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先是反應(yīng)不及, 等雪螢把小寒塞回他手里, 他才回味過來,臉色慢慢漲紅, 氣得渾身發(fā)抖。
“你, 你……”
雪螢瞅著蘇玉腦殼上的兔耳朵, 粉嫩粉嫩的, 一激動起來眼圈泛紅,淚水吧嗒吧嗒往下掉,又是配上蘇玉那張我見猶憐的小臉蛋, 簡直想讓人狠狠欺負(fù)他。
她大約明白蒼梧為什么這么擔(dān)心了。
底下修士躁動起來, 說雪螢欺負(fù)人。她生出幾分心虛,蹲下身安慰蘇玉,“別哭了。”
蘇玉邊哭邊罵,“滾, 老子才不要你安慰。”
他越看雪螢越煩,趁雪螢不注意, 一把扯下她的面紗, 心想丑八怪你完了。
當(dāng)那張容顏出現(xiàn)在蘇玉眼前時,他呼吸不由一滯,下意識想道。這世上竟然還有比我還漂亮的女人。
底下更是一片吸氣聲, 雪螢眼疾手快搶回觀火, 告誡蘇玉,“打人不打臉。”
摘她面紗算什么英雄好漢。
蘇玉胸膛里的怒氣不知怎么地消了下去,再看雪螢時, 騰升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他曾向大師姐立誓,找老婆要找比他漂亮的。
這個人……
蘇玉扭過頭去,揉了揉眼睛努力壓下不受控制的淚水,帶著鼻音說,“要我原諒你也可以。”
雪螢強(qiáng)忍摸兔耳朵的沖動,好聲好氣,“你說。”
“再和我打一場,你得放水。”
他巴巴望著雪螢,指望扳回一場,來個眉來眼去劍。
“不行。”
她是有原則的人,身為劍修絕不打假賽,除非錢給的夠多。
很顯然,蘇玉不懂規(guī)矩,一個子都沒給雪螢。
蘇玉來氣了,氣呼呼瞪雪螢,“你要我回去,連個放水的機(jī)會都不給。”
雪螢,“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嗎?”
手下敗將還和她嗆,信不信她扒了他的兔子毛提溜他回去。
蘇玉瞋視她一眼,以退為進(jìn),耳朵一晃一晃的,“那我不和你走了。”
雪螢沒回答,只是又把白露架到蘇玉脖子上,劍意沖天,“來。”
蘇玉咬牙,“你這人一點(diǎn)風(fēng)情都不懂。”
廢話那么多干嘛,雪螢懶得和蘇玉磨嘰,“打不打,不打就和我走。”
最后那點(diǎn)我想有個女朋友的想法上頭,蘇玉不情愿點(diǎn)頭,還死要面子,“先說好,我是看在谷主的份上才和你走的。”
雪螢懶得理,期待起蒼梧會給自己多少報酬。
路上蘇玉頻頻看向雪螢,沒話找話,“你長得又不難看,為什么戴面紗?”
雪螢不愿多提,“這是命運(yùn)的禮物。”
蘇玉聽不懂,他還沒領(lǐng)教過諦聽之聲的威力,還以為雪螢遭受什么慘絕人寰的故事,流露出點(diǎn)小心思,“你戴也挺好的,至少那些登徒子不會來騷擾。不過,咱們倆獨(dú)處時,面紗摘了吧。”
雪螢一口拒絕,“不了。”
“為何?”
“你太菜。”
這人勾起她戰(zhàn)意,完事哭著說沒力氣了。雪螢還煩呢,想著把人送回去另尋新歡。
聯(lián)想先前的事,蘇玉來了脾氣,背過身去不搭理人。
他指望雪螢和那些師兄師姐一樣,笑著過來說我錯了,結(jié)果他不說雪螢連聲咳嗽聲都沒。蘇玉磨磨唧唧半天,主動服軟,“咱們可以不比劍,我?guī)煶泄戎鳎倨鍟嫎訕泳ā!?br/>
他望著雪螢的側(cè)容,連婚后生活都想好了,他吹笛雪螢舞劍,可謂是神仙眷侶,羨煞旁人。
他長得那么漂亮,就應(yīng)該想的美。
雪螢?zāi)涿睿安槐葎ξ艺夷愀陕铩!?br/>
蘇玉有意賣弄自己,“太素谷的業(yè)余生活可豐富了,你喜歡什么,我陪你。”
“我喜歡劍。”
蘇玉:……
身為太玄門弟子,她會擦劍抹劍,陪白露看花開花落,夏日荷塘,冬夜寒月。
蘇玉拉下臉,陰陽怪氣的,“你們太玄門就是厲害。”
把老婆伺候的真好。
兩人一路無話,等到了太素谷的暫時落腳處,才發(fā)現(xiàn)來了客人。
幾個和尚站在門口,寶相莊嚴(yán),對著雪螢和蘇玉雙手合十。“還請?zhí)粗髁舨剑壹议L老正與谷主商談要事。”
雪螢也知趣,對蘇玉說,“要不去我那坐坐。”
蘇玉心里窩火呢,“不要!”
