是還有些難為情了,低低的開口:
“可能就算個胖子啦。”
“你……”
史密斯范再一次在蘇沫沫這里吃了癟,氣的一張臉都綠了。
可是偏偏李校長又在場,他滿腔怒火根本就無處發(fā)泄。
“蘇沫沫是嗎?你不覺得你有點過分了嗎?”
坐在一旁的喬治突然開口。
蘇沫沫愣了一下,似乎是有些摸不著頭腦:
“師侄,你怎么了?”
突然她又像是回過神來:
“實在是不好意思,是師叔我失禮了,你師傅是我?guī)熜郑退闼f我瘦,說我不專業(yè),我都應該受著,怎么能當眾說他胖呢?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
喬治一聽這話,氣得臉都綠了。
要不是這里還有長輩在場,他早就翻臉了!
坐在一旁的阿修斯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話,只是目光時不時的落在蘇沫沫的身上。
這個蘇沫沫占了師傅的便宜不說,現(xiàn)在連帶著把自己和喬治的便宜全部都占光了!
沒想到啊,之前那個弱不禁風,自己動一動就受驚的像只小白兔的女孩,現(xiàn)在竟然變得如此猖狂而犀利,實在是太有意思了。
而另一邊,那個史密斯范的臉色也是難看的厲害。
他哪里不知道蘇沫沫的意思,小師妹說師兄胖就是不懂尊卑。
那他剛才跟李校長,那還是師徒的輩分呢,卻強行和老師和棋,那才是真正的不懂禮數(shù)!
這個蘇沫沫哪里是在自我檢討,簡直就是在暗暗的諷刺自己。
史密斯范這個時候氣得連眼角都開始抽搐了,可是心中卻再也不敢輕視面前這個單薄的小姑娘:
“好了好了,沫沫心直口快,你師兄他是不會跟你介意的!”
李校長笑著開始打圓場,可是看向蘇沫沫的眼神卻變得更加柔和了。
他活了大半輩子,又怎么會不知道蘇沫沫這是在替他出頭?
這一點讓李校長感覺到十分的寬慰,同時對這個徒弟也越來越滿意了。
“既然飯已經(jīng)吃得差不多了,那我和喬治、阿修斯就先走了,老師,今天實在是多有打擾!”
吃過晚飯之后,史密斯范立刻就帶著自己的徒弟和兒子起身告辭。
甚至是一刻都不想在多待,否則接下來,還不知道會被這個毒舌的女人給損成什么樣子。
一走出大門,喬治再也壓抑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朝著父親抱怨:
“爹地,這個叫蘇沫沫的女人實在是太囂張了,她竟然敢這樣的奚落我們!在國外哪個學醫(yī)的看到您不是禮讓三分,她憑什么如此張狂?”
史密斯范的臉色也十分陰沉:
“喬治,這些年我雖然說是名聲在外,但畢竟這才剛剛回國,很多事情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簡單。你從小在國外長大,不了解Z國的情況,在這里,“師門”是看得很重的。沒想到我當年為了前途留在國外,李良生竟然如此的介意,如今還收了一個女徒弟。這擺明了就是想要清理門戶,打我的臉。”
“爹地,你曾經(jīng)跟我說過,Z國的醫(yī)療市場是一塊超級大蛋糕,如果想要賺大錢的話,還是得回國來發(fā)展。這個蘇沫沫會不會成為我們回國發(fā)展的阻礙?”
“阻礙倒是還談不上,不過就是一個牙尖嘴利的小姑娘罷了,沒有真本事的話,終究是上不得臺面的。李老師把打敗我的希望寄托在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姑娘身上,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
史密斯范想起李校長剛才看蘇沫沫的眼神,目光越發(fā)冰冷。
這種充滿希望的目光,他年輕的時候跟在李良生身邊學習中醫(yī)的時候,也曾經(jīng)看到過。
將想要復興中醫(yī)的希望寄托在一個小姑娘的身上?
李老師莫不是老糊涂了吧,可真是會異想天開!
