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罷飯,王國鼎對何天明說,他想隨便走走,便和趙小花一起脫離了大部隊。
王國鼎是專門約上趙小花出去散步的。
王國鼎說,小花啊,江陰可是咱們二胡的祖師爺劉天華的故鄉啊!怎么樣,有沒有興趣,咱們去他的故居看看。
說實在話,這些天趙小花的心里也很不寧靜。她也想找王國鼎談談,可又不知道談些什么。那天晚上的事,她是自愿的,而王國鼎在酒后又相當瘋狂。也不知道,王國鼎事后還記不記得她?M.XζéwéN.℃ōΜ
聽了王國鼎的話,趙小花的臉微微一紅說,好啊,咱們應當去看看。
兩個人在大街上問了不少當地人,他們都知道劉天華是江陰人。可劉天華的故居在哪里,卻說不太清楚。再加上江陰這個地方的方言又很難懂,王國鼎和趙小花只得拿腔拿調地說起普通話,費了不少周折。
趙小花說,王書記,看來問一般市民不行,咱得到文化部門去打聽。
王國鼎說,對,這個主意好。
兩個人便問到了江陰縣文化局的地址,還幸運地在這里碰到了一個k省的老鄉小劉。
聽王國鼎和趙小花都是二胡愛好者,今天是特意去劉天華故居的,加上二人又是從遙遠的k省來的,小劉甚是熱情。和小劉在一起,王國鼎和趙小花都說是老師。
小劉說,劉天華故居那個地方很偏僻,一般人還真說不清。在我們江陰,不光是劉天華出名,其實他們劉氏三兄弟都是大名鼎鼎。
接下來,小劉便把劉氏三兄弟的情況做了簡要介紹。
原來,劉天華故居稱作是江陰“三劉故居”才更合適。這處故居,是“五四”時期著名文學家劉半農、民族音樂家劉天華、民族音樂教育家劉北茂青少年時代生活的地方。
聽到這里,王國鼎才弄清劉半農和劉天華原來是親弟兄。而那個劉北茂,他還是第一次聽說。不過,趙小花對劉北茂還是了解的,只是她劉半農先生則是一知半解。
小劉說,走,我帶你們去看看劉氏兄弟的故居。那個地方,1985年10月由我們江陰縣政府公布為江陰縣級文物保護單位。
王國鼎說,小老鄉,你能帶我們去,那就太好了。不影響你的工作吧?
小劉說,宣傳劉氏兄弟,那也是我的工作。
其實轉了一圈,王國鼎才發現,這個地方其實離汽車站很近。
這里原是江陰城內的西橫街49號,是一條很狹小的弄堂。劉氏故居是典型的清代末年的民居建筑,粉墻黛瓦,一共三間三進。是一座具有江南民宅特色的清末建筑,距今約有150多年。紀念館分為六間展室,它們展示劉氏三兄弟生平起居的情況及大量手稿、實物。
進門是一天井,然后中間是廳堂,辟為劉氏三兄弟的介紹室。右側是劉氏兄弟父母的臥室,劉氏三兄弟就誕生在這里,左側是劉氏兄弟父親辦私塾的教室。
第二進是劉氏兄弟的臥室和天井;第三進是劉北茂的臥室與灶間。整個故居簡單樸實,像劉氏三兄弟一樣。
小劉說,我們江陰縣政府在保護這處民居上,做了不少工作。一般而言,對文物故居保護當然是原地原物最好。劉氐故居是清末的普通民居,如果文物保護觀念不強,在城市改造中可能就拆掉了。但我們在城市改造中確把它保護了起來,而且作了藝術性處理。
朝東的前門正對東西向的大馬路,然后將馬路分叉從故居兩邊通過,到故居的西側馬路再會合在一起,使故居不受道路改造的影響。并且在故居與會合點之間留下了一大片地,進行了園林化處理。這個地方是江陰縣政府利用劉氏后裔捐贈的祖屋改建的。整個故居以劉氏祖屋為主體,并擴建了光明園廣場,配以劉天華的代表作《光明行》、下沉式廣場、音樂橋、光明街等系列景觀;空中鳥瞰故居呈二胡形狀,形神兼備,意味深長。所以,這里已成了外地人認識江陰的一張重要文化名片。
王國鼎說,江陰的做法是有遠見的。
王國鼎說,他在北京大學讀書的時候,同學們也經常談論劉半農和劉天華,因為他們兩個都在北京大學教過書。不過,當時,他并不知道劉半農和劉天華是親兄弟。
小劉說,王老師,那你肯定也劉半農很熟悉了,給我說一說。
王國鼎就知道這個小劉是個有心人,他在江陰文化局工作,對劉氏三兄弟能不了解。他逢人就問,大概是為了盡可能詳細地掌握劉氏兄弟的素材。
王國鼎笑笑說,小老鄉,在你的面前,我談劉半農那是班門弄斧。好吧,我說一些片段吧。
對于文學家劉半農(1891-1934),王國鼎的確是了解的。劉半農是我國“五四”新文化運動的先驅之一。著名的文學家、語言學家、教育家。同時,他又是我國語言及攝影理論奠基人。1934年劉半農在北京病逝,魯迅曾在《青年界》上發表《憶劉半農君》一文表示悼念。這篇文章,王國鼎在《魯迅全集》中已經看過多遍。另外,王國鼎在北京上大學的時候,就曾讀過劉半農的文章。
不過,劉半農的那些文章內容王國鼎已經記不大清了,他只是記住了一些有關劉半農的軼事。接下來,王國鼎就隨便談了談。不過小劉和趙小花都聽的很專心。
王國鼎說,據我說知,這個劉半農是個才子,也是個傳奇。
1905年,14歲的劉半農從翰墨林小學畢業,以江陰考生第—名的成績考取由八縣聯辦的常州府中學堂。
在常州府學堂畢業前一年,出于對學校保守的教育體制的不滿和失望,劉半農做出了—個驚世駭俗的決定,放棄到手的大好前程,毅然從學校退學。
1917年夏隨著一紙聘書,劉半農這個連中學都未畢業的鄉村青年—個鯉魚躍龍門,跨入了全國最高學府北京大學,并成為了那里的教授。這在今天看來不可思議,但在當年蔡元培主政的北京大學,實行的是“兼容并包,思想自由”辦學思想,還有像只有小學學歷報考北京大學沒有考上的沈從文后來也被聘為那里的大學教授。不過,劉半農后來也到英國和法國留學,并于1925年獲得了法國國家文學博士學位,回國后仍擔任北京大學國文系教授。
王國鼎他們在北京大學讀書的時候,也經常談到北大歷史上那些曾經名噪一時的教授們,劉半農就是其中一個。
劉半農在語言學方面的貢獻王國鼎現在也說不上來了,不過,他還記得,在現代漢語中,“她”和“它”這兩個字都是劉半農發明的。在文言文中,只有一個“他”。
和劉天華一樣,劉半農也是英年早逝。
1934年6月,劉半農在內蒙古考察方言途中遭到昆蟲叮咬,不幸傳染上致命的“回歸熱”。不久便與世長辭,年僅43歲。
聽了王國鼎的介紹,小劉說,王老師,你說的這些,比我們這里的導游講的有味多了。這些小細節得補充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