見雪螢要走,蘇玉火氣更大,“你要是走了,我就和谷主說是我自己回來的。”
到手的錢要跑,雪螢不甘心,和兩位大師道了句抱歉,她走到蘇玉身邊,抿嘴看他。
蘇玉心里那點(diǎn)小心思被滿足,得意又別扭,“跟我來。”
雪螢心道這又不是太素谷,你怎么知道蒼梧在哪?結(jié)果蘇玉頭也不回直奔后頭最大最好的院子,果不其然,蒼梧就住在那。
還沒靠近就聽得一句怒喝,“蒼梧,你羞辱佛子,今日我定要討回公道。”
兩人面面相覷,走近一看才看清來人。
是個大和尚,手持金剛降魔杵,袒胸露乳的,他胸口佩著不少瓔珞,因?yàn)樯目啵质且桓苯饎偱浚挥X得女氣,反而有幾分佛像。
對面坐著蒼梧,披頭散發(fā),套了件松松垮垮的長袍,大約還在睡午覺,表情迷離,幾個太素谷弟子站在蒼梧面前,生怕大和尚一個金剛降魔杵砸下來。
除此之外還有個熟人,好幾天沒見面的唐英俊,站在大和尚身邊,漂亮的白發(fā)沒了以后,乍一看光頭有些不適應(yīng)。他還是穿著那身綠袍,這會抓著大和尚的飄帶,好聲勸道,“離相,是我自己所愿,與谷主無關(guān)。”
說完他摸了下自己的光頭,笑容恬淡,“再說這也是好事,你看,我和你們一樣了。”
離相一口氣咽不下,佛子出走,鹿野苑上下一片驚慌,好不容易接到消息說人在武評會,他帶著幾個弟子緊趕慢趕到了云夢澤,歡喜還來不及,見了優(yōu)曇?guī)缀鯐炦^去。
是誰,剃了他們佛子的頭發(fā)!
優(yōu)曇打小起就是乖巧聽話,說往東就往東,絕不往西,睡覺都是一個姿勢不動。
那么乖的優(yōu)曇,出門一趟就把他們鹿野苑最重視的頭發(fā)給剃了。
身為佛子護(hù)法兼生活助理,離相差點(diǎn)怒火攻心,等問清情況,第一時間找上蒼梧算賬。
蒼梧剃的不是優(yōu)曇的頭發(fā),而是整個鹿野苑未來三年的gdp,大把大把的香火錢隨風(fēng)而逝,不氣才怪。
那些女香客萬一去看天音閣的漂亮小姐姐怎么辦?
蒼梧終于從漫長的光合作用中醒來,他望著殺氣騰騰的離相,還有一臉歉意的優(yōu)曇,不用問就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你要怎樣?”
離相捏緊拳頭說不出話,蒼梧身份特殊,上至妖皇,下到一個普通鹿野苑弟子,見了蒼梧都需禮讓三分。
更別說蒼梧還是太素谷谷主,得罪醫(yī)修,后果自負(fù)。
“你傷及我鹿野苑顏面,必須拿出個解決法子。”
之前叫的那么大聲,真對上人又成了憨憨,蒼梧摸上案桌的煙桿,神態(tài)不見慌張,余光瞥見站在角落里的雪螢和蘇玉。忽然一笑,“蘇玉,你過來。”
蘇玉一哆嗦,下意識躲到雪螢背后,搖著頭死活不肯上前,“我不,你要折騰我。”
蒼梧拿著他那副動聽的嗓子說,“怎么會,家丑不可外揚(yáng),我怎么會在外人面前逼你穿女裝拍照片呢。”
雪螢下意識轉(zhuǎn)頭看蘇玉,小可憐嚇得臉色慘白,唇色退的干干凈凈,他揪著雪螢的衣角,發(fā)出微弱的呼喊。
“救,救。”
雖然饞蘇玉的女裝,雪螢還是做了人,“谷主,蘇玉只是頑皮,罪不至此。”
蒼梧笑道,“身為太素谷谷主我怎會欺壓弟子,說不穿當(dāng)然不穿。”
雪螢想想也是,外人都在場,蒼梧不至于這么狠,拍拍蘇玉的手,安撫道,“沒事,我在這。”
蘇玉紅著眼睛說,“那你別走,千萬不許走。”
倒是優(yōu)曇瞧見雪螢,腦袋一歪,張口道,“爸爸。”
霎時鹿野苑的和尚通通看向雪螢,成為焦點(diǎn)雪螢怪尷尬的,“原來英俊道友是佛子。”
早說啊,她也不會隨便認(rèn)兒子。
見離相手里的金剛降魔杵發(fā)亮,雪螢趕緊道,“唐突佛子是我不是,要不我喊幾句爹,也算扯平。”
離相認(rèn)出雪螢的校服,語氣不佳,“你是太玄門人。”
“玉衡之徒。”蒼梧突然插進(jìn)話來,神色淡淡的,“來我身前。”
離相忍了又忍,提醒蒼梧,“縱是他的弟子,也不該折辱佛子。”
蒼梧讓雪螢坐下,抬眸看離相,“你們鹿野苑做了什么自己最清楚。”
場面頓時有幾分凝固,雪螢幾個晚輩完全聽不懂兩人的啞謎。出乎意料的,離相沒再抓雪螢,拼命針對蒼梧,“她的事暫且放過,你呢?”