“蘇沫沫,我倒要看看,我當年選擇放棄的事情,你是不是真的能夠完成呢!”
雖然嘴里這么說著,可是,史密斯范打從心眼里,根本不相信蘇沫沫能夠?qū)⒅嗅t(yī)給發(fā)揚光大。
復興中醫(yī)?
中醫(yī)處于弱勢,在史密斯范看來,這已經(jīng)是一個必然的趨勢,又豈是靠一個人就能夠隨隨便便扭轉(zhuǎn)乾坤的?
“喬治,這件事情你就不用擔心了,等到下周交流會的時候,你只需要把真本事拿出來就行了。”
史密斯范扭頭看了阿修斯一眼:
“阿修斯,你知道該怎么做了吧。”
史密斯范雖然在蘇沫沫那里吃了不少的癟,可是依舊沒有將她高看一眼。
畢竟交流會上面要表現(xiàn)的是最專業(yè)的中醫(yī)技術,并不是比誰的嘴皮子厲害。
阿修斯目光一閃,嘴角有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容勾了起來:
“老師,您就放心吧!”
***
“真是人渣!”
等史密斯范幾個人離開之后,舒云老師原本堆著笑容的臉也立刻跟著冷了下來。
她一邊收拾碗筷,一邊低低的咒罵著。
李校長長嘆了一口氣:
“算了吧,別說了。”
“我怎么就不能說了?你看,你拿人家當徒弟,人家拿你當師傅了嗎?”
舒云老師性格雖然十分溫和,但是骨子里卻很堅毅,特別看不慣史密斯范這種見利忘義的人。
剛才她憋了好久,一直為了維護自己做師母的形象,所以才沒有對他們甩臉子:
“這種偽君子比真小人還讓人不恥!”
“老師,我覺得舒云老師說的沒錯,這個史密斯范就是一個偽君子!”
蘇沫沫撇撇嘴,對舒云老師的話表示十分的認同。
李校長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怎么說當初也是我不遺余力推薦他的,只可惜浪費了國家這么多的資源!”
李校長雖然說有一些小孩子的脾氣,但是只要他親口答應收下來的徒弟,他就一定會傾盡所有,絕對不會藏著掖著。
可是這個世界上有一種東西,并不是付出了就一定能夠得到回報,比如說感情。
“怎么說呢,其實也不能全部都怪他,中醫(yī)這些年的影響力實在是越來越小了,有句話叫做'良禽擇木而棲',人都是自私的。”
李校長喝了一口茶,抬頭看向了蘇沫沫,笑著說道:
“其實說起來,沫沫你雖然是個女孩子,但是骨子里那股不服輸?shù)膭牛故歉敵醯乃芟瘛2贿^最后他還是退縮了,畢竟振興中醫(yī)這條路實在是太難了。他想要過更好的日子,不想將自己的時間白白浪費,所以毅然決然的放棄了回國的機會,留在了M國。”
“其實他在學醫(yī)方面的確是個天才,而且他還很好的將跟我學的中醫(yī)知識和西醫(yī)的技術結(jié)合了起來,沒多久就在西醫(yī)的領域里面嶄露頭角,闖出了名聲。”
蘇沫沫聽得十分認真:
“老師,那您知道他這次回來是想干嘛嗎?”
蘇沫沫的直覺告訴她,這一次的事情,恐怕未必那么簡單。
“他在愛爾蘭大學的醫(yī)學院擔任了一個名譽校長的職位,這一次帶著那邊的學生過來跟我們榔梨醫(yī)學院進行學術交流。跟他一并同行的還有愛爾蘭影視學院的主任,你們舒云老師是榔梨影視學院的院長,所以我們才會挑你們兩個人做徒弟。”
“我是榔梨的名譽院長,而且史密斯范一來就表示與我有很深的淵源,所以校方研究決定,讓我負責跟他對接此次學術交流。”
“單單是交流學習嗎?”
蘇沫沫聽了這話之后,陷入了一陣深深的沉思之中。
她覺得像史密斯范這種極度自私和現(xiàn)實的人,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情,應該都會有他的目的存在。
如果這件事情不是有利可圖的話,他才不會漂洋過海,帶著那邊的學生過來交流呢!
