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連忙將其撿起來擦干凈,仔細端詳,“這好像是個藥瓶,上面的字是什么意思?”</br> 宮婢看不明白,另一個宮婢道:“這小玩意長得這么奇形怪狀,小巧精致,也許是公主重要的東西,快收好,等公主回府,呈給公主看看……”</br> “是。”</br> ……</br> 而此刻,凝碧宮里早已經等候滿了許多人。</br> 文武大臣們都到齊了,忍不住地低聲交頭接耳,眼里都藏著欣喜激動之色。</br> 而皇室里的幾位皇子和公主,除了三皇子外,也都到齊了。</br> 陸無疆依舊穿得隨意豪放,臉色卻不太好看。</br> 陸淵離面無表情,金色的眸子里卻閃爍著冷沉駭人之意,而陸宴安還是老樣子,一旦開口說話就停不下來,拉著陸疏陸遠在旁邊好一頓抱怨。</br> 大概意思就是,今日這顧墨寒來了,他們幾人絕對要給他一個下馬威,讓他知道知道,晚煙不是誰都能欺負的!</br> 陸笙笙和陸皎皎坐在皇子們身后一排,也都穿著正式的朝服。</br> 兩人有著截然不同的風格,一個婉約沉靜,另一個則是奢華張揚。</br> 陸皎皎的神色顯得有幾分興奮緊張,一個勁兒打量著四周,像是在找什么人似的。</br> 陸笙笙見狀,不由得笑著提醒了一句,“待會兒西野的人就要到了,鴻蒙妹妹在看什么呢?”</br> 陸皎皎心里一緊,旋即冷冷的剜了陸笙笙一眼,“沒什么,隨便看看而已。”</br> 而皇子們的身邊,坐著程書遠與夜千風二人。</br> 他們身為南晚煙的男寵,又都是有頭有臉的世家子弟,今日這樣重要的場合,勢必是要出席的。</br> 程書遠百無聊賴地搖著扇子,夜千風則不茍言笑,眼眸深沉復雜。</br>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乾惜女官的聲音,“鳴凰公主、云將軍、定遠將軍到——”</br> 音落,眾人的視線都不約而同朝門口望去。</br> 只見南晚煙今日華服加身更添美貌,一顰一笑都散發著令人難以抵抗的魅力與威嚴。</br> 程書遠的眼睛都亮了,趕忙收好扇子,沖南晚煙笑得熱情,“鳴凰公主!”</br> 陸笙笙看了程書遠一眼,神色有些失落。</br> 夜千風站在原地,盯著南晚煙身后的墨言,不著痕跡地攥緊了拳。</br> 陸皎皎看到南晚煙,就想到了自己體內的毒藥,忍不住一哆嗦,強忍住恨意與不甘,表現得還算溫和。</br> 只是心里還在暗罵,這個南晚煙,打扮的這么隆重,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她要成親呢!</br> 看來她猜得沒錯,顧墨寒和南晚煙二人,就是藕斷絲連,要說沒有點什么,她絕對不信!</br> 眾臣們立馬恭敬地起身朝著南晚煙行禮,“臣等參見鳴凰公主!”</br> 南晚煙看著這些熟悉的面孔,勾唇露出一抹榮辱不驚的笑意,“諸位平身吧。”</br> 話落,她落落大方地安排云恒和墨言就坐,“你們不必跟著了,自己找位置坐吧。”</br> 墨言:“是,公主。”</br> 云恒:“是,公主。”</br> 南晚煙看了墨言一眼,隨后就徑直的朝著幾位皇子走去了。</br> 墨言和云恒相視一眼,墨言自當去男寵該去的地方,云恒放心不下,選了個最挨近他的地方。</br> 而程書遠眼巴巴地看著南晚煙去跟皇子們說話了,轉頭瞪了墨言一眼。</br> 墨言還是一如既往的冷郁,程書遠悶悶不樂地喝了杯酒。</br> 這個墨言拽什么拽,待會兒那顧墨寒來了,看他還能不能在公主面前囂張!</br> 南晚煙也坐下了,轉頭看向幾位皇兄,笑道,“幾位皇兄,今日……”</br> “皇妹,你什么都不用多說!”陸無疆直接打斷了她的話,豪邁地拍了拍胸脯,“你放心,大哥我是絕對不會再讓你受欺負的!”</br> 陸淵離也跟著冷嗤一聲,眼底閃爍著駭人的冷芒,“今日那顧墨寒若是敢提出什么無禮的要求,本王就讓他永遠留在大夏!”</br> 他們氣勢如虹,一個比一個狠,為南晚煙撐腰的心也是真的。</br> 南晚煙的心里說不出的溫暖,隨后又忍不住笑了。</br> 她知道哥哥們對顧墨寒沒有任何好感,但今日畢竟是國事,她不想把場面鬧得太僵,于是委婉地開口說了一句,“晚煙多謝各位皇兄幫忙,不過,顧墨寒既然提出要面見姨母,那便是沖著國事而來,幾位皇兄不用擔心我。”</br> 陸宴安卻直接搖了搖頭,“哎,皇妹你這話就不對了。”</br> 他十分語重心長的道,“四哥告訴你啊,這男人啊,就是賤!”</br> “你別以為他看上去是來談國事的,但肯定醉翁之意不在酒,到時候,絕對會借著交換城池一事,一點點地得寸進尺!”</br> “這是你四哥第一次見他,要是讓我發現這小子有半點亂七八糟的心思,我就讓你五哥和六哥好好給他點顏色瞧瞧!”</br> 陸疏陸遠白了陸宴安一眼,卻還是默契地朝南晚煙點點頭,異口同聲,“嗯。”</br> 南晚煙看在眼里,心中劃過暖流,回到大夏后,幾位哥哥就無時無刻不在幫她,護著她,讓她這個久別溫暖的人,心中真是充滿了感激之情。</br> “多謝四哥,五哥,六哥。”</br> “跟哥哥們客氣什么,”陸宴安輕輕地揉了揉南晚煙的腦袋,“就是可惜三哥不在,他離京那么久,只偶爾給我們寫信報個平安,要是他在的話……哼!”</br> 三哥雖然長得妖孽,禍國殃民的,但他素來是個漫不經心的主,最討厭手里沾血,可大夏立儲那日,有兩個官員對晚煙當儲君極為不滿,出言不遜,直接被三哥就地斬殺!</br> 他殺的其中一個還是六品大臣,當時三哥妖冶的臉上沾著血,修長的手指拿著干凈的帕子擦著劍上的血,掃視著當時的文武百官,唇角挑著一抹弧度。</br> “鳴凰當儲君,誰,還有異議?”</br> 當時朝野轟動震驚,這誰還敢有異議!</br> 此后,晚煙立當儲君,或許有人不滿,但絕對不會再說出口了,不僅僅是民心所致,還有三哥的殺雞儆猴,非常震懾。</br> 若論寵妹妹,三哥也是當仁不讓的,可惜了,他……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