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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正榮是齊家的二老爺，因上有政績顯赫的兄長，下有英勇善戰(zhàn)的弟弟，這位二老爺便顯得有些昏庸無能，身上掛了個閑職，整天卻縱欲聲色，常喝夙夜不歸，回來也是滿身胭脂酒味，當(dāng)初齊老夫人還在的時候，齊正榮還比較收斂，如今老太爺不管事了，他更加放縱了。
    汪氏聽到齊老太爺問起自己的丈夫，臉上閃過尷尬的神色，心底也對齊正榮產(chǎn)生一絲怒意，昨日已經(jīng)千交代萬交代，讓他今日一定要早些回來，別喝那么多酒，也別去找姑娘了，免得惹老太爺不高興，沒想到現(xiàn)在還沒回來。
    “父親，他……可能是公務(wù)在身……”汪氏支吾地找了個連她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
    齊老太爺臉色一沉，“哼，他能有什么公務(wù)，又是去了什么……地方喝酒了吧！”本來他想說煙花之地的，但屋里還有未出閣的孫女，便忍了下來，對那個不成材的次子越加失望。
    “媳婦馬上讓人去叫他回來。”汪氏急忙道。
    齊老太爺沉聲說，“不用了，由得他去！”
    汪氏低下頭，臉色微白。
    緩了一會兒，齊老太爺才對陸氏道，“你也走了這么多天的路，回去歇息吧。”
    待一干子孫都退下之后，齊老太爺這才背手來到隱苑后面的涼亭，一手拿著茶壺，和自己對弈，微瞇的眼睛隱隱透露著一抹看透世情的智慧。
    走出隱苑。齊正匡便對陸氏說，“你今天也累了，其他人就不必見了，先好好休息，明日再讓她們給你請安。”話里的她們，自然是指家里的那些個姨娘。
    陸氏樂得清靜，自是答應(yīng)下來。
    “我外頭還有事兒要辦，晚些回來陪你用膳。”齊正匡低聲說了一句，就大步地離開了。
    目送齊正匡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這才轉(zhuǎn)頭讓其他人各自回院。
    齊莞沒有乘坐青釉轎車。而是帶著白卉慢慢地走回自己的院子，她想要重新看一看這齊家大宅的樣子，或許能記起一些被她遺忘的記憶。
    “大姐姐好心情，舟車勞頓的不趕著回去休息，還有閑情在這里閑逛？”齊莞走不到幾步。齊茹就在后面跟了上來，語氣擺明了是來者不善。
    “原來是二妹妹，一陣子不見。你出落得更加標(biāo)致了，要不要一起走走呢？”齊莞回過頭，含笑望著向她走來的齊茹。
    齊茹今年已經(jīng)十二歲了，出落得亭亭玉立。眉目清秀，雖不是大美人。但也賞心悅目。
    “我哪有大姐姐你的閑情逸致。”齊茹咬了咬牙，想到自己不能和戀慕的男子在一起，反而要遠嫁他鄉(xiāng)，心里越想越委屈，她知道，如果不是陸氏母女，嫁到吳家的人肯定不是她！
    齊莞燦然一笑，目光熠熠地落在齊茹惱怒的臉上，“我差點忘記了，妹妹已經(jīng)定親。雖然離大婚的日子還有些遠，不過已經(jīng)要開始準(zhǔn)備嫁妝和嫁衣，恭喜二妹妹了。”
    “住嘴。如果不是你，我怎么會嫁給那什么吳世子。齊莞，你真是卑鄙無恥！”齊茹對齊莞的忿恨已經(jīng)積壓了許久，若不是因為齊莞到底是家里的嫡女，她絕對不會就這樣算了。
    “二妹妹怎么這樣說呢？吳世子一表人才，你嫁了過去就是世子夫人，難道你還有不滿意的？何況，這門親事是父親為你定下的，你若是不喜，應(yīng)該是跟父親說去，怎么會是因為我呢？”如今的齊莞心性不必從前，不是別人罵幾句就會動怒的了，她只是寧靜溫和地望著齊茹，就好像在看一個任性撒潑的孩子。
    齊茹根本沒發(fā)現(xiàn)齊莞的不同，她從來沒把這個姐姐放在眼里，“本來嫁給吳世子的人是你，是你！”
    “妹妹怎么知道呢？”齊莞輕笑問道，“啊，我差點忘記了，你之前不是還可憐我嗎？還說愿意替代我出嫁，如今正好讓你如意，二妹妹對姐姐的這片心意，姐姐會永遠記住的，你放心。”
    齊茹根本沒想到事情會這樣發(fā)展，她早就算準(zhǔn)了齊莞的心性，就是不明白為什么最后她是吃雞不成蝕把米。
    “你不必得意，我不會就這樣算了的！”齊茹冷冷看著齊莞，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二妹妹還是專心待嫁，其他的……就別花那么多心思了。”齊莞低聲道。
    齊茹哼了一聲，轉(zhuǎn)身離開。
    白卉皺眉看著齊茹的背影，低聲對齊莞說，“姑娘，這位是哪位姑娘？脾氣忒差了，太囂張了。”
