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br> “姑姑……”</br> 洛青舟感覺事情,似乎有些不對勁。</br> 是他想多了,還是這位令狐仙子……</br> 或許是藥效的緣故。</br> 躺在床上的令狐清竹,很快就睡著了。</br> 洛青舟站在床前,蹙著眉頭,神色凝重,胡思亂想著。</br> 師父的師妹,的確可以叫師姑,叫姑姑。</br> 可是……</br> 算了,或許真的是他想多了。</br> 又或許是她身子太虛弱,腦子有些迷糊,所以才說了這些亂七八糟的話。</br> 洛青舟毫無困意,幫她蓋好被子后,走到一旁的石頭上坐下,想了想,拿出了傳訊寶牒,給月姐姐發(fā)了條消息:【月姐姐,在干嘛?】</br> 月姐姐會不會再次回復(fù)“在想你”?</br> 過了片刻。</br> 消息回復(fù)過來:【有事?】</br> 洛青舟猶豫了一下,道:【月姐姐,我問你一個問題,在這個時代,師父與弟子突然成了戀人,這正常嗎?】</br> 某間府邸。</br> 窗前,月光如水。</br> 一襲雪白衣裙的少女,正站在窗前,沐浴著潔白的月光,看著手中的玉石,絕美無瑕的容顏上,表情怔了怔,回復(fù)道:【正常】</br> 洛青舟:【正常?師父和弟子可以在一起?別人會說閑話嗎?】</br> 月姐姐:【會,但那又如何?】</br> 洛青舟:【還是月姐姐霸氣,我覺得也沒什么問題,只要真心相愛,管她是師父還是姐姐,只要沒有血緣關(guān)系就行,對吧?】</br> 窗前。</br> 少女看著玉石上的文字,神情恍惚了一下,回復(fù)道:【嗯】</br> 洛青舟:【月姐姐,是這樣的。我以前聽過一個故事,是一個叫楊過的孤兒,和一個叫小龍女的故事,他們之前就是師徒關(guān)系,楊過喊小龍女喊姑姑,結(jié)果最后真心相愛,在一起了。然后呢,今晚那個一直讓我叫她師父的女子,突然跟我說,讓我以后不要叫她師父了,讓我叫她姑姑,而且她看我的眼神還很不對,所以……也可能是我多想了】</br> 月姐姐沒有再回復(fù)。</br> 洛青舟:【月姐姐,你別誤會。不管是不是真的,我是絕對不會給她任何機(jī)會的。我是有家室的人,而且我已經(jīng)被迫接受一個了,絕不會再接受第二個。而且,我對她沒有一丁點(diǎn)的男女之情,我可以發(fā)誓】</br> 過了片刻。</br> 消息方回復(fù)過來:【哦】</br> 洛青舟:【月姐姐,你會鄙視我嗎?】</br> 月姐姐:【會】</br> 洛青舟:【可是,這跟我沒有關(guān)系,我也嚇了一跳,一個一直逼著我叫她師父的人,突然今晚讓我叫她姑姑,我也很懵,很驚嚇啊】</br> 月姐姐:【不是驚喜嗎?】</br> 洛青舟:【當(dāng)然不是,月姐姐把我看作什么人了?我是有底線的,我并不是什么人都會喜歡的】</br> 月姐姐:【她漂亮嗎?】</br> 洛青舟:【嗯,挺漂亮,但是沒有莪家娘子漂亮】</br> 月姐姐:【哪個娘子?】</br> 洛青舟愣了一下:【當(dāng)然是現(xiàn)在的娘子。至于以前的娘子,那是絕世僅有,自然不能跟她比】</br> 月姐姐:【既然她絕世僅有,那你干嘛不要她了?】</br> 洛青舟:【不是我不要她了,是她不要我了。我不是跟月姐姐說了嘛,她從一開始跟我成親就嫌棄我,連洞房都找人替代,我每次去給她請安,她都懶得理我。既然她看不上我,我又何必一直糾纏呢?和離了挺好,大家都輕松】</br> 月姐姐:【你有喜歡過她嗎?】</br> 洛青舟:【有,她那么漂亮,又跟我正式拜堂成親了,我當(dāng)然有喜歡過她,不過最后就慢慢淡了,畢竟感情是相互的。我記得月姐姐問過我這個問題,而且還不止一次,怎么又問?】