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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8章 “毀滅、背叛、隕落”(6500大章求月票)

    不得不說。
    一分錢一分貨,在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鐵錚錚的真理。
    高級的家庭AI管家,自然有貴的理由。
    視頻高清無碼,連聲音也高清無噪音。
    在無數(shù)螞蟥將攝像頭遮掩時,在看著視頻的幾人,甚至能夠清晰辨認出螞蟥那蠕動的口器。
    至于聲音……
    在此之前,哪怕是見多識廣的伊凜,也不曾聽過那么高清的、數(shù)不清的螞蟥聚集在一起的聲音。
    螞蟥與攝像頭零距離接觸。
    硬要加點代入感的話,可以舉個例子。
    視頻里的聲音,說得旖旎一些,就像是有一根靈活的舌頭,在耳邊輕攏慢捻抹復挑,極致挑逗。
    可說得真實一些,就像是那些螞蟥,鉆進了耳朵里,在耳鬢廝磨,肆意打洞。
    當?shù)谑凰勒吣瞧鄥柕膽K叫聲,戛然而止時,螞蟥蠕動的聲音更是清晰得可怕,令王兵、袁志業(yè)二人,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耳朵。
    這種感覺太折磨了。
    這代入感就來了。
    “這是什么聲音?”
    伊凜忽然皺著眉,問道。
    伊凜的話,讓袁志業(yè)、王兵,同時愣住。
    谷天晴眼睛微微一亮。
    一直閉著眼,抱著長刀如同雕塑的織田舞,卻陡然睜開眼,說了一句:“有人。”
    人?
    人是有人,可不是已經(jīng)沒了么?
    王兵與袁志業(yè)聽了織田舞的話,更是一頭霧水。
    可他們也不敢不信。
    畢竟除他們兩人之外,伊凜、織田舞、谷天晴,都是正兒八經(jīng)的使徒。
    說不定“他們這類人”的聽力特別好?
    “視頻,倒退十秒左右。”
    伊凜皺著眉,說道。
    見伊凜并沒有開玩笑的意思,袁志業(yè)臉上的錯愕也快速收起,展現(xiàn)出專業(yè)級的素養(yǎng),立即拖動進度條,將視頻倒退了一些。
    “慢一點。”
    “就是這里。”
    袁志業(yè)側(cè)耳傾聽。
    片刻后,他表情一肅:“好像在死者沒了之后,在螞蟥蠕動的聲音里,真的像是有人在說話。”
    王兵撓撓頭:“會不會是沒死透?”
    這話說出來時,連王兵自己都有些不信。
    在螞蟥蓋住攝像頭前,他們都已經(jīng)看出,可憐的死者被數(shù)不清的螞蟥一吸而上,那露出來的手腕以肉眼可見的恐怖速度,快速癟了下去,一轉(zhuǎn)眼就被榨干了。很難想象在那種情況下,死者竟然還能回光返照,再蹦出一句遺言來。
    袁志業(yè)打開了音頻處理軟件。
    雖然袁志業(yè)不像歐樂樂那么專業(yè)。
    可身為專業(yè)的調(diào)查組成員,P圖、修音之類的技術(shù),可謂是手到擒來。
    他頂著頭皮發(fā)麻的感覺,一遍遍地將無數(shù)螞蟥蠕動時的銷魂聲效降低。
    漸漸的,一個像是嘴里嚼著什么東西,含糊不清的聲音,在經(jīng)過處理后,呈現(xiàn)在伊凜幾人面前。
    “還不夠……糊……”
    “!”
    ……
    還不夠。
    什么還不夠?
    無法想象,這是死者的遺言。
    被吸得不夠?
