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崎中學(xué)。
動物實驗室。
“汪汪汪汪汪!”
“汪汪~”
“汪汪汪~”
一群體態(tài)婀娜的狗子,受困于籠子里,時不時發(fā)出犬吠,在互相交流。
吸溜!
狗子正了正臉色,擦干凈嘴角淌下的口水。
別胡說,狗子流口水那是正常的生理現(xiàn)象,不能代表什么。
“謝謝老師!”
“老師再見!”
“老師明天見!”
一群乖巧的學(xué)生,結(jié)束了這節(jié)“生物課”后,紛紛對著講臺上新來的生物老師沖野洋子,道別。
這時,
有一位長相尚算英俊,可與新來的戲劇教師木村長歌相比,差著不少境界的男生,在其他學(xué)生都離開講臺后,終于鼓起勇氣走上講臺,對正在收拾教材的沖野洋子,微微紅著臉,雙手像捧著珍寶般小心翼翼捏著一封粉紅色的信封,囁聲對沖野洋子說道:
“沖老師……啊不,沖野老師……我……我……”
男生緊張極了,語無倫次,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著醞釀許久的開場白。
沖野洋子微微一笑:
“滾!”
小男生面色一僵,淚珠子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聾了嗎?”沖野洋子笑容更加燦爛:“我再說一遍,滾。馬上、立刻,瞬間,滾!”
小男生掩面狂奔,踉踉蹌蹌地跑出生物課教室,哭得好大聲。
所有人都走光光后,沖野洋子對著一屋子各種品種的狗子,那一顆顆綠油油的眼珠子不知怎的,盯得她心里有些發(fā)毛。
她叫王洋,今天是成功混進(jìn)神崎中學(xué)的第二天,可仍對主線任務(wù)二的線索,毫無頭緒。
這兩天,她整天都對著一屋子的狗還有一群傻不拉幾的學(xué)生,讓她心情像是來了大姨媽,煩躁不安,恨不得找些什么東西來發(fā)泄一下。
王洋總覺得,這些狗子的眼神,怪怪的。
特別是其中一條,笑起來特別猥瑣的狗,那綠油油的雙眼盯著王洋時,王洋心里都不由自主地生出心悸感。
“喀嚓?!?br/>
“鏘!”
“呼——”
王洋熟練地取出一根女士細(xì)煙,用煤油打火機點燃后,一屁股坐上講桌,翹著二郎腿,穿著漁網(wǎng)襪的大腿,一晃一晃,白皙的肉在漁網(wǎng)網(wǎng)格里,滑嫩得像是泛著水光,十分誘人。
反正四周無人,王洋的做派也就放肆了點,無所謂。
“呼——”
王洋熟練地吞吐煙圈,低頭思索,自言自語:
“那邊情報已經(jīng)出來了。我們每個人的身份,應(yīng)該對應(yīng)著一件‘失蹤案’,這些失蹤案從本質(zhì)來說,應(yīng)該互有關(guān)聯(lián),最終可能導(dǎo)向同一個結(jié)局。我最討厭這種奇奇怪怪的試煉了,早知道就不選‘永夜級’了?!?br/>
王洋隨手將仍有半根的細(xì)煙彈出窗外,看著窗外那昏沉的暮色,學(xué)校的建筑,在晚霞的輝光下被染上一圈絢爛的金邊。
“那個叫工藤的隊伍,已經(jīng)死了一個人,看來,哪怕只是主線任務(wù)二,一不小心,也很有可能會提前退場,呵,他媽該死的塔,該死的試煉?!?br/>
王洋看著籠子里長滿毛的各種狗子,眼中閃過一絲不耐。要不是在最初的試煉提示里,明顯給出了“謹(jǐn)言慎行”的提示,她早就把這些散發(fā)著討厭味道的狗子,逐一弄死,何必留到現(xiàn)在?
在生物教研室角落,置放著一個空空如也的狗籠。
看著那個狗籠,王洋面色不愉:“其他人都是找失蹤的‘人’,我總不會去找失蹤的‘狗’吧?不至于那么離譜,看來還是得在我安排的那棟房子里找線索,很有可能,房子的前一任主人,就是其中一位‘失蹤者’?!?br/>
想到這里,王洋屁股一撅,從講桌上跳下。她神色從容地拍著裙子上的皺褶,無意中看見不知何時滑落在地的那封情書,面無表情,一腳踩過,在所有狗子的注目禮中,離開了教室。
空無一人的教室里。
只剩下一群狗子在面面相覷。
“汪汪汪汪!”
(原來如此!)
汪天帝雙拳一拍,恍然大悟。它這兩天都處于摸狗狀態(tài),無心調(diào)查??蓻]想到,得來全不費功夫,王洋的自言自語全被汪天帝聽在耳里,讓汪天帝從王洋那三言兩語中,大概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汪天帝,出動!
汪天帝兩只爪子剛扯住狗籠的鋼管,準(zhǔn)備動手時,外面?zhèn)鱽砑?xì)微的動靜,狗子耳朵一動,連忙松手,坐在籠子里,吐舌哈氣,再次扮成一條平平無奇的狗子。
沒想到折返回來的,是那一位送出情書的小男生。
心碎的小男生表情茫然僵硬地走向地面那封情書,小心翼翼捧在手中。
男生跪在地上,手捧情書,這個姿勢維持了不知多久。
在遠(yuǎn)處籠子里的汪天帝,嘴角都快咧抽筋了。
“哈哈哈哈——”
男生忽然大笑起來,一個發(fā)膠手將頭發(fā)梳到腦后,用力地將那封情書撕成碎片,用腳死命地在那堆碎片上踩、往死里踩。一邊踩著,男生嘴里用含糊不清的口吻罵著:
“婊子!”