</br> 月姐姐:【因為你說她絕世僅有,我在想,你那么好色,怎么會放過她?】</br> 洛青舟:【月姐姐,我承認(rèn),我的確有些好色,可是我也說了,感情是相互的,我從未勉強(qiáng)過任何人,我可以發(fā)誓。對方如果不喜歡我,我也不會有任何糾纏,浪費(fèi)時間,浪費(fèi)生命,而且還惹人厭,不是嗎?】</br> 月姐姐:【那你為何現(xiàn)在還到處撩撥別的女子?】</br> 洛青舟:【我沒有,是她們撩撥我】</br> 月姐姐沒有再回復(fù)。</br> 洛青舟:【月姐姐,我今晚突破了,肉身從武師中期,直接連越兩級,突破到大武師境界了】</br> 月姐姐:【哦】</br> 洛青舟:【謝謝月姐姐的內(nèi)功心法和幫助,沒有月姐姐,我不可能這么快突破的】</br> 月姐姐:【是你自己厲害】</br> 洛青舟:【是月姐姐厲害】</br> 月姐姐:【你的修煉速度,我和小月都比不上】</br> 洛青舟:【是月姐姐幫我的,所以還是月姐姐厲害】</br> 窗前。</br> 少女看著手中的玉石,安靜了一會兒,纖纖玉指緩緩劃動,回復(fù)道:【那你要怎么報答我?】</br> 洛青舟:【我這里除了《道德經(jīng)》和《法華經(jīng)》以外,還有很多其他經(jīng)書,都可以給月姐姐】</br> 少女頓了頓,回復(fù):【不夠】</br> 洛青舟:【那月姐姐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到,一定給月姐姐】</br> 少女沐浴著潔白的月光,沉默了一會兒,玉指輕輕劃動,寫下了一句話。</br> 寫完后,卻并沒有發(fā)送。</br> 她安靜地看了一會兒,又刪除掉,回復(fù)道:【幫我撐船,陪我游一次西湖】</br> 洛青舟看著這個要求,愣了愣,道:【好,等我回去后,就陪月姐姐游西湖,每晚游都可以】</br> 少女沒有再回復(fù),抬起頭,看向窗外的明月,絕美無瑕的容顏上,露出了一抹柔和的神情。</br> 洛青舟又等了一會兒,問道:【月姐姐,你最近跟小月聯(lián)系了嗎?我發(fā)消息她也不回復(fù),是不是出事了?】</br> 月姐姐:【你想她了?】</br> 洛青舟:【不是,只是有些擔(dān)心】</br> 月姐姐:【你家娘子的病,應(yīng)該還沒有好吧?你有時間擔(dān)心別的女子?】</br> 洛青舟:【月姐姐,我只是朋友間的擔(dān)心,并非你想的那樣】</br> 月姐姐:【我想的哪樣?】</br> 洛青舟:【月姐姐,今晚的月亮真圓,你看到了嗎?】</br> 月姐姐沒有再理他。</br> 洛青舟:【月姐姐,晚安,明晚我去找你】</br> 回復(fù)完,剛要收起傳訊寶牒,上面又亮了一下。</br> 月姐姐:【你剛突破,境界還不穩(wěn),這幾日要戒色,離你那位師父遠(yuǎn)點(diǎn)】</br> 洛青舟:【好的,月姐姐放心,我不會讓她得逞的】</br> 月姐姐沒有再回復(fù)。</br> 洛青舟又等了一會兒,方裝起傳訊寶牒,隨即站起身,走到床前,看向躺在床上的女子。</br> 令狐清竹的臉頰上,已經(jīng)恢復(fù)了血色,依舊在香甜入睡。</br> 或許是正在做著什么美夢,她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臉色也變的極為溫柔。</br> 洛青舟又看了她一眼,正要離開時,她嘴里忽地呢喃道:“不要……不要離開姑姑……”</br> 洛青舟嘴角抽搐了一下,轉(zhuǎn)身離開,坐回到了石頭上,盤膝閉眼,開始修煉。</br> 夜色很快過去。</br> 翌日,天剛亮。</br> 洛青舟的神魂出了洞穴,在幽谷里仔細(xì)觀察了一番,方回到洞穴,神魂歸竅。