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晚煙連忙抓過被子捂在自己身上,難以置信盯著被踹醒,一臉懵逼的顧墨寒。m.</br> “顧墨寒,你為什么會在我的床上,對我做了什么?!”</br> 南晚煙是真的打死都想不到,明明可以放倒五頭牛的劑量,居然放不倒一個顧墨寒?他居然中途醒過一次,還溜到了她的床上?!</br> 她當真是小看了顧墨寒的身體素質,看來日后要想再對他用藥,那得下死手了!</br> 不過她身上不疼,看來顧墨寒沒報復她。</br> “本王做了什么?你怎么不說說你做的好事?”</br> 顧墨寒臉色發黑,他方才還在做夢,夢里小蒸餃和小包子被他抱著,一左一右嗲聲嗲氣的喊他“爹爹”。</br> 這下倒好,南晚煙這個女人毫不留情的一腳給他踹回了現實。</br> 南晚煙干的好事可多了,昨晚扇他扇到手疼,但不能輕易承認,沒吭聲。</br> 顧墨寒斂神,也不顧他這具被南晚煙踹下床,摔得快七零八落的身子,他站起身來,凝眸步步緊逼面前的女人。</br> “怎么不說話了,心虛了?”</br> 昨夜的帳,他還得跟南晚煙好好清算清算。</br> 南晚煙動了動嗓子,挪著身子朝后退了退,“我看你挺好的,能說話能走的,有什么問題嗎……”</br> 顧墨寒頓時冷笑一聲,故作咄咄逼人的模樣,控訴起南晚煙昨夜的罪行來。</br> “雖然本王不知道你昨夜到底做了什么,但你讓本王昏迷不醒,還扎了本王的脖子在先,這是一罪。”</br> “其次,你扒了本王的衣服,讓本王衣不蔽體睡覺,這又是一罪。”</br> 說著,他眼神犀利,整個人欺身爬上了床,一寸寸逼近南晚煙。</br> “你不給本王蓋被子不說,還把窗戶打開讓本王著涼,這還是一罪。”</br> “你趁著本王睡著,對本王拳打腳踢,這更是一罪!”</br> “方才你二話不說就把本王踹下床,本王現在渾身都疼,你卻說這沒什么問題?”</br> “是不是本王也給你扎上一刀,扒了衣服褲子扔到寒冬臘月的湖里凍上一晚?你才知道錯?”</br> 這女人如此囂張跋扈,做了壞事都死不承認,要不是看在兩個孩子的份兒上,他定要狠狠折騰她一番。</br> 顧墨寒說的話雖然充滿怨氣,但是南晚煙聽不出半點往日的恨意和怒意,她反而更覺得,顧墨寒現在似乎是在……訴苦?</br> 南晚煙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猛地一激靈,道:“扎暈你,那是因為你那時候神志不清,我要是不幫你一把,你肯定會后悔。”</br> 顧墨寒聞言劍眉一沉,直接伸手將女人禁錮在雙臂間。</br> “事到如今,你還詭辯?”</br> 她就這么不愿意被他碰么?寧可對他拳腳相加?既然如此,五年前又為何要萬般算計招惹他,費盡心思進了王府……</br> 越想,顧墨寒越生氣,“南晚煙,本王要你道歉。”</br> 道歉?只是道歉?</br> 要是換做從前,這狗男人不是應該暴跳如雷掐她脖子了?</br> 南晚煙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刀削般的臉頰被光影襯的有些剛毅柔和。</br> 她思忖半晌,星眸一動。</br> “我做這些,的確都是為了你好!”</br> “昨夜你如饑似渴的模樣,要真是把我給……那你的白月光會怎么想,難道你都沒考慮過嗎?而且你討厭我,碰了一個討厭的人有多惡心,王爺心里很清楚吧?”</br> “我這是把罪孽扼制在了襁褓之中,成功阻止了你散播惡的種子,王爺,你應該欠我一個感謝才對。”</br> “但是呢,我下手的確狠了點,所以功過相抵,我也不要你的感謝,我們的帳一筆勾銷,怎么樣?”</br> 道歉,是不可能道歉,要么繼續這樣僵持下去,要么顧墨寒就乖乖認輸不再追究。</br> 然顧墨寒怎么會不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這女人明顯就是公報私仇看不得他好。</br> 顧墨寒好一會兒不發一語,就這樣目光灼灼,緊鎖著南晚煙的雙眸。</br> 鼻間是她身上的清香,詭異的好聞,他想到昨晚看到的一切,眸光不自覺的落到了她的身上,最后落在她的唇上。</br> 兩人四目相對間,南晚煙心里油然生出一種詭異的感覺,一個讓她后脊發涼的想法從她腦海里不受控制的冒了出來。</br> 她竟然會覺得,下一秒,顧墨寒就會低頭吻她。</br> 男人的墨瞳幽幽透著光,好似深潭一般。</br> “你倒是越發伶牙俐齒了,本王不過找你要個道歉,倒被你借此為由頭讓本王感謝你?”</br> “看來還是本王最近對你過于放肆了。”</br> 話音一落,男人幽寒的調調瞬間拉回了南晚煙的思緒。</br> 看來是她多想了,顧墨寒怎么可能清醒正常的時候對她有二心?</br> 那簡直就是天理不容的事情!</br> 她不免感覺放心許多,隨即黛眉一挑,語氣云淡風輕,“我說的就是事實,絕不是在油嘴滑舌找臺階。”</br> “我知道你昨日吃了不該吃的,腦子不是很清醒,但我作為清醒的一方,當然要及時止損,你也不用太感激我,舉手之勞罷了!”</br> 她仿佛事不關己般,態度十分無所謂。</br> “本王為何要感謝你?”</br> 他氣結之余又很胸悶,感覺一股氣憋在心口怎么都發不出來,南晚煙的這番話,讓他很是難受,但他又不知道這難受從何而起。</br> 若是碰了南晚煙,他真的會后悔嗎?</br> 南晚煙沒有發覺,她都懶得跟他吵。</br> “隨便你感不感激,半年后我們就要分道揚鑣各奔東西了,到時候你走你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我們互不干涉互不打擾,過自己的好日子。”</br> “顧墨寒,好聚好散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