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膚淺
    張揚無奈的嘆了口氣，高深莫測道。
    “膚淺，女真向來都是我大明的子民，餓死他們對你又有什么好處呢？”
    榮祥公主跟著點點頭。
    “對，我們這次出關，我已經明白了，其實大家都是大明的子民，既然能幫為什么不幫呢？而且人家也不白要糧食，還會給我們羊馬和皮毛，這些還可以給內地的人做棉襖衣服，大家都有好處啊。”
    劉文申揉了揉太陽穴。
    “將軍，你肯定不是這么想的，您就和我明說吧，要不我都想的頭疼了。”
    見劉文申這個樣子，吳舟不屑道。
    “你就是讀書讀傻了，二小公爺那是大善人，就愛幫助人，你管著嗎？”
    張揚笑了。
    “說實話私心還是有一點的，劉大人之所以沒明白，是因為你忽略了各個部落之間打起來的本質，如果從本質上看，問題就簡單多了。”
    劉文申低頭思索，終于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我懂了。”
    看到劉文申滿臉欣喜的樣子，吳舟好奇的問。
    “你懂什么了？”
    “部落之間打仗，其實本質在于朝貢和克扣，就比如關外有一匹馬要進到關內來，它首先要給大頭領一部分錢，因為邊市是大頭領為他們爭取來的，這一份是必須上交的，而到了關口，吳大人這里，吳大人也需要一份，又得交錢，如果一匹馬十兩銀子……”
    看到吳舟臉色尷尬，劉文申笑道。
    “打個比方，不要介意，吳大人又收一部分，這樣一匹馬本來十兩銀子，到關內還沒賣出去就最少交錢交了一半出去，就算是賣了也只能到手十兩銀子，這還是之前邊市開放的時候，如今恐怕不止這些，從邊市關閉后，雖然也有人偷偷售賣，但是已經非常少了。”
    張揚點了點頭。
    “沒錯，繼續。”
    劉文申很是激動。
    “大人把大集市設立在三崖村的用意我也明白了。一來是給女真各部一個安心，二來也能合理必過朝廷關閉邊市的命令，三來也少了吳大人這份手續，而如今各部落撕破了臉，內部收稅的事兒也就不存在了，幾乎做到了等價交換，這樣的集市一旦取得了信任，將在極短的時間內快速崛起，三崖村不過幾年就能成為重鎮。”
    “再繼續。”
    張揚很是贊許的點點頭。
    而劉文申則是像是被老師夸獎的學生，干脆站了起來，一邊踱步一邊拍手一邊講述。
    “如果能夠維持這種平衡的話，女真大部人都會認可三崖村的存在，而去珍惜這樣一塊地方，一旦這種意識形成，后期根本就不用我們駐軍，如果有人搗亂就將會成為所有人的敵人，而他們更是會對將軍感恩戴德，如今他們侵擾邊疆就是要劫掠糧食。”
    “但是誰都不想死，打仗也是有損傷的，如果能用自己的資源去換別人的資源，那么何必去打仗？何必去死人呢？那時候女真之危，不用打就可以解除。”
    張揚哈哈一笑。
    “對，就是這個道理，而且多收他們的馬，也能壯大我們的騎兵，騎兵強大起來，女真人再敢鬧事兒，那我們可就不會和他們客氣了。”
    “好一個恩威并施，文申佩服。”
    劉文申這一刻是真的崇拜張揚的，絲毫不顧自己比張揚還大二十歲，直接跪地膜拜。
    “好了，其實這種策略你肯定也想過，只是你沒有公主這么大的靠山而已，所以咱們的大功臣，來我敬你一杯。”
    一句話把榮祥公主夸的瞬間找不著北了，急忙舉杯。
    “作為大明的公主，為百姓解憂乃是我的職責，而且如果事情成了也是大家的功勞，我敬大家一杯。”
    如果讓嘉靖皇帝和楊廷和看到榮祥公主的變化，估計得殺了張揚，這才幾天，一個溫柔賢淑的公主就能盤著腿和人喝酒聊天完全不顧及形象了，就算近墨者黑，這也黑的太快了吧？
    晚宴在歡樂的氛圍中圓滿結束，第二天一早張揚就被榮祥公主喊了起來，這丫頭比他還要積極。
    “磨磨蹭蹭的，這么重要的事兒你還偷懶，太陽都快出來了。”
    隨著榮祥公主進入帳篷，一股冷風也跟著闖了進來，讓張揚忍不住裹緊了被子。
    “太陽沒出來多冷啊，你就不能多睡會兒嗎？”
    “不是你說的嗎？時間不多了，圣旨隨時都有可能過來，咱們總不能來一張毀一張吧？到時候就算我是公主皇帝哥哥也不會饒了我的。”
    榮祥公主催促道。
    “幾十萬石糧食，第一次大集市完全夠用了，畢竟如今女真人可還不太相信呢，所以第一天的交易很有可能不太順利，甚至還有可能出現戰爭，這次可比咱們私自出去還要危險，你可要想好了。”
    “我當然想好了，這有什么好怕的？不是你說的嗎，身先士卒要給下面的人做榜樣，而且你還說了，大家都是爹生娘養的，別人可以為大明付出，我怎么就不行了呢？”
    “行，我穿，我穿還不行嗎？你出去回避一下。”
    “你里面穿著那么多衣服呢，有什么好回避的？”
    看到榮祥公主竟然在自己帳篷里賴著，張揚徹底無語了，只能從被窩里鉆出來開始把大衣套在外面。
    兩人剛剛起來，就看到遠處三個人已經聚在一起等候了。
    “將軍。”
    張赫三人同時作揖。
    “嗯，你來了？休息好了吧？”
    張赫點點頭。
    “嗯，休息好了，這次我帶了三萬人過來，和將軍的五萬人加起來，只要不是女真人聯盟，八萬大軍，任何一部都是不可能戰勝我們的。”
    “那就好，今天的任務劉文申應該和你說了吧？”
    “說了，在三崖村南二里外，構筑簡單的防御工事。”
    “知道就好，那咱們這就出發吧。”
    “將軍，我有些不明白，三崖村本來就難以防守，如果是在村外構筑防御工事的話，作用更是微乎其微，既然這樣咱們為什么不把村子圍起來呢？”
    “因為圍起來就沒人來了呀，走吧。”
    說完張揚直接接過士卒遞過來的韁繩，翻身上馬，點兵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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