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收到首長大人的嚴厲禁令，陳明頓覺自己好不冤枉：他明明是奉命行事而已，怎么就被少首長歧視，落得一個“陳明與狗不得進入”的下場？
    “報告首長，我是奉少夫人的命令上樓的――”
    但他意圖申冤的報告，卻慘遭到首長大人更加凜冽的一記眼刀，“少夫人是你的上級嗎？”
    陳明不太明白他的意思，訕訕地摸了一記腦門，又如實稟報，“不是……可是，許班長說，他是我的上級，少首長是許班長的上級，而少夫人――”
    陳明說到這里，又悄悄地拿眼角瞟了一眼冷峻威嚴的首長大人――
    見他深刻剛毅的輪廓并沒有要發火的跡象，才小心翼翼地道，“而少夫人又是少首長的上級，所以，你們全都是我的上極，我全都得聽……”
    沈翊驍冷峻的唇角狠狠地抽搐了幾下，“馬上就給我滾蛋！”
    陳明這才知道，首長大人哪里是沒有發火，根本就是火大得很！連忙夾起尾巴，匆促而逃！
    走出公寓，穿過長廊，正好在電梯間遇見上樓的許子建，便把剛才沈翊驍訓他的話一五一十地復述了一遍，又頗是委屈地替自己辯白道，
    “這些都是許班長您告訴我的，我做錯什么了嗎？昨晚也是您讓我上樓聽候少夫人吩咐的，少夫人讓我上去，我不能不上啊……”
    許子建險些被他氣暈了過去！
    “你長點兒心眼成不？在我們眼里，少首長才是最大的，少首長的命令，我們必須得聽！”
    陳明似懂非懂，“哦，那以后就不用聽少夫人的了？”
    許子建黑臉，“當然也得聽！”
    陳明更懵，“可你不是說，少首長才是最大的嗎？那到底是聽少首長的，還是少夫人的？”
    許子建被他繞來繞去的，頓時也有些暈了，惱羞成怒地訓斥道，“聶醫生罵我是呆瓜，那是他還沒有見過你！笨蛋！”
    “少夫人的話要聽，但是，在少首長和少夫人吵架的時候，你只能聽少首長的，明白了嗎？”
    “……”
    陳明這下是聽明白了，卻很執著地繼續追問，“可你不是還說，少夫人是少首長的上級嗎？”
    許子建終于被他氣得當場暴走，“你個榆木疙瘩！少夫人只管少首長一個人，但少首長管著我們所有人，還拎不清楚嗎？”
    陳明：“那為什么少夫人會是少首長的上級？”
    許子建被他氣得無話可說，“算了算了，我跟你說不明白，等你娶了媳婦兒就明白了！”
    是他的錯，不該跟陳明這個憨小子用上級這樣的稱呼，來說明少夫人對于少首長的意義。
    陳明壓根就不明白，管天管地的少首長，是出于對少夫人的寵愛，才會心甘情愿地聽從少夫人的差遣，奉她為一生唯一不變的上級。
    ……
    許子建的本意是暗喻少首長和少夫人琴瑟合鳴，夫妻恩愛。
    卻沒想到被陳明連累，走進公寓即被一記凌厲的軍鞭狠狠擊中左肩，“聽說許警衛官又多拜了一個上級，最近官運亨通得很呵！”
    許子建暗暗抹汗，又很狗腿地立刻表忠心，“那不能！我許子建的上級永遠只有少首長一個！除非少首長不要我了……”
    沈翊驍收起軍鞭，冷冷地睨了他一眼：“話多又不會帶兵，留你何用？”
    許子建又暗暗地在心里把陳明狠狠罵了一頓，又不忘立刻報告少首長想要知道的消息，“少夫人剛才去學校上課了，我親自把她送到學校的。”
    牽掛小妻子的沈翊驍這才面露悅色，“她今天幾點的課，這么早就去學校？”
    幸免于責的許子建松了一口氣，謹慎報告，“少夫人說要先回宿舍換衣服，再去上課。”
    頓了頓，又說，“她是穿著昨天晚上出門的衣服去上學的。”
    沈翊驍淡淡地“嗯”了一聲，斂眸，低聲問，“她昨晚是自己回家的嗎？”
    他本來以為，昨晚跟蘇喬大吵一架后，今天早上會看不到她的，她拿配槍抵在他腦門時，那絕決刺骨的眼神，他以為她會開槍的――
    就像那個長相酷似若初的黑紗女子，狠狠地在他心口上開了一槍！
    可是，并沒有。
    那一刻，他的小丫頭恨透了他，卻還是沒舍得傷他。
    她拿槍敲暈他的時候，他從她的眼睛里看到的，不只是害怕和憤怒，還有擔心。
    是因為擔心他，所以，離家出走的她，在他喝醉的這段時間里，又悄悄地回家了嗎？
    ……
    許子建洞析男人眸底的迷戀，只暗嘆：聶醫生果然沒有說錯，少首長確實“沒救了”！
    因為少夫人，少首長中毒已深，病入膏肓，藥石無靈了！
    許子建把昨晚聶醫生勸說少夫人的情形細細地說了一遍，又特別重復了一遍聶醫生交待的重點，“聶醫生說，少夫人是被嚇壞了，才不敢回家的，并不是不想回家。”
    沈翊驍略微沉吟，便吩咐許子建去訂兩瓶同款的紅酒還給聶宇燁，又讓他備車，中午去學校接蘇喬回家。
    許子建一一地記下了，臨走之前，又問，“對了，軍委那邊來問，我們是不是抓了一個叫做楚華邦的京大學生？”
    “聶副主席的意思是，速審速決，有問題就定罪，無罪即放人。”
    “……”
    沈翊驍微微蹙眉，“你是說，是聶副主席親自來問我要人的嗎？”
    許子建點頭，“是，我也沒想到，楚家區區一介商賈之流，竟然能勞煩聶副主席的大駕。”
    按說，以聶副主席這樣根正苗紅的軍委高層，是不可能跟楚家扯上關系的。
    少首長封鎖了楚華邦被押至秘密駐地的消息，楚家托了許多人去打探消息，都不得其門而入，偏偏最后竟是聶副主席親自打電話來過問。
    沈翊驍也不能置之不理，聽許子建說，楚華邦已經被關了好幾天，卻一直三緘其口，導致審訊沒有一點兒突破。
    “恐怕是有人故意泄露了消息，這小子深知有人會把他撈出去，咬死了就是什么都不肯說……”
    許子建的話還未說完，沈翊驍已經拿起軍帽，端端正正戴上，又率先大步流星地邁出公寓，“走，一起去會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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