莫非……
蘇沫沫只覺得腦海深處靈光一閃,莫非這個家伙是想踩著李校長的名號來樹立起自己的地位?
畢竟史密斯范這些年雖然在國外混的風生水起,但是在國內(nèi)卻沒有發(fā)展起來。
相比國外成熟和透明的醫(yī)療體系來說,正處于發(fā)展階段的Z國醫(yī)療領域才是一塊令人垂涎欲滴的大蛋糕。
想要在國內(nèi)立足,除了本身有過硬的醫(yī)術之外還遠遠不夠。
因為在Z國的醫(yī)學領域中,很多人都知道他史密斯范曾經(jīng)是李良生老爺子的徒弟。
有這么一個師傅壓在頭上,他想回來自立門戶,就變得名不正言不順,甚至為人所不齒了,除非他可以出師!
只要他能夠證明,自己各方面能力都超過李良生的話,大家才會承認他的存在。
蘇沫沫突然之間就想通了,與其說史密斯范這一次是來交流,其實際上就是來挑釁的。
如果說愛爾蘭大學醫(yī)學院和影視學院的學生們在進行學術交流切磋中,風頭蓋過了榔梨的學生的話,那說明了什么?
說明史密斯范這個徒弟教出來的學生比老師帶出來的學生更加優(yōu)秀!
如此一來,他自然是有資格出師了,也可以脫離李良生自立門戶,光明正大的回來分這塊大蛋糕。
說白了,他就是想踩著李良生老爺子的名頭來成全自己。
當初毫不猶豫的離開恩師,背叛國家,現(xiàn)在想回來,又要利用自己的師傅來成就自己。
這個人的用心真可謂是十分惡毒!
可是明面上他還打著中外交流的旗號,讓李良生老爺子連拒絕都沒有辦法。
“剛才說他無恥,還真沒有冤枉他!”
蘇沫沫緊緊皺著眉頭,心中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等到那個交流會的時候,她一定要參加,然后讓史密斯范無恥的算盤徹底打破!
李良生看了蘇沫沫一眼,似乎是有些欲言又止。
一旁的舒云老師一眼就看穿了他想說的話,連忙開口說道:
“老頭子你就放心吧,沫沫善良又乖巧,才不會跟那個白眼狼一樣呢!”
李校長的嘆息一聲:
“其實把這個重任交給你,我的確是自私了。如果你以后后悔的話,隨時可以放棄,也不用愧疚,我不會怪你的。”
蘇沫沫也跟著笑了起來,她當即就拍著胸脯給李良生打下了包票:
“兩位老師你們大可以放心,我們就算走的再遠,也絕對不會忘了自己的本。也許選擇西醫(yī)能夠背靠大樹好乘涼,選擇中醫(yī)則是路漫漫其修遠兮。中醫(yī)原本就是我們?nèi)A夏的瑰寶,我希望它能夠再度被世人認可,而不是被時間扔下。這就需要有人帶頭把它撿起來!”
蘇沫沫的這番話鏗鏘有力,聽的李校長更是熱血沸騰,連說了三個好字:
“只要你們愿意學,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我教不了你們的,就算是拉下這張老臉,我也會去求別人來教!”
“老師您放心。”
蘇沫沫沉吟了片刻之后,開口問道:
“老師,我想問一下,當初史密斯范在跟您學習的時候,比較擅長中醫(yī)的哪一種治療方式?”
“他當初最擅長的就是針灸方面,正因為練過行針走穴,所以他后來做手術的時候,手法遠遠要比其他的醫(yī)生穩(wěn)。而且對于人體穴位的把握也十分的精準,這給他手術帶來了極大的幫助,同樣也成就了他今天的地位。對了,你怎么突然想起問這個了?”
