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今日是鴻蒙,往后又會是誰呢?不知道他還會給你招來多少麻煩。”</br> 這個小白臉,長得倒是好看,都快能跟三哥一較高下了。</br> 不知怎的,妹妹越是護著,他就是看墨言極其不爽,有種自家妹妹好好的一顆白菜被豬拱了的感覺。</br> 陸疏和陸遠點頭,附和著陸宴安。</br> 南晚煙其實知道陸宴安是在故意挑刺,但她也不好說什么。</br> 她跟墨言合作的事情,不想讓第三人知道,原本墨言就是占了男寵的名額進來的。</br> 在她還沒有處理好事情前,他表面上是她的男寵,實際上是她的侍衛(wèi),若是此事曝光,那姨母還是得給她塞一個男寵過來伺候。</br> 墨言罕見的沒有動怒,靜靜的聽著陸宴安的諷刺,始終恭敬的道:“四皇子教訓的是,墨言往后定不會再讓今日之事重演,一定會好好保護公主安危。”</br> 墨言越是這樣乖巧,陸宴安就越是不悅。</br> “你也算有覺悟,那本王就小懲大誡一番,下去抄十遍男德,抄不完,不許用膳,更不許再接近煙兒!”</br> “希望你抄寫的時候,能好好領(lǐng)悟其中道理,往后不許招惹些花花草草,免得給我們煙兒帶來麻煩。”</br> 南晚煙蹙眉,她深知墨言并未犯下任何錯誤,也知道陸宴安的懲罰實屬有些說不過去,便開口阻止道,“四哥,這未免太……”</br> “墨言遵命。”還不等南晚煙說完,墨言就十分懂事地點點頭,仿佛真是一個男寵,沒有半點不愿的意思,“墨言這就去抄男德。”</br> 說罷,他恭敬的朝幾人行禮,隨后抬眸看了南晚煙一眼,轉(zhuǎn)身離開。</br> 他沒有動怒,更不會得罪幾位皇子。</br> 她有六個哥哥,各個性子不同,他若想跟她長久,就一定要跟他們打好關(guān)系。</br> 而且,之前他已經(jīng)得罪過陸淵離了,若是再得罪幾個,恐怕他還不等與南晚煙親近起來,就要被這幾人趕出宮去……</br> 墨言走得毫無怨言,這份乖巧聽話不由得讓在場的三位哥哥面面相覷。</br> 就連南晚煙都忍不住呆愣了下,心思沉沉地盯著墨言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視線盡頭。</br> 陸宴安嘖了一聲,“看不出來啊,我原以為他是個不好惹的硬茬,沒想到這么能屈能伸,看來十遍男德,還是罰得輕了。”</br> “四哥!”南晚煙蹙眉,佯裝有些嗔怒地盯了陸宴安一眼,實則滿是無奈。</br> 陸宴安聳聳肩,朝南晚煙認慫,“好吧好吧,既然你那么不愿意,那四哥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對他稍微客氣那么一點。”</br> “找個聽話的男人是好事,但是煙兒啊,四哥可告訴你,挑男人不能著急,得擦亮了眼睛慢慢來,等相處的時間長了,你才有機會弄清楚,他們都是些什么妖魔鬼怪。”</br> 陸宴安在一旁喋喋不休,陸疏和陸遠則安靜地看著南晚煙,眼神里藏著千言萬語,終究只化作精簡的三個字兒從陸疏的嘴里蹦了出來,“你很好。”</br> 陸遠也跟著點點頭,“婚姻大事,不急。”</br> 南晚煙有些哭笑不得,但也明白哥哥們寵著她,關(guān)心她的心思,他們甚至比她自己都更希望她幸福,就像曾經(jīng)的舅舅那樣……</br> 盛著星輝的眸子忽然沉了沉,南晚煙終究沒有多說,只淺笑著回應(yīng)三人,“哥哥們不必擔憂,我自有分寸。”</br> “站在外面這么久了,不如進屋聊聊吧。”</br> 說罷,她便領(lǐng)著三人回了書房,關(guān)上門。</br> 兄妹四個圍坐在桌邊,陸宴安先倒了杯茶遞給南晚煙,才慢悠悠地給自己也倒了一杯,隨后將茶壺推到陸疏和陸遠跟前,讓他們自己動手。</br> 陸疏和陸遠木訥地倒了水給自己,面色始終冷淡。</br> 南晚煙輕抿了口茶水,好奇地看著陸疏和陸遠,“五哥和六哥怎么突然回來了?什么時候回的,我竟不知道?”</br> 陸宴安潤了潤嗓子,聞言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看著表情呆呆的陸疏和陸遠,有些嫌棄。</br> “這兩個木頭,我都懷疑母皇當初生我的時候,把他倆的嗓子都給我了。”</br> 他看著南晚煙,“煙兒,老五和老六今日才回來的,他們找到了你想要的那種藥材。”</br> “相信你的難題,很快就能解決了。”</br> “藥材找到了?!”南晚煙一下欣喜起來,看向陸疏和陸遠,“五哥六哥,你們之前離開,是去幫我找藥材了?!”</br> 在這兩年里,她的空間沒有再升級過,里面的東西,有些都快用完了。</br> 其實通過這兩年多,她也大概猜到了空間的升級,或許跟顧墨寒有關(guān)。</br> 畢竟之前在西野,她被關(guān)在冷院五年間,空間里的資源就差不多耗盡了,但她跟顧墨寒重逢沒多久,空間升級有了嶄新的物資。</br> 此后與顧墨寒的糾纏中,空間多多少少會產(chǎn)生變化,很明顯,她的空間升級,依賴的是顧墨寒……</br> 現(xiàn)在她不可能跟顧墨寒待在一塊了,可夜千風為她落下的病,她需要的藥材根本沒有,空間已經(jīng)耗光了,不管她想什么法子,空間都沒辦法再供給出新的來,只能去找同藥性的藥材。</br> 兩個奶娃娃在身邊,她根本脫不開身,有安排人幫忙找,但一直沒有消息,卻沒想到五哥六哥離開大夏一年多,竟是去幫她找藥材了。</br> 南晚煙想得有些出神,并未聽到身邊陸宴安已經(jīng)嘰嘰喳喳喊了她許多聲了。</br> “煙兒?在想什么呢?”</br> 終于,陸宴安提高了聲調(diào),也將南晚煙拉回現(xiàn)實。</br> 她立馬笑著搖搖頭,凝視著陸疏陸遠,“多謝五哥和六哥,替我找這味藥材。”</br> “這藥十分難得,你們應(yīng)該沒少遇到麻煩吧?”</br> 陸疏和陸遠聽到南晚煙的感激,頓時顯得有些局促。</br> 兩兄弟不約而同地低下頭,默契地同時抬手撓了撓耳朵,繃著臉硬邦邦開口道,“你開心。”</br> “就行。”</br> 陸宴安不由得打趣他們,“喲,真是狡猾啊,要是當初我去了,煙兒如今感謝的就是我了,嘖,也不知道你倆什么時候變得這么不聲不響了,竟背著我偷偷去做好事。”</br> 陸宴安的嘴,就是調(diào)節(jié)氣氛的一把好手。</br> 他話音一落,瞬間讓整個書房變得輕松有趣起來,南晚煙也不得失笑,心里涌上一股暖意。</br> 她的眸光堅韌而篤定,在心里暗暗立誓,定要更好的守護大夏,守護這群發(fā)自心底愛她的人。</br> 一定,一定……</br> 與此同時,墨言懷著冗雜的思緒離開,走了不過百米,突然被人用一把精致的折扇,攔住了去路——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