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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0章

    ,紅樓之寵妃 !
    瑞定心里暗暗一喜,面上卻分毫不顯,誰知往過走了沒兩步,也不知道小路怎么一轉,便到了后面花園子里去。
    “等來日王爺返程之際,還要托王爺帶些東西給小女。”林如海面上的表情比他還要正經。
    這也太狡猾了,瑞定心想。
    不過園子里這么走一走,冷風一吹,方才喝的酒也消了不少。要讓瑞定自己說,也的確不能給新上門的準女婿嘗太多甜頭了。
    他靜下心來,道:“若能帶幾件用慣的舊物上京,想必令千金在京城也有寄托思念之物,借居他府的日子怕是也不那么難過了。”
    林如海就這么一個閨女,說句不好聽的話,他甚至都想好了如何在自己百年之后,將偌大的林府變賣,財產全部交給林黛玉的法子,眼下三番五次聽見瑞定明里暗里暗示賈府不好,也不由得有些起疑。
    況且現在除了賈府,托皇帝的福,他也隱隱有了第二條后路,只是今日名分初定,他心中也有所顧忌。
    雖然王爺表現的熱忱,而且這兩日相處下來覺得王爺倒是個值得信賴的人,但是現在得稍微緩緩。
    于是兩人在林府的后花園子轉了一圈,除了風景優美,夸了兩句花花草草再無他話。
    江南三位大人,布政使、按察使還有指揮使的辦事的官邸都在金陵,陪著住了兩日已是難得,在第三日早上告辭回去了。
    瑞定送走幾位大人,索性讓剩下的低品級的官員也回去。
    “……不過路過江南,小住幾日便走,斷斷沒有耽誤幾位大人辦正事的道理……”
    剩下的幾天,便都是林如海陪著逛了。
    一個年輕受寵的皇子,才封了王爺,學問也是翰林院的大儒們輪番教下來的,見識廣博就更不用說了,林如海這兩天相處下來,不得不說——套用他們家管家的話:配誰都是撿了便宜。
    三天下來,林如海對這門婚事滿意了,瑞定也很滿意。
    眼看著在揚州已經住了五天,瑞定算算差不多該告辭了。
    皇帝爹雖說普陀山要做個九九八十一天的*事,他在江南能住一個半月,可他總不能算準日子才去吧,至少也得留上五日的時間齋戒沐浴更衣。
    既然表面上皇帝都為這事兒給他封了個王爺,他自然也是要做足表面功夫的。
    這個意思他也隱隱透露了些給林如海聽。
    林如海很是欣慰,對于將女兒嫁給他又多了幾分信心,道:“王爺做事妥當,待人接物都讓人挑不出毛病來。”
    這天晚上,林府準備了宴席。
    準翁婿兩個又是幾杯小酒喝著。
    瑞定眼睛一轉,想起一件事兒來。
    早先不提了,賈府里現在還有一個賈寶玉呢。
    雖然他覺得他跟賈寶玉站在一起,長眼睛的都知道誰好,沒長眼睛的聽了介紹也知道他好,但是一點事兒都不做,也太不符合他的為人處世了。
    瑞定想了想,跟林如海透露了一些,“……要說您千金的外祖母家里,實在是沒有爭氣的下一代了,還有隔壁寧府,雖然在國公那會就分了家,但是一筆寫不出兩個賈字,坊間傳言,他們寧府是只有門口兩個石獅子干凈了……”
    林如海眉頭一皺,心中覺得不太對勁,聽見瑞定又道:“況且賈府這些年苦心經營,心思都沒用到正處,他們家里那位自打出生就是名聲大噪的公子,小名寶玉的那個,上回我也見了。”
    “人長得倒是端正,聰明勁兒也是有了。可是怎么都十五了,連童生試都沒考。老太太這般溺愛,對孫子可沒什么好處。”
    瑞定的語氣里有小小的抱怨,“既然是令千金的外祖家,勉強也算是親戚了,將來逢年過節也是要走動的,雖然有我這層關系在,謀個一官半職都不在話下,可是若是他們都是這般扶不上墻的爛泥,怕是也成不了事的。”
    至于賈元春現在他府上當宮女,這種事情就沒必要說了,她能不能活到兩人成親的時候都不一定,沒必要說出來惹人厭煩。
    林如海眉頭皺的更厲害了。
    這賈寶玉……當初他送女兒進賈府,不得不說,也是動了其他心思的。
    可是看著瑞定的表情語氣,倒是真的把這位表哥當成了尋常親戚,將來能給黛玉撐場面的。
    林如海沉思片刻道:“他們也是金陵中人……要回來科考的……金陵十二房我也見了,的確是不放心。王爺這般為小女著想……”
