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br> 南晚煙頓時心跳如擂,卻什么都做不了。</br> 她感覺身上的被褥已經被人碰到,身體一陣冰寒。</br> 下一秒,秦閻溯咬牙,“皇祖母!孫兒,孫兒沒穿褲子!”</br> 明明上一秒氣氛還很緊張,被秦閻溯這么一說,氣氛陡然變了味。</br> 南晚煙憋的肝都疼了,小臉緋紅。</br> 太后的手更是僵在半空,趕緊收回手,臉色漲紅地瞪了秦閻溯一眼。</br> “沒,沒,沒穿……”</br> 她都結巴了,拍了下秦閻溯的腦袋,羞惱地嗔責,“成何體統!”</br> “這可是你皇嬸的床,你,你在她床上不穿褲子,讓人瞧見該作何想!待會你趕緊穿好了,再讓宮婢把床單被褥都洗干凈!”</br> 南晚煙如釋重負,卻發現下巴被某種異常的堅硬硌的疼,她下意識想用手去推開。</br> 突然,她反應過來不對,又趕緊往旁邊挪,整張臉瞬間爆紅。</br> 顧墨寒真的是……大騙子!</br> 秦閻溯喉間霎時一緊,漆黑的鳳眸里壓抑著情欲,額頭青筋浮起,看了太后一眼。</br> “孫兒知道了。”</br> 太后恨鐵不成鋼,經歷了這么尷尬的瞬間,她哪兒還留得住,簡單叮囑兩句。</br> “方才你說要退婚,哀家還是要勸你好好斟酌。”</br> “畢竟你父皇親賜的婚約,沒那么容易擺脫,倘若你沒有充分的理由和堅定的決心,怕是成不了。”</br> 秦閻溯抿唇,強壓下心中沖動,“嗯。”</br> 太后見他心不在焉的,也沒多想,“那哀家先走了,你趕緊起來換衣裳!”</br> “皇祖母慢走。”</br> 太后前腳剛關上房門,后腳秦閻溯便一把掀開被子,深黑的眼底噙著危險的氣息。</br> 他睨著趴在他身上臉色緋紅的女人,伸手捏了她一把,“方才在里面,又是咬又是啃的,可開心?”</br> 南晚煙差點憋死,羞惱的拍開他的手,起身瞪著他。</br> “彼此彼此!你不也一樣,一雙手不安分地胡亂動彈!”</br> 而且——</br> 她垂眸又看了眼他的身子,姿容絕艷的俏臉更紅艷了,咬牙。</br> “你不是說自己不舉了嗎,我看你現在不僅能舉,還舉的挺高。”</br> “平日里說我騙子,你不也是個騙子,還想用這話來道德綁架我,讓我對你負責唔……”</br> 話都還沒有說完,秦閻溯再也忍不住,驀然低頭重重欺上她的唇,狩獵般地掠奪。</br>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掐著她的小臉,另一只手透過單薄的衣裳,肆無忌憚地游走。</br> 對任何女人,他都不會失控,偏偏遇到她就這么的克制不住,無法自持……</br> 南晚煙則十分清醒,太后都來過了,她怎么可能還跟他意亂情迷,要是太后殺個回馬槍,那就完了。</br> 她推了推他,被他牢牢的扣住了手,等親夠了,他才克制住沒有往下做,松了手,嗓音沙啞磁性,好似撩撥人心的鼓點。</br> “本殿下會退婚的,你可聽見了?”</br> 南晚煙仰著巴掌大的俏臉看他。</br> “你怎么突然退婚,是……是相信我說的話了?”</br> 他已經知道她是南晚煙,剛剛還很生氣,雖然回來了,而且她感覺的出來他在哄她,但是他之前,可是堅定不退婚的,偏要另娶他人。</br> 秦閻溯摸了摸她的長發,嗓音沙啞低沉,“不是你說的么,要娶你,得先退婚,本殿下想過了,放不了手,本殿下只想娶你,你說的條件本殿下都答應。”</br> 南晚煙一怔,忽然愣愣的看著他,他凝視著她的眸里有欲望,有隱忍,也仿佛有愛意,就好像曾經顧墨寒看她的眼神。</br> 她心中觸動,忍不住抿唇笑了,哪怕他們有諸多誤會,也許現在他還在誤會她,可是,他的感情終于向她靠攏了一點。</br> “這算是告白么?你喜歡我?”</br> 秦閻溯看她雀躍模樣,勾唇,心情也莫名的愉悅,“你覺得呢。”</br> 南晚煙的心狠狠一跳,歡愉的同時又有些小惱火,讓他承認喜歡她,是燙他嘴么?</br> 他可不管她在想什么,又圈住她不堪一握的腰肢,想要吻上去。</br> “別親了,”南晚煙趕忙紅著臉將他推開,嗔責,“方才兩個孩子都看見了,你趕緊走吧。”</br> “萬一待會兒太后又想到什么折返回來,看到你我二人在此處,就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br> 說著,她下床準備離開。</br> 秦閻溯意猶未盡,此刻也沒強迫,反倒戲謔地笑了,“好啊,本殿下可以走,你也記得整理一下自己。”</br> 她整理什么?</br> 南晚煙狐疑,趕緊跑去照了照鏡子。</br> 這一照,她整個人都跟炸毛似的跳起來,“顧墨寒!你——”</br> 竟然把她嘴都親腫了!她還怎么見人?</br> 誰知她轉頭一看,男人早已沒了蹤影。</br> 南晚煙頓時失笑,“這混球……”</br> 全天下,也就只有他能讓她的心情,一會天上一會地下了。</br> 她摸出戒指,細細摩挲,眼神恍惚。</br> 顧墨寒開始動心了,記憶是不是,也快回來了?</br> 秦閻溯離開寢殿,他心情極好,唇邊噙著饜足的笑意。</br> “等一下!”</br> 身后忽然傳來軟糯的聲音,他下意識回頭,就看到小蒸餃叉腰站在他的身后,漆黑的眼睛直勾勾盯著他。</br> 小包子也仰頭望著他,小臉鼓鼓的,有些緊張。</br> 秦閻溯眸色微閃,走到兩小只跟前,忍不住捏了捏孩子們的臉蛋。</br> “你們兄弟倆找本殿下有事?”</br> 小包子頓時有些緊張,扯了扯小蒸餃的衣角,“哥哥,當真要說嗎?”</br> 小蒸餃理所當然地點頭,小臉氣鼓鼓的,眼底卻藏著幾分期待和欣喜。</br> 她抬起下巴盯著秦閻溯瞧,理直氣壯道,“方才我們可都看到了,殿下和我們師父在,在……”</br> 在了半天,她也不知道該怎么描述,一張小臉憋得通紅。</br> 小包子提醒,“殿下在欺負師父。”</br> “對!”小蒸餃宛如醍醐灌頂,“我們親眼看到殿下在欺負師父,我和弟弟都不是小孩子了,知道這種事情意味著什么。”</br> “殿下男子漢大丈夫,一定得負起責任來,往后對我們師父好,不許欺負她,更不許讓她哭!”</br> 秦閻溯眸光一怔,看著她們,驀然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br> 可他什么都沒想起,瞧著兩個小孩說自己不是小孩子,忍俊不禁地笑了,揉了揉兩小只的腦袋。</br> “好,本殿下答應你們,一定會對你們師父負責,連你們兩個小家伙,一起負責……”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