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銀發(fā)少年危險的很。
緲緲懷疑他便是那智璐星成精的, 說不定還會口吐毒霧。
小心謹(jǐn)慎起見,她并有解開他,是將他樹上放了下來, 而后, 又將水囊塞進(jìn)了他嘴里。
她靠得他有些近了點, 銀發(fā)少年微微一愣。
鼻息間似乎驟然聞了一股猶如冰雪般的草木氣息。
這氣息如此好聞, 清新而圣潔,就好似密布著層層濃霧的無邊森林, 驟然有一道晨曦照射了進(jìn)來。
淺淡的日光悄無聲息的撕裂了濃霧, 即將瀕死的草木都悄然活轉(zhuǎn)了回來……
銀發(fā)少年不由的鼻翼微動, 下意識又深吸了一口氣。
在這清新好聞的氣味之中, 更有一股他十熟悉的櫻草花的香氣。
是那么溫柔, 就好似多年前,曾將他小心種下, 曾為他拔草灑水,曾與他日夜相伴……
她是誰?!
驟然發(fā)現(xiàn)銀發(fā)少年瞪著一雙赤眸看她,緲緲?biāo)查g像小兔子蹦跶了開去。
媽媽呀, 大意了。
銀發(fā)少年:“……”
他垂下眼眸,咬著水囊噸噸噸的喝了一通,被辣得脹痛的嘴巴總算是好了一些。
但是, 這涼水一下肚,肚皮更是翻江倒海, 要不是他的意志堅定,遠(yuǎn)超于常人,怕現(xiàn)場就要表演一個竄稀了。
“毒……喂!放開我……”銀發(fā)少年顫抖著嘴唇,艱難的咬牙堅持,“我要去解!快點!快點——”
“噗!”
“噗~~”
四周都是難以言表的氣味, 還有嘰里咕嚕的交響曲。
緲緲忍著翻眼的沖動,能讓吉云草朝著他的肚皮吐了一口綠光。
吉云草蔫頭蔫腦,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樣,但還是聽話的吐了一點點綠光出來。
這綠光瑩瑩,一觸即銀發(fā)少年,他立時便瞪大了雙眼。
一股通體舒暢的感覺,瞬間席卷而來。
非但是肚子,全身都好似被圣潔的清泉給洗滌了一遍。連一直以后,混沌暴躁的頭腦都為之清醒了起來。
好似許多被遺忘的、被塵封的記憶,都如收了雨露滋潤的枯枝,開始吐露出鮮嫩的綠芽。
原本蜷縮在地的銀發(fā)少年,一骨碌的就坐了起來,像大狗狗一般,朝著緲緲吐著舌頭哈氣:
“再來一點兒,再來一點兒?!?br/>
緲緲:“……”
銀發(fā)少年直直的跪了起來,眼巴巴的望著緲緲。
若不是他的雙被都捆仙索緊緊纏在身后,他定是要伸出來,拽住緲緲的衣角,晃一晃:
“再來一點兒嘛,求求你了?!?br/>
緲緲:“你、你肚皮不疼了?”
“嗯嗯嗯!”
銀發(fā)少年興奮的點頭,俊秀的臉上露出討好的笑容:
“求求你,再來一下下嘛!”
緲緲與吉云草視了一眼。
吉云草是一臉懵逼的搖晃了一下腦袋,表示它什么都不知道。
就給了那么一點點木靈根治愈之力,這銀發(fā)少年就迅速恢復(fù)了。
這是多么可怕的、如同野獸般的自愈能力啊!
怕再多給一點,等下他把捆仙索給崩壞了怎么辦?
他們一人二草,無縛雞之力,豈不是他為刀俎、我為魚肉???