    不至于那么離譜。
    “等會,我上百科查一查螞蟥的生理結(jié)構(gòu)……”
    袁志業(yè)瞪大眼睛。
    他親自鼓搗出來的聲音。
    可最不信的是他。
    “不用查了。”谷天晴笑了笑:“再怎么說,正常螞蟥的生理結(jié)構(gòu),是絕不可能模擬出人類的語言的。”
    “我大概明白了。”
    伊凜點點頭,在打出了一個感嘆號后,他很快便冷靜下來,想通了其中的關(guān)節(jié)。
    “你也?”
    “嗯。”
    “不愧是你。”
    “……”
    王兵悄悄把還在上網(wǎng)查百科的袁志業(yè)拉到一邊,小聲道:“話說他們在打什么啞謎?”
    “鬼才知道。”
    袁志業(yè)看著伊凜與谷天晴二人一副“看透真相”的嘴臉,忍不住一本正經(jīng)地用更小的聲音,附在王兵耳邊悄悄說道:“不過這樣一來,我終于明白趙哥為什么把他派過來了。”
    “為什么?”
    “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只有變態(tài)才能對付變態(tài)。”
    “……”
    ……
    在王兵與袁志業(yè)說著悄悄話時。
    伊凜也與谷天晴,對視一眼后,走到一邊。
    “雖然說大部分過程是能夠腦補出來了,可目前要解決這件事,還差了很關(guān)鍵的一步。”
    伊凜皺著眉說。
    谷天晴笑了笑:“但最起碼,在目前的線索里,我們能最大限度地將目標范圍縮小。”
    “我一直沒有問你……”
    伊凜目光轉(zhuǎn)向谷天晴:“你到底為什么要找‘吸血之物’,按照你的性格,如果在這件事里沒辦法得到想要的利益,早就應(yīng)該跑掉了吧?也就是說,你早就知道‘它’就是你的目標?”
    “喲,”谷天晴故作傷心狀,捂住了眼睛:“我可太傷心了啊,難道我在你心里,就是那么不值得信任的人?再怎么說,我們也曾是共同在大海上戰(zhàn)勝了可怕惡魔的戰(zhàn)友喲。”
    谷天晴的語調(diào)也變得怪異起來。
    “呵,這戰(zhàn)友我可擔不起。”伊凜嗤笑一聲。
    谷天晴聳聳肩,無奈地收起那刻意作出的傷心臉,淡淡一笑:“其實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有一個患了罕見疾病的妹妹。我所做的一切,其實都是為了讓我那可憐的妹妹活得更久一些。”
    “無中生妹?你覺得我會信?”伊凜表情平靜,反問道。
    “有的時候,你越覺得滑稽,反倒是最為樸實的真相。不是嗎?”谷天晴表情不變,卻不再繼續(xù)在這件事上忽悠下去,轉(zhuǎn)移話題:“不管我的理由是什么,最起碼,目前我和你是站在同一條戰(zhàn)線上。你不會拒絕一位睿智的精神側(cè)盟友的,對吧?”
