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這顆心臟有個洞啊!好可憐……”
“嗯?你的心臟有毛病,顏色不咋樣。”
“啊?這顆好新鮮啊。”
“潘正義”如同閑庭信步,從人群中走過。
誰也無法看清他的動作。
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
可當(dāng)他走過時,
所經(jīng)之處,
每個人的胸前,都多了一個洞。
一個小小的洞。
而“潘正義”的手上,同時也會多出一顆鮮活跳動的心臟。直到心臟鮮活剝離時,那顆心臟似乎根本沒反應(yīng)過來,自己被“潘正義”給綠了,還能跳個半分鐘。
“潘正義”表情陶醉。
在其他人眼中,他此刻根本不像是一個神經(jīng)病。
而是一個惡魔。
一位嗜血的惡魔。
一位陶醉于血液芬芳,以此為食的惡魔!
“啊啊啊啊啊——”
看著“潘正義”向自己走來,甬道里的預(yù)備役成員,發(fā)出驚恐的哀嚎,表情如同光天化日見了鬼,連任務(wù)也顧不上,掉頭就跑。
“這一屆的年輕人,不太行啊。”
“潘正義”長長嘆了一口氣,也沒有追上去,不知是懶得追,還是不屑去追。
他蹲在幾具尸體旁,用手指沾了一點從尸體胸口涌出的鮮血,借著尸體防護面罩上的反光,認真地將凌亂的頭發(fā)捋順。
“這頭發(fā),該剪一剪了。我那‘弟弟們’,太不注重形象了。”
捋順頭發(fā)后。
“潘正義”用力在尸體的衣服上擦干手上沾著的血,蹭干凈后,又自言自語:“‘我們’可是講究人。”
——這下舒服了。
“潘正義”熟練而快速地在尸體上摸索一番,掏出了幾本封皮漆黑的證件。
“特異組外勤人員?”
“原來如此。”
“原來是……背叛啊,真沒意思。狗血、老套、愚蠢。”
“潘正義”表情索然無味,搖搖頭,隨手將那幾本翻出的證件丟在尸體邊,自一具具尸體上踩過。
——弄臟鞋子可就麻煩了。
他的背后,
全是尸體。
同一種死法。
同一種表情。
同一個結(jié)局。
空氣中。
溫度驟然升高。
走著走著,潘正義前方飄來滾滾熱浪。
甬道里的尸體,在熱浪的炙烤之下,甚至飄出了淡淡的肉香。
“哦?”
潘正義腳步不停,轉(zhuǎn)角后,余烈心吊著一條手臂,在數(shù)十米外,與潘正義狹路相逢。
“唉。”
潘正義長嘆一聲,扭了扭脖子,活動活動手腳,雙掌一翻,兩把漸變大理石爪刀分別握于掌心間。
“你是誰?”
余烈心黑著臉問。
隨著一隊隊預(yù)備役成員在頻道里發(fā)出撕心裂肺的慘叫,余烈心哪里還想不到發(fā)生了變故。
用最快的時間趕到這里時,他只看見了一路的尸體。
他的心很痛。
非常痛。
他恨不得將眼前這個神經(jīng)病活活燒死。
這些預(yù)備役成員,雖說不是全部。但每一位都是從全國各地的特戰(zhàn)科層層篩選后留下來的精英。
一旦計劃開始執(zhí)行,他們在成為真正的使徒后,以他們的起點,將會在最短的時間里,凝聚為一股可怕的戰(zhàn)斗力。
按照目前使徒的增長速度,新時代的降臨,是遲早的事情。能提前將這一股力量掌握在手里,才能夠在即將到來的“新時代”擁有立足的根本。
成為了使徒之后,余烈心才深刻地體會到,這種進化的方式,實在是太香了!
苦練古武幾十年,還比不上在試練里掌握稀有的道具、摸到高等級的技能、提升更高的屬性。
如果說十年如一日地修煉古武,是一條循規(guī)蹈矩的變強之路,那么“使徒”的進化方式,就是一條捷徑。
一條能夠在短時間內(nèi),彌補時間差距的捷徑!
可他們?nèi)懒耍?br/>
死在一個一開始并不受重視的神經(jīng)病手里!
這讓余烈心如何不心痛?
都快成會呼吸的痛了。
可仔細一想,余烈心也察覺到不對勁之處。
雖說關(guān)于“潘正義”的資料,在特異組的檔案里語焉不詳,幾乎可以說是沒有資料。但他的出身,可是能夠?qū)嵈驅(qū)嵉夭榈健?br/>
潘正義在半年前,才剛從封城一個小小的精神異常收容所里逃出來。
如果他當(dāng)時就有這股力量,那小小的收容所哪里能困得住他?
余烈心雖然莾,可也不笨。
最少……沒傻到那種程度。
在與潘正義面對面的一瞬間,余烈心看著潘正義那微微瞇著的眼睛,便察覺到了一件事。
他,不是潘正義!
或許說,目前操縱“潘正義”這幅軀殼的,并不是“潘正義”!
是另一個潛伏在潘正義體內(nèi)的可怕存在。
那看似平靜的眼神里,卻藏著令人畏懼的瘋狂。余烈心渾身汗毛豎起,直覺告訴他,這個潘正義不好對付。
大意了!
那伊凜留在身邊都特么是什么變態(tài)啊!