不不,絕不。
一時之間,緲緲與吉云草迅速達(dá)成了意見一致。
吉云草悄咪咪的就躲了緲緲厚的烏發(fā)之中,探出了一點點綠色的小嫩芽來。
而洞冥草迅速出擊,指揮著數(shù)十條碧綠藤蔓,蜿蜒盤旋在緲緲的周圍。
要那銀發(fā)少年敢有一點不軌之舉,它就揮動老拳,狠狠的揍他一頓,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這一人二草配合默契,可謂是天.衣無縫。
可那少年目不轉(zhuǎn)睛的看了他們半晌,腦海中更是猶如走馬燈一般,無數(shù)被塵封許久的畫面,不斷的一閃而過。
他極力想要抓住,卻根本無濟(jì)于事。有一團(tuán)漆黑的霧氣,與他本身熒的靈氣相融,生生糾葛在一起,不死不休。
銀發(fā)少年用力的搖晃了一下腦袋,忽而頹然的一屁股坐倒在地,喃喃道:
“我、我前是有主人的……”
“嗯?”緲緲蹲了下來,問道,“你的主人為何人?這里又是什么地方?”
銀發(fā)少年抬起頭來,望著雄赳赳、氣昂昂站在她肩上的洞冥草,與露出一點兒嫩芽的吉云草,神情茫然道:
“我……記不得了。我記得,我要去守護(hù)一個人。守護(hù)一個比我生命更重要的人……”
銀發(fā)少年說著,更是眉頭緊皺:
“可是,可是我記不得了!啊——”
猶如針刺般的疼痛感覺,突然席卷全身。好似他的每個毛孔里都不斷有毒素溢出來,整個腦袋更是猶如一大錘不停的捶打。
“砰!砰!砰!”
少年臉色扭曲,恨不得直接在地上打起滾來。
亦或者,全然不去回憶,讓欲望與獸性支配僅有的一絲清明。
就好似一野獸誠服于本性,四肢著地的趴伏著,朝著無盡的黑夜,不斷的發(fā)出無助的嗥叫聲。
銀發(fā)少年眼見著便要滿地打滾,可在倒下去的瞬間,忽而就見了緲緲清澈水潤的大眼睛,正一瞬不瞬的盯著他。
帶著不解、警惕,更有一絲的……不忍。
少年驟然就用尖銳的牙齒咬住了下唇,不讓自己發(fā)出一絲非人的嗥叫。全身雖然倒在了地上,但再不肯像個毫無羞恥心的野獸,滿地打滾。
緲緲猶豫了一下,還是讓吉云草再給銀發(fā)少年吐了一點綠光。
吉云草聽話的點了點頭,但還是控制著木靈根治愈之力,猶如葛朗臺一般就肯吐出了那么一點點靈力。
綠光在銀發(fā)少年的腦袋上縈繞,將他滿頭的銀發(fā)都染成了綠色,就好似戴了一頂極為時尚潮流的帽子。
銀光剛一觸及,銀發(fā)少年便立時不再動彈。
他努力的吸收著治愈之力,生怕又一絲一點的浪費。
他忽而隱約的記起,在許多年前,似乎曾有過一個人,在他每次受傷的時候,都會小心翼翼的用自己的靈力替他治療。
她一邊治療,一邊還會小聲的念叨,她說……她說……
“緲緲!怎么樣了?!”
這時,自那假山之中,驟然傳來了慕梓蕊不放心的喊叫聲。
“噓!噓!”
這一聲突然,在萬籟俱寂的黑夜里,就猶如驚雷,差點把緲緲嚇掉了半條小命。
緲緲迅速回頭,一個勁的朝慕梓蕊做勢:
“快回去藏好!”
她這還問出個所以然來呢!
萬一此地還有別的妖怪,怎么辦?!
“哦哦……”慕梓蕊動彈不得。
這毒霧十厲害,簡直可以說是無孔不入。即她用了天極的防御法器,但還是有毒霧不但的滲透進(jìn)來。
慕梓蕊怕自己再次中毒,能握著自己的靈力載體——金磚。在每一個可能被毒霧沾染的地方,都用金磚刷成了硬邦邦、沉甸甸的金子。
現(xiàn)在,她除了那前中毒的半截臂,個腳踝,還有脖子、臉,都是金子化了。若是再久一些,怕她全身都要變成金子了!