    谷天晴笑瞇瞇地看向伊凜,見對方似乎仍是不信,便補充說道:“在圈子里,不會有人想得罪特異組的。”
    這句話,伊凜倒是信了。
    勉強信了。
    雖然谷天晴嘴里沒一句真話。
    但似乎目前來說,谷天晴還能當一個“好助手”的角色。
    伊凜余光無意中落到站到了邊上的王兵與袁志業(yè)。
    怎么他們倆的眼神怪怪的。
    算了,不管那么多。
    伊凜無暇理會。
    “今晚,螞蟥人明顯是急了。”
    谷天晴笑瞇瞇地補充道:“是餓急了。”
    “所有的死者,都只有一個共通點。獨居、單身。這看起來微不足道的共通點,足以暴露螞蟥人的身份。”
    谷天晴道:“警察。”
    伊凜:“醫(yī)院職工。”
    谷天晴:“送貨員。”
    伊凜:“婚姻登記處職員。”
    谷天晴笑著看了伊凜一眼:“哦?我倒是沒往這個方面想。”
    兩人一人一句,在快速縮小螞蟥人可能的范圍。
    接下來,可是令人頭痛的過程。
    在縮小螞蟥人有可能的職業(yè)范圍后,再通過數(shù)據(jù)的交叉比對,看是否存在著與之前十二位死者有所聯(lián)系的人物。
    比如某一位警察處理過的案件。
    又比如在同一所醫(yī)院、甚至同一位醫(yī)生接診的患者。
    又或是同一個送貨員的派送起點。
    在同一所婚姻登記處留下交配求偶信息。
    諸如此類的數(shù)據(jù)交集。
    袁志業(yè)聽了伊凜的解釋后,恍然大悟,直呼臥槽。
    萬萬沒想到這案子那么簡單就給破了。
    后續(xù)進行數(shù)據(jù)交叉比對的工作,便交給袁志業(yè)去做。
    其實對伊凜而言,還有另外一個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法,能夠?qū)⑾滤览锏奈涹ㄍㄍū瞥鰜怼?br/>     縱然監(jiān)控視頻的最后,螞蟥說出了人話,已經(jīng)不像是正常的螞蟥。
    但從螞蟥人行兇時間幾乎都選在入夜后這點來看,哪怕再離譜的螞蟥軍團,似乎也保留了部分螞蟥的習性。
    螞蟥的宜居溫度大約是10-40攝氏度,伊凜若是能不計成本,以投放型術(shù)式的形式,將大量構(gòu)筑有“加熱術(shù)”的小道具,一股腦往全城下水道的每一段里塞,在高溫下,很有可能能夠把螞蟥軍團給逼出來。
    只是這么一來,“水晶”的耗費實在是太過巨大。這可是一個城市的下水道管路,光是這一下,便幾乎能耗盡伊凜所有的水晶存貨,得不償失。
    很有可能還不夠用。
    所以,伊凜在想到這個辦法的同時,便快速拋棄了這個念頭。
    另外一個更簡單的辦法……很有可能會驚動全城……
    “真麻煩。”
    可惜。
    這位宅男死者似乎有定期清理AI管家內(nèi)存的習慣。
    在死者死前再往前一些的時間段里,并沒有記錄有太特殊的畫面,讓伊凜頗為可惜。
    在整件事中,伊凜其實還有幾個疑惑,暫時沒有想通。
    沒辦法。
    其實能夠從這支離破碎的線索中,鎖定螞蟥人的職業(yè)范圍,已經(jīng)是動用了兩位精神側(cè)使徒的大部分腦力了。其他人來,未必能夠在那么短的時間內(nèi),得出如此多的線索。
    袁志業(yè)那邊的工作,遭遇了些許困難。
    雖然數(shù)據(jù)交叉比對,并不是太復雜的工作。但這工作量實在是太多。
    ……
    夜涼如水。
    滄陽市上空,彌漫著一層淡淡的霧氣。
    “好像要下雨了。”
    谷天晴臉上維持著那欠揍的淡笑,看向天空。
    趁著四下無人,谷天晴翻手抽出了一張卡片。
    卡片捏碎后,一副造型詭魅的塔羅牌出現(xiàn)在谷天晴的手中。
    在發(fā)動附靈武器后,一位渾身猩紅浴血半透明的身軀,無聲無息,漂浮在谷天晴面前。
    谷天晴溫柔一笑,如同撫摸愛人的腚似的,輕輕摩挲揉捏著塔羅牌的卡背。
    “芙蕾雅,你的皮膚,真的是百摸不膩呢。”
    一邊笑著,在黑暗中,谷天晴熟練地進行了一次占卜。
    占卜過后,他的面色,蒼白了幾分。
    谷天晴凝視著塔羅牌的占卜結(jié)果,笑容驟然凝固。
    位于三張塔羅牌居中的那一張,赫然是“寶劍”正向的圖案。
    意味著……
    “徹底的毀滅”。
    至于另外兩張牌……
    “隕落與……背叛?”
