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二十六章我去看看他</br> 白漠行聽著母親的話,道:“不要擔心,睡了這么幾天,我感覺自己好多了。”</br> 羅佳也跟著進來的。</br> 她站在一旁,望著白漠行。</br> 他睡了很久,不過這會兒看起來,確實比之前狀態好了不少。</br> 白媽媽道:“阿行,你要吃什么,媽媽去給你做。這段時間,都擔心死人了!還好盧音每天照顧你。”</br> 白漠行看了一眼紅著眼眶的盧音。</br> 他睡著的時候,做了個很長的夢,就聽見她一直在自己耳邊說話。</br> 白漠行道:“我吃什么都行。”</br> “那我現在就讓人去準備。”</br> 白媽媽很快出去了。</br> 白漠行躺在床上,望著盧音,抬起手,給她擦了下眼淚,“你一直哭什么?睡覺都聽見你在哭。”</br> “你能聽見?”盧音好奇地看向白漠行。</br> 白漠行道:“嗯。我夢見自己已經走了,可聽你哭得厲害,實在不忍心,總想再看你一眼。”</br> 畢竟盧音這邊,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處理好。</br> 他昏迷的時候,真的覺得自己好累好累,想就那么走了。</br> 但盧音太吵了,弄得他根本沒辦法安心。</br> 家里這么多人,誰他現在都放得下,因為爸媽身邊已經有了于慕白,他會照顧好自己。</br> ……</br> 但盧音不一樣……</br> 她無依無靠,似乎只有自己才是她的依靠。</br> 他怕自己醒不過來,她會受家里的欺負。</br> 盧音道:“還好你醒了!要不然,我就一個人,我會很難過的。”</br> 于慕白站在一旁,聽著大哥跟盧音說話,一副很寵溺的語氣。</br> 想起之前羅佳跟自己說的,不禁有些慶幸這段時間對盧音還不錯。</br> 否則如果大哥醒來,看不到盧音,還不知道會怎么傷心。</br> 白漠行看了一眼于慕白,道:“阿庭,這段時間辛苦你了。我這會兒沒事。暫時應該是死不了。”</br> “大哥這么確定?”</br> 白漠行道:“嗯,不要擔心。這里有盧音,她會照顧我。”</br> 于慕白道:“那我先下去,大哥休息一會兒再吃點東西。”</br> “好。”</br> 于慕白很快走了出來。</br> 白漠行看向羅佳,道:“這段時間辛苦羅醫師了。”</br> 他昏迷不醒的時候,羅佳也一直有在幫他看病。</br> 羅佳說:“我是真怕你醒不過來了。”</br> 白漠行道:“羅醫師辛苦了。”</br> 盧音看了一眼白漠行,又看了看羅佳,道:“謝謝師父。”</br> 羅佳也不做這個電燈泡,“你們聊。有事找我。”</br> 白漠行點頭。</br> 他們都出去后,盧音坐在床沿上,看著白漠行,道:“你現在有沒有感覺自己哪里不太舒服?”</br> “沒有。”白漠行道:“身體好多了。你呢?你之前的傷都好完了?”</br> “嗯。”盧音道:“早就好完了。你都睡了很久的,把大家都嚇壞了,都以為你醒不過來了。”</br> 白漠行說:“我要是走了,你豈不是高興,沒有人管你了。”</br> “你說的哪里話?”盧音不高興地白了他一眼,“雖然一開始,我確實覺得你走不走,跟我也沒什么關系,我想著當個寡婦也是好的。可是現在,我很害怕你真的走了。你對我好,我又不是不知道。我都沒想到,你自己生病了,還跑去找我。”</br> 白漠行道:“你沒事就好。”</br> 他承認那時候,把她擔心壞了。</br> 覺得自己不去,后果不堪設想。</br> 還好她后來沒事。</br> 盧音看著白漠行,道:“白漠行,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br> “……”白漠行看向她,道:“每個女孩生下來,都是公主,應該有人疼,有人愛。盧音也一樣。以前有你外婆疼你,以后也會有更多人疼你。”</br> 聽到他這般溫柔的話,盧音有些感動,“只有你這么說,我媽媽一點都不愛我。我也從來不知道,被爸媽疼愛,是什么感覺。”</br> 她一直都很羨慕盧露。</br> 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從小就沒有父母管,還成為家里人嫌棄的對象。</br> 白漠行道:“你以后不要再犯傻了!那些人怎么樣?”</br> “他們有兩個人直接死了,剩下的人都傷得比我重,還留了殘疾。他們真的是做壞事做多了,活該!”</br> 白漠行聽到這里,道:“也是你運氣好。你沒事!”</br> “都過去了。”盧音道:“我知道自己錯了,你不要再兇我了好不好?”</br> “哪里就兇你了?不是一直好好跟你說的。”</br> “你這樣一直挑我的錯處,我很沒面子的。我也要面子的。”</br> 白漠行道:“是是是。”</br> 很快傭人就把吃的送上來了。</br> 盧音坐在一旁,喂他吃東西。</br> 之前還因為沒有懷上他的孩子而失落。</br> 這會兒見他已經醒了,她的心情也跟著好了不少。</br> 盧音對著白漠行道:“你睡了很久,身體應該很僵硬,吃完飯我帶你出去活動活動,走走,你覺得怎么樣?”</br> “嗯。”</br> ……</br> 于慕白和白媽媽都坐在客廳里,羅佳也在,白媽媽問道:“阿行現在已經醒了,他暫時不會有什么事吧?”</br> 羅佳道:“既然醒了過來,暫時不用擔心。他身體這段時間養得不錯。”</br> 畢竟也沒有像之前一樣,一天操心這個,又為那個奔波……</br> 羅佳都覺得他這個病是累出來的。</br> 白媽媽道:“那就好。”</br> 盧露和盧爸爸從外面走進來,盧爸爸開口,“聽說阿行醒了。”</br> 白媽媽看了一眼這對父女,道:“嗯。”</br> 盧露說:“之前一直很擔心阿行,他現在醒了就好。”</br> 于慕白道:“真心話?”</br> 他陰陽怪氣的語氣,說得盧露僵了一下,她不敢相信地看向于慕白,道:“阿庭,你怎么想我的?大哥能夠醒過來,我當然很高興。”</br> “大哥?”于慕白道:“你叫什么大哥?”</br> 盧露聽到他的話,臉黑了一下,“我不過就是說順口了,你有必要這么較真嗎?他本來也是我們的大哥,不是嗎?”</br> 盧爸爸看著這一幕,頭痛得要死,他哪里看不出來自己女兒對于慕白有意思。</br> 但于慕白油鹽不進的。</br> 原本他好好的一個女兒,現在到了于慕白這里,反而成了被嫌棄的對象。</br> 偏偏盧露也是,她像是吃了秤砣鐵了心,夜班都不要,一心就盯著于慕白,非想跟他在一起。</br> 盧露見自己說了半天,于慕白也不信,道:“我去看看他。”</br> 于慕白道:“不用了,盧音在照顧他。比起你,你這個妹妹懂事多了。”</br>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