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臺上的東西全部被她打翻在地上,她整個人劇烈的抽搐起來。
季子淵意識到不對勁松開她時,阮顏慌不迭的從水里鉆出來,癱倒在地上,整張臉白的跟死人一樣,臉上、頭發全部都濕漉漉的,她渾身都在發抖,曾經那個時時刻刻都帶著刺的她,此刻臉上、眼睛里面全是恐懼,就好像剛才經歷了全世界最恐怖的事情。
季子淵身體僵滯住。
他第一次看到阮顏這副失態的樣子。
仿佛一直包裹在她身上的殼被剝去一般。
也終于露出了她真實的樣子。
他伸手想去扶她。
但是阮顏瑟縮的躲開后,連滾帶爬的站起來,然后跌跌撞撞的往外面跑。
季子淵追出去時,發現她什么都沒拿,就那么披頭散發的離開了。
甚至,手機沒要,包也沒要。‘
連林繁玥也丟在了那里。
季子淵真的沒想到會這樣。
他只不過是想用水把她弄醒,甚至教訓一下她。
至于這樣嗎,有那么恐怖嗎。
他掏出一根煙煩躁的點燃。
吧臺邊的調酒師小心翼翼的給他調了杯酒遞過來,問:“阮小姐呢,我剛才跑去沒了藥水,她的傷口需要消個毒才行。”
“怎么,看上她了。”季子淵陰冷的眸掃過去。
調酒師打了個寒噤,連忙道:“不不不,阮小姐身份哪是我們這種人高攀得起的,只不過她剛才在這里捏碎了一個酒杯,這是我們吧臺的責任。”
“捏碎?”季子淵錯愕,也想起了阮顏手上的 傷口,只是他怎么也沒想到是這么弄傷的。
以前霍栩也干過這種事,但一般沒幾個女人會這么做吧。
“是啊,阮小姐挺能忍的,玻璃扎在手里哼都沒哼一聲。”調酒師說。
“她為什么要捏碎。”季子淵吸了口煙問。
“…… 不清楚。”調酒師很無語,這種事誰知道呢。
季子淵默默的抽完一根煙后,看了林繁玥一眼后,心里琢磨著也不知道該通知誰來接她。
以前可以找宋榕時,現在怕是不行了。
要不找姜傾心算了。
正想撥電話時,林繁玥放吧臺上的手機響了起來,是宋清睿打來的。
季子淵干脆接了,“林繁玥在俱樂部喝醉了,你來接她回總統府吧。”
宋清睿愣住,“子淵哥,你怎么和她在一起。”
“偶然碰到的。”季子淵報了個地址。
不到半小時,宋清睿就過來了。
“來的挺快。”季子淵彈了彈煙灰,眼神不明。
“子淵哥,辛苦你了。”宋清睿沒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只是溫和的笑了下,走到林繁玥勉強,發現她已經醉的趴在桌上一動不動了。
他皺了皺眉心,記得上回她都沒醉成這樣,“子淵哥,她到底喝了多少酒。”
“不清楚。”季子淵說著看向調酒師。
調酒師忙道:“林小姐一個人喝了四瓶吧。”
宋清睿嘴角抽了抽,掏出手機,“多少錢。”
“季先生說記他賬上。”調酒師說。
“小錢而已。”季子淵淡淡說。
以季子淵的身份,宋清睿也沒再糾結著這點錢,“謝了,我帶她先走了。”
他打橫抱起林繁玥,林繁玥的腦袋在他懷里蹭了蹭,然后安安心心的給睡了。
宋清睿手臂緊了緊,抱著林繁玥離開了。
季子淵也沒呆下去的心情了,他轉身離開俱樂部,上車后,從兜里掏出寧樂夏的手機,白色的,連手機殼都沒裝。
他見過太多的女人,手機殼不是粉粉的,就是閃閃的,只有她的,簡簡單單,一點都不像個女人用的手機。
也不知怎的,腦子里忽然閃過阮顏之前的模樣。
于是開著車子去了帆娛影視公司。
一進總裁辦公室,杜宣便驚訝萬分的道:“喲,今天什么風把季少吹過來了,等等,我沒眼花吧,你手上怎么掛了個女人包包。”
季子淵把包扔桌上,“阮顏的。”
“她包怎么落你手里了。”杜宣目光頓時變得古怪曖昧起來,“你們該不會……。”
“想多了,我去俱樂部的時候,看到她在里面喝酒,醉的一塌糊涂,”季子淵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公司的這些個藝人該好好管管了,要是被記者給拍到了,又是一堆麻煩事。”
杜宣驚訝萬分,“不會吧,阮顏平時參加應酬是有喝酒,但酒量不錯,很少喝醉的。”
“你認為我在說謊?”季子淵點了點桌上的包,“沒喝醉,走的時候會連包都不記得拿?”
“季少的話我當然不會質疑,我只是擔心阮顏這丫頭,不會又遇到什么感情上的煩惱吧。”
杜宣說完后,突然感覺空氣都冷了一下。
“感情上的煩惱?”季子淵陰測測的笑了,“她找男人了?”
“當然沒有。”杜宣冷不丁的打了個哆嗦,“可能是有別的煩心事,我打個電話問問……。”
“別打了,她手機在我這。”季子淵挑著腿,懶洋洋的說,“不過如果她想要手機,你讓她親自來我這里拿。”
杜宣:“……”
他怎么感覺季少在玩心機呢。
“記得把玩的話轉告給她。”
季子淵說完直接走人。
杜宣無語,所以他來到底是干嘛的,就為了送阮顏的包,順便告個狀?
不過走那么快,他都還沒來得及跟季子淵說湯沁的事呢。‘
想了想,他給阮顏的經紀人趙虹打了個電話,“你不是有阮顏家的鑰匙吧,把這包給她送過去吧。”
趙虹也有事,一直到晚上才抽出時間去阮顏公寓。
一開始她敲門沒人開,后來拿了備用鑰匙開門進去后,看到阮顏蜷縮在沙發上,小臉慘白,渾身發抖,雙眼緊閉,頭發也濕漉漉的,連衣服也是濕的。
趙虹嚇了一跳,摸她額頭發現滾燙的厲害。
她急急忙忙撥了救護車電話,把人送往醫院。
……
季家老宅。
季子淵正在泳池里游泳時,手機響了。
他游過去,按了接通后,打開免提,杜宣的聲音傳了出來,“季少,你今天在俱樂部碰到阮顏的時候,沒對人家做什么吧。”
“什么意思?”季子淵抹掉臉上的水,語氣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