“狗日!”
汪天帝:“……?”
“Fuc……k!”
“去死!”
“去死!”
“死啊!”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罵到最后,男生嘴里不停地說著“去死”兩個字,畫面感極強。
十分鐘后。
狗子好不容易等到男生發(fā)泄完走了,才輕輕松松拉彎鐵柱,從狗籠里優(yōu)雅走出,順便朝其他狗籠的母狗拋去幾個媚眼。
唉,
人和狗的待遇,不能一概而論。
汪天帝忽然有些同情,剛才那位表白失敗后,變得喪心病狂的小男孩。
“汪?”
在狗窩里躺了差不多兩天的汪天帝,終于重見天日,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舒展腰肢,骨骼間發(fā)出啪啪的脆響。
汪天帝扭頭一看,窗外天色已暗,似乎到了摸黑行動的好時間。
走起!
汪天帝大大咧咧地邁著六親不認(rèn)的步伐,竄到“失蹤狗”的籠子邊上,仔細(xì)分辨著籠子里殘留的味道。
如果只是找“失蹤犬”,對狗子而言,這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任務(wù)。
和當(dāng)年在烏拉諾斯世界中,說服小母狼的難度,不能同日而語。
汪天帝遙想當(dāng)年,憶起往事,想起月光叢林畔的小母狼,不禁將爪子伸到背后,輕輕錘著腰部,唏噓感概。
在汪天帝錘著公狗腰離開生物教研室后。
籠子里,不少母狗發(fā)出了低聲的嗚鳴,淚兒汪汪,哭得好壓抑。
……
……
美術(shù)課教室。
“下課!”
學(xué)生們紛紛離去。
在走廊上。
學(xué)生們興致勃勃地討論著課堂上的內(nèi)容。
“武藤老師好像變了一個人啊!”
“他示范時畫的畫,充滿了靈魂,我整個人都感覺要高潮了?!?br/>
“是嗎是嗎?我也有這種感覺唉!”
“原來,這才是武藤老師真正的實力嗎!”
“不過不知道為什么,武藤老師好像對千惠那討厭鬼特別關(guān)心?!?br/>
“哪個千惠?”
“喏,就是那個整天死氣沉沉,臉上看起來像是死了父母的千惠?!?br/>
“嘖,原來是哪個討厭鬼??!憑什么啊!”
“就是!憑什么,我們比她更尊重武藤老師!武藤老師的每一個作品,我都超喜歡的!”
“這種女人,去死好了?!?br/>
“去死好了。”
“去死啊?!?br/>
“不如,咱們許個愿吧?”
“許愿?”
“對??!”
“可我積分不夠??!這種夸張的愿望,APP肯定是判斷成‘不可完成’的S級吧?”
“咯咯咯……玩玩嘛,又不可能當(dāng)真,順便給千惠那討厭鬼發(fā)條信息,嚇嚇?biāo) ?br/>
“嗯嗯嗯,嚇嚇?biāo)?!?br/>
“噓!武藤老師出來了!”
“還有那討厭鬼千惠!”
在學(xué)生們在走廊竊竊私語時,武藤伊凜和谷野千惠,并肩從美術(shù)課教室走出。
“千惠醬,我送你回家?”
武藤伊凜溫柔一笑。
谷野千惠低著頭,不安地擰著衣角,低聲應(yīng)道:“……好?!?br/>
嘶。
悄悄躲在角落里,豎直了耳朵偷聽的學(xué)生們,被這兩人的對話秀得頭皮發(fā)麻。
恨了恨了!
說起來,其實新來的武藤老師偏袒誰,并不重要,畢竟他又不是木村長歌??善x了一個最陰間最討厭的谷野千惠來偏袒?這未免有些惹眾怒了。女人的情緒,大多時來得不明不白、不清不楚。
若武藤老師和一個貌美如花的女生走得很近,其他女生只會調(diào)笑武藤老師有桃花運。可偏偏和谷野千惠……這豈不是說,她們這群長相甜美聲音嬌柔容易推倒的神崎中學(xué)女生們,連谷野千惠都不如?
校園BBS里,炸出了血花。
【聽說谷野千惠和新來的美術(shù)老師走得很近啊?!?br/>
【聽說武藤老師天天送谷野千惠回家喲!】
【呵呵,不是吧?就憑她?憑什么?對A平板嗎?】
【說不定,武藤老師就喜歡這種看起來很弱氣的女生,容易引起男人的保護(hù)欲望?!?br/>
【谷野千惠那婊子,天天裝憂郁,裝深沉,裝孤僻,我早就看她不順眼了?!?br/>
【是啊,好好裝這幾年就算了,這時候新的老師來了,就跑出來秀存在感?笑死人了!】
【這種虛偽的女人,去死好了?!?br/>
【是啊,去死好了?!?br/>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去死去死!】
【嘻嘻,死了也沒人關(guān)心吧,說不定和五年前的……】
【噓!樓上千萬別把那個名字發(fā)出來,聽說,誰提那個名字,都會倒霉!】
【是嗎?你們聽誰說的?】
【你們難道不知道一個月前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你是說上一批老師?】
【是?。∥也恍⌒穆愤^校長辦公室的時候,聽他和秘書兩個人哭著說漏嘴了。】
【哭?】
【啊啊啊啊的,反正喊得挺大聲,校長秘書聽起來像是在哭?!?br/>
【說什么了?】
【上一批老師,說是一起去了一次溫泉聯(lián)誼活動。他們有人喝多了,提到了‘那個名字’,然后……】
【快說!然后怎么樣了?】
【你們不是早知道了嗎?全死了喲!桀桀桀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