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停當后,虎豹公司的拆遷人員就拿著政府的文件來到了電機廠所在的小區。他們這次還開過來了兩輛推土機,一臺鉤機。眼見就要真的開始扒房子了。
光頭的手下整天都在這里盯著,一見虎豹公司的人來了,立馬就給光頭報告。光頭一聽,火就上來了,當即帶著20幾號人,跑到了小區。光頭來到小區,擋在鏟車的前面問:“你們,誰是頭兒?”
在李不二的左耳幫,分別有王、張、江、姚四大天王。王天王持劍,司風;張天王拿琵琶,司調;江天王執傘,司雨;姚天王持龍,司順。組合起來便成了“風調雨順”。當然,給他們配發的劍、琵琶、傘、蛇都是象征性的,均為金制的項鏈掛件。
王天王就站出來說:“我姓王,這里我負責。”
光頭把上衣一散,胸口上露出的是一頭張牙舞爪的野狼。他上前就給王天王一個響亮的耳光說:“混蛋,這里是爺的地盤,能輪著你們這些王八羔子來胡鬧?!”。
王天王的嘴角雖然被打破并流了血,但他既沒有擦拭,沒有開口,也沒有回手。
光頭咧咧嘴說:“媽的,還裝漢子?”一抬手,又是一個耳光。
王天王笑了笑說:“打夠了吧!”他猛地一抬膝,一下子就撞在了光頭的襠部。光頭“噢”的一聲就蹲在了地上,臉上的冷汗就下來了。
王天王又一個勾拳打在了光頭的下巴上,光頭又噢的一聲就仰面倒在了地上。
一見王天王動了手,他身后的左耳幫還有藏在面包車的馬仔們都拎著鋼管沖了上來。
光頭的手下也是有備而來,他們手里也有家伙,是清一色的砍刀。只聽乒乒乓乓,一時間刀光四射、血花亂濺。
按照原先李不二的規定,王天王就領著左耳幫的馬仔們且戰且退。等他們全部上了兩輛面包車,就向郊區的光石腦馳去。
一陣亂戰,左耳幫的人雖然撤走了,但光頭他們顯然吃了虧。光頭的光頭上被打出一個大包,腿上還重重地挨了一鐵棍。
光頭對手下說:“他媽的,咱不能放過他們。走,跟我去追,追上了照死里打。你,通知其它弟兄,隨后追上我們。”
光頭他們叫了兩輛車,緊緊地跟在了王天王他們后面。在車上,光頭不住地打電話,他命令他的手下傾巢而出。這一次,一定要把這個從西山縣來到市里混天下的李不二再打回西山縣去。
追了一會兒,光頭發現前面的兩輛車跑的并不快,他們已經快追上了。
不大功夫,四輛車就一前一后出了市區。光頭說:“快,快,超上去。”
很快,光頭的兩輛車就一前一后攔著了王天王的兩輛車。雙方下得車來,又是一團亂戰。雙方都是20多人,一共50多個人扭成一團。光頭果然是一員悍將,他手持雙刀,很快就砍翻了幾個左耳幫的成員。
王天王一看,就做了一個手勢,一個戰斗小組就上前把光頭團團圍在了中央。
五根鐵棍同時從四面八方向光頭砸了過來,只聽光頭慘叫一聲就倒在了地上。光頭的手下一看老大吃了虧,就連忙沖上來解救。上來的這幾個人,衣服也早就被弄得血跡斑斑。衣服破了,他們胸前的狼形刺青都露了出來。王天王一看,原來這就是曾經在山陽市大名鼎鼎的“野狼邦”啊!
在砍刀和鐵管的對抗中,狼族紛紛倒下。眼看光頭這一邊就不行了,就在這個時候,又開過來了兩輛面包車。車未停穩,就有一批狼族沖了下來。他們沖進陣地,局勢立馬改觀。野狼邦很快就扭轉了敗跡,左耳幫的成員被追打得四處亂竄。
光頭捂著頭上的血包說:“弟兄們,給我往死里砍!野狼邦,天下無敵!”
李不二這時正在鳳凰山上觀敵瞭陣,他四下里看了看,發現光頭一黨的人馬應當是全部進來了,后面已經沒了接應的人。李不二就對身邊的姚天王說:“好了,你們可以上了。對弟兄們說,要狠狠地給我揍。不到萬不得已,切不可鬧出人命。把他們全部打成殘廢也沒事,記住,那個光頭,必須讓他變殘。這一次,就要把這個野狼邦從山陽的地面上抹掉!”
姚天王說:“大哥,你就放心吧!”
姚天王吹了一聲口哨,埋伏在四周的左耳幫成員就吶喊著沖了上去。他們手持戰刀和斧頭,一下子就把光頭的人圍在了中間。
突然殺出一群兇神惡煞的人,讓光頭一伙方寸大亂。這幫人出手更兇更狠,手里的家伙也屬于重武器,斧頭和戰刀。
在光石腦這個地方,人煙稀少,正是道上之人打斗的好地方。
很快,光頭的手下就幾乎全部打爬下了。光頭一看,自己的人現在是鬼哭狼嚎、屁滾尿流,顯然,他們這一幫已經不行了。他雖然還手持雙刀,勉強能站得住,但他知道,自己的末日已經到了。
他抬頭望了望如血的殘陽,喟然長嘆:“天要亡我,天要亡我!”
姚天王對一個手下耳語了幾聲,幾名馬仔就上前將光頭放倒在了地上。他的兩個膝蓋全被斧頭砸碎了,一只手被斬掉了,另一只手被砸得稀爛。
光頭雖然被弄得奄奄一息,但他口里仍在罵著:“他媽的,有本事,你們就殺了我!”
姚天王他們也不再答理這個不成人形的光頭了,他們很快打掃了戰場,丟下一群在地上哭爹叫娘、滿地亂滾的野狼邦,紛紛乘車而去。
光石腦一戰,光頭手下的野狼邦元氣大傷。光頭也住進了醫院,180斤的體重,不到兩個月,就瘦成80斤了。一些大哥也過來看了看他,嘴上沒說什么,心里都在想,這個光頭從此算完了。山陽這個地面上,從此就少了光頭這一個名號了。野狼邦,如果不并入到別的幫派,也必定就此煙消云散。M.XζéwéN.℃ōΜ
而這一戰,又讓李不二的左耳幫一戰成名。從此,如果有人想干擾虎豹公司的拆遷,無論是白道還是黑道,都得好好掂量掂量了。
光頭的父親是居委會主任,出事的當天晚上,他就要報警。光頭說:“老爸,你也知道我們這一行的規矩,打死也不會報警的。因為我們都有案底,查了他們,也等于查了咱自己。行有行規了,盜也有道。這一次,我們是吃了虧。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光頭饒不過他們。他媽的,這個李不二,你個老土帽。你就等住吧!”
電機廠的人們突然發現,平日里在附近耀武揚威、張牙舞爪的野狼邦一下子悄聲匿跡了。在附近幾個街區里原本很時髦的狼的刺青,現在也沒人敢紋了。相反,一些曾經紋過野狼的人,也私底下找人把胸口的刺青做掉了。
聽說,電機廠的方廠長很快就和虎豹拆遷公司簽定了協議。不過,他的簽字只管廠房和地皮。那八幢住宅樓樓,因為業主屬于工人,他就無權代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