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柳溪在岑墨懷里醒來,迷迷糊糊間覺得脖子有什么東西刺得她有點癢,她下意識伸手摸了摸,便摸一簇與自己質感不一樣的頭發。
再摸摸,就摸到了對方發頂上。
床上突然多了個人,讓柳溪心頭一緊,驟然睜眼,剛動一下,就發現腰間被一雙胳膊環住,她低下頭發現自己穿得并不是她的那件襯衣,人又怔住。
昨晚的記憶如潮水涌來,緋紅一點點地爬上她的脖子與臉蛋。
她的腿被架得酸了、麻了、支撐不住了,最后被對方抱著抖個不停,一點力氣也使不上來,癱在床上連羞恥都不顧了,由著對方親手把她衣服剝了、換了。
想到自己從未被人碰過的地方被他碰了,從未被人看過的身體被他看了,她的臉蛋更熱了……
一夜之間,他們變得這么親密。
柳溪拿開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一點點轉過身望向岑墨。
他閉著雙眼,呼吸清淺綿長,分明還在沉睡中。
柳溪訝異。
這家伙一直都是晚睡早起,CV界勞模代表,居然破天荒醒得比自己還晚。
柳溪調整了個舒服的側臥姿勢,近距離地打量著他的模樣。
柔和的日光透過窗簾,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打了高光,總是緊抿的薄唇此時微微松開,雖然還沒洗過臉,但依舊清爽干凈,五官褪去平日里疏離清冷,還原出精致的模樣。
真好看。
柳溪感慨了聲。
認識他這么久,還沒見過他睡著的模樣。
柳溪注視了一會,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慢慢地,慢慢地靠近,指尖觸到下對方濃密的睫毛,又碰了碰他臉蛋。
她正玩得開心,對方睫毛突然顫了顫,她飛快收手,對方沒睜眼,卻是把人重新抱回懷里,撫著她后腦勺,嗓音沙啞,“再睡一會。”
柳溪埋頭在肩上,“七點了……”
岑墨:“還早。”
早什么早!
以前這時候都要洗漱準備出門了!
柳溪滿是狐疑,這人怎么回事?該不是累的吧,可他們昨晚又沒什么實質性進展?
柳溪沒這方面經驗,她不懂,但想想自己光是躺著什么也沒做都累了半死,他至少還動了動嘴……
岑墨驀地出聲,聲音困倦,像是含了沙,“在想什么?”
柳溪納悶:“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事情?”
岑墨:“一直在動。”
柳溪哦了聲,“我在想你是不是很累。”
岑墨睜開眼,“嗯?”
清醒了半秒,他反應過來她指什么,環在她腰間的手,驀地將她的下腹往后一壓,貼到自己身上。
被某物戳到的柳溪:“……!!!”
岑墨松開受到驚嚇的人,抿唇一笑,“我先去洗漱,你一會把床單收拾到洗衣機里。”
柳溪還在呆滯中,胡亂點點頭,“知道了。”
點完頭后反應過來。
床單???
她的臉再次紅了。
那邊岑墨已經下了床,熱乎乎的被窩因為少了一個人,溫度降了幾度,讓柳溪生出一絲眷戀。
她非常怕冷,大概是身體脂肪太少都不產熱,大冬天不管睡多厚的被子都熱不起來,難得有人給她暖了一晚上的床。xしēωēй.coΜ
好像很不錯。
過了一會,岑墨把她洗好烘干的內-衣、襯衣、毛衣拿了回來,“我怕你今天沒衣服穿,半夜給你洗了,你下次還是帶換洗衣服來吧。”
柳溪尷尬到無以復加,偏偏這人說這話時模樣還那么正經!竟然還認認真真地囑咐她下次帶衣服!
下什么次!
帶什么衣服!
她答應下次來了嗎!
捂臉!
柳溪不好意思看他,整個人就像是鴕鳥似的埋在被窩里,假裝沒聽見。
岑墨沒再叫她,把東西放在她身后,自己從衣柜里拿了一些衣物出去,便把主臥這間衛生間留給了她。
好半天后,柳溪臉上的緋紅才消退,從被窩里露出了半個小腦袋,黑幽幽的眼睛掃了下四周,確認岑墨走后,這才慢悠悠地換起衣服。
纖細白皙的雙腳踩到地面時,□□還殘留著酸酸麻麻的感覺。
這還沒有那什么都這樣了……
要是真到那一天,又會是什么情況?
她的身體真不是一般嬌氣,難怪岑墨昨晚都不忍心繼續了。
柳溪抿了下唇,回頭把床單收拾起來,抱進滾筒洗衣機里,倒了洗衣液,運行機器清洗。
她洗漱出來后,見岑墨已經在廚房準備早餐了。
柳溪對岑墨的記憶有很多,但他下廚的片段卻極少,尤其早餐,他都是在學校、單位解決,這還是頭一次。
此時的他頭發微亂,穿著休閑的居家衣服,站在煙霧繚繞的廚房里拿著平底鍋煎荷包蛋,比起平日所見的模樣多了些不修邊幅,卻也多了些煙火氣息。
在看見她揉著頭發走來時,他眉眼露出笑意,“快好了,你先吃包子。”
柳溪轉身去了餐廳,餐桌上已經擺了熱騰騰的肉包與牛奶。
她剛啃了幾口,岑墨就把荷包蛋端上來。
柳溪:“你怎么不買外面的早點?”
