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疼……哦,不,又不疼了。”庫利太太剛剛要嚎叫出聲,卻又馬上破涕為笑,手臂脫臼確實很疼,不過重新接好之后就活動自如了,這點確實很神奇。
“好了,姑娘們都干活吧。庫利太太,我想你今天是不是要休息一下了?”羅拉大聲的讓那些看熱鬧的人散去了,然后又問著庫利太太的意思。
“我想我要去休息一下了。”庫利太太的囂張模樣收斂了許多,離開屋子的時候偷偷的看了一眼艾琳,但馬上又收回了視線,快步的走了出去。顯然,她已經對艾琳有所忌憚了。
“好了,現在剩下你了艾琳小姐,你剛剛答應過,要吃飯就要好好干活的。”羅拉又恢復了她原本的平靜與刻板,定定的看著艾琳。
“是的,我知道,那么請告訴我,我的工作是什么?”艾琳很認真的回答著。她不是那種唧唧歪歪的女人,也可以接受包括穿越這樣離奇的現實,因為她一直都相信時空間存在某種交錯的隧道;而且在父母意外的車禍去世之后,艾琳已經可以接受一切包括生離和死別的大事件了。
“很好,我要說的很簡單。這里是廚房,你要做的工作不固定,但必須保持干凈,因為我們的主人——托馬斯男爵大人喜歡干凈。現在你要去洗澡,洗干凈了才可以開始干活,具體的工作我待會兒統一分配。”羅拉說完,先一步走到了門口,叫住了一個路過的女傭:“帶這位艾琳小姐去洗澡。”
“是的,請跟我來吧。”那女傭也很年輕,說話的聲音也很輕,看得出是個平和的姑娘。她站在門口等艾琳從柜子里拿出了昨天克爾麗娜給她放在最頂上的一件黑色的衣服,跟著那個女傭走了出去。
艾琳知道,從她再走出這個門口的一刻開始,她已經有了一個全新的、但完全不一樣的人生了。
艾琳知道自己的人生會有所不同,而且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卻沒有想到會變成這樣。面對著所謂的浴室,艾琳現在的表情真是比之前哀嚎的庫利太太還要欲哭無淚。
這里完全不是艾琳所能想到的樣子,一間不超過二十平米的半地下室,四壁都是黑灰色的水泥墻壁,地中央放在兩只大木桶,木桶里都盛著水,還有好多只小水瓢飄在水面上;地面原本也是水泥的,只是現在因為長期的被水浸泡而滿是坑坑洼洼,形成了一個個的小水洼,要完全繞過去幾乎不可能,所以只能踩著水坑走過去。
而就是這樣一個簡陋而黑暗的地方,已經有十幾個女人擠在一起洗澡了。每個人都是赤/裸著身/體,中間連一塊用來分隔和遮羞的布簾都沒有,她們都分別圍著那兩只大木桶用水瓢舀水往身上倒著;有兩人關系稍好一些,會互相的搓洗一下后背,另外幾個則是互不說話,只是低頭洗著,洗好了就一邊盤起頭發,一邊用掛在墻壁上的棉布擦拭身體,擦好了又掛回去,會有另一個人拿起來再用的。
當艾琳看到最后的一幕時不僅震驚了,先不說之前她們洗澡的環境如何,單是最后都用公共的浴巾這一條就很可怕了,艾琳的臉抽了一下,隨即轉身看了一眼帶自己過來的那個年輕的女人,而現在她已經開始脫衣服了,顯然一樣是準備過去洗澡的。
“請……請等一下,我是想問問,這里沒有各自的洗漱用具嗎?”艾琳可以不在乎是不是大家在一個木桶里取水,畢竟都是用水瓢盛出來再倒在身上的,沒有人直接跳進去污染一大桶的水;可是讓艾琳洗過之后也拿起別人用過的浴巾擦拭,她確實做不到。
“……”那年輕的女傭似乎沒有一下明白艾琳的意思,轉頭莫名其妙的看著艾琳,過了一會兒才說了一句:“如果你不想要留下來刷地板的話,那就抓緊時間吧。”
“什么?”這次輪到艾琳不懂了,但貌似這個意思不難懂,就是說最慢的一個要把這間浴室整理干凈!
“艾琳,快點,我可以幫你擦背的。”克爾麗娜也在那一群洗澡的女人中間,看到了艾琳向她招著手,同時,迪麗那更纖細的手臂也揮了揮,只是她還被幾個女人夾在中間,艾琳好不容易才看到她的。
“不,我想我得回去再拿點東西。”艾琳向克爾麗娜擺了擺手,然后抱著她之前拿著的衣服又飛快的跑了回去。回到她們之前的那個小房間,抓起了昨天從樓下撿回來的床單又向樓下的浴室跑去。
現在艾琳覺得自己昨天的行為真是太明智了,撿回來一個舒服的枕頭不說,這床單雪白的還可以當自己的專用浴巾啊。現在又有些暗自慶幸,幸好托馬斯扔下來的是這個而不是床墊,不然,艾琳難道抱著一床墊子擦干身上的水嗎。
艾琳再返回浴室的時候,剛剛洗澡的人又少了很多,迪麗也已經開始穿衣服了,只有克爾麗娜還站在一邊盤著頭發,看到艾琳的時候催促著她:“艾琳,你必須快點了,而且我也沒有時間幫你擦背了。”顯然,是因為艾琳回來的太晚,已經要到最后了,而克爾麗娜顯然不想要多一項收拾浴室的活兒。
“好的,我知道了,你們先去吧。”看了一眼還圍在木桶邊的兩個女人,艾琳想著簡單的洗一下就好,她也不想要最后留下的。于是用最快的速度脫下身上的衣服,向著其中的一只大木桶沖去。
艾琳的動作很快,到了木桶邊抄起一只小水瓢就往身上沖水,只是當水從肩膀順著身體流下來的時候,艾琳幾乎驚叫起來,同時打了個寒戰。那木桶里面居然裝的是冷水;而艾琳的動作太快,之前根本沒有注意試試水溫,加上那只小水瓢里還有半瓢水,所以艾琳幾乎是不知道水溫的情況下就給自己澆上了一瓢冷水,那種滋味真是說不出的“爽”了。
“天啊,這水真冷。”艾琳叫了一聲,再拿起水瓢的時候手都有些抖了,想了一下,實在沒有勇氣再給自己來上這么一瓢冷水,于是艾琳采取了一個折中的法子,用自己帶來的床單沾濕了水,在身上擦拭了一下,然后就飛快的跑去穿上了那件黑色的蓬蓬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