“我只是覺得老師您剛才說的真不錯,我和這個師兄還真有幾分像,我最感興趣的正好也是中醫(yī)之中的針灸之術。”
“你也想認真鉆研針灸?這也不是不行,不過我在針灸這方面雖然有些造詣,卻算不上頂尖。這樣吧,咱們先練習看看,如果你真的很有天分的話,我再帶你去見一個人。”
“謝謝老師。”
蘇沫沫點了點頭,她之所以想學針灸也是有原因的。
既然史密斯范這一次回國的目的就是為了打壓李良生,為了穩(wěn)妥起見,他一定會選擇自己最擅長的方面。
所以蘇沫沫先努力鉆研針灸,也算是未雨綢繆了。
“這幾本書你先帶回去看,以后每天下午你都來我的辦公室,我給你開小灶。”
“嗯。”
從李校長的家里離開之后,蘇沫沫接到了厲司夜的電話:
“課上完了?”
“差不多。”
“我手上還有一些緊要的事情要處理,你在老師那兒再等我半個小時,嗯?”
蘇沫沫皺著眉頭,可是這個時候她已經(jīng)從別墅里出來了呀。
“沒關系,我給翩翩打電話,看她有沒有空來接我,你去忙你的。”
“好,如果她沒時間再給我打電話。”
“知道了啦,厲先生,您最近變得越來越婆媽了!”
可是電話對面,厲司夜的聲音卻一本正經(jīng):
“我只對我的女人婆媽。”
蘇沫沫嘴角勾起了甜蜜的笑容:
“榮幸之至。”
掛斷電話之后,她立刻撥通了林翩翩的號碼。
只不過電話放在耳旁還沒來得及接通,她突然感覺到手上一輕,手機直接被人給奪走了。
她錯愕無比的回過頭去,一眼就看到阿修斯正站在自己的身后。
那雙幽藍色的眼睛正上上下下的將她打量著。
蘇沫沫一下子就想起了那天差點被他直接給掐死的場景,突然防備無比的往后退了兩步,就連聲音也冷了下來:
“你想干什么?”
阿修斯的笑容依舊十分的打眼:
“別緊張,光天化日的,我不會對女人動粗。”
蘇沫沫冷笑了一聲:
“說的好像當初差點掐死我的時候,不是光天化日似的!”
阿修斯嘴角有一抹輕浮的笑勾了起來:
“沒想到你還記著那天的仇啊,漂亮的小公主,當時可是你打擾我的休息了,難道不記得了嗎?”
蘇沫沫才懶得跟這種精神分裂的瘋子說話:
“手機還給我。”
阿修斯胳膊一甩,直接躲開了她的動作:
“告訴我,你為什么會是李校長的徒弟?”
蘇沫沫眼睛一瞇,干脆手機也懶得去搶了,她只是冷冷的笑著:
“這么快就來刺探敵情了?莫非是心虛了?”
阿修斯表現(xiàn)的很不屑:
“我只是覺得,我們曾經(jīng)見過一面,我不想你輸?shù)奶y看,所以這才來好心提醒。”
蘇沫沫淡定的看著他,周身仿佛有一種恬淡而睿智的氣質(zhì),緩緩地流瀉下來:
“那就多謝你的好意了,看起來史密斯先生應該把你培養(yǎng)的很好才對吧!”
阿修斯愣了一下,似乎沒有明白她這話里面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一個新人也能在好萊塢的大片里露臉,演技的確是不錯。但是史密斯先生他知道你當著他一張臉,背著他又是另外一張臉嗎?”
阿修斯知道蘇沫沫在說什么,他額頭上的青筋驟然鼓起,眼神里面都染上了怒意:
“你想戳穿我?”
“不好意思,我對你有幾張面孔根本一點興趣都沒有。所謂的學術交流,交流的就是學術,不是背后捅刀子的那種手段。所以你也沒必要在這里來賭堵我,威脅我。不管我輸?shù)碾y看還是贏得漂亮,跟你好像都沒有什么太大的關系,畢竟你是表演系的學生,你的對手可不是我。”
蘇沫沫漫不經(jīng)心的扔下這番話之后,掃了一眼被他搶走的手機:
“這手機你要喜歡的話,就當做交流生的見面禮送給你好了,拜拜!”
