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翱翔天際的綠色巨龍飛入了彩虹橋,然后漸漸消失不見,就像它從來沒有出現(xiàn)一樣,最終可能只流傳在詩人的歌謠中,淹沒于各種光怪陸離的神話傳說里。</br> 有幸親眼目睹的人,或許會在他的余生里向子孫后代們反復(fù)地提到這件事情,作為這輩子最大的幸事,而他們的后代則會根據(jù)這些故事編造演繹出更多的故事來,但僅對今天來說,神跡并沒有結(jié)束。</br> 巨龍過后,天空變得更藍(lán),空氣也變得更加的清新,冰日消失了,氣溫也在穩(wěn)定回升,一輩子加起來也沒有比今天仰望天空次數(shù)更多的人們,心中跌宕起伏,久久不能平息,一切都仿佛恍如夢境的時候,火雨出現(xiàn)了。</br> 那是一場沒有征兆的火雨,從天空中直接拋灑出來,流星一樣射向大地,比起冷日的隕落,更為壯觀。</br> 火雨的背后,一座沒有任何歷史記載過的城市出現(xiàn)在蔚藍(lán)的天空之上,高聳入云的建筑物即便是在地面上都能看到它們反射著太陽光芒的偉岸身影,還有那高大非人力可為的橋梁橫跨在一條銀河一樣的瀑布上,那些從城市邊緣落下的瀑布之水瀉入云端,便再也不見蹤影……</br> 城市里看不到人的蹤跡,是一座空城,或者是遺跡,這樣就對了,不應(yīng)該有人的,只有神才能居住這樣不可思議的地方。</br> 唯一令人不解的,是那座雄偉的大橋墩上拿著鐮刀斧頭的雕像,到底應(yīng)該屬于哪一方的神靈?</br> ******</br> 火車從出口出來后,楚云升才發(fā)現(xiàn)原來他們只走了幾乎為“零”的距離。</br> 從入口到出口,鐵軌下的枕木也只是從第一根到了第二根,他們奔馳于云端,穿越長長的一個天空,現(xiàn)實卻只如穿過一張薄薄的白紙,哪里也沒去。</br> 然而引力卻是實際的,袁小憶看到的也是真實的。面對現(xiàn)實,只能將其歸結(jié)為不可思議的奇跡。</br> 出來的最后一段路,走得很艱辛,為了抵抗忽然相反的引力。火車頭的發(fā)動機(jī)被開到了最大馬力,超負(fù)荷運(yùn)轉(zhuǎn),所幸進(jìn)入時發(fā)動機(jī)推力與正引力合力下給了火車更大的慣性,出口的反引力又比起正引力要小得多,這才勉強(qiáng)掙脫出來。</br> 也幸虧反引力的作用耗盡了火車的力氣。沖出出口不久后便熄火停下,免除了一場相撞的災(zāi)難。</br> 在鐵軌的前方不遠(yuǎn)的地方,在車燈的照耀下,可以隱約地看到許多雜物橫臥在軌道上,其中還一部拉著集裝箱的大貨車,如果撞上去了,后歸可想而之。</br> 逃過一劫的幸存者們將臥鋪車廂里的被子打好包,背在身上,排著隊走下已完成使命的綠皮火車,黑暗時代以來。他們第一次踏出南京地面,雖有一股逃出生天的感覺,但仍然面面相覷地望著彼此,低聲討論著所看到的那個美麗又不可思議的世界。</br> 那種心靈上的震撼與沖擊絲毫不弱于地面上曾望著他們的人,這是人類第一次見到地球以外的生命與文明,而且還是以那樣的方式,總覺像是做了一場夢一般不真實。</br> 只是可惜距離太遠(yuǎn),看不清楚那些生命的模樣,相機(jī)也留不下半點的痕跡,只能深深地印在腦海之中。久久回味。</br> 馮英西現(xiàn)在很尷尬,逃出了煉獄般的南京,他的這個火車站“站長”的身份也就到頭了,下了火車的這一千多人。他如今管則名不正言不順,不管又覺得那里不對勁,總之別捏得很。</br> 他想找羅大聯(lián)商量一下,畢竟小羅是軍方的人,撤離群眾他們有責(zé)任,本著這個想法正往前面車廂走。卻聽到末尾車廂處傳來一聲驚呼。</br> “出事了!”他心中一驚,立即想過去看看,要是浮游追出來,那就不是鬧著玩的事情了。</br> “不要去了。”</br> 一個低沉的聲音從幾束強(qiáng)燈光后面飄來,中氣還不是足,透著虛弱。</br> “是南京城消失了,不看也罷。”</br> 聲音仍舊有氣無力,但很沉著與冷靜,馮英西自然想到是誰了,加緊腳步走過,見楚云升不知道什么時候搞了一張凳子坐在軌道邊的野地上,手里杵著一柄奇怪的東西,槍又不像槍,玩具又不像玩具,不知道是什么。</br> “南京消失了?”他有些愕然,偌大的一座城市,怎么說消失就消失了呢?</br> 楚云升點了點頭,他臉上與手上的血跡已經(jīng)洗干凈了,衣服里面的還來不及處理,因而覺著有點難受,扭動了一下身體,看向火車道旁的人群說道:“是的消失了。老馮,你去問問,愿意跟我們走的你帶過來,不愿意跟我們走的就散了吧。”</br> 馮英西感覺楚云升不太想多說這件事,雖然的確很奇怪,這可是一件大事,一座城市不是一個玩具,說消失就消失了,得有多強(qiáng)的力量才能辦到?