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悸動。
段卓佑總是能夠輕而易舉地攪動周依寒的心。
“presumptuous.”周依寒輕輕喊了一聲,??她認認真真看著眼前的段卓佑。
段卓佑微微揚眉,臉上竟然有一絲無辜,染上幾分孩子氣。
他當然沒有否認,因為他就是presumptuous。
周依寒其實一直很想見一面presumptuous,??畢竟這兩年,??她真的跟他吐過很多苦水,??把他當成一個樹洞,??一個垃圾桶,一個宣泄自己負能量的地方。
當得知段卓佑就是presumptuous的那一晚,??周依寒更多的是不敢相信。
到現在,??周依寒已經能夠很坦然的接受這一切。可想想,還是覺得很夢幻。
猶記得,??那天晚上她無意間刷到presumptuous上傳的北極光的照片,于是好奇點進他的主頁。這一刷,??周依寒就在他的主頁里看了半個小時沒有出來。
presumptuous活成了周依寒最羨慕的樣子。
他全球到處跑,去登頂雪山、去看北極光、去世界的盡頭、去離巖漿最近的地方。所以周依寒就成了presumptuous的一個小粉絲。
這一切的一切,??僅僅是個巧合。
外面的石雅琴在喊:“依寒!你在哪里?”
周依寒下意識掙脫了段卓佑的手,轉而道:“我在里面。”
很快,??石雅琴進來,??可一見到段卓佑,??她就頓住腳步:“那個,??你們繼續,??我繼續在外面逛逛。”
“我跟你一起。”周依寒說。
石雅琴剛想說不用,一旁的段卓佑拉住周依寒的手腕:“不準走。”
聰明的石雅琴嘿嘿一笑,??連忙腳底抹油溜走了。
天知道段卓佑的氣場有多強大,也就只有周依寒敢對他冷眼。
“陪我。”段卓佑說。
周依寒這會兒心里很亂。
太多事情一件一件地沖擊著她那顆幼小的小心臟。
段卓佑咄咄逼人,有些無賴:“周依寒,??這就是對待救命恩人的態度嗎?”
“你為什么之前一直不說。”周依寒問。
段卓佑拉著她的手,溫熱的手掌貼著她的手腕,一點點往下,手指企圖往她的手掌心鉆。
好久沒有牽手了。
周依寒故意握著拳頭,沒讓段卓佑有有機可乘。
段卓佑索性就用自己的大掌包裹著她的小拳頭,不甚在意又很傲嬌地說:“本來也不想說的,誰讓你一點不懂得知恩圖報。”
周依寒很無辜:“我怎么知道是你啊,要是早知道……”
“早知道怎么樣?以身相許么?”段卓佑臉上染上一絲邪氣,看起來有些玩世不恭。
周依寒無奈:“在菩薩面前,你能不能正經一點啊?”
段卓佑聞言側頭看向面前的菩薩,一本正經地說:“菩薩很清楚,我一直都很鄭重。”
周依寒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說些什么好。
“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去了。”周依寒甩了甩自己的手,甩不開段卓佑的包裹。
段卓佑自顧自抓著她的手說:“一起回去。”
“我求你,能不能放手?”
“不能。”
“可不可以不要那么無賴?”
“不可以。”
“外面都是劇組的人!”
“劇組的人又怎么?”
周依寒皺著眉,一臉氣鼓鼓地看著段卓佑。她這無可奈何的樣子,倒是讓段卓佑覺得有趣。
段卓佑伸手戳了戳周依寒的臉頰,說:“讓我抱一下,我就放手。”
周依寒猶豫了幾秒,主動上前一步,抱住段卓佑。反正就抱一下,這里沒有人,總比等會兒手牽著手明晃晃地出去要好很多。
她一直就不想高調。
幾乎是周依寒剛抱住段卓佑,他的雙手就牢牢禁錮著她。
外頭突然響起別人的哈哈大笑聲:
“哈哈哈哈!”
“我們去求個簽吧!據說這里求簽很靈的!”
“有點黑,我不敢進去。”
“我陪著你一起!”