說完這話,蘇沫沫頭也不回的轉(zhuǎn)身離開。
阿修斯被氣的差點沒直接一腳踹在了身后的墻上。
其實他真正的性格和脾氣就是一個暴炮仗,簡直一點就燃。
可是在面對大眾的時候,卻不得不裝出一副溫文爾雅、彬彬有禮的樣子。
那天要不是因為倒時差,他也不會在蘇沫沫面前露出自己的真面目。
沒想到這反倒還成了蘇沫沫威脅自己的把柄了,真是可惡!
阿修斯看著蘇沫沫離開的背影,低頭掃了一眼手里的手機,強忍著要將手機砸碎的沖動:
好你個蘇沫沫,到時候等著看我用實力讓你們榔梨輸?shù)奈弩w投地吧!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手中的那個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他漫不經(jīng)心的掃了一眼,發(fā)現(xiàn)手機屏幕上跳動的是親親老公四個字,他突然感覺到一陣惡寒,又抬頭看了一眼蘇沫沫剛正正不阿的背影。
這個什么親親老公是她男朋友吧?
就是突然惡趣味涌了上來,他干脆按下了接聽鍵。
很快電話那頭傳來了一道富有磁性的男低音:
“怎么樣?林翩翩會來接你嗎?”
阿修斯在片刻的沉默之后突然開口:
“你找蘇沫沫嗎?”
話音落下,電話那頭突然陷入了一片沉寂。
即便是隔著長長的電話線,阿修斯依舊能夠感覺到電話那頭滲透過來的極其陰鷙的低氣壓。
看樣子蘇沫沫的男朋友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貨色,可是那又怎么樣,他阿修斯白活這么大歲數(shù)了嗎?敢威脅他的人還沒出生呢!
厲司夜的聲音里面帶著濃濃的不悅:
“你是誰?”
與此同時,他幾乎是立刻就放下了手頭的工作,轉(zhuǎn)身走出了會議室。
阿修斯嘴角傲慢的勾了起來:
“她正在洗澡呢,有什么事晚點打過來吧,我會轉(zhuǎn)告的。”
說完這話,他也不等電話那頭有什么回應,直接就把電話給掛斷了,然后按下了關機鍵。
“嗖”的一聲,手機被扔進了口袋里。
阿修斯雙手插袋,悠哉悠哉的就這么轉(zhuǎn)身離開了。
而另一邊,厲司夜的電話在被掛斷之后,他周身的氣壓瞬間降到了零度。
他立刻又把電話給回撥了過去,只可惜回應他的卻是關機兩個字。
那個男人拿著蘇沫沫的手機,竟然還敢關機?
厲司夜的臉瞬間就黑了一個底朝天,幾乎是在下一秒,他就立刻撥通了厲斐然的電話:
“給你十分鐘,馬上查出蘇沫沫手機所在的位置。”
因為陸續(xù)不在,厲司夜但凡是有一點事情,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
厲斐然昨天晚上剛剛熬了通宵,這個時候閉上眼睛還沒半個小時就被吵醒了,更是憋了一肚子的火:
“大哥,我昨天晚上熬通宵呢,能不能放過我呀?”
“還有九分五十秒。”
厲斐然簡直就要爆炸了:
“二哥,你他媽能不能把陸續(xù)給弄回來呀?你這哪里是在懲罰他,你他媽就是在懲罰我呀!”
“九分二十秒。”
“我他媽……好好好,我起來還不行嗎?”
厲斐然十分惱火的爬了起來,那雙眼睛瞪得溜圓,里面布滿了血絲。
他刨了刨自己的雞窩頭,那樣子恨不得當場殺人。
等他沖到隔壁工作室的時候,里面的那些員工差點沒直接被他的樣子給嚇到:
“馬上把花溪叫過來,我沒好日子過,他也甭想有好日子過!”
與此同時,林特助從會議室那邊走了出來,她很敏銳地嗅到了Boss的情緒似乎是有些不太對勁:
“Boss,高層管理會議還要繼續(xù)嗎?”