</br> 而此時,躺在床上的令狐清竹,正歪著腦袋,睜著眸子,安靜地看著他。</br> 洛青舟睜開眼,與她目光相對,愣了一下,方起身走到床前,道:“師父,你醒了?傷口感覺如何?還疼嗎?”</br> 令狐清竹收回目光,沉默了一下,并未糾正他的叫法,也沒有再提昨晚的某些事情,伸手摸了摸腹部,道:“應(yīng)該沒事了。”</br> 隨即,自己坐了起來,道:“你先出去一下,我洗漱一下,換身衣服。”</br> “嗯。”</br> 洛青舟答應(yīng)一聲,心頭暗暗松了一口氣,立刻出了石室,然后直接出了洞穴。</br> 果然是他想多了。</br> 他在洞口仔細(xì)聽了一會兒外面的動靜,隨即撥開草叢,走了出去,又四處走動觀察了一番,見無異常后,方放下心來。</br> 不知道刀姐她們怎么樣了。</br> 他心頭有些擔(dān)心。</br> “嗖——”</br> 正在此時,不遠(yuǎn)處的草叢忽地一動,跳出了一只皮毛灰不溜秋的野兔。</br> 那野兔體型中等,雙眼懵懂,似乎只是普通小動物,此時它正睜大眼睛,歪著腦袋,目光好奇地看著洛青舟,似乎第一次見到人,并不懼怕。</br> 洛青舟看了它一眼,身影一閃,忽地在原地消失不見。</br> 那只野兔還未反應(yīng)過來,突然就被他一把抓住了耳朵,提了起來,隨即直接被扔進(jìn)了儲物戒中。</br> 而儲物戒中,大寶和二寶,正在與那只小火狐打架。</br> 對于突然出現(xiàn)的不速之客,三個小家伙皆是一驚,暫時停止了打斗,目光都好奇了看向那只野兔。</br> 野兔睜大眼睛,不知道是嚇的,還是突然看到了兩只皮毛雪白,漂亮的不像話的小白兔給驚的,竟僵在原地,一動不動。</br> 洛青舟正要看個究竟時,忽地聽到身后的洞口處,傳來了腳步聲。</br> 他轉(zhuǎn)頭看去,令狐清竹換了一身新的青色衣裙,秀發(fā)也重新梳理了一遍,神情冰冷地走了出來。</br> 兩人目光相對,令狐清竹冷冷地看著他,似乎已經(jīng)忘記了昨晚受傷后發(fā)生的事情和說的話。</br> 洛青舟連忙走了過去,恭敬道:“師父,四周很安全,沒有發(fā)現(xiàn)有人來過的痕跡,我們可以出去了嗎?”</br> 令狐清竹停在洞口,沒有動,也沒有說話,目光有些復(fù)雜地看著他。</br> 洛青舟道:“師父……”</br> “還要叫我?guī)煾竼幔俊?lt;/br> 令狐清竹臉色忽地一寒,目光冷冷地看著他。</br> 洛青舟:“……”</br> “你看也看了,摸也摸了,親也親了,不該對我負(fù)責(zé)嗎?”</br> 令狐清竹突然冷冷地道。</br> 洛青舟:“……師父,我沒親。”</br> 令狐清竹瞇了瞇眸子:“沒親嗎?那你是怎么把毒液吸出來的?你的嘴,沒有觸碰到我的肌膚嗎?你不僅親了,還吸了,而且還很用力。”</br> 洛青舟:“……”</br> “可是,師父,你昨晚說了,不要我負(fù)責(zé)的,你還發(fā)過誓,你還說你令狐清竹,從不說謊的……我也是為了救你……”</br> 令狐清竹冷著臉道:“我沒有說過。”</br> 洛青舟僵了僵。</br> 令狐清竹眸中忽地劍影閃爍,身后青絲飛揚(yáng),目光冰冷地看著他道:“給你兩個選擇,對我負(fù)責(zé),或者,一劍兩斷。”</br> 洛青舟問道:“什么一劍兩斷?”</br> “頭。”</br> 洛青舟:“……”</br> 空氣突然變得寂靜。</br> 幽谷中,連風(fēng)聲都沒有。</br> 洛青舟僵了一會兒,只得問道:“師父,你要我怎么對你負(fù)責(zé)?”</br> 令狐清竹看著他,沉默了一會兒,淡淡地道:“我要你跟我雙修!”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