    林如海道:“等回去我修書一封,跟我那內兄賈政說說,就說讓他將兒子送來我處,我幫他看著,等明年便讓他下場一試,想必他們都能放心了。”
    兩封信了,瑞定心里算著,嘴上卻道:“辛苦林大人了,那賈家也是有族學的,只是上回我去,聽見他們說怕耽誤了孩子,一直沒叫去。”
    林如海心里也在佩服這瑞定,要說等閑人家有了他這么個岳父,別的不說,討教政事是必須有的,只是這位王爺沉穩到了極點,居然半句話都沒提,林如海不免對他又高看了幾分。
    第二天一早,瑞定告辭,啟程去了金陵。
    朝堂之上,御史正在彈劾瑞定。
    “……王爺才去江南,便與各位官員結交,衣食住行更是奢靡,飲酒達旦,百姓怨聲載道……”
    洋洋灑灑列了數條罪狀,都是說瑞定一去江南便仗勢斂財,只知享受等等,又說他大舉收受江南官員送的禮物。
    里面還提了甄家那個用來接駕的花園子,將甄家也拉下水了。
    皇帝耐著性子聽御史念完折子,眼睛一瞇,若無其事朝太子看了一眼,道:“你消息來的倒是很快。”
    皇帝八百里加急的專用通道,每次都能跑死兩匹馬,三五個月還能死上幾個信使的專用通道,自打瑞定到了江南,也不過才遞了兩封信回來。
    光這一點就能看出來他們早有預謀。
    御史早就跟太子商量好了,也不緊張,跪在地上道:“臣句句屬實!請陛下明察!”
    況且御史本來就是只負責告狀的,具體的查證事宜都是衙門負責的。
    瑞定身邊跟著皇帝的人,皇帝是不信的,可是朝堂之上已經有點亂了。
    皇帝的那一句話,有心人是聽明白皇帝對此事是不相信的,不過……
    皇帝掃了一眼自己的兒子們。
    太子一臉興奮,忙著眼神指揮他門下的官員。
    老二一臉不忿,卻將頭扭向一邊,似乎是不打算說話。
    老三老四低頭嘀咕著什么,像是還沒拿定主意。
    老六倒是還端端正正的站在,看見皇帝看他,急忙出列道:“兒臣以為五哥斷不是這樣的人。”
    皇帝心里嘆了口氣,心說老六還是太年輕。
    這時文淵閣大學士宋大人出列道:“杜大人,我聽你方才的折子,說王爺收受賄賂?”
    于是杜大人點點頭。
    皇帝擺了擺手,道:“此事朕知道了。甄家修繕花園子是朕去的旨意,老五謹慎,已經推了,至于說老五跟官員交往過密……”皇帝的密探是誰都不知道的,斷然不能暴露。
    他看了一眼幾個皇子,“將來你們出去了,都是這個規格。”
    這和當初說好的不一樣啊,御史急忙看向太子,卻發現太子死死盯著皇帝腳下龍靴,連看也不看他一眼。
    杜御史才向太子投誠沒多久,便被太子派了彈劾王爺,雖然寫奏折的時候也覺不安,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到現在才曉得自己這是做了次出頭鳥。
    太子所說的后招,不過是為了安他的心而已。
    杜御史跪在朝堂當中,冷汗連連,很是緊張的聽皇帝訓斥一通“雖是御史,可是也不能毀了御史這個名號,聽風便是雨”。
    等到下了朝,太子第一個走過來拍了拍杜御史的肩膀,當著眾位大臣說了一大筒子撇開關系的話。
    “……五弟純良,為人處世小心謹慎,孤也信他,只是孤是太子,也不好多說什么。”
    杜御史并不敢于太子對視,小心翼翼聽著太子的話,感覺到自己肩上的手不重不輕拍著,知道這是太子給他的警示,話不能亂講。
    “太子殿下教訓的是。”
    太子見差不多朝廷重臣都看見了,這才如沐春風對杜御史道:“行了,你走吧,今后上折子可得小心思量。”
    杜御史行禮,抬頭的的時候看見太子沖他輕輕點了點頭,心下一喜,不免帶了三分笑容,這才走了。
    皇帝下了朝,回去還沒茶還沒喝兩口,立即高聲道:“進忠!進忠呢!去坤寧宮。”
    皇后正跟翠竹笑呢。
    “……不過是拿幾塊去年的布料舊衣裳裝裝樣子……她便當真了……”
    翠竹道:“還是娘娘精明,吳妃能有什么眼線?不過是看見娘娘想讓她看見的。”
    “我自然是不會給她派差使的,宮里能這么平平靜靜的,還是因為我管了這么多年宮務的關系。”
    兩人正說話,皇帝大步走了進來。
    皇后跟翠竹略有驚慌急忙行禮。
    皇后底下身子,看見跟在皇帝身后慌忙進來的德順,一臉緊張,滿臉愧疚的做了口型,“來得急,不讓通報。”
    皇后點點頭,皇帝道:“皇后這是又有什么閑情逸致了?”