周依寒聞言,連忙伸手要推開段卓佑,段卓佑卻一把拉著她,走到佛像后面去。
這里更黑一些,燭光的亮度實在不算明亮。
佛堂里進來了兩個女孩子,也是《糖心糾纏》劇組的工作人員。
“我剛才明明看到有人進來啦,怎么沒有。”
“可能出去了吧。”
“啊!我跟你說,我真的覺得太子爺好帥啊!”
“是撒!簡直就是言情男主。”
“我也不貪心,希望以后遇到一個跟太子爺差不多帥的就行,不需要他那么有錢。”
“哈哈哈哈,你做夢吧你!”
“哼,做夢的權利都不給我嗎!”
兩個小姑娘有說不完的話,在佛堂里嘰嘰喳喳。
周依寒背抵著墻壁,被段卓佑禁錮在這一小塊地方。
兩個人的氣息再次糾纏在一起,段卓佑身上淡淡的香味竄進周依寒的鼻端,進入她的肺腑。她下意識想要逃離,可段卓佑就是算準了她要逃,一只手明目張膽地摟著她。
“瘦了。”他低低地貼著她的耳邊道。
周依寒縮了縮脖子,被他嘴唇貼過的耳邊仿佛灼燒起來,順帶五臟六腑都酥麻起來。
退無可退,周依寒伸手用力地掐了一把段卓佑的手背。可他這個銅墻鐵壁,她這點力道根本沒有感覺。
佛堂正對面那兩個女孩子還在嘰嘰喳喳:
“求簽之后要干什么呀??”
“順著簽文找呀。”
“可是我根本看不懂什么意思。”
“拿手機查查看,應該能夠查到。”
“我可以多求幾個簽嗎?”
“不知道誒,應該可以吧?”
周依寒在心里念著阿彌陀佛,希望這兩個女孩子趕快走。她現在進退不得,要是這會兒突然從佛像后面出來,肯定會把人嚇死。可是不出來,她又被段卓佑禁錮在這里折磨。
“不要咬啊。”周依寒求饒,再次用力地掐段卓佑的手臂。
段卓佑的牙齒輕輕啃咬周依寒的耳朵,力道不重,但足夠讓她崩潰。
他一直知道的,耳朵是她敏感的地方。
感覺就好像是兩個人回到了熱戀期,親昵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周依寒,我想你了。”段卓佑發自肺腑地低語。
周依寒聞言一把捂住段卓佑的嘴唇,不讓他再造次。
不過周依寒顯然想得太輕松了,段卓佑有的是辦法讓她崩潰。他故意吮吸她的手掌心,讓她如同觸電一般把手收了回去。
這一次,段卓佑終于抓住周依寒的手,把自己的手指插進她的五指指縫,兩個人十指緊扣。
他離她很近很近,兩個人的嘴唇似乎都要碰觸到一起。
周依寒躲閃,段卓佑又追逐。她從來沒有見過他那么無賴的時候,把她折磨得無可奈何。
“可以接吻嗎?”他還煞有其事地問。
周依寒咬著牙:“不可以!”
段卓佑說:“行吧,那我出去。”
周依寒連忙一把抓住他。
現在出去像什么回事啊。
外面那兩個女孩子都還在呢!
“說實話,好羨慕周依寒啊。”
“是呢,不過她好漂亮,和太子爺看起來好般配。”
“我覺得周依寒對太子爺愛答不理的。”
“是啊是啊,我也發現了,感覺太子爺好深情的樣子。”
“嗚嗚嗚,太子爺要不選擇我也行啊!”
“你快別癡人說夢了!”
段卓佑單手撐在周依寒頭頂,借著昏暗的光線看著她撲閃撲閃的長睫毛。他朝她微微揚眉,好像是在附和外面那兩個女孩子的說法。
周依寒撇了撇嘴。
段卓佑忍不住,低頭啄了啄她的眼睛。
周依寒別扭地往旁邊躲閃,他就伸手扣著她的下巴,故意往她靠近。她氣急敗壞,一把抓過段卓佑的手就往他的虎口處咬了一口。
段卓佑沒躲閃,也沒有蹙眉,只是看著她。
雙眼適應了黑暗的光線之后,周依寒能夠清清楚楚看到段卓佑那雙眼眸里折射出來的光芒。
段卓佑用手指逗了逗周依寒的下巴,哄小孩子似的說:“什么時候能親?”