蒼梧吩咐白術(shù)去取物件,笑意重新上臉,“我這弟子犯了錯,按照規(guī)矩要罰,你要我蒼梧給個說法,思來想去,我便自降身份,和弟子共同受罰。”
離相面有懷疑,等白術(shù)拿來兩本冊子,蒼梧遞了其中一本給蘇玉,“念。”
蘇玉將信將疑翻開扉頁,大致看了幾眼就尖叫起來,“我不念。”
蒼梧慢條斯理揭開一頁,指尖摩挲上頭的墨跡,新的,還有墨香,“也行,那我與你一同換女裝。”
“我念!”
他耷拉著兔耳把冊子從地上撿起,磨磨蹭蹭半天,瞧上去極不情愿,倒是勾起離相他們的好奇心。
離相暗想,這蒼梧向來奸滑,定是給自己尋了不痛不癢的活。又觀蘇玉言行,這活似乎不輕松。他努力裝作不在意的模樣,實(shí)則聚精會神,等著蘇玉開嗓子。
蘇玉扭捏了半天,望了上面的內(nèi)容又不忍再看,可一群人都在等他,他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干巴巴念出第一句。
“主人,不要,太深了。”
毫無感情,好似讀早課的你。
離相的表情登時變了。
只聽蒼梧用抑揚(yáng)頓挫的聲音念出下一段,“她只覺自己要被撐滿了,碩大的……”
“蒼梧!!!”
離相暴怒的聲音響起,他急忙捂住優(yōu)曇的耳朵,拼命叫停。
蒼梧停下聲音,似笑非笑,“既要討個公道,又不滿我太素谷的懲罰,那我悉聽尊便,任閣下處置。”
他修行數(shù)載的好脾氣全沒了,顧不得自己犯嗔戒,離相對蒼梧這種不知廉恥行為進(jìn)行深刻批評,“我從未見過你這種厚顏無恥之徒,你簡直妄為醫(yī)修,不配稱杏林圣手。”
罵完以后頭也不回帶著優(yōu)曇走人,生怕自家佛子再受荼毒。
臨走之前優(yōu)曇還往這邊看來,雪螢想了想,非常上道,“爹您慢走。”
優(yōu)曇點(diǎn)頭,“我明天再來看爸爸。”
“離相,谷主剛才念了什么,為何不讓我聽。”
離相助理,拒絕回答。
等人一走,蘇玉立刻扔了手里的冊子,轉(zhuǎn)身消失在庭院里,動作敏銳的像個兔子。雪螢看向榻上的蒼梧,依然單手執(zhí)卷,平靜翻頁,不知道還以為在看什么圣賢書。
“前輩。”雪螢還是八卦一句,“我?guī)熥鸷吐挂霸酚惺裁搓P(guān)系嗎?”
蒼梧不曾抬頭,“大人辦事小孩子一邊玩去。”
念著這位是自家?guī)熥鸬那閿常┪灨觳仓馔夤眨拔乙尤螏熥鸬膭ο芍弧!?br/>
蒼梧終于變了表情,他合上書,上頭落著幾個字,佛說道德經(jīng),佛道結(jié)合加之里頭火辣內(nèi)容,使得這書也提升了價位。
蒼梧谷主看書真的很有品味。
“出了何事?”
雪螢回答很巧妙,“老而不死是為賊。”
這位上古余孽發(fā)出一聲意味不明的笑聲,了解完大概情況,湊過來說,“你要奪第一名,不如我?guī)湍阋话选_@樣留在我身邊,我?guī)湍阏{(diào)養(yǎng)身子。”
雪螢義正言辭拒絕了,“用興奮劑有辱運(yùn)動精神。”
蒼梧也不生氣,“當(dāng)年你師尊參加武評會,和你一個德行,知道他后來怎樣了?”
