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熟悉的故土,下山前的回憶一幕幕涌入腦海。這片草叢打過滾,那片樹林捉過蛐蛐,這片野花叢折過花,那片爛泥地摘過藕。走著看著難免動容內心都變得柔軟起來。轉頭再看這個一言不發的男人是掌管他們全教的教主,不禁也放緩了態度。
“現下也沒有旁人,你該同我講講你男扮女裝潛伏我身邊的目的了吧。”
“你不會以為我進談門是為了你吧?”左聞又是用一種關愛智障的眼神看著她。
“不是嗎?”
“自然不是,我是為了打探談門情報。”
“行,姑且算你說得過去,那賴在慕煙館不走呢?”
“那段期間我在全延城青樓都安插了我們的眼線。”
“行,你就不承認吧。”
“那你為什么不早點同我公開身份。”
“你那么蠢,演技那么差,告訴你,我不是露餡風險高了很多。”
“你說誰蠢呢?”
“那你是什么時候知道我也是同教之人?”
“見你第一眼。”
“啊?你怎么看出來的?”
“我以前見過你,在你不知道的時候。”
“是不是教中每個人你都知道。”
“自然。”
“那你覺得赤露怎么樣?”
“不在背地里議論女孩子是我的修養。”
“嘖。”阮棠本來還想試探下赤露的心上人對她的態度。自己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睡了好朋友的心上人,雖然不是故意的,也并不知道他的身份,但阮棠還是覺得對不住赤露。等下要見到她了,阮棠還不知道怎么面對。
回到熟悉的教中,她先邵斐一步竄了出去,和她熟悉的左右護法,娘子長老們摟摟抱抱。后者都很老實,等著邵斐走進門叫聲教主,看來邵斐在教中還挺有威望的。
赤露看見阮棠,不像以往一樣大大咧咧的撲上來,反而扭扭捏捏,一副大姑娘的模樣,矜持的和她打著招呼,就只叫她一聲,便對她沒了后話,轉頭對邵斐用嫩的能掐出水的少女音叫了聲柔柔的教主。
阮棠算是看出她怎么轉性了,邵斐只對赤露嗯了一聲。便開始囑咐阮棠,無非是不要打鬧,多守規矩,好好養身體之類的。本來對兩人一同回來,赤露就有些疑惑,現在又見邵斐把自己晾在一邊,愛理不理,對阮棠卻喋喋不休的關心樣,赤露心里怎么都不舒服。
邵斐交代完走后,赤露也轉頭就不理阮棠。阮棠急急忙忙上前拉住赤露。
“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我都說與你聽,不要猜忌了。”
于是阮棠把邵斐怎么變成左聞,怎么進了談門,又怎么借慕煙館安插眼線,直到二人一同回了教的事都與赤露說了個遍,自然是隱去了籽系婚宴的一團混亂。赤露了解了來龍去脈,雖然也羨慕好姐妹和自己喜歡的人相處的機會那么多,但也沒法對阮棠發這種無名火,憋著小嘴和阮棠和好了。阮棠這邊心想著以后要和邵斐保持距離。
自從回來后,邵斐發現天天見不著阮棠她人,就像故意在躲著他。走路看見他就換個方向,吃飯看見他就吃的飛快走人,托人叫她來吩咐事情也叫不過來,每次都有借口不見人。
邵斐想見她還能找不到理由?直接下令說是阮棠原來的房間位置合適,教內雜物無處堆放,改成雜物間,各部的雜物都可以堆過去。阮棠要住就在教主院子隔壁收拾間房間給她住。
各部正愁東西雜物堆的沒地放,一收到命令,都理了東西往阮棠現在的屋子里丟,她還沒搬走就堆滿了一半的房間。阮棠黑著臉搬到了邵斐隔壁。
現在每天都要經過邵斐的院子,除非她不出門,她出門難免就要遇見他。倒是赤露更加喜歡跑來找她玩了,為了偶遇,赤露每次過來都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找她玩也玩的心不在焉,醉翁之意不在酒,阮棠也懶的管她。
“阿棠,你對教主是什么感覺?”
阮棠本想脫口而出沒什么感覺,但不知道為什么,她下意識的猶豫了。
“還行吧。”
“怎么就還行了?你不應該不喜歡這類型的才對嘛!”
“那我喜歡的類型也會變得嘛,我現在是不喜歡談意那種了。”
“我不管,你不能喜歡教主。”
看阮棠沒有給她個具體答案,赤露跺著腳賭氣跑走了。
阮棠也不知道怎么了,明明哄哄她,應付下她她就開心了,怎么好像這違心的話就說不出口了呢?現在人也生氣了,要哄回來就難了。
過了幾天,阮棠心里惦記著山下延城的鋪子,其他還好,都有人打理,就是當鋪沒了卓炎還沒招到新的信任的人,阮棠不放心,想去親自招人,于是去和邵斐告假。
躲了邵斐好多天,這天是第一次主動要找他商量事情,阮棠有些小心翼翼。
“教主,我想請幾天假去山下一趟。”
“怎么?還沒玩夠?”
“不是不是,是我的當鋪缺個掌柜,一般人我不放心,我想親自去招。”
“原來是這樣。”邵斐舔了舔后槽牙。
“崔角是一般人么?我調他回來給你做掌柜。”
“呃?崔角和心儀之人處的正歡,肯定不肯回來的。”
“我的命令還要過問他的意愿?”邵斐摸搓著手指,霸道了起來。
“那我也下山幫崔角熟悉下?”阮棠還是指望能親自下山透透風。
“崔角沒那么無能,你就給我在山上好好待著。過幾日隨我去一趟子陸山。”
“讓赤露陪你去吧,她比我細心,辦事更妥帖。”
邵斐臉色一沉,“我看你更順眼不行么?”
“行行,我去。”
“還有,為防止你又偷偷跑下山,每天到我面前來報道一次。”
???被他看出來在躲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