周依寒當然知道,他是把復合兩個字換了個說法。
段卓佑其實一直知道他們兩人之間存在的問題,不然他也不會做那么多有的沒的。
周依寒也早就心軟了。
可復合這件事,她還是無法那么快做決定。
心軟,并不是復合的理由。他們之間始終還是存在著問題
段卓佑極力壓抑著自己想要親吻周依寒的沖動。
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他還很自責,他不該那么粗魯對待她。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兩個女孩子終于有說有笑地離開。周依寒立馬一把推開段卓佑,直接跑了。
*****
當天晚上,周依寒收到段卓佑以presumptuous發來的消息:【想去看北極光嗎?】
周依寒:【不想。】
presumptuous:【嘴硬。】
presumptuous:【你當初關注我的時候,不就是因為那組北極光的圖片?】
周依寒:【當初是當初,現在是現在。】
presumptuous:【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周依寒:【沒什么好說的。】
周依寒:【段卓佑,你一直在騙我!】
恍然大悟時,周依寒也發現了一件事。其實段卓佑早就知道她是誰了,可他卻一直隱瞞著自己的身份。
這一招實在卑鄙!
presumptuous:【我什么時候騙你了?】
周依寒:【你為什么不早點說自己是段卓佑?】
presumptuous:【你也沒問。】
周依寒:【你就是故意的!】
周依寒:【我前面幾次和你聯系,你明明有很多機會告訴我。】
周依寒:【可是你都沒有說。】
presumptuous:【是嗎?】
presumptuous:【那可能是我太忙,忘了。】
周依寒:【你在忙什么?】
presumptuous:【忙著健身。】
緊接著,段卓佑發來了一張他的腹肌照片過來。
他是擅長拍照的,照片的角度選得曖昧,衣服半遮不遮,八塊腹肌若隱若現。
周依寒點開大圖,下意識咽了咽口水。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那八塊腹肌的手感。
不得不說,段卓佑真的太綠茶了。
周依寒:【比我男神來說差遠了。】
presumptuous:【?】
周依寒反手就給段卓佑發了一張照片。
那張照片是全國街舞大賽周柏元的照片。照片里,周柏元戴著一頂黑色鴨舌帽,只露出高挺的鼻子和尖細的下巴。重點是,這張照片里的周柏元沒有穿上衣,他線條流暢的身體不僅有解釋的臂膀,更有完美的八塊腹肌。
周依寒:【知道他是誰么?他就是周柏元。】
周依寒:【我的男神。】
正發送著消息,沒想到段卓佑直接用微信發來了語音連接。
周依寒頓了頓,接起語音。
段卓佑問:“你喜歡周柏元?”
周依寒點點頭道:“他是我的偶像!我的男神!”
“一個跳街舞的,怎么就成你偶像了?”
“什么叫一個跳街舞的??”周依寒不樂意聽了,“周柏元是第一個拿下世界街舞大賽冠軍的人。上大學那會兒,我們所有女孩子都很喜歡他的!”
段卓佑聞言輕輕嗤笑了一聲。
“你笑什么?”周依寒皺眉,“你身材還沒有人家好呢。”
“你認真的?”
