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際判官 !
空氣中混雜著一種腐爛氣息,幾只黑不溜秋小蟲鉆出泥土,在暗黃色血水中梳理著滿身硬毛。
驀地,也不知道哪里傳來一種十分低沉的嗡嗡聲,硬毛蟲的身體忽然爆了開來,有一絲一縷血氣上浮。與此同時,旁邊的暗黃色血水吐出幾點針鼻大小血光,一同向某個方向快速匯聚。
令人驚奇的是,這種奇景正在很多地方上演。
很多泥濘中殘留的血水,析出細微的紅色光點,大量以尸體為食的變異毒蟲,更是沒有任何征兆的自爆,化作一小團血霧,貢獻出力量。
當然,這種情景并非無邊無際,而是有著大略界限。低沉嗡嗡聲在方圓五十里內(nèi)肆虐,似乎還在移動,即便躲藏在地下深處的人類“余孽”,也聽得真真切切。
“嘶,貝爾蒂,這些該死的伯納人和白犀人到底在搞什么鬼?是不是又搞出什么花樣,誘騙我們自投羅網(wǎng)?”瞎了一只眼睛的小伙子抹了把汗水,由于地下缺氧,壓力也不穩(wěn)定,這讓他越來越虛弱,身體正在一點點脫水。
“不管他,我們只需按兵不動。”說話之人是一名獨臂女子,他們這個地下難民營的人幾乎都帶著重傷,瞎一只眼睛和缺一條手臂已經(jīng)是很完整的人了,還有好多半殘之人茍延殘喘。
“陳元,快來看看,很多傷員正在加速失血,自從那種嗡嗡聲出現(xiàn),就連我們輸血袋中的血液都變得格外異常。”有人焦急呼喚。獨眼小伙子急忙竄動身體,拖著疲憊身軀向長廊走去。
片刻之后,獨眼小伙來到傷患之中。
“啊!怎么會這樣?傷員的血液為什么會躁動不安。隨著外面?zhèn)鱽淼奈锁Q聲起伏?”陳元看得直傻眼,縱然他是一名執(zhí)法者,面對如此詭異情形。也覺得束手無策。
能夠在十**歲成為執(zhí)法者,而且還是一名三級執(zhí)法者,可以說是整個村子的驕傲。還得說陳元運氣不錯,他與貝爾蒂小時候曾經(jīng)稀里糊涂進入古文明遺跡,得到過天大好處,后來慢慢消化所得,這才遠超同齡人。可是,那份助力讓他成長到三級執(zhí)法者便再也不能突破。
貝爾蒂同樣是一名三級執(zhí)法者。年紀卻要比陳元大上一歲。雖然他們二人進步神速,卻欠缺戰(zhàn)斗天賦,開發(fā)出來的源能力均是輔助類型。
如果是太平歲月,由他們二人來做小村莊守護者,完全可以引領大家過上幸福生活,至少以他們的級別只要往村口一站,就沒有人敢打村子周圍那些特產(chǎn)的主意。執(zhí)法者便是金字招牌。
然而,毀滅來得如此之快,前幾年還覺得戰(zhàn)爭距離他們遙遙無期,想不到天鷹行省如此之快便全境淪陷,而且前來接村民們離開的飛船剛剛抵達布爾加達星大氣層。便被敵人炸成火球。
要不是貝爾蒂和陳元反應足夠快,及時護送大家進入他們小時候曾經(jīng)陷入的古代遺跡,恐怕整個村子的人都已經(jīng)不復存在。不過,在那個混亂時刻,天空降下好多導彈,之后更有數(shù)位伯納子爵率領侵略軍降臨,二人為了在戰(zhàn)火中救出更多村民,付出了一只眼睛和一條手臂。
“痛!好痛,快想想辦法。”年長精兵痛苦的叫道:“不,陳元,我求求你,看在三叔疼愛你那么多年的份上,給我一個痛快吧!伯納三族是魔鬼,他們要來了,他們一定已經(jīng)鎖定我們的位置。這些魔鬼不會放過我們的。好痛,我感到血液在燃燒,殺了我吧!求求你,大侄子。”
“三叔,堅持住,我一定能想出辦法,為你們鎮(zhèn)撫傷勢的。”陳元眼含淚水,這位三叔對他真的很好,他不忍心再次眼睜睜看著一位長輩逝去。
悲痛在心中上升到頂點,陳元很想出去與敵人拼個你死我活。可是,他提醒自己,一定不能放棄,只有他有能力給大家緩解一點傷痛,貝爾蒂的能力偏向于防守,而他比較擅長治療。
陳元設法讓自己變得堅強起來,伸出手去,托起一團柔和白光,盡全力去安撫三叔身上那些恐怖傷口。血液中那種隨著嗡鳴聲而產(chǎn)生的躁動,逐漸被他壓制下去,這是一個不錯的開始。
不可思議的事情發(fā)生了,在安撫過程中,陳元隱隱感到一種脈動纏繞向他的手臂,然后心神跟著一晃,好像突然間來到一座光明殿堂,四處都是白光,高處坐著一尊身影,正向他看來。
“不。”陳元大驚失色,難道有敵人通過某種未知方式,鎖定了他的所在?聽說有一些星判級高手,確實神秘而強大,伯納伯爵也許做不到,可是伯納侯爵和黃金閃靈人未必不能做到。