“怎樣?”
“打完躺了半個月,差點(diǎn)把太玄門賠了個底朝天。”
雪螢抓住重點(diǎn),“我和師尊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
“師尊參加完武評會還不是劍仙,我拿了第一就是劍仙,按規(guī)矩,劍仙在您這,醫(yī)藥費(fèi)是全免的。”
蒼梧愣了片刻,笑得花枝亂顫,隨雪螢去,不想雪螢攤開手,理直氣壯,“您說的,帶回蘇玉重金酬謝。”
蒼梧哈哈大笑,他終日捉弄玉衡子,不想有一天被玉衡子之徒反將,有趣,十分有趣,“行,我給你。”
臨走之前雪螢說,“前輩贈我雪貂本是為了我?guī)熥穑缃襁@樣,要不我把雪貂還您?”
蒼梧不笑了,“你留著吧。”
雪螢想想也是,送出去的東西沒有還回來的道理,尋思著回去借渡以舟的雙鯉和溫安打聲招呼。
等那道身影消失在盡頭,蒼梧收了笑,若有所思。
小丫頭玩得有些大。
……
美滋滋拿了報酬回去,雪螢向眾人告知太素谷的尋人啟事已經(jīng)結(jié)束。大伙意興闌珊的,雪螢想想又道,“結(jié)束后我請大家吃火鍋。”
邊上太初宗弟子也在看,子雅更是直直望著自己,雪螢忍痛道,“一起請。”
兩方皆大歡喜,小金庫又一次掏空的雪螢無精打采,向渡以舟討要雙鯉。
“家里養(yǎng)了寵物,托師兄照看一下。”
雪螢聊完交還雙鯉,渡以舟扔來一個錦囊,雪螢打開一看,里頭滿滿當(dāng)當(dāng)全是靈石,渡以舟忙著手頭事,頭也不抬,“不夠再找我報銷。”
雪螢樂開花,“謝謝渡師兄。”
渡以舟不為所動,等雪螢離去后,語氣不明,“窮鬼。”
那頭溫安收到消息,瞪著手頭寥寥幾字的稿子,最終起身去凝神峰收雪貂。
叫什么孫子,虧她取得出來。
雪螢去武評會后,凝神峰更加無人,漫天大雪紛飛,溫安心里頭的文藝青年發(fā)作,撐了把傘造訪。
蒼莽大雪,唯有青衣執(zhí)傘獨(dú)行。
察覺有人到來,沈燼趕緊收起悠悠球,盡心盡力上演著廢后戲碼,沒了昔日的劍仙形象,有的是從劍仙之位跌落的頹敗和憂郁。
可惜溫安沒那個母愛之心,見了沈燼客氣行禮,“我來領(lǐng)師妹的雪貂。”
一看溫安要帶走自己的心肝寶貝,沈燼立刻不裝了,“不行,你不能帶走它。”
雪貂就坐在籃子里,極通人性望著溫安,溫安活似那個得寵貴妃的狗腿,對沈燼陰陽怪氣,“玉衡師叔,恕我直言,您與師妹決裂,就算您再喜歡雪貂,師妹也不會放心。”
沈燼上前抱住雪貂,“小白是我的,誰也不能搶。”
溫安更加確定了,他這位玉衡師叔在陷害雪螢師妹后,得了失心瘋。
不然原先一個清冷劍仙怎么會成寵貂狂魔。
他更得把雪貂拿回來了。
溫安收了竹傘,將它擱置在墻角,谷雨從他袖中滑出,“玉衡師叔,莫要讓弟子行以下犯上之舉。”
沈燼他恨!
他非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只是一旦祭出焚天,他這位魔尊定會被發(fā)現(xiàn)。
最終沈燼只能眼睜睜看著溫安帶走雪貂。
“等下。”
溫安拾起墻邊的竹傘,“師叔還有要事?”
沈燼依依不舍從袖里取出悠悠球,“它喜歡玩這個。”
溫安雖然納悶還是收下了。
“它有些嬌貴,水要恒溫的。”
“我知了。”
“吃食要每天更換。”
“好的。”
“還有,我能再抱抱它嗎?”
