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言掀開夏庭晚身上的被子,夏庭晚像鴕鳥似的把頭埋進蘇言的肩膀。
那樣的姿勢,看似是貼得很近,實際上卻悄悄回避了接吻和更炙熱的對視。
在昏暗又老舊的臥房里,他們兩人之間的氛圍,是黏膩的,幾乎潮濕的……
蘇言撫摸著少年的后腦勺,感受著夏庭晚在他胸口撲通撲通急促的心跳聲,忍耐著:“我教你怎么演,好不好?”
夏庭晚臉緋紅得像是晚霞灑在了臉上,第一反應竟然是撈起一旁散亂的被子,欲蓋彌彰地蓋在了自己的腿間。
蘇言連看都不用看,就知道夏庭晚是怎么回事。
夏庭晚胸口起伏著,可是眼神卻越來越慌張,他左顧右盼著,就是不肯和蘇言對視。
人也越退越遠,漸漸整個人都鉆進了被子里,只給蘇言露出一截白皙的后頸。
“蘇言,”細微的聲音從團成一團的被窩里傳了出來:“我害怕……”
蘇言無可奈何,卻又恨得牙癢癢。
他俯下身,本只是想親一下夏庭晚,卻還是忍不住像貓科動物銜著幼崽一樣咬住少年細嫩的后頸肉。
“疼……”
夏庭晚顫顫叫了一聲,他人悶在被子里,把聲音都憋得軟軟的,過了許久,終于從被子里探出了頭。
“我是第一次。”
少年的眼睛帶著怯生生的濕意,他雖然害怕,可卻又有隱約的倔強糅在眼神里,執拗地望著蘇言:“我好奇,也渴望,我想知道是什么感覺,我忍不住想勾引你,可我還是害怕,害怕脫衣服,害怕疼……蘇言,你會逼我嗎?”
蘇言閉上眼睛,嘆了口氣。
“我不會。”
他不得不這樣說,哪怕再渴望,漲痛讓他忍不住皺眉。
多么理所當然的小混蛋啊,肆無忌憚地恃美行兇。
認真地勾引他,再認真地拒絕他,然后濕著一雙桃花似的眼睛看著他,直白地告訴他“我是第一次”的男孩,叫他根本連掙扎都乏力,只能俯首稱臣。
“那你能告訴我……第一次是什么感覺嗎?”
夏庭晚微微歪過頭。
“能。”
蘇言苦笑了一下,他幫夏庭晚把被子拉得更齊整了些,然后捧起少年小小的臉蛋。
他深吸了口氣,幾乎動用了他所有的浪漫和想象力,慢慢地說:“第一次——就像是在夏天的溪水里游泳。”
“你看到粼粼的水面,以為情欲太深,深得像是會把你淹沒吞噬,所以感到害怕。可是實際上,如果你閉上眼,脫光衣服淌進水里去,你會突然發現——其實你本來就是條魚啊。所以又有什么好畏懼呢?你輕盈、自如,你可以飄在水面上,也可以埋頭鉆進去游曳,水波會帶你去你想要去的地方。在水里……你可以到達任何地方,天上、地下,再到你最甜美的夢里去。”
夏庭晚聽得怔怔的,一雙眼本來看著蘇言,可是聽到后面,越發地霧蒙蒙起來,睫毛像蝶翼似的輕輕顫動著。
蘇言輕輕吻了一下他的耳垂,低聲說:“寶貝,睡一會兒吧,拍戲累壞了。”
夏庭晚有些不舍地抓住蘇言的手:“你去哪兒?”
“去外屋,處理點文件。”
蘇言聲音沙啞地說。
這次他沒有說實話,他只是沒有自制力和夏庭晚睡在一張床上。
……
哄完夏庭晚之后,蘇言走到了套間的外屋,把電視打開隨便挑了個頻道,見恰巧是播放著《動物世界》,也就伴著里面的講解配音,就那么放著了。
然后蘇言坐在沙發上,用筆記本電腦點開了份文件有點漫不經心地看著。
不知過了多久,大約是在他也感到困意襲來的時候,忽然聽到背后幾聲輕輕的腳步聲。
蘇言還沒來得及回頭,就發現整個房間的燈都被關掉了,只有老式電視機的畫面還帶著些許的亮光。
突如其來的黑暗之中,一個還帶著沐浴露香氣的身體鉆進了他的懷里。
蘇言還在錯愕之中,下意識地環住少年細瘦的腰身。
“我睡不著。”
夏庭晚的眼睛亮得像是瞳孔中隱約能看見火星,他一手撩開睡袍的一角,露出里面光潔的皮膚。
蘇言一時之間差點無法呼吸,也無法做出任何反應。
夏庭晚喘息著,他眼里泛著水光,眼波流轉間,羞怯中卻又帶著大膽的渴望。
他緊緊地握著蘇言的手,呢喃道:“蘇言,我要你帶我游泳,帶我去夢里,帶我去——”
在黑暗里,蘇言的手不由自主發抖起來。
他從來不曾在其他人身上看到這種赤誠的、毫不遮掩的蓬勃生命力。
“不許點燈,……蘇言,幫我。”
夏庭晚仰起頭半闔起雙眼,用手捂住了蘇言的雙眼。
欲望。
斑斕的、狂野的欲望。
如同一道烈焰,瞬間在他和夏庭晚燃燒起來。
那是只存在于兩具肉體之間的,最真實的聯系。
不點燈的房間里,只有老舊的電視機依舊播放著《動物世界》,里面的播音員兀自解說著藍孔雀的習性。
“成年的藍孔雀的發情期在6-8月,公孔雀通過皮肌的收縮,將華麗奪目的尾羽高舉展開如扇狀,不斷抖動,索索作響,俗稱“開屏”——”
蘇言少年耳邊沙啞著聲音說:“我的小公孔雀,你也到發情期了,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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