    “她是二姑娘，以后要小心應(yīng)付她。”齊莞淡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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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莞住的院子離正院不遠，院子不小也不大，但在家中所有姑娘里面，她是唯一獨立擁有自己院子的，院子提名莞園，是當(dāng)初齊老夫人親自提名的。
    回到莞園的時候，殷姑姑和沉香已經(jīng)將行禮都安放好了，只是院里有不少丫環(huán)都不認識殷姑姑和沉香，有種只聽銀杏安排吩咐的樣子，畢竟之前一直都是銀杏在安排他們做事。
    齊莞將莞園的人都叫了過來，說殷姑姑以后就是莞園的管事媽媽，殷姑姑的話就是她的話，至于白卉和沉香，則算家里一等丫環(huán)。
    對于銀杏這個還拿著二等丫環(huán)月銀的卻提都沒提過，眾人自是心知肚明什么原因。
    銀杏站在一列小丫環(huán)粗使婆子前面，委屈地咬緊了下唇，終于確認自己終于在大姑娘心里失去了地位，以后在這莞園她再也不能指點吩咐他人做事了，還得看大姑娘身邊那三個人的眼色，這讓她怎么甘心，明明她才是家生子，明明她跟姑娘的時間最長了。
    “好了，就這樣吧。”齊莞沒什么話要說了，讓眾人散去之后
    齊莞轉(zhuǎn)身回了內(nèi)屋，看著熟悉的擺設(shè)，心神一陣恍惚，走到書案后的太師椅坐下，拿起一本讀了一半的詩詞，齊莞微微笑了起來。
    “將這些都收起來，師父給我的那些書呢？”齊莞輕聲問。
    沉香打開在書案下面的一個箱子，“不知姑娘要如何處置，所以將書都搬了進來，就在這里。”
    齊莞點了點頭，“放著吧，明日我自己收拾。”
    稍作休息之后，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齊莞梳洗之后，正打算到上房找陸氏，卻見沉香走了進來，說道，“姑娘，方才夫人那邊的夏竹姐姐過來，說讓姑娘今晚不必過去請安，留在屋里好生歇息就是了。”
    “夫人讓我不必過去？”齊莞愣了一下，“其他姨娘可有去給夫人請安？”
    沉香回道，“去了，不過都被老爺打發(fā)了，讓明早才過去請安。”
    “老爺已經(jīng)回來了？”齊莞微怔，沒想到齊正匡還真的會回來陪母親用膳。
    “就是老爺回來了，才不讓那些姨娘去打攪。”白卉掩嘴笑道。
    齊莞淡淡一笑，“那算了，那我就不過去了。”
    翌日，天微明，齊莞就起身了，大概是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個時辰起來跟殷姑姑習(xí)武，就算當(dāng)時在回京都的路上都沒有改變這個習(xí)慣。
    “白卉，沉香，交代下去，從今天開始，我在莞園做什么都不得傳出去，不管是誰打探，都半個字不準(zhǔn)說！”齊莞一邊做熱身動作，一邊叮囑著白卉她們。
    “是，姑娘。”兩個丫環(huán)齊聲應(yīng)道，她們雖然初來乍到齊家，但兩人都是從大戶人家出來的，自然是懂得這種內(nèi)院里的彎彎道道。
    “盯著銀杏。”齊莞想了想，又壓低聲音交代道。
    齊莞將燕青拳練了幾遍，出了一身汗，沐浴更衣之后，便到上房去給陸氏請安了。
    到了上房，還未走進內(nèi)屋，便聽到幾道輕聲細語的女子聲音。
    “大姑娘來了！”陸氏屋里另外一個大丫環(huán)盼秋正好走出來，笑著打起門簾，曲膝行了一禮。
    齊莞對盼秋笑了笑，微低頭走了進去。
    一眼便瞧見一個穿著桃紅衣裙的婦人正在給陸氏端茶，那人身段圓潤豐滿，肌膚白皙滑膩，笑容嬌嬌媚媚的。
    這人便是連姨娘了。
    “哎喲，才一年沒見到大姑娘，大姑娘樣子是越發(fā)長得好看了。”連姨娘一見到齊莞，立刻笑著稱贊道。
    “是啊，夫人，大姑娘越來越有您的風(fēng)采了。”生有一子的劉姨娘跟著說道。
    齊正匡一共有四個妾室。除了連姨娘和秋姨娘，便是如今在屋里的劉姨娘和梅姨娘了，至于通房……除了紅袖兒跟紅珠兒，還有多少個，齊莞也不清楚。
    只有秋姨娘一直眼觀鼻，鼻觀心地站在一旁不說話。
    齊莞看著連姨娘在母親面前小意奉承的樣子，眉心挑了挑，真是稀奇了，連姨娘一向是仗著自己為齊正匡生了長子而不將母親放在眼里的，今兒怎么轉(zhuǎn)了性？
    陸氏接過連姨娘的茶盞之后，并沒有喝茶，而是將茶盞放到桌面，“你們別把她捧上了天，小孩子可經(jīng)不起夸的。”
    “夫人，大姑娘都已經(jīng)十三歲了，可不是小孩子，再過不久了，指不定就該定親了。”劉姨娘掩嘴笑道。
    “可不是，將來夫人的乘龍快婿肯定是人中龍鳳，和我們大姑娘郎才女貌，天生一對。”梅姨娘附言笑道。
    連姨娘臉色變了變，看了齊莞一眼，忍著沒說話。(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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