等溫安徹底離去,沈燼一改先前的悲傷,顧不得溫安會不會殺個回馬槍,直接燒了赤焰之羽,滿世界叫女侯。
“女侯,我需要你。”
被冷落許久的女侯精神一震,喜滋滋接通電話,含情脈脈望著沈燼。
“愿為尊主效力。”
沈燼一肚子火,“現(xiàn)在,立刻,馬上,給我去云夢澤殺了玉衡之徒。”
冥公拼命擠進(jìn)半張臉,拿著《純情女徒俏師尊》手舞足蹈,“尊主,臣還有一計(jì)……”
女侯一腳踹掉冥公的凳子,嬌媚的臉蛋占據(jù)了整個鏡頭。精神抖擻的,“尊主眼下云夢澤群英薈萃,若是貿(mào)然行動,被各大門派知曉……”
“她竟然派人搶走了我最愛的小白。”沈燼氣的拍桌,可惜沈燼坐的是石桌,沒法向過去一樣,拍得砰砰響。
沈燼收回發(fā)痛的手,言語中盡現(xiàn)王者的霸氣和獨(dú)|裁,“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給我去云夢澤殺了雪螢。”
女侯敏銳抓住重點(diǎn),“尊主,小白是誰?”
“它是我的心肝,我的寶,沒有小白,我統(tǒng)一四界還有什么意義!”
望著宛若癲狂的沈燼,女侯心中升起絕望。
魔界遲早藥丸。
他們的魔尊不愛美人,更不愛江山,居然喜歡毛絨絨。
溫安眼角抽搐回到潤雨谷,望著籃子里的雪貂,忍不住發(fā)過去一條消息。
“我覺得玉衡師叔病的不輕。”
雪螢沒收到這條消息,她在和蘇玉逛街,蘇玉一邊哭一邊啃麻辣兔頭,罵蒼梧不是人,完事哭完還要說一句真香。
雪螢好心幫蘇玉解決剩下兔頭,被蘇玉一巴掌拍回去。
兔子精脾氣真怪。
“你們不是不吃同族的嗎?”
蘇玉拿漂亮的眸子瞪她,“你懂什么。”
“妖界奉行血統(tǒng)論,在太素谷的小妖還好,要是在外頭,起點(diǎn)低的,就算開了靈智也照吃不誤。”
這比道界的弱肉強(qiáng)食還殘忍,雪螢對妖界了解甚少,只知道太素谷多醫(yī)修,如今看來,蒼梧讓他們做醫(yī)修,是贈予一重護(hù)身符。
“你來找我,就是為了吃麻辣兔頭。”
蘇玉急了,“誰特意來找你。”他扭捏半天,從懷里摸出一根翎羽,遠(yuǎn)遠(yuǎn)望去像是一團(tuán)火焰在燃燒,周身泛著一層金色光暈,紅著臉塞到雪螢手中,“這個給你,愛要不要。”
雪螢打量手里的翎羽,入手暖洋洋的,“這是什么?”
蘇玉沒膽正視雪螢,吵著說麻辣兔頭太辣,“據(jù)說是鳳凰之羽,配之能驅(qū)邪。”他怕雪螢覺得這東西貴重,又加了句,“不過鳳族幾百年不出世了,誰知道真假。”
雪螢對于龍啊鳳啊有天生的好奇,“你見過?”
蘇玉不太確定,“大約十幾年前吧,谷里跑來一只烏鴉,非說自己是鳳凰,大伙都嘲笑她,她一氣之下把太素谷燒了個干凈。被谷主抓起來打屁股,你手里這根就是谷主從她屁股上拔下來的。”
那丫頭哭的可慘了,哭著要蒼梧還她翎羽,蘇玉撿了其中一根偷偷藏起來,因?yàn)橐恢闭也积R翎羽,以致對方臨走前都在哭。
雪螢突然就覺得手里的翎羽不怎么漂亮了,她順手收好,問蘇玉還要不要逛?
蘇玉端著他那張雌雄莫辨的臉蛋,高貴揚(yáng)起下巴,“既然是你求我,我就勉為其難陪陪你。”
兩人把美食街逛了個遍,到半夜才回去,雪螢抓著自己火鍋味的頭發(fā),想了想去后頭的溫泉泡泡。
后院是太初宗和太玄門并用,雪螢進(jìn)來時就看見林酒酒也在,她沖林酒酒打了個招呼,轉(zhuǎn)身解衣。
林酒酒輕聲問她,“師姐幾時正式參賽?”
雪螢解了頭發(fā),“應(yīng)該明天吧,這幾天是海選。”
林酒酒點(diǎn)頭,大約是不習(xí)慣和雪螢獨(dú)處,她泡了會打算走,余光見雪螢衣袍上放著一根翎羽,呼吸一滯,按捺不住心情,“師姐從哪尋來的翎羽?”
