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輝很明白自己的性格,他也知道,想要所有人都擁有和自己一樣的想法那是不可能的。</br> 即便是現在把自己一行人遭到巴大蝴襲擊的原因講出來,周圍的人也不會把這件事當回事。</br> 在它們眼里,魔獸怎么可能和人相比,不過一片花田而已。</br> 所以阿輝不求立馬去改變他這群朋友的想法,只是準備在今后的日子去慢慢向他們傳遞有關精靈的事情。</br> 一番含糊的解釋之后,平頭青年倒也沒強拉阿輝加入話題。</br> 不過少了一個平常最活躍的家伙,這聚會總感覺差點意思。</br> 平頭青年想了想,迅速扯開話題。</br> “算了,兄弟們,別聊蝶妖的事情了,好不容易大家都恢復過來了,再聊下去,總感覺有點怪怪的。”</br> 說著,平頭青年右手搭在了阿輝的肩上,一臉壞笑。</br> “不如來聊聊你和風蘭的事情,怎么樣,進展如何?你住院的這段時間,她應該也有經常去看望你吧?”</br> 聊到這類八卦,無論男女,都是一樣。</br> 聚會的性質一下就轉了個彎。</br> 這場從下午開始飯局,一直持續了數個小時,等大家都聊得差不多了,天也已經黑了下來。</br> 本來阿輝打算就這樣找個代駕返回家中,未曾想,人還沒走出包間,就又被拉了回去。</br> “干嘛?”</br> “你…你特么還好意思問我干嘛!你說說,你出院的這段時間都在干嘛,不來看我也就算了,結果連我出院這件事你都不知道,還要我來通知你,虧我還認為我們是最好的兄弟。”</br> 滿臉醉意的平頭青年搖搖晃晃,說話聲也是越來越不清晰。</br> “嗝~…淡了淡了。”</br> “…這不是想著你應該沒那么早出院么…”</br> 阿輝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br> 出院之后的這段時間,他幾乎天天都守在陳墨的直播間,等待著看各種有意思的野外冒險,而陳墨沒開播的時候,他便在陳墨的粉絲群還有那個‘精靈小屋’的小群活躍著,暢聊著各種各樣的小精靈,和群友一起彼此幻想著未來會得到的第一只精靈會是那一只。</br> “這樣好了,等過幾天我再單獨請你吃頓飯,地址你選,這樣夠意思吧。”</br> 自覺理虧的阿輝趕緊提出賠禮,但轉過頭一看,卻發現喝多了的平頭青年已經靠著飯桌直接睡了過去。</br> “這家伙…”</br> 阿輝嘆了一口氣。</br> 他和平頭青年相識于很早的學生時代,朋友之間,如今還保持較多聯系,且認識時間超過平頭青年的,恐怕就只有風蘭一人了。</br> “先讓人送他回去吧…”</br> 正打算扶著平頭青年離開的阿輝,迎面便撞上了一個餐廳的服務臺。</br> “先生您好,這是你們的賬單,請問是要現在結賬嗎?”</br> “……”</br> 終于還是沒放心下來。</br> 本來打算直接回家的阿輝終究跟著前面車的代駕師父,一路去往了平頭青年的住所。</br> “唉,今天真是倒霉的一天,早知道就還不如直接推了,然后去墨哥家里看精靈呢…”</br> 扶著平頭青年,以前也有過好多次串門經驗的阿輝熟練地拿出放在平頭青年身上的鑰匙,猶豫了片刻,然后還是打開了別墅的大門,一路往客廳走去。</br> 就在阿輝準備將平頭青年送回到他的臥室就準備離開時,別墅二樓緩緩走下來的一個穿著睡意的嬌小身影。</br> 她揉著眼睛,一副睡意惺忪的模樣。</br> 再見到阿輝的時候,眼神倒是亮了亮。</br> “阿輝哥?”</br> “晚上好,小彩,打擾到你休息了。”</br> 看著眼前這個才上初中的少女,阿輝笑了笑。</br> “沒有沒有,我只是正好醒了而已。”</br> 少女明顯有些害羞,在看見阿輝趴在肩上的人影,表情微微有些疑惑。</br> “這是誰?”</br> “你哥啊…”</br> “哦。”</br> 少女眉頭皺了皺,但家里良好的教育還是讓她朝著阿輝微微鞠了一躬。</br> “謝謝阿輝哥你送他回來。”</br> 一個喝得爛醉如泥的哥哥,一個乖巧懂事的妹妹,看著這明明是同一個家庭出生,性格卻截然不同的兩兄妹,阿輝心里滿是無奈。</br> “你爸媽他們又出差去了?”</br> “嗯。”</br> “明明你一個人在家,昊然還來找我們喝酒,這家伙…”</br> “沒關系的,我一個人也能照顧好自己。”</br> “唉。”</br> 阿輝輕嘆了一口氣,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br> “那小彩你早點回去休息吧,我把你哥送回臥室,然后就準備回去了。”</br> “其實阿輝哥你直接把他放在客廳或者外面都沒事,反正他命大,也不會出什么事。”</br> “這…”</br> 阿輝聽著少女冰冷的語氣,心道今天果然不適合外出。</br> “沒事,都送到這里了,把他送到臥室去好一點,畢竟他的病也才好,萬一感冒就不好了。”</br> 隱約之中,阿輝仿佛聽見了少女嘟囔了一句什么話,但由于聲音太小,沒有聽清。</br> 處理完平頭青年后,阿輝正要離開的時候,小彩攔住了阿輝。</br> “阿輝哥,你應該也有被他拉著喝了不少酒吧,今天就先在這邊住下吧,家里還有不少房間。”</br> “……”</br> 看著攔著房門去路的少女,阿輝心里止不住地嘆氣。</br> 所以說他才不愿意來這里。</br> 終究還是沒能拒絕掉,阿輝目送著說要去準備醒酒湯,然后便邁著歡快的腳步一路往一樓廚房走去的少女。</br> 回頭一看,床上的平頭青年睡得跟頭死豬似的。</br> “草,都是因為你這個逼。”</br> 不過,是不是該找個時間和小彩談一談了。</br> 現在的孩子,也太早熟了。</br> 搖了搖頭,阿輝正要出門時,靠著門口墻壁的一個背包卻忽然倒了下來,正好砸在了他的腳上。</br> “這不是露營時用的那個包嗎?竟然就這樣放在門口,真有你的啊昊…嗯?”</br> 撿起背包的一瞬間,阿輝突然感覺到,手里的背包似乎動了那么一下。</br> “錯覺嗎?”</br> 阿輝皺了皺眉頭。</br> 就在阿輝準備將背包重新找個地方放下的時候,又是一陣抖動傳來,這次很清晰,絕對沒有感覺錯。</br> 阿輝的身體瞬間僵在了原地。</br> 他看向手里的這個背包,眼神之中充滿著不敢置信的神情。</br> “不會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