    “快去端茶。”皇后心知這個時候一般都是在處理政務,現在來找她……她使了個眼色,將宮里人都支使出去。
    皇帝連坐也不坐,就在坤寧宮里踱步,一言不發。
    他的靴子踩在坤寧宮的地磚上,吭吭的響,皇后心下不定,勉強笑道:“陛下這是怎么了?”
    “你不知道?”皇帝在皇后面前停下,“太子今日在朝堂上讓御史彈劾老五。”
    這明顯只說了半句話,皇后不知道該怎么答,想想才開口:“御史是陛下的御史,太子如何能支使的動?況且御史……怕是無風不起浪。”
    “哼!”皇帝冷哼一聲,“太子跟你兩個,整日關起宮門來嘀咕,不是想著打壓那個,便是想著要算計另一個。”
    皇后漲紅了臉,分辯道:“陛下此話怎講?太子孝心可嘉,日日來請安,陪臣妾說話,怎么就成了算計,打壓了?”
    “朕今日想著要顧全太子的面子,便將這事兒輕輕放過了,若是……”皇帝留了個尾巴,讓皇后越發的恐慌了。
    皇后愣愣的坐在椅子上,直到翠竹進來。
    “娘娘!”
    皇后這才發現自己已經是紅了眼圈,她驚醒過來抓著翠竹,“我沒與他說過!若不是我勸著他,太子還不知道要做出多少——”
    “娘娘!”翠竹急忙打斷道:“奴婢知道娘娘心里苦,可是有些話不能說出來!”
    皇后嘆了口氣道:“他怎么就肯定是我說的,太子輔臣都是他挑的,怎么現如今全成了我的錯兒了。”
    翠竹還想說些什么,皇后發泄了兩句自己明白過來了。
    “……我知道他這是還念著舊情,找我來警告太子……若是換了旁人怕是沒這么好收場了。”皇后站起身來,道:“去叫太子!去叫太子!”
