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升原本計劃意識完全穩定后，再去找第二個進來的星空種族，調查第一個進來的生命。</br> 衡靈主給的調查結果他也看過，沒有更有價值的信息了。</br> 新神國給的信息顯示，第二個進來的星空種族在進入星系后，它們自己也做過相同調查，當時它們想要弄清楚除了它們，還有誰在星系里。</br> 但是它們搜遍了整個星系，除了光暈之內的行星，皆是一無所獲。</br> 問題卻就出在這里，第二個進來的星空種族在它們進來之前，那個為1的數字很長時間沒有變過，更沒有倒退回過0，這是每一個朝著217星系飛來的生命都能看到的事實。</br> 根據新神國后來多次探險隊試驗，如果第一個生命進入了光暈，那么應該有一次數字倒回的記錄。</br> 星空種族的優勢便是在一絲不茍的記錄上，它們進來多少了生命，自死了多少，還剩下多少，期間數字變化了多少，如何變化，都有嚴格的記錄。</br> 從第二個進入星系的星空種族記錄中，新神國查遍了所有的數字倒退部分，這個記錄只有該星空種族才能做到最為準確，當時在外面的任何生命都不知道這些數字的倒退原因，到底是它們自死引起的，還是其他原因，只有該星空種族它們自己才清楚。</br> 在這份記錄中，以及后來，直至新神國封鎖了全星系，所有的記錄中，也沒有發現這個1倒退過，所有倒退的數字變化都能夠嚴格地對應上諸多星空種族的自死數量。</br> 這也與外面的生命對數字變化的觀察記錄保持一致，逗號戰艦中也有這項記錄，與新神國給的數據能夠嚴絲合縫的對上。</br> 也就是說，直到現在，這個1所代表的第一個進來的生命，至今仍在星系之內，一次都沒有離開過。</br> 后來進來的星空種族越來越多，還有一個靈，大家先后將整個星系，除了光暈之內的區域，搜索了不知多少遍，也沒有找到這個1。</br> 新神國眾靈到達后也同樣重新搜索過，還是沒有收獲，因此，衡靈主認為它在光暈里。</br> 不過，這一判斷隨后又與探險隊的試驗結果產生沖突，如果它真的進去了，為什么數字沒有出現一次倒退？就像那些探險隊員進去后的現象？</br> 起初認為是生與死的問題，試到現在也沒有結論，新神國便開始準備派遣一名靈進去，以此試圖證明第一個進來的生命是不是也是一個靈？因為是靈生命，故而與非靈生命在進入光暈后數字變化不同？</br> 楚云升在這時候趕到了，暫時中止了它們進一步的嘗試計劃，讓它們將全部精力都轉移到組陣上。</br> 眾多生命，包括新神國與楚云升，都非常重視對第一個進來的生命進行調查，主要是當時它竟然正好在217號星系附近，宇宙太大，巧合很難解釋。</br> 217號星系即將成為戰場，任何可疑的現象不調查清楚，都后患無窮。</br> 楚云升手中掌握一些217號星系信息，一部分來自于他與新艦曾在這里與寒靈主等靈發生過戰斗，另一小部分來源于阿里的經歷，而最大部分還是來自于寒靈主。</br> 寒靈主給與的信息新神國眾靈不知道，寒靈主也曾一再堅持不讓愔靈主等新神國靈主知曉。</br> 楚云升再回到這里，一進來就發現與之前不同了。</br> 首先，光暈縮小了，沒有當時覆蓋的范圍那么大。</br> 其次，光暈之外的靈蘊抽離感消失了，上一次，即便在光暈之外，靈蘊仍然會莫名其妙地消失。</br> 還有其他方面一些變化，不過都沒有前兩個變化顯著，影響重大。</br> 逗號戰艦很快調集了上千人的戰隊，基本都來自于銀色軍團，絕大部分隸屬于都是參加雷對人類進行試驗的人員。</br> 根據寒靈主的情報，來自地球的人類是最佳的人選。</br> 信息世界的一個空間格中，銀色軍團老團長何應遠吃驚地看著自己跟前的楚云升一道分時。</br> 他原本估計拔異那個家伙或許回來，但也不一定，怎么也沒想到是楚云升親自來了。</br> 上一次他與楚云升見面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他一直以為他到死估計也不會再見到楚云升。</br> 楚云升的確也沒時間與他敘舊，上來就說道：“老何，讓歧沉領隊執行本次任務我想聽聽你的意見。”</br> 何應遠如今早就活成了人精，楚云升的話在其他人聽來，可能會被理解為楚云升對岐沉能力懷疑。</br> 他不同，從烏怒人雷第一次決定征用銀色軍團的時候，他就意識到銀色軍團未來的位置在哪里。</br> 很久以來，很多人，包括銀色軍團內部的人，比如岐沉自己，都曾對他的這個想法產生過動搖。</br> 銀色軍團長期以來再沒有什么大的建樹，風頭早被冷星人和快速戰艦搶個干凈，在許多人眼中，越來越像是個雞肋了。</br> 何應遠始終堅持自己的想法，時至今日，銀色軍團的作用便日漸清晰，也日漸重要。