厲司夜甚至頭也沒回:
“讓他們自己開。”
說完這話,他就轉(zhuǎn)身闊步離開了。
而另一邊,蘇沫沫走了好一段距離之后才突然想起來,自己還沒給厲司夜回電話。
她幾乎是下意識去摸手機,這才記起自己的手機已經(jīng)被那個叫阿修斯的神經(jīng)病給搶走了。
她連忙進了一家小商店,借了一個座機電話給厲司夜打過去。
可是電話響了好久好久,卻也沒有要接通的跡象。
蘇沫沫又打了一個,依舊沒人接聽。
沒辦法,她只好打車往別墅那邊趕。
她知道厲司夜的號碼是私人號,所以不會接陌生電話,等她到家了之后,再用家里的座機打吧。
在厲司夜給厲斐然打過電話之后的九分鐘,厲斐然給他回了一個電話。
“說。”
“小嫂子的手機信號是從李校長的家門口消失的,她現(xiàn)在處于關機狀態(tài),所以要找她的手機在哪無從下手。”
“那我要你有什么用?”
“二哥,你倒是耐心點聽我把話說完呀!雖然我們跟蹤不到她的手機位置,但是我入侵了李校長家門口的監(jiān)控,已經(jīng)查到了她從李家出來之后跟誰接觸過。”
“人在哪?”
厲司夜的聲音很冷,這個時候他正開著車,整個車廂里面就像是被冰封了一樣。
電話那一頭,厲斐然食指飛快的在鍵盤上敲擊著,那雙狐貍眼瞬也不瞬的盯著眼前的電腦屏幕。
在他面前,整面墻就是一個巨型的熒屏。
他指尖翻飛,伴隨著不停被拉出和縮小的窗口,很快便鎖定了一個高大魁梧的人影。
花溪的眼睛瞬間一亮:
“找到了!”
厲斐然掃了屏幕一眼:
“二哥,我馬上把那人的照片和定位發(fā)給你。”
厲司夜冷漠無比的將電話掛斷,幾秒鐘之后手機就震動了一下。
他在汽車的中控顯示屏上面輕輕一點,很快男人的照片就被顯現(xiàn)出來,上面還有他的地址。
厲司夜眼神冰冷,直接將方向盤一打,油門跟著踩到了底。
而另一邊,阿修斯從李校長那邊離開之后,就直接來到榔梨大學。
華夏有一句老話叫做“知己知彼,方能百戰(zhàn)百勝”。
他必須要到這個學校里面四處轉(zhuǎn)轉(zhuǎn),才能夠知道整個榔梨的水準到底到達了哪個段位。
其實史密斯范曾經(jīng)和他說過,他和喬治是他手底下最優(yōu)秀的兩個學生,只要他們兩個人把正常的水平發(fā)揮出來就可以了。
不說喬治,光說他自己,畢竟他在好萊塢的大電影里面就曾經(jīng)展露過頭角,即便是在M國也是有不少粉絲的。
阿修斯就這樣漫無目的的走在榔梨大學的校園里,不知不覺的就來到了話劇社平時排練的場所。
原本他是打算過來看看榔梨大學表演系這些學生的功底,可誰知道他才剛剛靠近后門,就聽到更衣室那邊傳來了一陣爭執(zhí)的聲音。
因為吵架的是兩個女人,所以他并沒有太在意。
可是就在他準備轉(zhuǎn)身的時候,卻突然聽到了蘇沫沫的名字。
他的目光微微一閃,在好奇心的驅(qū)使之下,阿修斯沒有控制住自己的腳步,循著聲音走了過去。
當他輕輕撩開門簾的時候,隱約能夠看到在那更衣間的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里,有兩個身影,正在互相推搡著。
雖然看不清楚長相,但是他站的這個位置卻已經(jīng)可以把聲音聽得很清楚了。
“柳莎,把你手里的東西交出來!”