不過,即便是如此,她不敢告知緲緲,就怕緲緲又回過頭來,害得她頭心。
“那、那你自己小心啊?!?br/>
慕梓蕊艱難縮回頭去,嘆了口氣,把自己的另一直接刷成了金子。
而與此同時,那銀發(fā)少年聽“緲緲”這個名字,忽而猶如電擊。
“緲緲?。烤樉槪浚 ?br/>
在他那混沌的思維里,就有一道溫柔的聲音,時常在他的耳邊念叨:
“緲緲,我的小寶貝,她好乖的……來不鬧騰……緲緲,以后一定會很可愛的,就像她的姐姐一樣,有一雙大大的眼睛……緲緲……再過多久,緲緲就要出生了……你就能見她了?!?br/>
“星星,以后就由你來照顧、守護(hù)緲緲,好不好?”
銀發(fā)少年驟然抬起了頭來,沾染著鮮血的俊臉,映襯著赤紅眼眸就如紅寶石一般閃亮。
就是這個……緲緲嗎?!
原來抓住他的小丫頭片子,居然就是緲緲?!
緲緲被唬了一頭,一臉警惕的將尋光劍架在胸前。
“干、干嘛?!”
小姑娘皮膚皙,烏發(fā)濃密。
剛才的一番折騰,好不容易梳好的繁復(fù)發(fā)髻都散落了下來,又被她胡亂的扎在了腦后,映襯著一張巴掌小臉,又嫩又,精致漂亮。
即在昏暗恐怖的環(huán)境之中,依然猶如皎皎明月,令人心向往之。
而在她肩頭站著的洞冥草,是全身緊繃。
幾條碧綠藤蔓都托著幾鮮紅的小番椒。要那少年敢做出逾越的動作,它就把小番椒塞進(jìn)他嘴里!
仔細(xì)看起來……真的有點像啊。
不過筑基修為,無縛雞之力,卻可以憑著計謀將他抓住。
若是旁人,他定是要將其制成血人、撕碎、嚼爛、吞咽肚子里。但是……
銀發(fā)少年忽而勾唇笑了一下。
緲緲,這是他的緲緲啊。
就是他要守護(hù)一輩子的小寶貝——緲緲??!
他等了她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才保留住那一絲神識的清明,就是為了他的緲緲啊。
銀發(fā)少年瞬間就覺得頭不疼了,肚子不疼了,全身舒爽的簡直就要月長嗥。
這想法一出,就猶如壺中的開水燒滾了,根本就是一發(fā)而不可收拾。
銀發(fā)少年當(dāng)即再忍不住了,不管全身還被捆仙索束縛著,直接就趴在地上,揚長了脖子:
“嗷嗚!嗚!——”
緲緲:“……”
他底是什么成精的?難道是狼?不……應(yīng)該是狗。
如此嗥叫,直抒胸臆,讓銀發(fā)少年高興的想要刨坑,或者想要滿地打滾。
可又在見緲緲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時,驟然停下了動作。
“咳!”
“我一般不這樣……”
緲緲:“哦……”
一般不這樣,不一般的時候,還會直接解開褲子撒尿劃地盤。
他肯定是什么狗精,跑了!