他突然想起楚云升回來時的血人模樣,心中頓時一拎,意識到楚云升為什么不想多說了,整件事的背后一定有一個可怕的存在!</br> “行,不過覺醒人我盡量勸過來。”馮英西按下飄飄的心慌,舔了干裂的嘴唇,將亂七八糟的事情趕出腦袋,想了想現(xiàn)在的情況,初步計劃道。</br> 這時候正值大家之間關(guān)系惟妙惟肖的時候,馮英西本也不能確定楚云升是怎么想到,聽到他最后這句話才稍有放心下來,不管怎么說自己都包括到“我們”那個詞中去了。</br> 既然楚云升還能看得起他,重用他,那他就得認(rèn)真地謀劃一下,好壞先不說,起碼在努力盡職。</br> 楚云升卻揮了揮手,示意他趕快行動,只說了一句:“無所謂。”</br> 他只想盡快離開這里,野外實在是太危險了,隨時蹦出一個赤甲蟲就夠他受得了,那些個以前只是老百姓的覺醒人,著實也沒什么戰(zhàn)斗力,關(guān)鍵時刻未必有羅大聯(lián)等現(xiàn)役軍人的膽量與紀(jì)律。</br> 馮英西也不知道領(lǐng)會了他的意思沒有,將老婆孩子帶過來,便徑直朝著后面去召集人群了。</br> 楚云升只能苦笑,他都成這副摸樣了,這個馮大老板對他還仍有信心,好像把老婆孩子留在他身邊,就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br> 列車行駛在彩虹橋下云端之間的時候,楚云升就有一種異樣的感覺,總覺著大腦袋可能沒死,似乎就躲在那個世界的某個角落,用郁悶又陰險地眼色盯著他。</br> 說不出來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感覺,或許與大腦袋所說的“自己”“非己”免疫識別機(jī)制有關(guān),當(dāng)他通過鐵軌隧道穿越天空時,兩個世界幾乎短兵交接到了最為激烈的時刻,不能相容的“非己”產(chǎn)生劇烈的摩擦,誰都想消滅對方保護(hù)“自己”,在這種深度上的交鋒,能感覺到大腦袋的一絲氣息或許是可以解釋通的。</br> 推論并不是沒有根據(jù)的,當(dāng)發(fā)現(xiàn)火車在地球上只是穿過了一張薄紙的距離,楚云升便根據(jù)以前從各族各方包括大腦袋那里所聽來并積累下的亂七八糟知識,意識到那極可能只是一層膜,甚至地球所在的空間本身也是一道膜,共同存在于彩虹橋的世界,而黑氣射穿了它們,使得兩道膜之間形成一個短暫的空間隧道,作為主體一方的地球,火車穿過的只是一張薄紙的距離,而作為入侵的大腦袋一方則是一段長長的天空。</br> 由于免疫保護(hù)機(jī)制的存在,膜被射穿后,必定會在摩擦與對抗中加緊自我修補(bǔ),然后重新取得某種平衡,從而避免雙方最終走向共同泯滅,這大概也是空間隧道——那個引力空洞很快消失的原因之一,如果讓它一直存在下去,或許很快就會將雙方都吞噬了。</br> 這里面或許還有一個小小的差別,在南京城外,地球空間占有絕對優(yōu)勢,所以向外出口的引力被逼很小,而南京城內(nèi)由于大腦袋的強(qiáng)勢入侵,膜里那個白云飄飄的世界占有絕對的優(yōu)勢,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這場并無人知但絕對是極為恐怖的空間大戰(zhàn),悄然開始悄然結(jié)束,最終以地球所在空間以舍棄南京城為代價,換取逼退膜里世界的新平衡。</br> 以上只是楚云升腦海中的一個猜測,但仍讓他心驚肉跳,一股寒流從脊椎骨直插腦門,沁出絲絲冷汗,驚懼不已,他終于隱約猜出為什么殤、七釘影人以及大腦袋為什么說黑氣是毀滅能量了!</br> 田野盡頭的黑暗之處,似乎隱隱約約有飄來殤曾經(jīng)驚恐失措的聲音道:“殺,殺,殺!不計一切代價殺掉它!它不能存在這個空間,任何空間都不能存在!它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不可能!殺掉它,它會毀滅一切!毀滅一切生命!這是毀滅能量!”</br> 楚云升生生地打了一冷顫,發(fā)自內(nèi)心地感覺到一陣恐慌,再看向黑氣便如燙手的山芋,幾乎不知所措。</br> 剛剛得到了大腦袋的立方體,有了離開零維空間的自主權(quán),黑氣的修煉似乎不再遙遠(yuǎn)不可及,這一絲喜悅還未來得及品嘗,便在來這股自靈魂深處的驚懼下被徹底抹殺。</br> 練,還是不練呢?</br> 楚云升從未感到如此的難以抉擇過。</br> ^(未完待續(xù)。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