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的東宮生活 !
秦姝這些年都已經忘記了秦家那一家子,如今被冷美人突然提起,嘴角的笑意就僵在了那里,不過只一瞬間就露出一抹笑意來。
“這倒是奇怪了,朝廷規矩,地方官員無旨不得進京,本宮的父親素來最重規矩,怎么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冷美人察覺到秦姝面上的冷意,心中有些不安,福了福身子,還未等她開口,就見秦姝示意了站在那里的銀杏一眼,銀杏上前將她手中的信拿了過去,呈給了秦姝。
秦姝將那信封打開抽出一張紙來,拿著看了幾下,面色就愈發的不快了。
“本宮雖進宮多年,可家父的字跡還是識得的,也不知是哪個膽大包天的,竟敢冒充是本宮的父親。”
秦姝冷冷看了站在那里的冷美人一眼,就將手中的信扔到了地上。
冷美人大驚,心中又懼又怕,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娘娘,娘娘再仔細看看,嬪妾怎么敢拿這樣的事情欺騙娘娘。”
聽著冷美人的話,秦姝沉聲道:“好了!本宮是在秦府長大的,怎么會連家父的字跡都不認得。本宮有些乏了,你們都退下吧。”
冷美人還想說什么,在看到秦姝冰冷的目光時,卻是一個字也沒敢說出來。
心里頭便埋怨上了她的父親,怎么事情沒查清,就將信送了進來,白白的連累了她。
她還想在皇后娘娘面前討個好,如今看來,怕是已經得罪了皇后娘娘。
冷美人跟著眾妃嬪出了云霄宮,剛回了自己院子,就寫了信送去了副都御使府。
這邊,秦姝見著眾妃嬪離開,就急急忙忙去了御書房。
天知道,她心里頭有多緊張,她知道,此事多半是真的,那封信也是秦運昌親筆所寫。可她實在是不想和那一大家子扯上關系,所以,想都沒想就一口咬定那些人是假冒的。
見著秦姝急急忙忙進來,楚昱澤面上有些詫異。
“怎么了?”
秦姝看了他一眼:“秦家一家子進京了,在京城里都住了好幾個月了。方才冷美人過來請安的時候,拿出一封信來,我才知道。想來,是秦運昌拖了冷大人,將信送進宮來,再由冷美人交給我。”
楚昱澤聽了,面色一沉,這些年,秦姝甚少提及秦家之事,他也知道她當年在秦家是最不得寵的。
這些日子忙著封后,立太子的事情,倒沒記起她還有這個母家。
而禮部,也是知道當今皇后的生父只是一個小小的知縣,所以他忘了,禮部也沒人敢提及如此忌諱之事。
“那你怎么說的?”
秦姝看了他一眼:“還能怎么說,只一口咬定那信是假的,我可不想和秦家再扯上什么關系。”
聽著秦姝的話,楚昱澤突然就笑了笑,秦姝見著他笑,沒好氣瞪了他一眼:“我都要擔心死了,皇上還能笑得出來。”
楚昱澤朝她招了招手,秦姝上前,就被楚昱澤拉著坐了下來。
“有什么可擔心的,不都說是假的嗎?冒充皇后的生父,可是重罪。”
不等秦姝開口,楚昱澤就將陸成叫了進來。
“皇上。”
“去,傳副都御使冷世嚴進宮。”
“是。”陸成應了一聲,忙走了出去。
冷世嚴這邊才接到女兒從宮里送出來的信,心中正慌亂不安著,就見著管家慌慌張張跑了進來:“老爺,宮里頭來人了,老爺快去接旨。”
冷世嚴心中咯噔一下,后背都出了一身的冷汗,忙一路快步去了正廳。
見著陸公公,冷世嚴心中的不安愈發深了起來。這陸公公可是皇上跟前的紅人,皇上派他來傳旨,可見皇上當真是震怒了。
他怎么也沒想到,天子腳下,竟真有那膽大包天的人,竟敢冒充皇后娘娘的母家。
“皇上口諭,副都御使冷世嚴進宮見駕!”
陸成帶來的,只是一道口諭。
冷世嚴從地上站起來,客氣道:“敢問公公,皇上......”
他的話還未說完,就被陸成打斷了:“什么都不要問,雜家還要問問大人,怎么冷不丁的就惹得龍顏震怒了?”
聽著陸公公的話,冷世嚴暗道一聲糟,冷汗都流了下來。
一路忐忑不安的進了宮,去了云霄殿。
冷世嚴剛進去,就恭敬地行了個禮。
“微臣見過皇上。”
楚昱澤坐在龍案后,只看著手中的折子,好半天才問道。
“可知朕為何傳你進宮?”
冷世嚴心中一緊,告罪道:“皇上恕罪,都是微臣失察,才差點兒驚擾了皇后娘娘,微臣定徹查此事,將此等膽大包天之人拿下。”
冷世嚴的話還未說完,楚昱澤就將一封密折扔到了他的面前。
冷世嚴將那密折打開,只看了一眼,眼睛就瞪的老大,秦運昌?皇后娘娘的生父,當真就是叫秦運昌?
冷世嚴一時間,有些糊涂了。
這是怎么回事?難道是有人冒充秦運昌,可問題是,即便進了宮見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難道會認不得自己的生父?
