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勝,是誰在外面踹門,出什么事了?”村長老婆被動靜聲吵醒,披頭散發的從房內走了出來。</br> 村長急忙走到桌子前,“麗霞,過來幫忙推桌子。”</br> 她驚疑的問:“到底出什么事了?難不成是羅菲菲……”走到桌子的另一邊,開始發力和老公一起推桌子。</br> 兩人將桌子推到了門后面。</br> 門外的林貴還在用力踹門。</br> 村長不放心,又搬了幾個實木椅子放在桌子上。</br> “到底是不是羅菲菲來了?”麗霞緊張的問。</br> 村長說:“不是,是林貴。”</br> 麗霞很驚訝,“林貴,他為什么……”</br> “林貴被貴附身了。”</br> 一句話令她倒吸一口涼氣。</br> 大門被踹得框框作響,就這樣一直持續了五分鐘左右才停下來。</br> 村長和老婆在屋內是大氣都不敢出,直到聽見林貴離去的腳步聲,他們一顆提著的心才稍稍放下了。</br> “還是失算了。”村長臉色凝重,“看來今晚是注定不會太平。”他從褲兜里掏出手機,趕緊打開微信家族群,在里面發出了一條消息。</br> 【林貴被羅菲菲附身了,聽到門外有敲門聲,千萬不要打門。】他一連發了三遍。</br> 就在這時隔壁又響起了敲門聲。</br> 麗霞說:“遭了,他又找上林勇家了。”</br> 村長從手機通訊錄里翻出林勇的號碼,撥打過去。</br> 對方很快就接通了。</br> 還沒等村長開口,林勇就說:“外面敲門的不是人吧?是不是羅菲菲尸體在作祟,你知道么,剛才我聽見她敲你家門那么久,我們全家在里面嚇都嚇死了。”</br> “對,千萬不要開門。”</br> “我哪敢啊。”</br> 村長掛斷了電話。</br> 他看了眼群里,沒有一個人回復。他不放心,決定打電話一家一家通知。只要安全度過今晚,等到了明天白天,一切就都好說了,</br> 林貴一連敲了好幾家門,都沒人給他打開。在敲響第四家門時,一個單身漢將門給打開了。百貓哭喪的那天,他對貓咪門下手是極其殘忍的。</br> “林貴,大晚上的你敲我家門做什么?是不是羅菲菲的尸體……”</br> 下一秒林貴手上的鐮刀就割開了他的喉嚨,瞬間鮮血如注。</br> 男人捂著脖子,瞪大眼睛倒了下去。</br> 林貴沒有多作停留,轉身去了下一家。</br> 雖然村長已經盡力打電話通知村民了,可還是有幾戶人家遭到了林貴的毒手。</br> 凌晨兩點半,羅菲菲終于回到了曾經的家中。</br> 她抬手敲門。</br> “砰砰砰!”</br> “砰砰砰!”</br> “……”</br> 六、七分鐘后,里面才傳來動靜聲。</br> “誰啊?”是父親的聲音。</br> 羅菲菲沒有回答。</br> “誰啊?”父親又問了一句。</br> 她還是沒有回答。</br> “真是的,大晚上敲門卻不吭聲。”緊接著門就被打開了,白發蒼蒼的父親出現在了她面前。</br> 這才一個多月不見,他的頭發居然全白了。</br> 父親看到了羅菲菲,一時間驚在原地,回過神來后趕緊抬手揉了揉眼睛,再次看過去時女兒還是在面前站著。他眼眶紅了,“菲……菲菲,你回來了?”</br> 羅菲菲本來也準備一見面就殺了他的,可聽到父親的這句話,她神出去的手收回來了。</br> 父親拉住了她的手,“對不起啊菲菲,爸不知道你過的那么苦,爸不知道啊!你怎么就想不開走了呢?你媽走了你也走了,現在就只剩爸一個人了。我……我沒有保護好你們兩個啊。”他老淚縱橫。</br> 這些話落在羅菲菲耳朵里,只覺得可笑。</br> “菲菲,你一定很怨我的吧?爸知道你會出現在我夢里面的,爸已經等了你好多天了,你怎么現在才來?”他還以為自己現在是在做夢。</br> “為什么?”羅菲菲盯著他的臉問道。</br> “什么?”</br> “為什么當初要聽那個女人的話讓我輟學?為什么要讓我嫁到那種家庭里?為什么要把我的彩禮拿出來給別人的兒子買房?為什么、為什么……你告訴我為什么?”</br> “爸,明明我才是你的親生女兒。”她聲聲泣血。</br> “我……”父親一時語塞。</br> 羅菲菲繼續說:“要不是你聽信那個女人的話,置親生女兒而不顧,我怎么可能會被他們逼到走投無路去死。”</br> “爸,我最恨的人是你!”天下所有人都能傷她,可這個人是他的親生父親啊!他怎么能……</br> 父親悲痛的倒退兩步,“菲菲……”女兒死后,他想了很多,難過了許久,總感覺自己好像是真的做錯了。如今面對女兒的責問,他的心好痛。</br> “是爸對不起你。”</br> 羅菲菲伸手出放在了他脖子上。</br> “你把爸帶走吧,我去下面向你媽賠罪。”他說著就閉上了眼睛。</br> 羅菲菲手上用力,可終究無法下死手。她用力推開了父親,走進了屋子里。</br> 父親跌坐在地上悲聲痛哭。</br> “大晚上的你不睡覺在嚎什么?自從死丫頭去世后,你就天天嚎,這么舍不得她你就下去陪她啊!一天天的真是煩死了,你再繼續這樣,我也不和你過了。”后媽煩躁的聲音在房間內傳來。</br> 羅菲菲推門走了進去。</br> 后媽以為是男人進來了,躺在床上喊道:“不要睡我旁邊,給我滾出去!我現在看到你就煩。”</br> 羅菲菲飄然而至來到了床前。</br> “滾啊!”她翻過身來。</br> 好像……有點不對。</br> 她看到眼前的是一條紫色裙子,緩緩抬頭看去,當見到羅菲菲那張慘白的臉時,后媽頓時嚇得老臉是失色,“你……菲菲……你怎么……”她渾身抖個不停。</br> 羅菲菲彎腰低下頭,長長的黑發散落在后媽臉上。</br> 后媽說:“冤有頭債有主,又不是我害死你的,你去找林貴一家啊。”</br> “要不是你我會淪落到如今地步嗎?”</br> “是你自己要想不開的,你說你都嫁人了怎么就……對不起,我不該這么說。”嘴賤的后媽差點就把內心想法說出來了。她抬手扇了自己巴掌,“是我的錯,我眼瞎,沒幫你找一戶好人家,害你在受苦了。”</br> “菲菲,對不起啊!”她哭著說。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