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想說。”施小錦一提起她的父母親,她的過去,她永遠(yuǎn)都是那一副嫌棄的表情,但是她看了一眼弘晝的樣子,弘晝剛才還一臉想要跟她的樣子,突然好像又于自己相遠(yuǎn)了許多了,施小錦一直都知道自己身上還背負(fù)著師父和師叔給的任務(wù),黃熹和周航還都在外頭時時刻刻等待著她的消息,施小錦知道,只有自己馬上跟弘晝混熟了,成為了他的朋友,才能夠繼續(xù)在王府里頭待下去,才能夠完成師父給的任務(wù)——也免得再讓黃熹小瞧,也可以讓燕兒繼續(xù)在喬家住下去。
施小錦話鋒一轉(zhuǎn),道“我又想說了。”
“那你說。”
“我的小的時候,父親跟一個二奶,就是……二房在一起,那個二房誆騙走了他身上的錢,被我母親知道后,一賭氣,就也離開了他,那時候的我才九歲,家里的故事因為太‘精彩’了,學(xué)校里的孩子都知道,他們像說書一樣,到處講,我聽不下去,就回家跟我父親吵,回家后才發(fā)現(xiàn),父親也走了。你知道因為什么嗎?”
“沒有錢了,是嗎?”
“我長大后,我也是這樣猜的,但是我始終有一點(diǎn)特別不明白——他們既然生了我,為什么不好好養(yǎng)我呢?他們既然不喜歡我,把我看的像身外之物一樣說丟就丟,那當(dāng)初為什么還要生下我呢?”
弘晝嘆了一口氣,聊不下去了。只道“你現(xiàn)睡吧,明早我來找你,我?guī)愠鋈ネ妗!?/p>
施小錦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自己把被子蓋上了。
一早,弘晝就來敲施小錦的門,陪著施小錦洗漱完畢后,就帶著她參觀王府里的花園、歌舞,那些住在施小錦對面的歌妓,而今就生下兩個名角了,弘晝在上面坐著,施小錦左面坐著,中央便是那些甩著水袖,穿著青衫跳舞的女子,那個叫做襄兒的歌妓則坐在一旁,操弄著悠悠琴弦,一顰一笑,好似心里藏著無數(shù)心事的玄女,縱使表面上冷若風(fēng)霜,但是就是偏偏的那一股子冷靜勁兒,生生把男人的魂兒都勾去了。
弘晝只是自顧自地喝酒,根本就不看歌舞,施小錦看見,弘晝永遠(yuǎn)都是心事滿腹的樣子,而且那些心事,永遠(yuǎn)都不能夠敞開。
施小錦知道,歷史上,這個時代的皇帝是雍正,而下一個皇帝就是乾隆,也就是弘晝口中的老四——弘歷,而他,弘晝,在歷史上是個出了名的荒唐王爺,整日的花天酒地,不務(wù)正業(yè),最出名的更是他時常為自己辦喪事,他的種種事跡是京城里老少茶余飯后的談資,但是這些都是假的——弘晝不過的為了掩人耳目,他的真實實力,沒人看得出來到底有多少。
施小錦每每想到自己面對的是一只裝睡、裝醉的猛獸,就會不由得冒出一身冷汗。
“王爺,嘉榮貝勒來了。”下人上前道。
弘晝道“讓他進(jìn)來吧。”
下人引著笑嘻嘻的嘉榮走了進(jìn)來,下人走開后,嘉榮就上前弓著身子,從身后拿出一壺酒來放在了弘晝的桌子上,笑道“好兄弟,前幾日是我喝多了胡言亂語,你莫要當(dāng)真才話。”
嘉榮話音剛落,弘晝便一把將那壺酒推落在地,那聲音響得好脆,連一旁一直安安靜靜彈琴的襄兒都驚著了。
嘉榮見弘晝分明不樂意了,趕緊又陪笑道“兄弟這是干什么?鬧生分了不是不好了么?”
“你又當(dāng)我是兄弟了?你不是說我不夠意思么?誰跟你說的我不把你當(dāng)兄弟了?”弘晝說著站了起來,嘴里嚼著花生,王孫貴胄的樣子一點(diǎn)沒有,根本就是一副大街上小流氓、地痞無賴的樣子。
嘉榮趾高氣揚(yáng)地說“我那是喝多了,都是渾話,你還真在意了。對了,我的仙兒呢?仙兒!仙兒!”嘉榮里里外外的尋著孫仙兒,弘晝打斷道“你不用找了,孫仙兒殺人未遂,自殺了。”
嘉榮一聽,一下子就震驚了,問道“什么?我的仙兒殺人未遂?怎么可能?我倒要看看,她要?dú)⒄l?”
弘晝把手往施小錦的身上一指,嘉榮這才注意到弘晝的左下角還坐著個人,施小錦一時之間只感覺自己的頭上有無數(shù)的烏鴉飛過,自己的右眼角有無數(shù)的黑線劃過……
“呦!這不是前幾天那個要飯的么?怎么?幾天不見,混上床啦?”
施小錦看了弘晝一眼,他根本就沒有搭理自己,施小錦看著這個嘉榮貝勒,越是看他,越是覺得討厭,施小錦生平最討厭丑八怪男人不自知,到處搭訕了。施小錦咽了口唾沫,開口道“嘉榮貝勒有禮。之前還聽說嘉榮貝勒不是個俗人,而今一看,嘖嘖,卻是叫人大失所望。”
嘉榮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施小錦,問道“本貝勒怎么讓你失望了?”
“貝勒爺竟然連孫仙兒那樣的貨色也好,難道這世上沒有女人了么?像孫仙兒那樣的女人,大街上一抓一大把,沒想的到了貝勒爺這里,卻是成了香餑餑了。”
嘉榮一聽,登時就有發(fā)怒的意思,弘晝看見,趕緊上前阻攔,道“干什么?大男人要和女人打起來嗎?”
嘉榮那雙賊溜溜、色迷迷的眼睛又是上上下下一番地打量著施小錦,笑道“不知道姑娘今年芳齡幾許呀?”
“十九!”
“哎呀,正是好時候呀,好兄弟,咱們什么都可以共享的對不對?不然你今晚先委屈一宿,把她讓給我如何呀?”
弘晝一把拉住施小錦便往后院里走去,全然不搭理嘉榮。嘉榮沒了臺階下,回頭正看見襄兒在那里抱著琴要走,上前便摟住了襄兒,摟著襄兒便也往后院里去了,只是嘉榮和襄兒直接到了襄兒的房間,嘉榮是只餓狼,襄兒卻不過是個冰川,任是誰如何如饑似渴,她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叫那個壓在她身上的男人有再多的激情,用不了多久,看著她如此的被動,也會覺得索然無味,唯有嘉榮這樣的色中餓鬼,好像是個女人他就完全沒有抗拒力,襄兒好像一個死人一樣一動不動,嘉榮一樣是玩的十分起勁。
弘晝和施小錦在屋子里,卻只是坐在一起喝茶罷了,施小錦看見嘉榮摟著襄兒進(jìn)了屋子,急道“喂!你的女人被你的兄弟上了,你都不做什么嗎?”
“誰的女人?這幫女人我從來都不碰。”
施小錦一聽,瞳孔登時就放大了。“原來你喜歡男人——”
弘晝一臉不耐煩,伸手就把施小錦的手拉了過來,道“你沒事不要胡扯,真不知道你腦子里到底想得都是些什么東西,以為我得找時間給你清理清理。”
“啊——”
只聽,襄兒屋里突然傳出來一聲尖叫,弘晝和施小錦同時朝那邊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