這一路上,他左想右想都想不明白。那秦運昌若是假冒的,怎么會著急的想見皇后娘娘。
見了,他難道就不怕身份被拆穿,到時候死無葬身之地,連個全尸都沒有。
突然,冷世嚴腦子里閃過一個念頭,頓時就覺著寒氣從心底冒了出來。
除非,除非是皇后娘娘不愿意認那秦家。
只有這樣,才能說得通。
這樣想著,他心中更是惴惴不安了。若是如此,他怕是已經得罪了皇后娘娘了,連帶著,都連累了自己那個女兒。
他哪里能想到,皇后娘娘竟然和秦家離了心了,竟是連見一面都不愿意。
瞧著冷世嚴的臉色,楚昱澤淡淡道:“想明白了就去將功贖罪,知道該怎么辦吧?”
“朕可不希望,再有人冒充皇后娘娘的母家。”
冷世嚴臉色突然一變,明白了皇上的意思。
心里暗道,這秦家到底是如何得罪皇后娘娘了,竟讓皇后娘娘這般容不下。
他在朝堂多年,也知道如今的皇后娘娘是個溫厚寬仁的,興許,是秦家做了什么事情,讓娘娘寒了心。
“好了,跪安吧。”
“微臣告退。”
冷世嚴方才跪安,退了出去。
秦姝從屏風后出來,終于是松了一口氣,她倒不擔心這冷大人將此事給泄露出去,楚昱澤方才那短短幾句話,已經讓他大氣都不敢出了。
秦姝走到楚昱澤面前,猶豫了一下,才開口道:“皇上會不會覺著,我這個當女兒的太過不孝了?”
楚昱澤毫不在意道:“既是冒充的,哪里會是不孝?再說,有些人,根本就不值得你去孝順。”
楚昱澤說著,就將秦姝拉入了自己懷中。
“往后,再不要想那些不相干的事情了。”
“那該想什么?”
“有那時間,就好好的想想,怎么對朕好。”
聽著楚昱澤的話,秦姝忍不住笑了出來:“嗯,臣妾遵命,一定好好的想,絕不讓皇上失望。”
秦運昌焦急的在正廳里踱來踱去,只等著皇后娘娘派人出來,傳他進宮。
他知道那信已經送進宮了,這會兒怕是已經到了皇后娘娘的手中。
這樣的話,用不了一會兒,皇后的懿旨就會到了。
秦運昌不時地看看外頭,心里頭又是期待又是興奮。
容氏也一早就起來,從柜子里取了一件嶄新的繡著牡丹花紋的外裳,妝容精致,就等著什么時候,懿旨到了,就進宮見見她那好女兒。
秦湘亦是打扮的極為隆重,她不想進宮后,被她那妹妹看輕了去。
她這點兒小心思容氏倒是沒看出來,只覺著自家女兒是想通了,知道要巴結巴結宮里頭的娘娘,往后才能在吳家說一不二,讓吳家的人都奉承討好著。
這些日子,吳太太隔幾日就過來,那伏低做小陪著笑臉的樣子,看著就讓人覺著解氣。
這些年她是怎么欺辱她女兒的,往后都要她千百倍的還給她。
等到中午的時候,終于見著管家匆匆忙忙從外頭跑了進來。
“老爺,外頭來了......”
不等管家說完,秦運昌就帶著一家子全都走出了院外,臉上堆著滿滿的得意之色。
他腦子里,全都是旁人對他敬畏和奉承的樣子。
哪曾想,剛出了院子,就見著十幾個官兵站在那里。
見著他出來,最領頭的大喝一聲,道:“來人!給本官拿下這些刁民,竟然冒充皇后娘娘的家人,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眾人見著官兵過來,早就圍了一圈的人,這會兒聽著這話,哪里還能不明白。
“冒充皇親國戚,膽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能攀上皇后娘娘,死都值了!”
“切,這人啊,就不能太貪心了。偷雞摸狗也就算了,怎么能騙到皇后娘娘的頭上。還皇親國戚呢?我看,就是幾個窮鄉僻壤出來的刁民。”
“是啊,要不然怎么這么膽大包天。”
“瞧那小娘子,打扮的還真是好看,嘖嘖,真想上去摸一把。”
秦運昌和容氏怎么也沒想到,自己竟然被關入了大牢。
京城里消息傳得很快,事情傳到吳家,吳家太太和老爺差點兒一口氣沒上來。
真想活活將秦家那一家子給掐死!
冒充皇親國戚,虧他們能做得出來!她就說嘛,秦家那二小姐怎么能有那個福氣,成了皇后娘娘。
想到這些日子她處處伏低做小,奉承著容氏,吳太太就不由得怒氣沖天。
到了第二天,吳太太心里的惡氣都沒下去,連飯都沒用一口。
“老爺,太太,外頭有官兵來,說是要老爺太太帶了錢去牢里贖夫人呢。”
“夫人?哪個夫人?我這就叫秉承將那賤人給休了,有這樣的兒媳,沒得丟了我吳家的臉!”
吳太太再怎么不舒坦,見著幾個官兵進來后,還是帶了銀子去將秦湘給贖出來了。
而秦運昌一家子,聽說昨晚挨了二十大板,已經被趕出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