“別人送的。”她見林酒酒對這東西移不開眼,摸著臉上的觀火,想到先前林酒酒助她制作觀火,主動道,“師妹要是喜歡就送師妹吧。”
林酒酒呼吸急促,試圖推脫,“別人送師姐的,我豈能要。”
雪螢沒在意,屁股上的毛,再漂亮也覺得怪,“沒事我回頭再尋個禮物贈對方。”
雪螢說著已經(jīng)下水,林酒酒在原地站了片刻,身上熱量被帶走,她的手腳冰涼,終是忍不住伸出手。
這是師姐給她的,不是她搶的。
“多,多謝師姐。”
雪螢嗯了一聲,坐那慢慢洗頭。
待門被關(guān)上,林酒酒望著手中的翎羽,興奮的渾身顫抖。
鳳凰之羽,她認(rèn)得,這是真正的鳳凰之羽,得此物可號令整個鳳族。
傳聞鳳族千年不出,前世雪螢機(jī)緣巧合得了整個翎羽,鳳族尊她為主,任聽調(diào)遣,族里多少寶物隨雪螢挑選。
而這份屬于雪螢的奇遇,如今落到了她手上。
林酒酒視如珍寶,她捧著這團(tuán)如火閃耀的翎羽,在心里默念了句對不起。
師姐,我會好好使用它的。
……
泡完澡的雪螢又美美睡了一覺,次日起來紅光滿面,組隊(duì)人員在昨天就定了,海選賽人多,設(shè)在多處,大家都是分開組隊(duì)。很不幸的,雪螢落單了。
她那個賽點(diǎn)沒人同門,子雅蹦蹦跳跳,“我陪師姐去。”
他都沒穿太初宗的道袍,花里胡哨的,渡以舟自然沒理由抓他,只是子雅,雪螢納悶,“你不參賽嗎?”
子雅笑的格外陽光,“云夢澤一帶多礦物,我奉師命,來此挑選礦石。”
實(shí)際上他是聽說雪螢也會前往此次武評會,死皮賴臉求著跟來。
雖然不能和雪螢師姐一較高下,但能多待一會也是好事。
過后他又用可憐巴巴的眼神看雪螢,“等武評會結(jié)束后,師姐能陪我踏盡千山萬水,領(lǐng)悟天地造化嗎?”
雪螢還沒開口,渡以舟冰冷刺骨的話插進(jìn)來,“西市有鑒寶閣,你怎么不去?”
什么年頭了,還自己挖礦。當(dāng)他太初宗壓榨弟子嗎?礦石拿錢買,買不到就是錢不夠。
給我繼續(xù)砸!
子雅當(dāng)即焉了。
除了子雅這個活寶,林酒酒表示也要同去,她望了眼渡以舟,告誡自己是無奈之舉。
她不是不去看大師兄的比賽,而是為了未來。
“這里頭是一些恢復(fù)元?dú)獾牡に帲麕熃闶障隆!?br/>
雪螢收了東西怪不好意思的,本來想說你身子不好別擠熱鬧,一看柳君琢也在,體貼不再多問。
幾人一道出了門,隔壁就是太素谷,蘇玉抱著劍老早就在等了,本來還想給雪螢送個早餐,一看雪螢身后跟著俊男美女,立刻扭頭,“師姐我們走。”
白術(shù)忍俊不禁,沒點(diǎn)破。等到了擂臺下,一看這邊的人馬,蘇玉叫起來,“怎么又是他們。”
白術(shù)失笑出聲,“你又沒問。”
蘇玉變了臉,嘟囔著干嘛管他們死活,被白術(shù)無情扭了耳朵。
“師姐疼疼,撒手。”
鬧劇過后,雪螢入了內(nèi)場,剩下幾個站在外頭看,蘇玉抱胸斜睨,一個個問過來,“你們怎么不參賽?”
等問完了,蘇玉又得意翹尾巴,“一群菜雞。”
他抱著小寒站那耀武揚(yáng)威的,子雅不服氣,“有什么好得意的。”
劍都是他師尊鑄的。
正聊著,后方騷動起來,人群被迫分開,一位藍(lán)衣公子迎面走來,比起花里胡哨的子雅幾人,這位把有錢寫到了臉上,侍女童子沿途撒花潑水,香粉飄來,配著他手上那把墨玉灑金折扇,堪稱騷包。他走到蘇玉面前,兩兩對視,由于血統(tǒng)壓制,不出片刻蘇玉原先囂張的氣勢一下子泄盡,藍(lán)衣公子居高臨下道。
“什么二十四神劍,不過如此。”
蘇玉雖然剛學(xué)劍不久,劍修的牛逼沒學(xué)多少,破毛病學(xué)了一大堆,“不準(zhǔn)你侮辱我的劍。”
敖富貴瞧蘇玉唇紅齒白的小臉蛋,冷哼一聲,“我不和女人計(jì)較。”
蘇玉氣的要跳起來打人,“你罵誰女人。”
有人攔住蘇玉,“他是東海龍族。”
東海龍族沉寂多年,近年來動作頻頻,原因就是真龍誕生,龍族一下子揚(yáng)眉吐氣,開始和各門各派叫板。
有道是真龍?zhí)熳樱堊逯竿@條真龍做天帝,好一統(tǒng)四界。首先發(fā)難就是太初宗。
聽說太初宗的法寶很有名,有我龍宮寶貝多嗎?