銀發(fā)少年自是不明緲緲心中所想,強忍住歡喜、又努力的、一本正的端坐在了她的面前,低聲說道:
“此地叫做智璐幻境。多年前便存在了。乃是由我的主人精心栽種、設(shè)計而成的……”
見銀發(fā)少年突然回憶了起來,緲緲趕緊捏緊了尋光劍認(rèn)真聽著,半點不敢放松警惕。
正如緲緲前猜測,這銀發(fā)少年便是智璐星成精。
此時,智璐星全身為捆仙索所縛,無法展現(xiàn)真身,遂在頭頂處化出了一道虛影給緲緲看。
這是一株漂亮水靈的小靈植。
碧綠嬌嫩的葉片,嫩得好似能掐出水來,而在葉片之下,則掛著幾朵色的小花苞。
小花苞就猶如小燈籠,周身散發(fā)著瑩瑩光。
是在這片光之中,卻還縈繞著一簇簇黑色的霧氣。
那霧氣就與緲緲之前在慕梓蕊中毒的臂上所見的一般。
陰森恐怖,含有劇毒,稍一沾染就會全身皮膚緊失,化成了血肉模糊的血人模樣。
而且,此霧氣連吉云草的木靈根治愈之力都無法消除。
緲緲猜測其為怨氣。
按照智璐星所言,原本此地并不是如此恐怖模樣,就與一般的靈植園有絲毫別。
他本就是天上地下難得的靈植,天生便有木靈根,過其主人的點化,又吸收日月之精華,很快便有了神識。
他不負(fù)主人所托,努力修,短短幾年就可以化作了人身。就在他興高采烈的等待主人來,準(zhǔn)備給主人一個驚喜之時,此地卻驟然發(fā)生了變故……
緲緲問:“什么變故?”
智璐星皺眉想了想:“記不清了?!?br/>
那時,他剛剛才修成了人形,修為尚且淺薄,能夠維持人形的時間,不過有半柱香。
他記得,那時,處又忙又亂,原本每日給他來澆水的靈植夫,都連接又三、四天有來了。
主人更是不見了蹤影。
他心中不安,便化作了人形,前往尋找主人。
可不知道底發(fā)生了何事,不但是他,就連整個智璐幻境都迅速被封印了起來。
此,此地再不見一絲日光,永遠(yuǎn)都是無盡的黑夜。
四面不斷有黑霧縈繞,草木觸及便會突然枯萎死亡。
他不忍同伴死去,努力用自己的靈力滋養(yǎng)它們。
可是這天長日久,久連他都忘記了時日。就在他的靈力即將枯竭之時,突然被放進(jìn)來了一大群人。
那些人,一進(jìn)入此地,便化作了血人。他們漫無目的的四處游蕩,不斷的破壞。甚至還咬住了智璐星的真身。
智璐星早在這亙古長久的歲月里,被一點一點的磨去了神識。
那些血人敢咬他,他就敢咬回來。
非但是咬回來,他還要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他把那些血人都吞噬了干凈!
隨著吞噬,智璐星發(fā)現(xiàn)自己的靈力不但有所恢復(fù),修為甚至更有了突飛猛進(jìn)的進(jìn)步。
天地不仁,以萬為芻狗。
他若不殺死那些血人,他的靈力支撐一消散,整個智璐幻境便會崩塌,其中所有的靈植都會死去。
吃人便吃人,要能活下去,又有何關(guān)系???
于是,智璐星便將那些闖進(jìn)幻境的血人逐一吞噬干凈,并且吸收了來自他們身上的力量。
是,他發(fā)現(xiàn),隨著每一次的吞噬,他的修為越提高,他僅存的神志清明就會越來越模糊。
他越來越像一野獸,陷入萬劫不復(fù)的地獄之中……
“你說,那些血人都是無意中闖入的?”
這時,緲緲忽而輕聲問道:
“你覺得有有可能,是人故意將那些人放進(jìn)來,目的就是喂養(yǎng)你呢?”
智璐星:“喂養(yǎng)我?為什么?”