</br> 就像本次任務，彌婭那邊也能挑選出一個符合寒靈主要求的千人戰隊，但這些人需要抽調，比不上銀色軍團長期建制的磨合，更比不上銀色軍團這批人長期進行的烏怒人試驗所擁有的經驗與成果。</br> 當楚云升通知逗號戰艦時，即便是3961也毫不猶豫地贊成雷派遣銀色軍團的決定。</br> 在這樣的背景下，楚云升這番話的意思就完全不同了。</br> 這次任務本質上就是送死的任務，否則不需要這么多人。</br> 楚云升大約是認為岐沉需要留下來，銀色軍團將來的作用越來越大，需要一個像何應遠的人率領他們。</br> 何應遠也早就想好了要說什么，本來是為拔異那個家伙準備的，沒想到楚云升親自來了，不過都是一樣。</br> 他馬上說道：“楚先生，您的意思我明白，請您讓他去吧，這是他唯一的機會了。”</br> 楚云升反倒是怔了一下，道：“拔異找過你了？”</br> 何應遠道：“是的，但我不想跟他離開，我明白你的安排是最后的希望，可我清楚我自己，我害怕那樣的絕望，如果不幸全艦覆沒的話，我寧愿選擇與艦同亡于此。”</br> 何應遠已將此戰當作最后一戰來對待了，那么岐沉就必須去，成功了他的威信就能真正地樹立，失敗了，如果不跟拔異走，反正都是要死。</br> 楚云升看著何應遠，最后道：“好，那就讓岐沉去，但他去了，你就要帶著軍團其他人跟拔異走，這是我的決定，執行吧。”</br> ……</br> 光暈之外。</br> 逗號戰艦彈射而來的一千零一個息體聚集于此。</br> 直到此時，星系內的眾靈以及星空種族才發現逗號戰艦與楚云升有關系，雖然是什么關系還不知道，但是因為神儲身份確認的前后順序上發生了變化，它們對逗號戰艦也感覺也發生了奇妙的變化。</br> 如果按照原來的順序，它們一定會質疑逗號戰艦配不上左旋神儲的身份，現在反過來，先確認了神儲身份再見到逗號戰艦，它們反而覺得逗號戰艦不但很先進，而且可能還隱藏了一些能力，深不可測也說不定。</br> 退一萬步講，眾靈中，一開始就有靈看中了逗號戰艦，已經有了心理暗示——自己的選擇果然是沒錯的。</br> 當然，看中逗號戰艦的那些靈也慶幸自己還沒有來得及下手，否則不但難堪，說不定還有一些危險。</br> 上千方形的息體在光暈前組成一個巨大的錐體，錐尖對向光暈，于引力下緩緩地運動著。</br> 隨后彈射而來的上百樞機，包括阿里，在錐體的尖端方向組成一個圓環。</br> 在阿里的指揮下，按照寒靈主提供的方法，一百多個樞機齊力打開光暈，形成一個通道。</br> 1001個息體組成的錐體，從錐尖一點點穿過樞機組成的圓環，進入光暈被打開的通道，一點點地沒入其中。</br> 全星系的生命目光都聚集于此。</br> 這是規模最大的一次探險，也是最有希望的一次探險。</br> 先不說組織者的神儲身份，單單看人家進入的方式就和其他人完全不一樣。</br> 看起來訓練有素，十分熟練，像是曾經進去一樣。</br> 它們猜的也沒錯，阿里的確送田有力他們進去過一次，而銀色軍團與樞機們則是在雷的模擬訓練中演習了不知道多少次了。</br> 然而，當錐尖的第一個息體進入光暈的瞬間，所有生命都失望了。</br> 數字的尾數一如既往地退回一個！</br> 錐尖上第一個息體中的生命是楚云升，不過除了逗號戰艦中的有限幾人，外面的其他星空生命與靈生命都不知道。</br> 探險失敗的陰影仿佛再度將籠罩整個星系。</br> 隨即，第二第三第四……個息體緊隨楚云升之后同時進入光暈，神奇的一幕刺激地出現了！</br> 數字竟毅然不動！</br> 不再退回!</br> 全星系的生命，包括新神國眾靈都震驚地望著正穿過樞機圓環進入光暈的錐體。</br> “100個了！”</br> “數字沒變！”</br> “300個了！”</br> “數字沒變！”</br> “600個了！”</br> “數字沒變！”</br> ……</br> “全部進去了！”</br> “數字沒變！！！”</br> 當一千零一個息體組成的錐體全部進入，數字只在開始的第一個退回了一個，接下來，一個未變，未動！</br> 奇跡！</br> 所有生命，從星空種族到眾靈，紛紛將目光轉向逗號戰艦。</br> 這一瞬間，逗號戰艦仿佛又一次地披上更加神秘的面紗。</br> 但這時候，沒人敢去搜查逗號戰艦，看看那些息體里面到底是什么生命？</br> 它們甚至都不知道楚云升到底進去了沒有？錯判一步或許就是萬劫不復。</br> 它們更不知道，進去的這些生命，一旦如左旋那樣控制這個星系，它們如果這樣做的話會有什么下場？</br> 它們只能靜靜地等著，等待里面發生變化。</br> 逗號戰艦附近的艦群已經悄悄地離開它的周圍，靈生命也離它遠遠的。</br> 阿里帶著一百多個樞機返航，竟無一個生命敢掃描它們。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