余烈心咬著牙,咯咯響,差點就怒得把牙齒給咬崩了。
潘正義雙手握著漸變大理石爪刀,滿意地在拇指掄了一個刀花,笑道:
“這刀子成色不錯啊,好東西好東西。”
潘正義美滋滋地玩著手里的爪刀。
余烈心看著古怪的“潘正義”,心中的憤怒反倒消了幾分,將之前的問題重新問了一遍。
“你到底是誰?”
“潘正義啊。”
“你不是。”
“我是!”
“你不是!”
“我真的是啊!”
“不!你不是!”
“你既然知道我不是還問我?你腦子有病?”
潘正義用“你好像腦子有毛病”的眼神瞅著著余烈心。
艸!
余烈心怒了!
又怒。
心態(tài)直接就炸了。
他可是帝王!
堂堂帝王!
他可是決定這個國家生死存亡的人……之一!
呼——
熾烈的空氣,呼嘯而至。
潘正義好不容易用別人的血梳理好的頭發(fā),又被吹亂,腦門上冒出滋滋白煙。
在不通風(fēng)的條件下,余烈心身上所散發(fā)出來的熱度,更顯可怕。潘正義見余烈心動了真怒,也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表情,眉目間,嚴(yán)肅了幾分。
“在開打前,我事先聲明一件事。”
潘正義嘻嘻笑著,伸出因太久沒刷牙、鋪著舌苔的舌頭,舔著那色澤鮮艷的漸變大理石爪刀,緩緩說道:
“一旦我出手,只有兩種結(jié)局。”
“要么你死,”
“要么我死。”
“你做好覺悟了嗎?”
轟!
“廢話少說!”
余烈心咆哮一聲,腳下一蹬,身后火光爆裂,通道兩側(cè)的墻壁,瞬間一片焦黑。余烈心怒火宛如實質(zhì),快速向潘正義殺了過去。
“嘻嘻嘻——”
潘正義面對憤怒的余烈心,卻踏著古怪的步伐,“緩緩”走向余烈心。
可隨著潘正義的踏步,在他身邊、身前、身后,一個個動作輕柔的“潘正義”快速閃動。每一個潘正義,都有同樣的表情、同樣的姿勢,唯一不同的,是他們所站的位置。
“技能?”
余烈心雖然早已突破第一層力量鎖,抵達超凡。但在里世界、以及使徒論壇里混跡久了,他當(dāng)然知道在圈子里存在著各種古古怪怪的能力與技能。
沒有人真的敢說自己完全無敵、不懼任何古怪的技能或道具。
在使徒間的爭斗里,被一個不起眼的技能或道具瞬間翻盤的情形,比比皆是。
甚至還有不少人孟浪了,在論壇里吹噓自己逆風(fēng)局翻盤的光輝事跡。這讓余烈心每次假扮萌新逛論壇時,看著“這一屆年輕使徒”的各種騷操作,驚得余烈心直呼臥槽。
余烈心的動作慢了下來,看清楚再說。
“不,不是技能!”
余烈心眼睛瞪大了幾分,眼角抽搐。他驀然發(fā)現(xiàn),那一個個潘正義走路的步伐有幾分眼熟,仔細辨認了數(shù)秒后,余烈心表情劇變,渾身一震。
“這招是‘曲肢’!歐洲的殺手之王,揍敵客·凱迪拉是你什么人?”
“嘻嘻嘻——”
潘正義卻不答。
笑聲從每一個身影上傳出。
余烈心在認出潘正義所使的招式后,更是不敢大意。
傳說,在歐洲大陸上,有一位叫做揍敵客·凱迪拉的人。沒有人見過他的容貌,甚至沒有人知道他的年齡和性別。但這個名字,在二十年前,世界上四座塔降臨之前,可是在歐洲大陸上掀起了一波恐怖的風(fēng)潮。
他的名字,響徹地下世界。不知道這個名字所代表含義的人,覺得沒什么大不了的。可只有真正知道這個名字的人,才明白這個名字所蘊含的恐怖。
但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那個傳說中百分百任務(wù)完成率的殺手,徹底銷聲匿跡。
有人說他死了。
有人說他收了一個徒弟,繼承他的事業(yè)后就跑到一座私人島嶼上頤養(yǎng)天年。
有人說他娶了十幾個美艷嬌妻,帶著一群好兄弟,最后因為身體不支,疲勞而死。
還有人說……
總之說法很多,但真相如何,無人知曉。
但他獨門的暗殺技能,卻以各種“傳說”的方式流傳下來,越傳越神乎。只是隨著時間推移,隨著時代改變,這個名字漸漸地淡出了所有人的視線。老一輩的人知道也不說,年輕一輩的更是不知道,最后這個名字就徹底被人給遺忘。
“你說他啊,”
潘正義笑了笑。
一道道身影,陡然加速,甩著手里的爪刀,向余烈心撲了過去。
“死了啊。”
余烈心見一個個身影向自己撲來,不敢大意,左拳上燃著熊熊烈火,向前轟出。剎那間,熾烈的火光淹沒了通道,也在瞬間將那一道道朝自己殺來的身影一拳轟碎。在狹窄的通道里,余烈心的能力更顯可怕,避無可避,閃無可閃。
嗤嗤嗤嗤——
數(shù)秒后,火光消散。
地面只留下一片焦黑的尸體。
那些都是預(yù)備役成員的尸體。
余烈心看著高溫肆虐后的通道,憤怒的表情再也繃不住了,只剩下一臉錯愕。
“跑、跑、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