緲緲看著四周濃稠霧,低聲道:
“可能是為了這些毒霧,亦或者就是為了你。為了把你改造成猶如野獸一般的怪,供其驅(qū)……”
就與當(dāng)初在鬼王魔窟之中,不死族人用僵尸新娘喂養(yǎng)額蛛一般。
就是為了制造一令人恐怖驚悚的兇獸——鬼王。
智璐星聞言蹙起了眉頭:
“如今仔細(xì)回想起來,倒是有這個可能。那些血人每個月都來一次,不多不少,又前的九人,慢慢變成十九人……二十九人……”
“倒是你們今日這些人進(jìn)來,倒是個意外。明明還不日子。”
緲緲是瞠目結(jié)舌,這么算起來,這銀發(fā)少年吃了好多人了!
她居然跟個吃人的家伙坐在一起,侃侃而談,是一樁奇事。
果然人的膽量可以練出來的,練的麻木了,就跟她一樣了,變成了傻大膽。
傻大膽吞咽了一下口水,悄咪咪的就想要離那少年遠(yuǎn)一些。
可智璐星好似全然有察覺,還挪動屁股,又往緲緲的身邊靠去。
緲緲撓頭:“……你說,做下這些事情的人,會是誰呢?”
智璐星如何會知道,要是人,無論修為多高,稍一沾染了毒霧,都會變成血人模樣。
他這毒霧無孔不入,就算天極法衣制作的天.衣無縫,各種法器凝結(jié)的防御結(jié)界,毒霧都可以附著其上,悄悄滲透,殺人于無形之間。
這么多年來,進(jìn)入毒霧之后,還好端端的,甚至于還能與他促膝長談,除了緲緲便再無其他了。
緲緲聞言,是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耳垂上的奈斯。
要不是展星辰送她如此寶貝,她在剛進(jìn)入此地時,就game over了。
不過,聽智璐星如此一說,緲緲提著尋光,猛地站立了起來。
“糟了!慕姐姐!”
按照智璐星所言,就算是天極法衣、防御法器,都無法阻擋他的毒霧,那了奈斯保護(hù)的慕梓蕊會怎么樣!?
緲緲心急如焚,三步并作步,就沖進(jìn)了假山之中。
緊接著,她就見了全身金燦燦,就剩下眼皮還能動的慕梓蕊。
緲緲:“……”
“慕姐姐!慕姐姐你還好嗎?”緲緲趕緊擴(kuò)大了奈斯的防御范圍,將慕梓蕊納入了其中,又焦急問道,“慕姐姐,你要是事,就眨一眨眼睛!”
慕梓蕊艱難眨巴了下眼睛。
“砰!砰!砰!”
身后,被捆仙索捆成一個粽子的智璐星,是雙腳并跳,蹦跶了過來。
智璐星聳動了一下鼻子:“你們前果然就躲在這里?!?br/>
緲緲一愣:“什么意思?”
智璐星道:“我大抵知道你們的所在,卻無法確定。便給你們做了防護(hù),讓那些血人不敢攻擊你們?!?br/>
緲緲:“……所以,你就在假山撒了那一圈尿?”
智璐星原本想驕傲挺胸,可看緲緲一言難盡的表情,低下頭悻悻的應(yīng)了一聲:“嗯?!?br/>
緲緲:“所以,你前并不是想襲擊我們,而是想保護(hù)我們?”