    ……
    ……
    與此同時。
    首都。
    一棟莊嚴肅穆、造型低調(diào)的建筑前。
    一輛輛軍用防彈車停在建筑門前,一群群表情嚴肅、身著正裝的大人物,先后走出車門,拾級而上。
    若是有人居高臨下看向這里,便會發(fā)現(xiàn),那不斷朝那棟建筑匯聚的人群中,儼然分割成一個個小團體。
    這些小團體,大多呈眾星拱月的陣勢,大約是一堆人將其中一位重要人物圍在其中的模樣。
    在其中。
    有的老者身穿藏青色古裝長袍。
    有一位英俊的瞇瞇眼中年人,穿著筆挺的西裝,在他身邊,有一位穿著紅色的旗袍美婦欣然跟隨。
    有一位背著長劍的老者,穿著華麗的黃色長袍,頭戴古冕,背負雙手,一個步子便跨越數(shù)米距離,那方正的臉上,帶著一抹不怒自威的淺笑,如同帝王出巡,令人不由自主地生出臣服的心思來。
    有一位五官粗獷,身著毛皮大衣的白胡子老人,看起來有幾分邋遢,可步伐間,卻有著其他人學不來的自信與張狂。
    “還是坐直升機舒服啊。”
    趙玉龍從武裝直升機中一躍而下,同樣是梳著亮閃閃的大背頭,西裝革履,正裝出場。
    很快。
    趙玉龍便從人群中發(fā)現(xiàn)了余夢的背影,他默不作聲地在通訊頻道中,向余夢發(fā)出了一串私聊。
    余夢跟在一位老者身后,在私密處的死亡烙印震動后,她稍稍回頭,望向遠處的趙玉龍,目光微凝,不著痕跡地點點頭。
    “趙副組長。”
    跟在藏青色古裝長袍老者身后的朱天縱,遠遠向趙玉龍輕道一聲,算是打了招呼。
    趙玉龍快速走到朱天縱身側(cè)。
    “嘿,沒想到你們家那位,居然把你帶來這種場合了啊。”
    “嗯。”
    朱天縱繃著臉,不習慣微笑的他,硬是擠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來。
    藏青色古裝長袍老者,見趙玉龍湊近隊伍,便放慢了腳步,朝趙玉龍微微一笑:“你家那位老不死呢?”
    “咳咳咳。”
    趙玉龍差點沒被一口口水給嗆死。
    估計敢喊他老爹為老不死的,也只有你們同輩的幾個老不死了吧?
    當然。
    趙玉龍沒敢把這句話說出口。
    他恭敬地朝藏青色長袍老者拱拱手,行了一個古老世家間的見面禮儀,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容,正色道:“家父隨后就到。”
    “莫老兒呢?”