一個身材十分高挑的女孩子擋住了柳莎的去路。
柳莎這個時候正將那雙手藏在身體的后面,臉上表情十分詭異。
她就這樣抬頭看著面前那個高挑的女孩子:
“林翩翩,這是我的東西,我有權利決定是不是要交給你!你讓開,我現(xiàn)在要走了,你沒資格擋著我!”
沒錯,在更衣室里面起爭執(zhí)的不是別人,正是柳莎和林翩翩。
林翩翩的脾氣向來就不太好,而且她還高出柳莎大半個腦袋,那張精致的小臉之上,表情更是兇神惡煞的,很容易便給人造成一種強大的壓迫感。
這個時候,林翩翩有些夸張的掏了掏自己的耳朵,甚至以為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柳莎,少在我面前裝腔作勢了!如果你手上的真的是你自己的東西,我絕對碰都不會碰一下,畢竟我怕碰了會臟了我的手,謝謝!”
“既然這樣,那就麻煩你讓開!”
“要我讓開當然沒問題!把你手上不屬于你的東西交出來,我自然就讓開了。”
柳莎緊緊咬牙,就這么瞪著林翩翩,原本那有些怯懦的眼神,突然之間變得陰毒了起來:
“林翩翩,你把蘇沫沫當你最好的朋友,但是她有把你當朋友嗎?”
“現(xiàn)在榔梨的人都知道李校長收她當徒弟了,她可以飛黃騰達了,怎么也沒想著拉你一把呢?”
“別人不知道她現(xiàn)在身體是個什么狀況,難道你和我不清楚嗎?她現(xiàn)在這個樣子還強行霸占著李校長徒弟的位置不放,為什么從來沒有想過你呢?”
柳莎說完這話的時候,發(fā)現(xiàn)林翩翩臉上的表情明顯變了幾遍。
她以為林翩翩被自己說動了,于是又繼續(xù)火上澆油:
“當初我和蘇沫沫兩個人還是朋友的時候,我就發(fā)現(xiàn)她那個人實在是太自私了。”
“不管有什么好事,她永遠只會想到自己,即便是自己不要的東西,她也要霸占著,根本就舍不得讓給別人。你對她好,說不定人家壓根就沒當做一回事呢!”
說著這話,柳莎將藏在自己身后的那個文件袋拿了出來:
“這些東西,分分鐘就能夠讓蘇沫沫身敗名裂,只要她身敗名裂了,你作為她最好的朋友,想要占什么便宜,那還不是隨便你嗎?”
“你也不必著急生氣,我更不需要你跟我合作。你只要當做剛才那一幕什么都沒有看到就可以了,如何?”
林翩翩在聽完這話之后,就像是看怪物似的看著柳莎。
好半天之后,她才忍不住低低的笑了起來。
柳莎被她笑的頭皮發(fā)麻:
“林翩翩,你到底在笑什么?”
林翩翩伸手擦了一把自己簡直快要笑出來的眼淚:
“你問我……我在笑什么?我當然是在笑你啊!我笑你自己心里陰暗無比也就算了,既然把所有的人都想象的和你一樣猥瑣、下流而陰暗!”
說完這話之后,林翩翩那張俏麗的臉蛋瞬間就冷了下去。
她一步一步的朝著柳莎那邊靠近,全身上下都散發(fā)著一股極致的冷意:
“我告訴你,我跟沫沫認識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個犄角旮旯里面呢!想挑撥我們兩個人之間的關系,這輩子只怕是沒門了!不如你好好修煉一下,看看下輩子還有沒有機會。”
在聽完這番話之后,柳莎震驚到無以復加,她大驚失色:
“林翩翩,難道你就真的一點都不嫉妒她嗎?她家世那么凄慘,本來應該什么都沒有的,可是卻有那么優(yōu)秀的男人喜歡,就連愷哥哥明明知道她已經(jīng)有男人了還對她念念不忘,像這種不要臉的賤人……啊!”
柳莎那咒罵的話還沒說完,突然響起了一個清脆的巴掌聲。
她臉一歪,只覺得臉上突然傳來一陣火辣辣的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