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斤洗衣液,可以不?”</br> 老奶奶一聽眼睛都亮了。“行。”</br> 老板笑了,“過兩天我給你們送過來。”</br> 老人聽了也很動心,正準備一口答應下來呢,坐在二樓陽臺上的錢冰冰說:“你干這么缺德的事,用10斤洗衣液就想把我們打發了?我女兒可是被你的鬼照片嚇了一個月。”</br> 老板為難的道:“我們也是小本生意,這樣的事情以后不會再發生了,您就看在我們不容易的份上,原諒我們這一次吧。”</br> 老奶奶說:“是啊,他們也挺不容易的。”反正自己又沒什么損失,能白得10斤洗衣液多好。</br> 錢冰冰白了老板一眼,“我報警了。”</br> 老板:“……”</br> 他趕緊跑上了二樓,從包包里拿出一個事先準備好的紅包,偷偷塞給了錢冰冰。</br> “都是鄉里鄉親的,這事鬧大了不好。您看……”</br> 錢冰冰把紅包打開,里面裝著200塊錢。她冷笑了一下,把錢又塞了回去。“就這?”</br> 老板從錢包里又拿出了300。</br> “一共500,這事就這么算了,可以不?”</br> 500塊對于一個農村家庭來說,是半個月生活費。但是錢冰冰還是沒打算接,她覺得這不是500塊錢的事。</br> 老板這邊正為難,警車到了。</br> “還是和警察說吧。”錢冰冰站了起來。</br> 警察過來了解了情況后,把錢冰冰、照相館老板一塊兒帶回了警察局,老人也跟著過來了。m.</br> 進警察局大門的時候,老人拉著兒媳婦胳膊小聲抱怨說:“你怎么不接下500元算了?反正我們家也沒真出啥事,干嘛還要多跑這一趟呢?”</br> 錢冰冰道:“我們接下了這500元,以后就還會有其他受害者,萬一下次有人因為這出事了呢?”</br> 老人不說話了。</br> 警察在詳細了解情況后,嚴厲的批評了老板,并且罰款500元。</br> 老板再三保證以后都不會用死人照片給老人P圖了。</br> 這件事情就這么暫時解決了。</br> 第二天,老板就歸還了村里所有的拍攝錢,還一人送去了10斤洗衣液。</br> 村民們都對這樣的處理和補償感到很滿意。</br> 有些人根本沒有燒照片,就相當于白嫖了一張照片和10斤洗衣液。</br> 老人家里也分到了一瓶10斤洗衣液。</br> “你昨天要是接下那500元就好了。”</br> 錢冰冰:“那錢我們不能要。”</br> 老人搖了搖頭,“現在就得到一瓶10斤洗衣液。算了,也不是太虧,這么一大瓶洗衣液去超市買得大幾十吧?”她還是高興的。</br> 錢冰冰瞥了眼大白瓶子,小黑裙的洗衣液,“某多多上面9.9一瓶,就是水貨。”</br> 老人瞪大眼睛問:“這么大一瓶9.9?”</br> “可不是嘛。”</br> “不可能吧。”</br> 錢冰冰笑著說:“您還真以為那個老板會花大幾十買瓶洗衣液賠給我們呢?農村老人就是喜歡貪小便宜,你們又根本分不清楚洗衣液的好壞,反正大瓶就是好。”</br> 老人盯著小黑裙陷入了沉思。</br> “還真是奸商……”</br> “還是要500元好。”</br> ……</br> 村里大部分人都燒掉了照片,還有少部分人沒有燒保留了。其中有一家的老人,就是錢冰冰隔壁兩家的那位。</br> 她照片人物身上穿的衣服、背景都和冰冰婆婆的照片是一模一樣。</br> 入夜了。</br> 老奶奶抬頭欣賞著自己掛在墻上的照片。“我穿這一身紫色旗袍真合適。”</br> 老頭子坐在床邊泡腳,問道:“你怎么不把它拿去燒了?”</br> 老奶奶輕“哼”了一聲,“燒什么燒?這一個月來咱們家都好好的,再說這照片拍攝的這么好,我可舍不得燒了。等我以后入了土,你再讓孩子們把這張照片在我墳前給燒了。”</br> 老頭子覺得好笑,但沒再說話。</br> 泡完腳后就躺在了床上。</br> 老奶奶把洗腳水端去倒了,自己提著一桶燒好的水,去到了后面的露天浴室。</br> 今晚的月亮很大很圓。</br> 為了省錢,老奶奶燈都沒開,褪去身上的衣服后,就在月光下用水勺往身上淋浴,水溫正好,她嘴里還哼著小曲,好不快活。</br> 洗到一半的時候,旁邊傳來了異樣的響動聲。</br> 老奶奶以為是老鼠,沒太當回事。</br> 繼續著淋浴。</br> 洗完澡后她用干毛巾擦拭著身體。</br> “嗚嗚嗚……”</br> 老奶奶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是風的聲音嗎?她不太確定,豎著耳朵又聽了起來。</br> “嗚嗚嗚……”</br> 這回聽的真確,不是風聲,像是女人的哭聲。</br> 老奶奶只感覺自己全身血液都凝固住了,雞皮疙瘩一下就冒了出來。她心跳加速,大著膽子喊了一聲,“誰啊?”</br> “嗚嗚嗚,我死的好慘啊。”</br> “嗚嗚嗚嗚……”</br> 真的是有鬼在哭。</br> 老奶奶嚇死了。</br> 衣服都來不及穿,從旁邊抓起自己干凈衣服,就開門沖了出去。</br> 后面是籬笆圍欄,剛從麻將館回來的兩個老頭正好看到了這一幕。</br> “哎喲,這不是淑紅嗎?”</br> “淑紅,你怎么衣服都沒穿就跑出來了?哈哈哈……”</br> 兩老頭的笑聲傳進淑紅的耳朵里,羞紅了她的一張老臉。怎么就好巧不巧的被人瞧見了呢,這讓她還怎么做人啊?</br> 她跑回房間里,床上的老頭已經呼呼大睡了。</br> 淑紅氣的坐在椅子上哭了起來。</br> 哭了好一會兒她才躺在了老伴旁邊。</br> 凌晨12點鐘。</br> 原本已經睡著的淑紅從床上坐了起來,“嗚嗚……”的開始哭。</br> 旁邊的老頭翻了個身。</br> 過了好一會兒,老頭被一陣尿意憋醒。他睜開眼睛從床上坐了起來,耳邊傳來了老伴的哭聲。</br> “嗚嗚嗚嗚……”</br> “大半夜的,你不睡覺在干嘛啊?”老頭著急下床,看都沒看老伴一眼。</br> 他快速沖去了廁所,解決完后回來了。</br> 一進門就看到老伴披頭散發,“嗚嗚嗚……”小聲抽泣著。</br> 老頭在她旁邊坐下,盯著她的側臉問:“怎么了?”</br> 淑紅說:“我死的好慘啊……”</br> “你說啥?”老頭耳朵有點聾,她聲音又太小,沒聽清楚。</br> “我死的好慘啊!”</br> (寶子們,元旦快樂鴨!)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