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墓的行為古已有之,甚至可以追述到西周。</br> 先秦時期,在《呂氏春秋》中記載:“竊盜者刑,發(fā)墓者誅。”</br> 到了東漢末年,曹操又設(shè)立過摸金校尉,發(fā)丘中郎將兩大盜墓職業(yè),后來更有搬山卸嶺諸多門派。</br> “到了現(xiàn)代,更是有胡八一憑借十六字風(fēng)水秘術(shù)游走在諸多詭秘之地,張起靈……”</br> “那個……陳道長。”薛戎撓了撓頭:“鬼吹燈雖然我沒怎么看過,但也聽說過……”</br> “咳咳,活躍下氣氛,大家這不放松多了嘛。”陳師云看著眾人那一副怪異的神色,訕笑一聲,擺了擺手中拂塵繼續(xù)道:“總之,盜墓的歷史很久,但是華國作為傳統(tǒng)的宗法社會,對祖先的崇敬是從上到下的,是以盜墓歷來絕大部分時期都是受官方打擊的行為。”</br> “但是……”他話鋒一轉(zhuǎn),看著眼前的文字:“楊璉真迦這人,不僅盜墓了,而且十分的瘋狂!”</br> “甚至被稱為千百年來第一大盜墓賊!”</br> “這個第一,說的就是他的瘋狂和惡劣程度。”</br> “他在江南盜墓一百一十座,還侮辱尸體,南宋的皇帝尸骨被他拿出來曝尸荒野。”</br> “當(dāng)然最瘋狂的事情還不是這樣。”賒刀人接口,聲音緩慢而有力:“根據(jù)史書記載,他挖開宋理宗的墓之后,發(fā)現(xiàn)宋理宗尸體完好無損,于是就割掉了宋理宗的腦袋。”</br> “嗯?”路天遠(yuǎn)等人一愣:“他這割腦袋是想要干什么?”</br> “自然是用當(dāng)時的一些傳統(tǒng)了。”江憲吐出口氣,看著上面的那行字道:“他將腦袋的皮肉削掉,只留下顱骨。然后鑲上銀邊,涂上漆,安上寶石,作為一個酒杯,送給了忽必烈。”</br> 路天遠(yuǎn)三人愣住了,他們雖然去過很多地方,見識過很多戰(zhàn)亂之地,甚至碰到過原始森林里的食人族。</br> 但顱骨作為酒杯這種事,還是沖擊了他們的認(rèn)知。</br> “竟然……做出了這種事……”</br> “所以他才被稱為一代妖僧。”林若雪眉頭微蹙:“傳說他挖墳盜墓的寶藏被藏起來了,想來當(dāng)年就是放到了這里。”</br> 龍?zhí)焓ヮh首道:“不錯,而且……‘楊璉真迦藏寶之地’看著行字來說,他應(yīng)該還在意氣風(fēng)發(fā)之中,覺得這里屬于那種絕對安全的區(qū)域。也就是說……”</br> “他沒有將這里告知任何人,在他的認(rèn)知中,應(yīng)該沒有其余的人知道這里!”</br> 江憲接口,腦中思緒瞬間轉(zhuǎn)動,緩聲道:“歷史上的記載,八思巴是在公元1280年去世,楊璉真迦是在1277年去的江南,成為的江南釋教都總統(tǒng)。如果八思巴沒有假死脫身,而是真的死了的話……”</br> “將寶物藏在這里是在1280年后的事情了。”</br> 龍?zhí)焓パ勖家惶簦樦悸防眄樝氯ィ骸鞍怂及椭肋@里,將這里進(jìn)入的方法告訴了他?這不對……”</br> “按照歷史上的記載,楊璉真迦并不是八思巴最看重的幾個弟子……不可能出現(xiàn)告訴他,卻不告訴別的弟子的情況,除非……”</br> “楊璉真迦在一開始就知道關(guān)于這里的線索,甚至八思巴的線索也是從他那里獲得的!”