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尊者冒死與卓爾人返回的時候,新艦一邊在弭婭的偽裝下,繼續與陌生飛船比賽掠奪自己的資源,一邊悄然入侵到陌生飛船系統之中,查閱它們的信息記錄,了解這段時間內,“外面”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br> 這時候,即便入侵驚動了它們,影響也不大了,而且,戥在反復確定它們飛船中沒有更高級生命后,以三大族的技術,它們根本發現不了。</br> 入侵對方系統,比直接俘虜它們更加有效,省去中間各種環節,直接讀取對方的信息,從更高的層面上來說,這是“俘虜信息”,比俘虜生命本身更高一級——俘虜生命最終也是為此服務。</br> 巋靈主對戥采用何種方式不敢興趣,但對戥獲得的情報很關心,即使它現在仍然很萎靡,也堅持花費一小部分精力查看戥給它座艦分享來的“二手”情報。</br>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除非它直接以它的靈蘊干涉,否則只能跟在新艦后面,獲得新艦整理過的二手信息。</br> 它的座艦完全無法在這上面與新艦競爭,而它的靈蘊更是一點都不能浪費。</br> 很快,陌生飛船中記錄的信息就被戥全部偷了出來,分列在面前。</br> 陌生飛船中的星空生命是一個叫做“暉甘”的種族,大概是類似于追求美好的意思,戥做了簡化翻譯,對于此類的種族名稱來源多半于該生命的地理天文環境或者歷史文化有關。</br> 戥將這些資料送入信息世界,并順便通知拔異可以去查看,全艦的樞機中,就他最喜歡研究這些東西。</br> 看起來沒什么用,但偶爾也會有出入意料的效果,就像這一次,戥都有點擔心浮尊者那些源門樞機會出問題,但拔異卻認為浮尊者一定會和卓爾人一起回來。</br> 他通過與浮尊者的一些閑聊,研究過它的出生種族,雖然到了源門層次。與出生種族早已脫離很久了,但作為單體修煉生命,沒有共體進步下的新文化以及思想影響,雖然變得很狡猾。但本質很難脫離原種族的一些思維方式。</br> 個體生命修煉可以很快,但認知卻受到局限,除非它能夠在不斷地與其他星空生命接觸過程中,吸取它們的精華思想與認知,不斷地使自己進步。可往往因為文化認知上的巨大差異,以及不同星空生命之間水平不同而產生的層次斷裂,讓接觸大量星空生命的源門生命無法適應,反而會產生更大的認知混亂。</br> 如果自己的出生種族能夠步入星空最好,與自己的種族一起前進是最為協調,但往往很少,它們是靠契約與修煉來到星空的,而不是靠種族的飛船。</br> 它們縱橫宇宙,也不需要落后的出生種族作為拖累。</br> 因而,有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源門生命。會想辦法吸取其他星空生命的思想與認知,雖然很困難,但一旦成功,進步也最大,不過這樣的源門很少很少,絕大多數,還是利用自己修煉上的優勢,一往無前地修煉,直至達到巔峰!</br> 思維與認知落后有什么關系?還不是一樣統治那些星空生命?何必要費那個力氣。</br> 這種情況,在浮尊者到了新艦之后。變得好了許多,新艦里的各層次構架都有,更有總的新發展方向——宏科技,讓它逐步找到“協調感”。而一旦這種“協調感”被認同與確認,就很難再脫離,再去面對陌生。</br> 拔異在這方面的研究以及實際運用,讓他在樞機源門中的作用與地位越發穩固,有些找不到“協調感”的樞機源門,還是他親自去幫它們找。也因此,新艦中的樞機源門的凝聚力,至少有一半以上來自他的努力。</br> 讓一個出生在其他種族的樞機源門,融入進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要付出很大的心血。</br> 比簡單粗暴的利益捆綁,要難得多,起碼要做到認知上的認同,這就很難。</br> 而且新艦里,遠不止一個樞機一個源門。</br> 戥沒準備將暉甘生命俘虜入新艦,新艦里面的種族夠多了,現在還有很多巋靈主麾下的星空生命被隔離著,暫時不需要再加入新的生命。</br> 他將這些歷史文化背景信息送入信息世界后,便重點解讀起暉甘生命在新神國與左旋大戰之后,所記錄的信息。