林酒酒被柳君琢護(hù)在身后,偷偷望了一眼。
她認(rèn)識,這人就是東海真龍,出生時四海震動,風(fēng)云變色,此人性情乖戾暴躁,偏生身份尊貴,各大門派都需敬一分。彼時君琢劍意大成,名揚(yáng)四海,他便故意上門挑釁,此后更是屢屢作對,搶了雪螢師姐,放話要迎娶雪螢師姐為妾,君琢忍無可忍,大婚當(dāng)天屠盡龍族,親手扒了對方的龍筋。
而此人的名字……
白術(shù)抬眼看他,“姓名?”
太子爺執(zhí)扇,天生尊貴,“我乃東海龍族。”
白術(shù)不吃他那套王八之氣,她蘭草化形,和蒼梧一樣不受血脈壓制,只是重復(fù)了一遍,“我知道你是龍族,問你名字。”
太子爺更加裝逼,“號藍(lán)冰劍客。”
白術(shù)拍桌了,“別在這搗亂,不比就給我滾蛋。”
對方沉默片刻,聲音低了三分,“敖富貴。”
白術(shù)低頭翻找資料,“大聲點(diǎn),敖什么?”
“我說我叫敖富貴!”
人群靜了片刻,發(fā)出一陣爆笑聲,白術(shù)面色不改發(fā)號碼牌,溫馨提醒,“比賽名單去邊上看,下一個。”
敖富貴憋屈拿過號碼牌,精致的臉蛋上全是陰郁之色,他掃過旁邊的白術(shù),冷冷一笑。
女人,很好,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力。
等人消失在后臺,眾人才七嘴八舌討論起敖富貴。
“他就是東海龍族。”
“名字也太挫了。”
林酒酒沒怎么笑,她摸著懷里的翎羽,想起前世,鳳凰之羽得需真龍之血才能激活,這位真龍……
林酒酒咬唇,把目光望向了臺上。
海選賽其實(shí)沒多少看頭,勢均力敵的情況很難出現(xiàn),大多數(shù)都是一面倒,敖富貴的排名靠前,沒過多久就上場了,對方是個精瘦的修士,大約聽過敖富貴的名聲,五招過后利落認(rèn)輸。
底下狗腿子們喊著太子爺牛逼,敖富貴不屑一顧,暗想這種比賽蠢死了。
他正打算走,臺上雪螢登場,蘇玉興奮喊起來,“雪螢上場了。”
敖富貴下意識看過去,雪螢正與人交鋒,對手頗有些難纏,她收起輕漫之心,劍尖一揚(yáng),劍意泄了幾分。
林酒酒一直在關(guān)注敖富貴的表情,見他瞇了眼,便知此人對雪螢上了心。
這場比賽很快結(jié)束,雪螢下臺后和蘇玉他們相聚,提議再去吃一頓,“燒烤怎么樣?”
大伙紛紛說好,林酒酒垂首干咳幾聲,虛弱對雪螢笑笑,“恕我不能奉陪了。”
雪螢關(guān)心道,“林妹妹多加注意身體。”
柳君琢出言打算送林酒酒回去,被林酒酒婉言拒絕。待林酒酒離去后,雪螢也沒多想,“再等等白術(shù)道友吧。”
落下她一人太沒意氣了。
因?yàn)檫@話柳君琢起身說要去送林酒酒,雪螢滿口答應(yīng)下來。
他兩要是成了,林妹妹嫁進(jìn)太玄門,太玄門就能奔向小康了。
先行的林酒酒急匆匆追上敖富貴,“太子爺請留步。”
敖富貴停下腳步,面前這個女人柔柔弱弱,生來一股扶柳之姿,漂亮歸漂亮,不是他的菜。
林酒酒小口小口喘著氣,柔善揚(yáng)起笑容,“太子爺可知今日在臺上的那位女子是誰?”
敖富貴興致缺缺,“女人這么多,你說哪個?”