“很認真。”
“很好。”段卓佑好像真的生氣了似的,冷冷道,“早點休息吧,我掛了。”
連再見都沒有跟周依寒說。
語音掛斷,周依寒松了一口氣。
坦言,她現在面對段卓佑的時候真的有些無所適從。
最好的辦法,就是兩個人沒有聯系,這樣她的心才不會亂。
*****
接連的兩天,段卓佑果然沒有再“騷擾”周依寒,也讓她能更加專心致志拍戲。
不過段卓佑雖然不在,但周依寒還是能聽到有關于他的一些消息。
據說段卓佑這次過來不單單是配合政府搞旅游開發,還要做慈善。
除了劇組所在的這個地方以外,方圓幾百公里還有很多經濟落后的縣鎮。
段卓佑這兩天就在幾十公里以外的小鎮分發物資和善款。他還真的秉承了做好事不留名的優良品德,這次自己和工作人員過來,沒有帶記者媒體,更沒有任何一條新聞報道。
拍戲休息的時候,同組的藝人石雅琴一臉八卦地問周依寒:“段先生去做慈善啦?怪不得沒來陪你一起拍戲。”
周依寒根本不清楚段卓佑的行蹤,淡淡一笑。
石雅琴說:“這邊真的好窮啊,我要不是來這里拍戲,都不知道居然還有這中地方。”
“是啊。”周依寒說,“還是有好多人吃不飽穿不暖的。”
那只小藏獒又跑到周依寒旁邊了,周依寒一把將小家伙抓起來抱在懷里。
石雅琴說:“這小東西還真喜歡你,你干脆拿回去養得了。”
“我也想呢,可是哪里有時間養啊。”周依寒一臉寵溺地摸了摸小藏獒,滿臉抑制不住的寵愛。
上次小藏獒的主人也問周依寒要不要這只小家伙,若是喜歡的話可以讓她帶回去。
可周依寒到底還是拒絕了。
在拒絕的時候,天知道她有多舍不得。
劇組在本地的拍攝原計劃是七天。但是計劃趕不上變化,最后兩天碰上了雨天,還是大暴雨。
有幾場戲就是在外面拍攝,暴雨根本就沒有辦法拍攝。而這個時候,劇組也不可能再更換場地,因為一來一回在時間上就不夠用。
于是,就有了難得的休息時間。
可以說,這是劇組開拍那么久以來,第一次全組的人員放假。
連軸轉了那么多天,累也已經習慣,休息反而有些不適應。
到了中午時分,大雨還沒有停歇下來的意思。瓢潑大雨落在青瓦上,發出淅淅瀝瀝的聲音。這里景色優美,推開窗戶就是煙霧繚繞的大山。
周依寒待在自己的房間里,百無聊賴地看著窗外的雨。
天氣預報上顯示這雨在下午三四點鐘的時候會停下來,不過按照目前的雨勢來看,還真的說不準。
在房間里太無聊,周依寒索性就出了房門,準備去找同組的藝人石雅琴一起玩。
周依寒剛到客棧的大廳,就聽到客棧的老板娘捧著手機在說:“山體滑坡誒,好像把人埋住了。”
周依寒本來還不以為意,可很快又聽老板娘在跟別人發語音:“是在xxx村嗎?好像有外省的人過來送慈善物資的,貨車都被山體滑坡給埋了。”
周依寒一聽,當時怔在原地。
慈善物資、山體滑坡……周依寒腦海里迅速就想到了段卓佑。
周依寒的心里莫名一緊,頓時有些慌亂起來。
老板娘捧著手機嘖嘖兩聲,“哎,不會死人了吧?”
“哪里死人了?”周依寒一步走到老板娘的面前。
老板娘直接把手機給周依寒看,說:“是我們群里的消息,另外一個村拍來的視頻和照片。”
點開視頻,是一片山體滑坡的實況。
就在山體滑坡的旁邊下面,有一輛貨車被掩埋。
周依寒看了眼車牌,正是烽市的。而烽市的車輛,只能是段卓佑的。
她突然覺得自己的呼吸有些困難,連忙拿出自己的手機撥打段卓佑的電話。可是電話撥出了一次又一次,都是顯示無人接聽。
腦海里有一個很不好的念頭。
周依寒心亂如麻,抓住老板娘的手緊張地問:“現在能去那里嗎?”
老板娘見周依寒那么嚴肅,說:“不遠的,就一個小時的路程。不過現在路好不好走就不知道了。雨太大了。”
周依寒再也管不得太多,轉身就往外面跑去。你是天才,:,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