</br> 早期的記錄并無特別之處,它們也觀察到了照亮整個星系團的強輻射,隨后,一些星系變得詭異,它們至少發現十一起有關其他星空生命在一些星系忽然失去蹤跡的最后輻射痕跡。</br> 這都在戥的意料之中,沒有什么價值。</br> 跟著,就是非常重要的情報了。</br> 在新艦被困的這段時間里,星系團里出現了許多強大武器或者神秘的事物,暉甘生命知之不多,認為是當時那個強輻射之后造成的。</br> 它們也得到了一件,已經被其他族人帶走,躲了起來。</br> 而在這里,也的確有一個源門生命,得到了一個靈使用過的武器,它們觀察到這個源門生命與另外一個先進的星空生命大戰。</br> 根據它們的觀察記錄,輔助新艦之前對碎裂星球的模擬,此時已完全可以斷定,它們口中的先進星空生命,就是卓爾人與浮尊者。</br> 但那個得到靈武器的源門生命很陌生,新艦的資料庫里沒有能與之匹配上的。</br> 雖說有巋靈主這個真靈,沒什么好擔心的,但習慣使然,戥還是通過暉甘生命的記錄,對這個源門生命做了詳細的了解。</br> 經過巋靈主的確認,它得到的的確是一個靈的武器,似乎因為這個武器讓它信心急劇膨脹,敢對卓爾人與源門巔峰的浮尊者下手,但實際的情況,戥卻不認為是這樣。</br> 他反復查看暉甘生命的記錄,這個源門生命仗著靈武器的強悍,一直壓著卓爾人與浮尊者打,雖然沒有攻破飛船,但始終追著不放,而對備用星球上的資源毫無興趣。</br> 也不像是沖著卓爾人先進飛船而來的,它對飛船的攻擊從不手軟,即使破壞,也在所不惜。</br> 可不是沖著飛船,還始終追著不放,必定是有原因的。</br> 戥想到一種可能,那艘飛船里,除了卓爾人與飛船自身,最有價值的,就是浮尊者帶領的一眾樞機源門了。</br> 雖然從暉甘生命記錄的戰爭輻射上看,它也殺了幾個樞機,但與飛船里的總體數量比起來,不算什么。</br> 弭婭還在與暉甘生命比賽偷運資源,一顆備用星球搶完了,接著下一顆,一顆顆地搶下去。</br> 沒什么交流,就是比賽搶的速度。</br> 開始的時候,巋靈主的座艦還真的在搶,它們資源匱乏,而且卓爾人的技術對它們也很重要,但隨之時間的推移,它們也搶得有些受不了,可只要新艦沒有發現卓爾人返回的輻射蹤跡,就不準停下來,必須繼續搶。</br> 一直到戥在不斷地巡天中,終于發現了卓爾人飛船的痕跡,這場荒誕的搶奪比賽才漸漸停止。</br> 沒多久,暉甘生命也發現了,它們極度的緊張,連忙飛入環形小恒星系,準備逃跑。</br> 這時候,它們卻驚訝地發現,之前還與它們一起拼命搶奪資源的兩艘飛船,忽然開始加速,竟向星空遠處交戰的方向而去!</br> 它們一直懷疑弭婭他們也得到了什么東西,但沒有想到弭婭他們膽子如此之大,明知道那里危險,竟然還敢過去。</br> 它們甚至有些懷疑弭婭他們也得到了靈的武器!</br> 這個猜測,讓它們很驚悚,真是這樣的話,它們之前簡直就是死亡線上飛行。</br> 不過它們估計它們就一艘飛船,除了那些偷運來的資源,也沒有什么有價值的東西,弭婭他們大概瞧不上,不想在它們身上浪費靈的武器。</br> 盡管如此,它們還是很緊張。</br> 那個追殺先進星空生命的源門實在太強大了,弭婭他們即便也有靈的武器,估計也要精打細算地使用,未必是它的對手,否則它們早就被消滅了,而且弭婭他們的兩艘飛船看起來遠沒有那個逃亡的星空生命先進。</br> 一旦那個源門將他們都徹底斬殺,它們來不及逃走的話,或許就會被認為是同伙,受到波及。</br> 暉甘生命一刻也不敢停留,拼命返回環形小恒星系,準備逃亡。</br> 但忽然,它們驚懼地發現,自己的飛船動不了了,完全不再受它們的控制!</br> 與此同時,在一顆備用星球邊緣的那兩艘飛船,突然之間大變,尤其是其中一艘,動靜兩分態出來的瞬間,它們幾乎不敢相信!</br> 疊影重重中,盡展科技之先進。</br> 不知超越了它們多少倍!</br> 然而,這還不是最可怕與最震驚的。</br> 戥找到卓爾人與浮尊者飛船后,立即準備營救,它們的戰況很糟糕很危急。</br> 藏了許久的巋靈主,也即將可以派上用場了。(未完待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