林酒酒低頭淺笑,“太子爺明知故問。”
敖富貴不答,林酒酒繼續(xù)道,“她乃是太玄門弟子,劍仙玉衡子之徒,天生劍骨,劍法卓越,是太子爺此次比賽最大的敵手。”
敖富貴合上墨玉扇,笑容玩味,“繼續(xù)說。”
林酒酒定了定心神,“我可以給你太玄門的同塵劍法,幫助你打敗她。只要……”
幫我激活翎羽。
敖富貴忽然走近林酒酒,低頭嗅了嗅林酒酒脖頸,一種自靈魂深處的厭惡感騰升而起,那是來自遠(yuǎn)古的仇恨,龍與鳳的不共戴天,“你令我惡心,滾。”
林酒酒整張臉煞白,她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失魂落魄打算回去,轉(zhuǎn)身便看到柳君琢站在不遠(yuǎn)處。
“……君琢。”
敖富貴走后沒把林酒酒放在心上,回想先前擂臺下的事越想越惱火,他自小到大從未受過委屈,唯獨(dú)今天那個女人,當(dāng)著面問他名字。
他敖富貴之名豈是你能問的!
他招來手下,眼色行事,“把那個女人給我?guī)恚乙o點(diǎn)她顏色瞧瞧。”
沒問到名字,敖富貴也只能用女人來代指白術(shù),糟糕的是,在敖富貴這派看來,蘇玉也是個女人。
蝦兵蟹將討論起來,“太子爺說的是哪個女人?”
“還有哪個女人,太子爺今天就喊了一個女人。”
海鮮們別的本事沒有,狐假虎威厲害得很,拿著龍宮出產(chǎn)的寶物,出門去找蘇玉。
等蘇玉迷迷糊糊從一張大床醒來,察覺到手腳被縛,頓時變了臉。
他都和人一起出門了,怎么還被抓?
蘇玉急忙想掙脫束縛,生怕又成師兄師姐嘴里的笑談,正想著解脫之法,門外響起動靜。
蝦兵蟹將得意洋洋,“遵照太子爺?shù)姆愿溃呀?jīng)把人抓來了。”
蘇玉一聽哪還有什么不明白的,暗罵一句死變態(tài),手上動作更快。
這寶物不知什么原理,蘇玉越掙扎越束的越緊,他急的恨不得去跳窗,先跑了再說。
敖富貴推門進(jìn)來,本以為是白術(shù),沒想到是白白嫩嫩的蘇玉,先是有些意外,既而又笑起來,坐到床邊,溫柔摸著蘇玉的腦袋,“別怕,我不會傷害你。”
蘇玉氣個半死,“拿開你的手。”
敖富貴收回手,看蘇玉手腕都勒紅了,心疼往上吹氣,“別掙扎了,捆仙繩只會越來越緊。”
蘇玉惡心的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準(zhǔn)備一腳踹了人再跑,不想敖富貴說,“我放了你,你別跑好不好?”
蘇玉眼珠子一轉(zhuǎn),乖乖答應(yīng)下來,敖富貴歡天喜地收了捆仙繩,對象不同,態(tài)度也不懂,他拿出自己珍藏的小玩意,“咱們玩翻花繩怎么樣?抽烏龜你會嗎?”
蘇玉一看敖富貴手里的玩意,不屑一顧,“玩可以玩,不過有件事我得事先說明。”
他站起來動手解腰帶,敖富貴整張臉爆紅,兩手捂臉,“姑娘,初次見面,這太突然了。”
蘇玉把褲子一脫,大聲道,“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小爺是男人。”
敖富貴悄悄從指縫間望了一眼,頓時臉色大變,他一下子站起,動手也脫了褲子,坦誠相見后,敖富貴不可置信。
“居然比我大。”
他不死心改口,“不算,按數(shù)量算,我還是勝你一籌。”
作者有話要說: 給個劇透,那位被拔了屁股毛的小姑娘非常兇殘,一直在找她的翎羽~
感謝在2020-02-08 16:41:03~2020-02-10 17:44:3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顧珟、伶兒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奶貓超兇、是你爹、該吃藥了!、唔,我想想、迷途中的腿、小文、小廢、筆頭、禿驢無印、神夏未眠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與秋 82瓶;(/w\*) 70瓶;阿幸。 21瓶;迷途中的腿、三教九流 20瓶;鴨鴨、33175643、真金、番茄又名西紅柿、寒光憂郁、風(fēng)蕭蕭兮易水寒、37927145、24491011 10瓶;稻草人、anzuu 9瓶;小奶貓超兇 6瓶;dgr、蕪柒、大史很大 5瓶;明舒窈、咸魚咸魚 4瓶;綠蟻新酒 3瓶;熊大寶 2瓶;lycheeeeee、有匪君子、緩沖一下、煙闌、椰殼甜嗎?、a醬a、落灼、總會有喵、啊哈哈哈哈、這該死的貧窮、加更暴富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