    趙玉龍知道對方問的是莫人敵。
    沉默片刻后。
    趙玉龍搖搖頭:“組長他,身體不適。我這一次,是代表了特異組,并不是趙家。”
    在說這句話時,趙玉龍腦子里不由自主地閃過了這個老者的身份。
    朱崇帝。
    Z5議會五大家族之首,朱家的真正話事人。
    據(jù)說朱崇帝年輕時不叫這個名字。
    不知從何時起,所有人都叫他朱崇帝。
    身份證上的名字也改成了“朱崇帝”。
    名字中的深意,不言而喻。
    李家,海亭市市長,李二胖他爹,李開。
    李世民的李,開心的開。
    朱家,朱崇帝。
    余家,余夢他爹,余烈心。
    贏氏,贏夏。
    趙家,也就是趙玉龍他爹,趙泰乾。
    “該來的都來了啊。”
    在門口簡單對話兩句,朱崇帝帶著朱天縱走進建筑內(nèi)后,趙玉龍目光微凝,緩緩將稍微有些歪斜的領(lǐng)帶擺正,自言自語似地說了一句。
    “不該來的也……”
    是夜,
    古老的帝王世家所組成的Z5議會,
    匯聚于此。
    共商,天下事。
    ……
    ……
    伊凜并不知道,遠在千里之外的首都,將徹底發(fā)生一件徹底影響世界格局的大事。
    他還被困在滄陽市里,帶著一位粉嫩萌新,還有一個老騙子,在費力不討好地處理著趙玉龍硬塞過來的工作。
    伊凜掰著指頭算了算。
    有點憂傷與急躁。
    “距離上一次試練,又過了半個月了。沒想到被這件事耽擱了不少時間。”
    伊凜甚至在思考,是否要冒著被趙玉龍懷疑的風險,去莫莉發(fā)來的那個研究所地點,親身體驗一下其他的星辰鋼,會不會與他的混合血統(tǒng)產(chǎn)生反應(yīng)。
    但說起來。
    伊凜對這件事并沒有抱太大希望。
    只是試一試而已。
    伊凜不喜歡自己的身體里,有著不確定因素。
    就像當初的“怨”,還有莫名其妙被Joker打了一針后出現(xiàn)在體內(nèi)的“酒神因子”,都讓伊凜苦惱了好一段時間。
    但星辰鋼不同。
    這個世界,估計現(xiàn)在只有伊凜,才知道星辰鋼的真面目。
    這哪里是什么金屬喲。
    分明就是未知生物的遺骸。
    這份遺骸如今被瓜分成許多份,落在那些專家手里,在各種實驗折騰完之后,也不知還能剩下多少。
    就像莫莉手頭那一份,被打造成一把刀子,最后進入了伊凜的血脈當中。
    ——可惜,都還沒能細品出味道來。
    就在此時。
    獨自在酒店里休息、以及等待袁志業(yè)數(shù)據(jù)分析結(jié)果的伊凜,卻忽然被一通催命符般的電話鈴聲給驚醒。
    “領(lǐng)、領(lǐng)、領(lǐng)隊!不好了!不好了!不好了!”
    袁志業(yè)結(jié)巴了頭三個字,話的內(nèi)容未說出口,先報出了一串喪報來。
    伊凜在接通電話的瞬間,先是表情微愣。
    隨后卻皺著眉,一半是猜,一半是推理,將袁志業(yè)慌忙間沒說出口的下半句話,給說了出來。
    “又有人死了?”
    ……
    ……
    滄陽市,距離上一位死者的住處,足足有四十公里外的城郊,又發(fā)現(xiàn)了一位死者。
    警察已經(jīng)將這里徹底封鎖。
    這是一棟三層的小平房。
    在三線城市的城郊,地段偏僻,這種矮層小平房并不少見。
    畢竟與寸土寸金的首都、海亭市等國際化大都市不同。
    “死者,40歲,沒有意外,還是獨居,不過卻不是單身。”在來到現(xiàn)場后,袁志業(yè)熟練地將滄陽市廖建白局長趕走,又一次接手了這起“螞蟥軍團連環(huán)殺人案件”。
    說起來,袁志業(yè)有些擔心。
    再這么搞下去,這件事怕是很難壓下去了啊?
    死的人,越來越多了。
    一邊為伊凜闡述他在最短時間內(nèi)從滄陽市警局里接過的資料,袁志業(yè)悄悄看了伊凜一眼。
    怎么他好像就不擔心的樣子呢?
    “不是單身?”
    伊凜與之前那般,附身快速檢查尸體。谷天晴也化身勤勞的小蜜蜂,在現(xiàn)場四周轉(zhuǎn)悠起來,勘察螞蟥留下的痕跡,分工明確。
    “嗯,不是單身。資料顯示,死者是已婚狀態(tài)。喏,他老婆就是剛才在門口笑得很開心的中年婦女。”
    伊凜檢查尸體的動作驟然一頓,訝然道:“笑得很開心?”