賒刀人眼神一動,立刻說道:“根據(jù)無蚊村的消息,他是因為茅子元在佛道小會上的表現(xiàn)發(fā)現(xiàn)的痕跡。”</br> “根據(jù)留言那次小會并不是他主持,那就應(yīng)當(dāng)是他的弟子……”</br> “現(xiàn)在看來很可能是楊璉真迦了。”林若雪眼神看向周圍:“這是很有可能的,畢竟忽必烈很是器重楊璉真迦,后來更是讓他縱觀江南佛教,讓他主持佛道小會也正常。”</br> “不過,看他這筆鋒來說,并沒有將這里的情況告訴其他人的打算。但現(xiàn)在這第三層不少元庭的痕跡……看來后來發(fā)生了一些他沒想到的情況。”</br> “江先生,你看這里。”</br> 路天遠(yuǎn)的聲音傳來,眾人看了過去,順著手電的光,看向墻壁的一角,上面書寫著和那立柱上相似的痕跡。</br> 幾人立刻走過去查看。</br> 這里的痕跡要比立柱處多上不少,林若雪看了第一眼后微微驚訝:“竟然還有黨項文!?”</br> “黨項文?”顧明瑞好奇的道:“什么是黨項文?”</br> “黨項文,就是西夏文。”江憲解釋道:“當(dāng)年北宋無能,讓李元昊從大宋分裂創(chuàng)立西夏,但是一直學(xué)習(xí)的文字都是漢字。為了彰顯黨項的獨立,他召集了野利任榮和一些漢人耗時四年創(chuàng)建了黨項文字,一共六千多字。”</br> “但是楊璉真迦從吐蕃佛寺求學(xué),到后來一直生長在元朝,相對來說平,他應(yīng)該更熟悉藏文和蒙文。”</br> 賒刀人目光落在墻壁上:“畢竟這兩種屬于他后來經(jīng)常用的文字,但這里卻用了黨項文,還寫的很凌亂……”</br> “說明他當(dāng)時的情緒很激動。”龍?zhí)焓ダ涎畚⑽⒉[起:“已經(jīng)本能的用起自己深入骨髓的文字了。”</br> 山本立刻湊過來:“龍老,您認(rèn)識上面的字嗎?”</br> “當(dāng)然了……”龍?zhí)焓ヒ恍Γ哿宿酆殻骸皻q數(shù)大,見得多,于是什么都要學(xué)一點,這些文字就自然而然的懂了……這上面寫的也很簡單……”</br> “怎么會!怎么會這樣!我這是要死了嗎!?”</br> “不!不應(yīng)該的,不應(yīng)該這樣的!”</br> “我明明還年輕,怎么會要死了?”</br> “可是,我現(xiàn)在的感覺很不好,我的身體在腐朽,在受到破壞……明明我已經(jīng)很小心了,難道我會和師傅一樣,一樣的方式死去?”</br> 嗯?</br> 龍?zhí)焓サ穆曇粢活D,江憲等人的目光也猛地一凝,轉(zhuǎn)頭看向林若雪,林若雪微微點頭:上面確實是如此記載。</br>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龍?zhí)焓サ睦涎鄹‖F(xiàn)出光芒:“八思巴在記載中是在四十六歲被人毒死的……而楊璉真迦傳聞是挖墳過多,中了尸毒而死。”</br> “但看楊璉真迦的自述,他似乎覺得,他和八思巴的死法是一樣的……”</br> 江憲緩緩?fù)铝丝跉猓瑢τ诎怂及偷乃烙絮柢E,他早有猜測,畢竟無蚊村下的記載可以看出,這位帝師很有可能詐死。</br> 但楊璉真迦的話來看,八思巴是真的死了,但并不是被人下毒,而是和楊璉真迦出了同樣的問題。</br> “難道說……這龍虎山下的影子窖里有問題?”他眉頭微凝:“但是,龍虎山前幾人天師一個個都異常高壽。