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里,王聰聰給給父親王國鼎買了幾袋張家界的葛根粉,據說這里產的葛根粉有助于補養身體和幫助醒酒。王聰聰一直覺得,父親整天就是瞎忙。其實就是兩件事,一是開會,二是會客。天天都要應酬,都要喝酒。以后每天喝些葛粉,估計還會對身體有所幫助。她給母親鐘可人買的是湘西的蠟染和圍巾。
吳天然在一個街道的拐彎處,發現一個老漢在這里擺了一個地攤兒,賣的是一些古玩。這些東西,吳天然是不懂真假好壞的,只是父親吳豐坤倒有這方面的愛好。
但他老人家也不屬于真正的收藏家,頂多算是一個收藏愛好者吧。不過他手里的東西倒是不少,也很雜。有銅錢、銅鏡、銅燈臺,有郵票、糧票、豬肉票,有玉鐲、玉墜、玉扳指,有石獅、石虎、石貔貅,有袁大頭的銀元,有孫中山的銅板,有毛主席的像章。反正是多了去了,基本上都是不值錢的東西。有些看似值錢的,那基本上都是假古董。
但父親有這樣的愛好,吳天然就想順便給他帶件東西。他便上前和那個賣古董的老漢搭話,通過一番滿天要價和就地還錢的較量,最后那件要價3000元的小罐子以35元的價格成交。這個小罐子,古色古香,上面還刻有一些吳天然也看不明白的文字和花紋。吳天然感到,這要么是一件價值不菲的古物,要么就是一件一文不值的贗品。但凡是淘寶的,總懷著一種撿漏的期待心理,吳天然也不例外。他想給父親帶來一次天大的驚喜。
回到山陽,倒底還是有幾個王聰聰的閨中密友前來祝賀。吳天然他們就在門口的小飯館里招待大家。餐館雖然不大,但大家圖的是一個喜慶。
王聰聰他們的老家和吳天然一樣,也在山陽市的西山縣,但她跟隨著父親的任職搬了幾次家。她出生在北京,后來又到了山陽市,而大學又是在西安上的。因此,她的同學比較分散,分散的結果是她并沒有很多要好的朋友。
除了王聰聰的同學分散外,再加上她平時愛靜不愛動,喜歡看書、聽音樂,所以她的朋友圈子是很小的。主要是678醫院的一些同事,在山陽上高中時的幾個女同學,再有就是父親、母親朋友們為數不多的一些子女。如此一來,吳天然他們只在門口的小餐館里請了兩次客,每次一桌,就算把這件事完成了。WwW.ΧLwEй.coΜ
當然,吳天然也有一些同學和同事紛紛前來祝賀。來得最多的自然是弟弟吳天彪,他多次給吳天然和王聰聰交待,自己家里就開著“醉八仙”酒樓呢,以后有客了,就回那里去。
這一天,吳天彪開著車前來請吳天然夫婦到醉八仙小聚。作陪的有王天恩、馬奔馳,還有自己的情人曾麗麗。
來到酒樓,馬奔馳就先開了腔:“今天我老馬高興啊,有情人終成眷屬,也總算了卻我的一樁心事。”
曾麗麗說:“聰聰和天然,這真是天造一對、地設一雙。你們這形象,不用打扮就可以上中央電視臺的世紀婚禮,如果讓全國人民投票海選,我敢肯定,你們這一對絕對穩拿第一名。”
吳天然笑笑說:“你們夸聰聰可以,就不要拿我開心了。你看我們這女高男低的局面,委屈人家聰聰了。”
馬奔馳說:“這就叫郎才女貌!”
酒席很豐盛,氣氛也很熱鬧。大家你來我往地互相敬酒,結果吳天然和王聰聰沒有事,倒是馬奔馳和景麗麗有些迷乎了。
在宴席快要結束的時候,馬奔馳和曾麗麗都拿出了禮物,要送給王聰聰。但王聰聰委婉卻十分堅決地回絕了。
她對大家說:“心情領了,禮物不能要。因為這次我和天然結婚,誰的禮物都沒有要,包括雙方父母的。”
馬奔馳大為感慨地說:“難道是我老馬已經落伍了,還有這結婚不要禮物的。其實,這都是我們的一點小小心意。”
吳天然說:“多謝王常委,馬局長,還有麗麗姐,咱們能在一起吃這個飯,聰聰和我就已經十分感激了。這就是咱們之間最大的心情,禮物是個形式,我們不要可不表示不接受你們的心情啊!”
景麗麗說:“那好吧。聰聰,如果以后這個吳天然敢欺負你,就來找大姐,大姐給你出氣。”
吳天然說:“只要我不被這位白衣天使欺負,就阿彌陀佛了。”
大家都笑了起來。
回到家中,王聰聰對吳天然說:“聽說吳天彪和曾麗麗有一手,今天看來,應該是真的了。”
吳天然說:“我不知道,說不清楚。”
王聰聰說:“你可不能像天彪那樣,貪戀錢色啊。那個江西省的副省長胡長青就是和很多女人說不清,這不,被斃了。”
吳天然說:“我的娘啊,你應該去中紀委上班。要不,和你姑姑商量商量,將你調過去吧。”
王聰聰說:“去你的。對你們這些在仕途上行走的人,就應該經常打打預防針。”
吳天然說:“娶妻若此,夫復何求?我現在是家有仙妻,很快就會是三畝地一頭牛、老婆孩子熱炕頭了,我這一輩子知足了!”
