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將頭探出房門,“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測,該不會是小妹幫二姐逃跑的吧?”手機的事只有他一個人知道,現在細想,那很有可能是兩人用來聯系逃跑的工具。</br> 此話一出,母親慌了。</br> “盈盈,真有可能是她嗎?”雖然不想承認被搖錢樹背叛了,可現在看來真的很有這種可能。</br> 三兄弟對真假千金的事是有所耳聞的,“真是這樣嗎?”</br> “媽,你趕緊給小妹打電話確認下。”三哥才是最著急的,小妹要真是背叛了他們,自己的一百萬可就沒了。</br> 母親回屋拿出手機,顫抖著手撥打了王盈盈的號碼,“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br> 再次撥打,“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正在……”</br> 她不死心,又接著撥打了幾次,還是一模一樣的提示音。</br> 三哥臉色蒼白,面露痛苦之色,“她把你拉黑了,就是她,就是她找人帶走了二姐。”</br> 大受打擊的母親跌坐在椅子上,壓根接受不了這個現實。“所以……昨天她給我們演了一場戲,把我們全家都給騙了?”她淚眼模糊,心如刀絞。</br> 她看著三兒子,“你的婚事可怎么辦?”沒了一百萬,她兒子可就娶不到老婆了。</br> 父親、大哥和大嫂聽到外面的動靜聲都紛紛從房間內走了出來。在得知事情的前因后果后,臉上的表情都很難看。</br> 母親拍著大腿說:“我這是生了個白眼狼!”</br> 三兄弟(老大)陰沉著臉道:“現在事情變成這樣,你們說該怎么辦?我們丟了老婆,還得賠償村民們的5、6輛車,一萬多塊錢。”</br> 母親痛哭起來。</br> 父親一腳踹翻了旁邊的凳子,“哭哭哭,你哭有什么用?”</br> 母親一把鼻涕一把淚,“我這是生了個白眼狼。本以為親生的會向著自家人,沒想到她還不如欣欣。欣欣當初至少為了給你看病給人家當典妻。”</br> “我們對她那么好,把她送到有錢人家當千金小姐,她就是這么報答我們的。”</br> “真是個殺千刀砍腦殼的!”</br> “要不報警吧?”大哥提議。</br> 三兄弟(老大):她是自愿跟人跑的,報警有什么用?這種事警察不會管。</br> 大哥:“那怎么辦?”</br> 母親掀起衣角擦干眼淚,目光發狠,“老大、老三,你們現在跟著我去王家,我們去王家找她。”</br> “好。”</br> “我們一起去。”三兄弟齊聲道。</br> 就這樣,老大騎著三輪車,帶著5人出發前往王家。</br> ————</br> 陽光鉆過窗簾縫隙灑落在床上的兩人臉上,她們睫毛微動,緩緩睜開了眼睛。</br> 王盈盈從床上坐了起來,看向旁邊的二姐,見她正一臉幸福的微笑著,“二姐,昨晚睡得還好嗎?”</br> 二姐說:“很好。我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睡得這么舒服。”從牢籠里逃離出來的滋味實在是太好了,她以前沒敢想過自己真會有這么一天。</br> 不由眼眶濕潤了,“我再也不想回到那個地方了。”</br> “不會再回去了。”</br> 二姐起身問:“幾點鐘了?”</br> 王盈盈看了眼時間,“十點。”</br> 二姐失笑,“我以前從來沒睡這么晚過。”在村莊時,她每天六點就得起床干活,哪里敢睡懶覺。</br> “以后你想睡到什么時間都行。”</br> 兩人下床穿衣洗漱。</br> 二姐在家干活習慣了,搶著去廚房做早餐。</br> 王盈盈坐在沙發上,給養父發了條微信。</br> 她用簡短的文字將二姐的事編輯發送過去,并且附言:不出意外,他們今天中午左右會到古宅找我,您提前預防。</br> 她知道,養父有的是手段,這點小事必然能處理好。</br> 二姐做好早餐,兩人坐在餐桌前吃飯。</br> “我剛才想了一下,繼續待在這座城市遲早會被他們找到,我想去遠一點的地方,這樣他們就找不到我了。”下半輩子哪怕是一個人,也會比之前過的好不好得多。</br> 王盈盈笑笑,“我跟你一起去。”</br> 二姐說:“你還有養父母,他們……”</br> “他們對欣欣做了那么過分的事,我哪里還有可能繼續待在那個家里。”</br> 二姐嘆氣,“也是。”</br> “我們一起離開這里吧。”有小妹陪著,她很開心。</br> “嗯。”</br> “什么時候走?最好明天就會走。”免得夜長夢多。</br> “那就明天走。”王盈盈還想最后偷偷見見養父母,還有跟葉宸告別。</br> ————</br> 烈日當頭,生母一行人來到了古宅外面,抬手敲響了大門。</br> “這么大一座古宅,得多少錢啊?”光是站在外面都嘆為觀止。</br> “估計得上千萬吧。”</br> “肯定不止,我猜兩千萬。”</br> “據說這種古宅越老越值錢,一億都有可能。”</br> 三兄弟中的老三好奇的問道:“這王家這么有錢,當初您跟他家女主人是怎么在一個醫院生產的?”按理來說貧富差距這么大,是不可能在同一家醫院生孩子的。</br> 生母道:“這件事情說來話長,當年他家夫人……”她話還沒說完,大門就被人給打開了。</br> 身穿唐裝的管家,身后跟隨者幾位五大三粗的保安,出現在了他們面前。</br> 管家笑瞇瞇的問:“幾位,有事啊?”</br> “我們找王盈盈。”生母一挺胸脯,滿臉驕傲的說:“我是盈盈的親媽。”</br> “我是盈盈的大哥。”</br> 三哥:“我們找盈盈有事。”</br> 管家的臉沉了下來,“原來你們是王盈盈的家人。”目光又落在生母臉上,“當初就是你偷換了我王家的真千金!”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