智璐星歪了歪腦袋,理所當(dāng)然道:“是??!否則我干嘛尿的那么辛苦?!?br/>
緲緲:“……那謝謝你哦?!?br/>
這么多年來,智璐星是第一次見進(jìn)入此地,還有變成毫無神志的血人的人,遂起了惻隱之心,稍稍出保護(hù)了一下他們。
居然如此……
這么看起來,智璐星始終保持著一絲清明,并非窮兇極惡之徒。
緲緲又誠心謝過了智璐星,不過,她不覺得那些血人很厲害啊。畢竟,她的洞冥草很是輕松的就殺死了他們。
這下子,輪洞冥草驕傲挺胸,甚至還揮舞了一下它的小拳頭。
“呵!”智璐星卻是發(fā)出了一聲輕嗤,低聲道,“你看……”
這一聲落,見散落在假山空地之外的血人殘肢,忽而就動作了起來。
他們早就被智璐星啃咬的七零八落,現(xiàn)在卻是突然自動的排列組合了起來。
無數(shù)殘破的、腳、軀干,俱都融合在一起。不消片刻,就在緲緲詫異的眼神之中,變成了一肉山一般的大怪。
那怪七八腳,在地面上漫無目的的游蕩著。
卻在靠近假山附近,又急急的退了出去。
“呲呲呲……”
一股子烤肉烤焦了的焦臭味道。
很明顯,要大怪一靠近智璐星所圈的地盤,他們的皮肉便會燒焦卷曲。
大怪轉(zhuǎn)了方向,又往草地方向翻滾而去。
所過之處,草木盡數(shù)倒伏,無數(shù)黑氣音繞其上,不消片刻,便都枯萎死亡了。
居然殺不死……
緲緲:“……這還真是無窮無盡,完了了。”
難怪智璐星要將他們?nèi)客淌闪?,否則根本有辦法消滅他們。
而且,隨著每個月都有相同的血人被送進(jìn)來,這肉山怪會將他們?nèi)诤希蜁兊迷絹碓酱蟆W詈?,簡直就可以占領(lǐng)地球了……
好可怕!
智璐星皺著眉頭,運動了一下自己的下頜骨,準(zhǔn)備出去將那肉山怪給吃了。
這時,卻又被緲緲一下拉住了。小姑娘眼含擔(dān)憂,低聲問道:
“中了你的毒,可以解嗎?”
前她們不曾了解來龍去脈,把一切想簡單了。當(dāng)她們出去了,就可以找醫(yī)仙解慕梓蕊身上的毒。
如今看起來,這毒卻是十罕見。
慕梓蕊雖然用靈力載體,讓自己不至于毒發(fā),但是,一直變成這小金人的模樣,非長久之計。
慕梓蕊一動不能動,但立時就豎起了小耳朵。
“這個……”智璐星回頭看了硬邦邦的慕梓蕊一眼,笑意古怪,“解是可以解的,是……”
緲緲連忙追問:“是什么?!”
智璐星眨巴了一下赤紅眼眸,突然湊了過來,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是,我怕,她會生不如死?!?br/>
緲緲下意識就按住了自己的耳朵。
少年的氣息噴在她的耳際,癢癢的,一下子就讓她的寒毛列隊,開始跳起了時代在召喚。
而且,這生食人肉的家伙,居然有口臭,氣息間,還有草木的清香,甚是好聞。
這真是太不科學(xué)了!
“、底是什么方法?”緲緲不死心道。
智璐星道:“你一定要解。”
緲緲點頭。
智璐星朝她又跳近了一步:“那你給我松綁?!?br/>
緲緲?biāo)查g又猶豫了。
按理說,這智璐星算不得壞人。
是有心之人,將無辜者送進(jìn)了智璐幻境之中,讓他們變成了那種永遠(yuǎn)死不掉的血人。
智璐星吞噬的便是血人,而不是活生生的活人。
而且,他在察覺了緲緲?biāo)齻?,第一時間并不是要吃掉他們。
而是,為他們?nèi)α艘粋€地盤,不讓那些血人靠近、傷害他們。
可是,這一切,都是智璐星的一面之詞。事真相如何,又無考證……
放,還是不放,這是個難題。
智璐星笑了笑,好整以暇的看著緲緲滿臉糾結(jié)。
見她如此,他反而安心了不少。
緲緲看起來嬌嬌軟軟的,是一副好騙的模樣,則卻是個極為聰明的小寶貝。
畢竟能將他倒掛起來,那么如此狼狽的,這世上幾人了。
“咳!”智璐星道,“你若是不信我,我便以道心發(fā)誓,如何?”