還是說,后來情況發(fā)生了變化?”</br> 這到底是什么原因?</br> 他腦中思緒紛飛,但是難以理出來一條明確的線索。</br> 目光掃過周圍,在沒有發(fā)現(xiàn)其余的線索后,也只能暗自遺憾。</br> 定了定神,他轉(zhuǎn)頭道:“走吧,接下來,就該前往那最中心區(qū)域了。”</br> 眾人神色一凜,目光轉(zhuǎn)向了另外一邊。</br> 漆黑堅固的大門靜靜的聳立在那里,一絲絲涼意從大門向著周圍蔓延,仿佛推開之后就打開了幽冥的大門一般。</br> 龍?zhí)焓パ凵裎㈤W,袖口中的手一縮,那閃著微光的不規(guī)則玉石握在手中,讓他的心安定幾分。旁邊的山本等人也拿起了武器,精神繃緊,準(zhǔn)備面對可能出現(xiàn)的危機(jī)。</br> 江憲的目光從龍?zhí)焓バ淇趧澾^,他握著黑長直的手緊了緊。從相遇開始,他便感覺到對方身上有一股吸引力,剛才那種感覺更加強(qiáng)烈了一分。</br> 最重要的是,在之前相遇的一瞬,他掌握的白蓮燈在瞬間亮了一下。</br> 想到一路上經(jīng)歷的種種危險,還有剛見面時,那些金蠶分散的排布,他眼中一道微光閃過:長生會怕是擁有著能起到白蓮燈效果的東西,并交給了龍?zhí)焓ィ?lt;/br> 他扭過頭看向龍?zhí)焓ィ瑢Ψ秸龥_著他含笑點頭。</br> 吐出一口濁氣,排空大腦,江憲向前邁開腳步,來到了大門旁邊。</br> 大門的兩側(cè)的墻壁處伸出兩個獸首,滿嘴尖牙,眼球部位猩紅。雖然只有腦袋,但接觸過多次的他一眼就認(rèn)了出來,這獸首就是尸蟲的頭顱!</br> 回憶起二層核心處祖師的流言,他伸手按住了右側(cè)獸首猩紅的眼睛,輕輕的向著左側(cè)轉(zhuǎn)動一圈,又走到右側(cè)分別將兩只眼眸向著兩側(cè)轉(zhuǎn)動一百八十度。</br> 下一刻,一陣細(xì)密的咔咔聲音浮現(xiàn)出啦。</br> 緊閉的大門微微顫動,隨后向著上方緩緩升起,巨大的震動帶動了一片塵土飄散,一股冰寒的氣息伴隨著外面的空氣奔涌進(jìn)來,讓門口的眾人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br> 目光順著大門的縫隙看過去,眾人的目光猛地一凝,原本想說的話語也在瞬間吞了下去。</br> “這……這是什么?”</br> 薛戎眼眸中滿是震撼,在他旁邊的路天遠(yuǎn)陳師云等人同樣如此,甚至連龍?zhí)焓ザ笺渡窳似獭?lt;/br> 江憲深深的吸了口氣,一股涼意游走在胸腔之中,他看著前方那道路兩側(cè)鋪陳了百米的無色透明的晶體緩緩道:“其映物碎色,若水之精魄,對月還光,似昆山玉英……”</br> “寒魄!”</br> 龍?zhí)焓チ⒖袒剡^神來,看著江憲道:“你們在洲湖村無蚊村那里也看到了寒魄?也是這么多的?不然你不可能這么從容!”</br> “沒錯。”江憲緩緩點頭:“在之前進(jìn)入安全點我就猜到了里面可能會有寒魄,不然那墻壁不可能這么冰寒,只是沒想到,這里的道路也是如此。”</br> 龍?zhí)焓ポp出口氣:“這樣冰寒的溫度,蒙古死亡蟲和那金蠶的天性讓它們會遠(yuǎn)遠(yuǎn)避開,這段路安全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