“怎么了,小元。”貝爾蒂走過來,察覺同伴狀態(tài)不對。
“我,我必須盡快離開這里,有什么東西已經(jīng)鎖定了我。”陳元十分懊惱,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問題,或者對方能力太過強橫,以至于讓大家都有可能陷入危機。
“孩子,聯(lián)邦不會派人前來救援的,我們只是一群無人關心的倒霉蛋。”剛才還在痛苦嚎叫的三叔變得異常平靜,并倚靠著墻壁慢慢站起來,勉力笑道:“謝謝你,謝謝你和貝爾蒂為我和大家做了這么多,是時候做出抉擇了,就讓我們來幫助你們阻擋敵人,你們兩個趕快走。”
“是的,阿陳,讓我們?yōu)槟銈冏鳇c什么吧!”很多村民站起來,安祥的看過來:“你們兩個還年輕,只要你們活下去,我們遠近聞名的紅棉村就還在。你們一定要活下去,把我們那份也活下去,讓子孫綿延萬代,讓紅棉村的漂亮棉花四處盛開。快走吧!用村長的浮光刻盤離開。”
“你們,你們不能這樣,我們生在一起,死也在一起。”陳元和貝爾蒂知道,浮光刻盤只能讓兩個人離開,那真的是最后手段,而且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脫離布爾加達星,是村長臨死前托付給大家的,為的便是在危險時刻,讓他們兩個仍有一條退路。
“轟隆隆!”
轟鳴聲大作,這處地下遺跡晃動起來,好像有什么東西要強行擠入。從狹窄的長廊向外面溶洞望去,只見高處涌起一片光云,金色光影向下墜落。那種狂猛氣勢,離得很遠就能感受到。
遺跡外面的溶洞很狹小,根本不足以容納金光。可是,這金光強大到不可思議,竟然強行在周圍開辟出空間,看樣子就要由虛轉(zhuǎn)實,同時先前那種令血液躁動的嗡鳴聲,清晰傳遞過來。
“走,你們兩個快走。”村民們不管不顧,用最粗暴方式,將陳元和貝爾蒂拖上銀色刻盤。
“鄉(xiāng)親們,讓我們留下吧!也許還有機會戰(zhàn)勝敵人。”貝爾蒂在哭泣,這是生離死別,還有比這更殘酷的事情嗎?陳元倔強的想要頂住大家,可是村民們寧可讓全身傷口崩裂,也要送他們兩個離去,因為這二人是他們紅棉村的希望,也是為了完成老村長臨終前的囑托。
“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
遺跡外面的響聲越來越劇烈,三叔使出全部力氣,啟動了浮光刻盤上某個符號,只要等上數(shù)秒鐘,就能送兩個孩子離開這危險的地方。
“叮咚,叮咚!”
隨著兩聲脆響,陳元和貝爾蒂的身影變得模糊起來,好像隨時都要消失。
恰在這時,遺跡外面?zhèn)鱽砺曇簦骸斑祝亢脧娏业目臻g波動,居然有定位傳送系統(tǒng),不可能是聯(lián)邦技術,即使軍方也沒有完全破解白犀人的傳送平臺。”
聲音未落,浮光刻盤輕顫起來,好像有一股力量阻隔了傳送,致使陳元和貝爾蒂的身影重新凝聚,隨后更是踉踉蹌蹌跌出刻盤,讓村民們不知所措。
“怎么會這樣?浮光刻盤竟然會失效?不,不能讓兩個孩子死在這,我和他們拼了。”陳元的那位三叔異常激動地拿起激光槍,開啟殘破機甲飛行功能,瘋狂向外面沖去。
“算我一個。”又有人向外面沖去。
陳元和貝爾蒂還沒有從傳送狀態(tài)中恢復過來,已經(jīng)有十幾道身影沖了出去,耳輪中響起劇烈爆炸聲,證明外面的戰(zhàn)斗很激烈,讓他們兩個熱淚盈眶。
越來越多村民慷慨赴死,陳元和貝爾蒂剛剛恢復,就想阻攔村民。可是,他們發(fā)現(xiàn)自己的狀態(tài)實在差勁,身體虛弱不堪,這是強行阻斷傳送的后遺癥,他們承受了重壓,體內(nèi)損傷不輕。
不知道過去多久,外面的激烈戰(zhàn)斗聲停歇下來。
也許血水已經(jīng)流成小溪,陳元和貝爾蒂不敢想下去,他們竭力扭動身體,向外面爬去,即便要死,也要與村人們死在一起。
只是,預想中的殘酷畫面并未出現(xiàn),遺跡外的情景已超出理解范疇。
“真想不到,布爾加達星居然有一座遠古精靈遺跡,應當是一位精靈族強者居所,還好來得比較及時,伯納人尚未窺探到此地。”光云下方站著一道身影,那些村民被一股神秘力量定在空中,大家瞪圓眼睛看向前方,實在搞不懂,地下怎么會出現(xiàn)一座光華燦爛梯形金字塔。(未完待續(xù))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