岑墨:“不好吃?”
柳溪搖搖頭,“沒有,就是覺得挺奇怪的。”
岑墨:“早餐簡單,熱一下就行,我只煎了個蛋。”
柳溪吃了一口荷包蛋,點點頭,“唔,煎得很有水準。”
岑墨笑了笑。
以前對烹飪毫無興趣的他,在接連兩次接受柳溪目光閃閃地夸贊后,竟然也生出了濃厚的興趣來,考慮到柳溪身體不好,以后一起住了肯定不能隨他在外面吃飯,自己做飯是非常有必要的。
因此,在學會自己做家務之后,岑墨又給自己的計劃加了一條——好好學做飯。
二人正吃飯著,岑墨的手機鈴聲響了。
他接了起來,說了幾句話,就答應道:“好,我今天會過去。”
掛斷之后,柳溪問道:“你一會要去研究院?”
岑墨嗯了聲。
柳溪:“那我回家了?”
岑墨收拾碗筷,“和我一起去。”
柳溪起身幫忙,“不了吧,我怕打擾你工作。”
岑墨:“我只是去交下昨天的材料,交完我們可以順路去超市逛逛,中午想吃什么?”
提及中午飯,柳溪的眼睛亮了,小小的下巴抵在他胳膊上,雙手搖晃著他的手,“你做嗎?”
此時的她就像只搖著尾巴的小狗似的,可可愛愛著。
岑墨目光柔軟了下來,“我不會,但可以試試。”
有了昨天前兩次的成功,他對自己動手能力還是相當有信心。
柳溪:“那我們中午吃椒鹽排條吧!”
岑墨:“聽你的。”
柳溪:“行!”
她哎呀了聲捂住臉,“等下是不是要看見你同事?早知道昨天穿好看點的出門了,等我化個妝吧!”
岑墨看著她皮膚白皙,眉眼靈動,即便不施粉黛,不梳頭發,但在他眼里依然是最漂亮的。
他說道:“這樣就很好看,像小仙女。”
柳溪被他逗樂,“你這詞從哪里學來的,哪里有我這樣頭發亂糟糟的小仙女啊?”
可是他夸得模樣正經又認真,就好像是經過了一番嚴謹求實的科學驗證后得出的理論,讓柳溪非常受用。
她點頭道:“好!本仙女精心打扮一下,給你長長臉。”
岑墨卻不樂意,“沒必要,都是老男人。”
他們不配。
柳溪:“……”
行叭,那就簡單打扮下!
***
岑墨的辦公地點在研究院的七樓,一間獨立的辦公室,明亮寬敞。
這是柳溪第一次來他工作的地方,不由好奇地在他辦公室里打轉,往窗外一看,發現外頭就是A大最著名的湖,因為樓層高,視線開闊,能將整個湖景一覽無余,“你這辦公條件也太好了吧!難怪都說研究院有錢,副研究員就有獨立辦公室了!”
岑墨一邊翻自己辦公桌上的資料,一邊回答:“很多研究員都在外面做事,不需要辦公室,所以空位比較多。”
柳溪正趴在窗臺看風景,一只手伸過來把窗戶關上,“天這么冷,別開窗。”
柳溪低下視線,后背貼上一個胸膛。
這人突然站她背后來想做什么不言而喻。
柳溪依然趴在窗臺上一動不動,而岑墨雙手環住了她的腰。
他正要低下頭,柳溪突然壞笑地提醒他,“岑教授,這么嚴肅莊重的辦公室做這種事不好吧?”
岑墨:“又沒人。”
說罷,就從身后吻住了她。
又是辦公室,又是窗臺的,柳溪覺得緊張又刺-激,剛要迎合他,對方卻先一步放開她。
半天沒動靜,柳溪睜開眼看他,卻見他盯著自己的嘴唇,一臉中毒的模樣。
柳溪納悶,目光移到他嘴唇,噗嗤一聲笑出來。
他怎么把口紅蹭到自己嘴上了?
然而他并沒有意識到,依然端著那清冷正經的樣子,只是薄薄的唇上那幾片艷麗的紅色讓人忍俊不禁。
柳溪一邊笑一邊拿出化妝鏡給他照,“我忘記今天涂口紅啦。”
岑墨只瞥一眼,眉頭立馬皺了起來,抬手要擦,柳溪忙拉住他,“等等,我幫你。”
她說著從包里拿出紙巾,踮起腳幫他一點點地擦掉,又笑瞇瞇地問道:“親到口紅的感覺很奇怪?”
岑墨認真回憶道:“像啃一塊沒淖水的肥肉。”
柳溪臉色一沉。
對方又面無表情地補充了一句,“皮很糙的那種。”
柳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