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而過,自夏澤醒來已經(jīng)是周五了。
這幾天夏澤一直躲著沒有回家,不知道是不是池以衡和父親說了什么,夏志成在打電話罵了夏澤一頓后,也就沒再管夏澤了。這中間周含清時不時會給夏澤打個電話,旁敲側(cè)擊的關(guān)心夏澤是不是這段時間住在池家。夏澤故意回避了這個問題,也特意囑咐馬天磊不要告訴眾人他借住在他家的事。一想到周含清會糾結(jié)于他是不是被池家拉攏了過去,夏澤心中就有一種微妙的報復(fù)快|感。
除了躲著不回家,夏澤倒是沒有再逃課,每天安分的出現(xiàn)在學校,對待學習的態(tài)度也認真了起來。讓夏澤糾結(jié)的是池以衡就出現(xiàn)過那么一次,之后就再沒有出現(xiàn)了。夏澤一方面覺得這樣挺好,兩人距離越遠,才越能避開上一世相愛的軌跡。可另一方面他又想池以衡想的厲害,幾次控制不住想要偷摸去池家看看池以衡。甚至每天晚上都像魔怔了一樣,必須抱著池以衡那件外套才能睡得著。連著兩晚下來,那件外套就被他揉的皺巴巴的,他又舍不得洗,擔心洗干凈了就沒有了熟悉的味道。
夏澤的這些糾結(jié)沒人知道,即使馬天磊天天和他一起,也只是覺得夏澤脾氣比以前收斂了挺多,但其他的也就沒什么變化了。
伴隨著放學鈴聲響起,夏澤正要收拾東西,同桌徐陽小心的把一本筆記推了過來,“給你,你要的筆記。”
夏澤順手塞進了書包,沖著徐陽露出了一個笑臉,“謝了。”
徐陽被夏澤的笑容晃花了眼,臉一紅,低頭諾諾道:“不、不客氣。”
“夏澤你快點。”早就等在外面的馬天磊眼看夏澤和徐陽有聊起來的架勢,忙高聲喊了一嗓子。兩人晚上還有事呢,和徐陽有什么好聊的。
有了馬天磊打岔,夏澤沒在顧得上搭理徐陽,匆匆拎著包擠出了教室。今天是他約好了去見老a的日子,馬天磊閑得無聊,又擔心夏澤大晚上一個人會吃虧,早就說好了要陪著夏澤一起去,順便滿足他的好奇心,看看私家偵探到底怎么一回事。
兩人順著人流走向校門,馬天磊斜跨著包,狀似隨意道:“怎么樣?錢夠不夠?不夠我先支援你點,剛從我大哥那里挖了一筆。”
老a偵探所的收費不低,且規(guī)定是先付一半定金,馬天磊不知道夏澤到底想要查誰,不過看夏澤私下調(diào)查的樣子,肯定是不想讓家里知道。這種情形下,夏澤手頭能用的錢估計多不了,馬天磊昨天特意編了個理由問他哥要了一筆錢,想著幫夏澤一把。
“不用,錢還夠。”
夏澤感激的拒絕了馬天磊的好意,他并不缺錢,他平時的零花錢都是家里給的,但馬天磊他們都不知道夏澤單獨有自己的一個信托基金,是他去世的母親在他出生時特意為他建的。這些年來,基金的總體收益十分可觀,這筆錢夏澤一直放著沒動,他平時也沒機會動。
“哦。”
夏澤說不用,馬天磊也沒在多嘴,兩人就要走出校園,夏澤突然停住了腳步,反應(yīng)極快的躲在了馬天磊的背后。
“夏澤,怎么了?”馬天磊詫異的轉(zhuǎn)身,夏澤一把拉住他擋在身前,“我們走后門。”
“?”
馬天磊的疑問在看到校園正門外的池以衡時得到了解答。黑色的夾克,黑色的休閑褲,池以衡長身玉立,神色悠閑的靠著車門,明顯是在等夏澤放學。對方的氣質(zhì)實在突出,在校門口一群小屁孩里面十分顯眼,再加上一群嘰嘰喳喳的小姑娘圍在周圍,想不讓他注意都難。
馬天磊有點搞不清楚夏澤和池家到底怎么一回事,不過看夏澤心虛躲避的樣子,八成是夏澤的問題。他可是了解夏澤的性格,依著夏澤的脾氣,要不是他理虧,他肯定不會躲成這樣。心里雖然這樣想,馬天磊還是認命的擋著夏澤逆流轉(zhuǎn)到了學校的后門。
“我說你是不是上次得罪狠了你表哥,干嘛怕成這樣?”
夏澤不想提這個話題,他怕的不是池以衡,他怕的是自己控制不住撲倒池以衡。兩人小心的從后門拐了出去,夏澤正要招手攔車,一輛商務(wù)車突兀的拐到了夏澤的身邊。車門打開,幾名黑衣人身手敏捷的跳下車架住夏澤就將他拖上了車。
“放手,你們是……”掙扎到一半的夏澤似乎意識到什么,抓著他的黑衣人客氣的松開了手,接口道:“池先生希望您今晚能回池家吃飯。”
夏澤的一句“fuck”堵在嗓子了,不情愿的停止了掙扎。
眼前的變故太過突然,反應(yīng)過來的馬天磊就要沖過來,一名黑衣人很快攔住了他,“我們是夏澤的家人。”
“家人?”