    “呃……”袁志業(yè)臉上露出古怪的表情,繼續(xù)說道:“死者生前有酗酒的習慣,甚至在醉酒后,還在檔案上留下了幾次家暴妻子的記錄。門口那位婦女,也就是他的老婆,因為實在受不了了,早就和死者分居,住在滄陽市市中心。”
    “之所以笑得那么開心,是因為不久前他們倆還因為離婚的財產(chǎn)分配問題鬧得很僵,現(xiàn)在嘛……咳咳。”
    后面的話袁志業(yè)也沒說下去了,畢竟死者就在面前。
    說太難聽了,有些不妥。
    死不瞑目可不是說著玩的。
    這干尸因為重度脫水,眼球的水分都被吸干了,只剩下黑黝黝的一個窟窿,看起來非常嚇人,典型的不瞑目。
    伊凜秒懂。
    門外,死者老婆正瘋狂地錘著地面,一邊錘一邊哭著笑。
    “哈哈哈……死了!哈哈哈!死了!那狗日的終于死了!死得好啊!”
    難怪笑得那么開心。
    見狀。
    袁志業(yè)、王兵,異口同聲說了一句:“唉,婚姻。”
    就在伊凜用最快速度了解案情、織田舞在一旁閉著眼玩刀時。
    谷天晴只花了兩三分鐘,便已經(jīng)完成了勘察現(xiàn)場的工作。
    那熟練的動作與速度,讓伊凜十分懷疑谷天晴真正的工作……是不是專業(yè)行兇前踩點的。
    “有什么發(fā)現(xiàn)?”
    谷天晴早已換了另一幅手套,他微微一笑,將手指間,螞蟥的粘液干涸凝固后搓出的細粉展現(xiàn)在幾人面前,表情從容,說:“雖然我不是專業(yè)的法醫(yī),可從螞蟥體液的干涸程度看來,這家伙的死亡時間,應(yīng)該比上一個更早。”
    袁志業(yè)點點頭:“我也發(fā)現(xiàn)了。但因為尸體的死法特殊,普通的法醫(yī)用普通的知識判斷死亡時間,會有一定的誤差。但從現(xiàn)場的痕跡看來,這其實才是第十二位死者。而我們幾個小時前探望的那一位,其實是第十三位。”
    伊凜點點頭,目光微微閃爍,看向谷天晴:“你發(fā)現(xiàn)了嗎?”
    谷天晴笑道:“發(fā)現(xiàn)是發(fā)現(xiàn)了。但這不和諧之處,是建立在兇手是‘人’的前提上。兇手不是人的話,這也沒什么好奇怪的。”
    王兵實在受不了這兩個大老爺們心有靈犀地打啞謎了,忍不住插嘴問道:“你們到底發(fā)現(xiàn)了什么?你們這樣,我們旁觀者會很焦灼啊!”
    見伊凜埋頭沉思,沒有解釋的打算,谷天晴看了兩位“普通人”一眼,好心解釋道:“一般連環(huán)殺人案的兇手,哪怕是徹底心理變態(tài)的那種,在連續(xù)犯案的地點選擇上,都不免會有一些規(guī)律,特別是在短時間內(nèi)連續(xù)犯案,這叫做‘圍繞理論’。這兩個地點之間的距離,和時間差,實在有些古怪。當然,這次的兇手帶有‘獸性’,也不能按正常的思路去想。”
    王兵與袁志業(yè)二人,發(fā)現(xiàn)谷天晴說起來一套一套的,免不了又是一驚。
    你到底為什么對這些那么熟悉啊!
    在沉思中的伊凜,卻忽然抬起頭,說了一句:“除非,今晚的這兩起案件,還不是‘目前的全部’……”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
    伊凜剛說完這句話不久,袁志業(yè)還沒來得及細細琢磨,電話聲又瘋狂響起。
    十秒后。
    袁志業(yè)表情震驚:“又發(fā)現(xiàn)新的死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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