“發(fā)誓啊……”
以道心發(fā)誓,乃是原文中的一個設(shè)定。
若有有違誓言,發(fā)誓之人定會受天道的懲罰,后果不堪設(shè)想。
可是,緲緲作為一個現(xiàn)代人,慣常是不相信這些的。
她前都發(fā)誓無數(shù)次,要早睡早起,健□□活,結(jié)果呢,呵呵呵……
不提罷。
見緲緲不置可否,智璐星忽而便在掌心中,凝出了那顆如同鈴蘭花一般的小草。
“這便是我的真身,將我的真身交于你。你總能放心了吧。”
的小花苞猶如閃爍著光的小燈籠,別提有多好看了。
緲緲遲疑道:“可以給我?”
智璐星道:“我觀你是木靈根修士,識海定是一片草原或者靈田,將我的真身種在你的識海處,我便受制于你。時候,我要是真做錯不起你的事情來,你便將我的真身毀去?!?br/>
“如今,我便是將性命交了你的上?!?br/>
緲緲:“……”看起來很嚴(yán)重的樣子。
下意識看了慕梓蕊一眼,卻見她正在拼命的朝著她眨眼睛。
前緲緲問她,有有事,事就眨眨眼睛。
那么,慕梓蕊現(xiàn)在眨眼睛的意思就是,她暫時保管智璐星的真身,是事的。
事就好。
于是,緲緲便小心翼翼接過了智璐星掌心中的小草,將它種了自己的識海之中。
見來了小伙伴,洞冥草與吉云草是十興奮,視了一眼,便牽著,咳!葉片纏繞著葉片,回了緲緲的識海之中。
緲緲閉眼體會了一下,就見洞冥草與吉云草圍繞著智璐星,左看看、右看看,還小心翼翼的伸出葉片,碰一碰它。
智璐星卻是脾氣很好的樣子,輕輕的搖晃了一下小花苞,并有做任何反抗。
“呼……”
看起來并有發(fā)生任何意外之事,緲緲便將智璐星身上的捆仙索給收了回來。
捆仙索一解,智璐星扭了扭脖子,揉了揉腕,是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在他的提議之下,緲緲將變成小金人的慕梓蕊給搬了外邊。
一轉(zhuǎn)身,就見智璐星正在那解褲子……
緲緲急了,一把拉住他:“你、你、你要干嘛?!”
智璐星一拽著褲腰帶,無辜道:“我的毒,要靠我的體.液解。那最多的體.液不就是……”
緲緲簡直就要瘋了。
這要是讓慕梓蕊全身都……,那還不如殺了她!
“還有有其他辦法???或者、或者……我們可以出去了再解毒?!?br/>
智璐星一個大大咧咧的亞洲蹲:“可能的,要進(jìn)來了,就出不去?!?br/>
緲緲:“為什么?!你試過?”
智璐星道:“我都試過無數(shù)次了。這整個智璐幻境外,被人為的設(shè)立了一個封印,有一個人可以中出去。當(dāng)然,有一個人可以破開封印,在有變成血人的前提下進(jìn)來。”
緲緲不信邪:“我……不就有變成血人……”
智璐星瞥了她一眼:“你是意外。但這意外絕不會發(fā)生第二次!”
聽他說的斬釘截鐵,緲緲真的快要覺得生無可戀了。
智璐星還補刀:“你就死了出去的這條心吧,乖乖的永遠(yuǎn)跟我一起留在這里了。”
“砰——”
可就在這時,突然的一陣地動山搖。
四面的景象都開始劇烈抖動,幻影變化。猶如山崩地裂、天塌地陷。
怎么了?緲緲立時站立起來,地震了嗎?
“……天圓地方、追本溯源,萬聽令,破!”
一道低沉而磁性的聲音,驟然在緲緲的耳邊響起。
下一刻,身邊的霧似被一巨用力撕開。
在智璐星瑩瑩光之中,一名身著月色錦衫的男子,快速飛馳而來。
“緲緲!”
而在他身后跟著的,卻是滿頭都插滿了銀針的……醫(yī)修堂大少爺藍(lán)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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