馬天磊愣了一下,聯(lián)系到高調(diào)出現(xiàn)在校門口的池以衡,完全明白了一切。他同情的看向夏澤,對比池以衡和自家大哥,默默心中發(fā)誓再也不罵自家大哥管他的行為法西斯了,真法西斯的人在這里。難怪夏澤看到池以衡就像是小雞看到老鷹一樣怕得要死。
雖然心里同情夏澤,但這個時候不是他可以沖上去的時候,馬天磊愧疚的看了夏澤一眼,“那我先走了,夏澤你有時間給我電話。”
兄弟,不是我不幫你,你家表哥太兇殘,一般人hold不住啊!
夏澤被困在車上完全動不了,只能眼巴巴的看著馬天磊離開,眼神示意對方跟老a說一聲,重新再約一個時間。
馬天磊離開沒多久,池以衡就接到了保鏢通知,開車拐到了后門。夏澤被迫換到了池以衡的車上,沉默的低著頭不看池以衡一眼。
池以衡對他的這種小脾氣完全不在意,關(guān)好車門,好笑的看著他,“夏澤你就沒什么和我說的?”
夏澤板著臉,努力做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池以衡挑眉,視線從夏澤的臉上落到了他的手上。夏澤的手指白皙修長,指甲修剪圓潤,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完美的藝術(shù)品。此時夏澤的手指正緊緊的抓著背包帶,從心理學來講他的行為證明了他此時十分緊張,根本不是外在表現(xiàn)出來的煩躁狀態(tài)。
池以衡不動聲色的笑了起來,慢悠悠道:“說吧,為什么看到我就跑?”
夏澤還是不肯說話。池以衡頗有耐心的看著他,“你知道姑父這幾天一直以為你住在我家對吧?我已經(jīng)跟姑父說好了,高考前你會一直住在我家,一直到高考完,姑父同意了。”
“什么?”夏澤猛地轉(zhuǎn)頭,一臉驚愕的盯著池以衡。
池以衡滿意的打量著夏澤臉上驚訝的神色,挑眉欠身道:“我本來是想和你商量一下的,可你看到我就跑,電話也不接,我只能擅自做了決定。怎么?我就這么讓你討厭?”
池以衡一點點逼近,夏澤只覺得自己的脖子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給掐住,他近乎是屏著呼吸般緊張的看著池以衡,心里掙扎著要不要推開對方。兩人越靠越近,夏澤怎么都下不了決心,只是呆呆的看著池以衡。他的這幅呆樣落在池以衡的眼中,池以衡好笑的在他額頭彈了一個腦嘣,“怎么這么呆!”
夏澤捂著額頭說不出話,池以衡笑笑伸手替他拉好安全帶,說:“夏澤你上次偷跑的機靈勁去哪了?剛剛還懂得躲在同學身后,現(xiàn)在怎么連話都不說了?”
夏澤抿著唇,尷尬的發(fā)現(xiàn)一個事實。他和池以衡離得太近,身體似乎有了反應(yīng)。夏澤現(xiàn)在無比慶幸今天穿的是寬松的運動校服,不仔細看的話不會發(fā)現(xiàn)他身體的異樣。他現(xiàn)在只希望池以衡能離得他遠一點,讓他冷靜冷靜,他是真的不敢想象池以衡發(fā)現(xiàn)了該怎么辦?
“表哥,我錯了!”夏澤迅速的道歉。
“什么?”池以衡顯然沒料到夏澤的反應(yīng),現(xiàn)在輪到他滿臉驚訝了,“你真覺得自己錯了?”
夏澤用力的點頭,并借著點頭的動作挪了挪書包的位置,堪堪擋住了大腿。在確定池以衡看不出什么后,夏澤終于松了一口氣。他的這些反常落在池以衡眼中,池以衡狐疑的上下打量著他,可再怎么想,他也想不到夏澤會在這個時候?qū)λ鹆朔磻?yīng)。池以衡只能將夏澤的行為視為對方中二期發(fā)作,脾氣喜怒不定,但難得遇到夏澤示弱,池以衡要是放過了就不是商人了。
“晚上一起吃個飯。”
“好!”
“明后兩天把時間空出來,我給你補課。”
“好!”
“后天晚上我送你回家。”
“好!”
夏澤此時已經(jīng)顧不上疑問不是說高考前都要住在池家嗎,怎么還要回家?他只是乖乖的答應(yīng)著池以衡的每一句話,然后心里默默地盼著身體的反應(yīng)趕緊消下去好恢復(fù)正常。可他越是著急,小兄弟越是精神,尤其在車廂這種狹小的空間內(nèi),鉆入他鼻子的是池以衡身上干凈的氣息,落在他耳中的是池以衡低沉而帶著磁性的聲音,夏澤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上一世兩人在一起的情景。他現(xiàn)在只覺得體內(nèi)的溫度越升越高,伴隨著的是小兄弟昂首挺立的身影。
“夏澤?”
夏澤小心的抬頭,抿著嘴唇心虛的看著池以衡。“表哥?”
不知道是不是池以衡的錯覺,他只覺得夏澤似乎和之前有點不一樣,臉還是那張漂亮的臉,可夏澤的眼中卻滿是水色,波光瀲瀲透著一股無法形容的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