王聰聰撇撇嘴說,看你那點出息,不愧是西山縣吳家寨的人。
婚后的生活是美好而幸福的,這并不像有些人,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
王聰聰和吳天然小兩口,平時在家里還能看點書,炒點菜,撒點嬌,過的是有滋有味,生機昂然。
如果哪天他們沒事了,他倆就會躺在床上,采用“石頭、剪子、布”來決定誰起床做飯。但大多情況下,都是吳天然輸。雖然他做飯的水平遠在王聰聰之下,但王聰聰卻吃得津津有味,贊不絕口。她知道,人都是夸出來。你越夸,他干的越賣力。
有什么好書,他倆也會互相推薦著看。比如,王聰聰一天看到一篇妙文,是賈平凹的《笑口常開》。兩人讀罷,都笑作一團。
原文較長,現抄錄幾則如下:著作得以出版,殷切切送某人一冊,扉頁上恭正題寫:“贈×××先生存正。”一月過罷,偶爾去廢舊書報收購店見至到此冊,遂折價買回,于扉頁上那條題款下又恭正題寫:“再贈×××先生存正。”寫畢郵走,躲進一家酒館,坐喝,不禁樂而開笑。
大學畢業,年屆三十,婚姻難就,累得三朋四友八方搭線,但一次一次介紹終未能成就。忽一日,又有人送來游園票,鄭重講明已物色著一位姑娘,同意明日去公園xx橋第三根欄桿下見面。黎明早起,趕去約會,等候的姑娘竟是兩年前曾經別人介紹見過面的。姑娘說:“怎么又是你?”掉身而去。木木在橋上立了半晌,不禁樂而開笑。
入廁所大便完畢,發現未帶手紙,見旁邊有被揩過的一片臟紙,應急欲用,卻進來一個人蹲坑,只好等著那人便后先走。但那人也是沒手紙,為難半天,也發見那片臟紙,企圖我走后應急。如此相持許久,均心照不宣,后同時欲先下手為強,偏又進來一人,背一簍,拄一鐵條,為揀廢紙者;鐵條一點,扎去臟紙人簍走了。兩人對視,不禁樂而開笑。
陪領導去某地開會,討論席上,領導突然脖子發癢,用手去摸,摸出一個肉肉的小東西,臉色微紅旋又若無其事說:“我還以為是個虱子哩!”隨手丟到地上。我低頭往地上瞅,說:“喲,我還以為不是個虱子哩!”會后領導去風景區旅游,而我被命令返回,列車上買一個雞爪邊嚼邊想,不禁樂而開笑。
出外突然有人迎面過來打招呼,立即停下,作疑惑狀。“你不認識我了?”“怎不認識!”于是握手,互問哪兒來,到哪兒去,互問老人康健孩子可乖,互說又胖了,又瘦了,半天的淡而無味的話。分手了,終想不起這是誰,不禁樂而開笑。
路過一條小巷,忽見有長隊排出,以為又在出售緊俏物件了,急忙列入其中,排至跟前,方見是巷口唯一的廁所,居民等候出恭,不禁樂而開笑。
路遇一女子,回望我嫣然一笑,極感幸福,即趨而前去搭話,女子閃進一家商店,尾隨入店,玻璃上映出自己衣服鈕扣錯位,不禁樂而開笑。
……
寫完《笑口常開》草稿,去吸一根煙,返身要謄寫時,草稿不見了,妻說:“是不是一大頁寫過的紙,我上廁所用了。”驚呼:“那是一篇散文!”妻說:“白紙舍不得用,我只說寫過的紙就沒用了。”急奔廁所,幸而已臭但未全濕,捂鼻子抄出此份,不禁樂而開笑。
這篇文章,王聰聰和吳天然讀了多次。每讀一次,都讓他倆不禁樂而開笑。
吳天然站在陽臺上,美美地抽了一根煙。他望著眼前山陽市的萬家燈火,不由得感嘆到,現在真是一個太平盛世啊。在這茫茫人海中,也許王聰聰他們倆是最幸福的吧。市區40來萬人,大概會有十幾萬個家庭吧。有的人吃飯穿衣都成問題,也有的人被投進監牢。有的雖然權大、錢多,可并不幸福。一些夫妻貌合神離、同床異夢。有的夫妻終日吵鬧或長期冷戰,有的夫妻偷人養漢。有的夫妻處理不好和兩下家庭的關系,或婆媳不和,或叔嫂成仇。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啊。王聰聰能和他走到一起,那是他的幸運,他吳天然一定要分外珍惜。
他又想到,該抽個時間和王聰聰商量一下,看什么時候一塊兒回西山去看望自己的父母。因為他們倆是旅行結婚,事先也沒回成老家。結婚后,叉七叉八,還沒有一塊兒回去過。
回到客廳,王聰聰又給他的茶杯里續了一些開水,對他說:“天然,有個事得和你說一下。原先一直背著你。”
吳天然連忙問:“夫人是有喜了?”
王聰聰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是這樣的,上一次干部調整,所提的副處級當中本來是有你的。不過我考慮著我爸、你、還有我這樣一個特殊的關系,雖然以你的資歷是完全復合條件的,但我還是怕別人說閑說,就讓我爸先把你提拔的事情按下來了。”
吳天然說:“唉呀,他們都認為我娶了書記的漂亮女兒是會沾光的,不知道卻吃了大虧。我真是比竇娥還冤啊!”
王聰聰拿起身邊的一本雜志拍拍吳天然的腦袋說:“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人家都嫁給你了,你還冤?還竇娥?”
吳天然說:“不管竇娥了,我要吃豆腐!”
他便伸出雙手,做出要撲向王聰聰的樣子。王聰聰說:“別鬧了,我是這樣想的,人踏了仕途,當然都想不斷進步。不過以老公你的才華,應該走公選這條路。自己考上了,誰也沒啥說,咱誰的情也不用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