    “娘娘不如還是等一等。”翠竹道:“陛下才走,又說了這樣一番話,您現在差人去叫,豈不落實了罪名。”
    “我還能怎么辦?”皇后軟弱了許多,“當初太子小小的,還騎在他脖子上,現如今父子兩個怎么就像是有了仇一般,連話都不能當面說了。”
    翠竹知道皇后一身榮辱全在太子身上,道:“陛下既然肯教,那就不是什么大事。”
    皇后嘴里小聲重復幾遍,道:“去到御膳房叫幾個太子愛吃的菜,晚上讓他來我宮里吃飯。”
    這事兒瑞定暫且還不知道。
    瑞定從揚州到金陵是走的陸路,不到兩天便見到了金陵城的城門,早先在揚州見過的三位大人已經等在城門口,看見他的馬車前來,急忙迎了上來。
    程序都跟在揚州差不多,瑞定第一次沒出過差錯,第二次就更不會有問題了。
    倒是陪同的幾位大人心里暗暗贊嘆,不過三日未見,王爺氣度越發驚人。
    金陵城跟揚州不一樣。
    金陵是江南第一大城池,當日太-祖皇帝就是從這里起家,一路高歌猛進當了皇帝。京里不少功勛貴族,原籍都是在金陵。
    比方賈家,金陵一共還有十二房,也是上百的人口。
    晚上的宴會,擺在了布政使齊大人家里,出席的人數,比在揚州更多。
    等到宴席結束,瑞定回了臥室,梳洗一番便睡下。
    第二天一早,瑞定差人去叫了余四海,“今日去甄家,你跟我一起去。”
    甄家的花園子,不愧是接待過皇帝的。
    金碧輝煌。
    甄應嘉如數家珍,他花園子里連棵草似乎都能找到來處,瑞定看在眼里,心思越發沉了。
    幾人坐在花園里的涼亭里,甄應嘉指著連套的座椅,道:“這樹根,是從紫金山上搬下來的,又請了手巧的將人雕刻,才成了今日的模樣。”
    丫鬟上了茶。
    這丫鬟年紀不大,但是進退有度,瑞定不由得想起上回去賈府,賈府的丫鬟見了他驚慌失措的樣子。
    甄家不愧是接駕次數最多的一家。
    剛喝了一杯茶,瑞定便見一個年長的嬤嬤往這邊走來,甄家幾人也不攔她,只見這嬤嬤走進了給幾人行禮,聲音沉穩的很。
    “老太太得知有貴客來訪,想請貴客去花廳見上一見。”
    甄應嘉眼睛里閃了一閃,立即賠罪道:“……母親年紀大了,難免有些倚老賣老,王爺莫怪。”
    “無妨。”瑞定站起身來,“我來江南之時,父皇便交待了無論如何都要來甄家坐一坐,我年紀又輕,自然是要去拜見老太君的。”
    甄應嘉彎著腰不住的賠罪,卻還是跟在那老嬤嬤身后給瑞定引路。
    瑞定心里不由得將甄家跟賈家比較了一番。
    單單從接駕來看,倒是甄家更勝一籌。
    “……母親耳朵不好,年紀大了又有點糊涂,若是說了什么不好的話,王爺莫要放在心上……”
    甄應嘉還在不停的賠禮。
    瑞定進了花廳,便看見一個滿頭銀發的老太太,拄著拐杖顫顫巍巍的給他行禮。
    年紀這么大,怕是真要跪結實了,連站也站不起來了。
    “還不快將老太君扶起來。”瑞定跟甄應嘉道。
    瑞定發了話,倒也不用甄應嘉去扶,左右兩個嬤嬤便伸了手,將老太太又撐了起來。
    瑞定坐下,道:“老太君請坐。”
    甄母這才告了罪坐下,甄應嘉走過去站到了老太太身后。
    說起來不過是些感念皇恩,又或者是懷念當年他父皇來南巡的時候的一些趣事。
    可是聽著聽著,瑞定覺察出現不對了。
    “……我們家這位三姑娘,還是當年陛下留的名字呢……”
    轉眼又說起這位姑娘琴棋書畫無所不精,瑞定心下生疑,怎么覺得像是給他推銷一樣,他看了陪在一邊的余四海,卻見他也是有些狐疑的搖了搖頭。
    瑞定本就不打算與這甄家來點什么交情,不過是依著皇帝爹當日的吩咐而已,現在園子也看過了,當年皇帝睡覺吃飯的地方也見識了,瑞定起身道:“老太君年紀大了,怕是不便多擾,本王這就告辭了。”
    王爺要走,誰也攔不得,甄應嘉急急忙忙陪著出了府,再三告罪才算了事。
    瑞定跟余四海上了馬車,聽余四海道:“甄家怕是有什么難處了。”
    慶陽伯家里做的是什么生意?從字畫古董玉器瓷器無一不沾手,瑞定帶他來就是想借他一雙眼睛看,喜道:“余先生看出什么了?”
    “甄家的東西雖好,但是卻都是老物件了。”余四海道:“雖說件件都能數出來歷,可是年歲久了難免破損,再說又不是沒有時興樣子出來,他們怕是快撐不下去了。”
    瑞定低頭想想,道:“我知道了,辛苦余先生了。”
    回了屋里,安和上來稟報,“費先生今日沒出去,您讓特意盯著的那兩個侍衛也沒什么動靜。”
    瑞定接過異雀的捧上的濕巾擦了擦手,道:“你仔細看著,一有動靜便來回我。”
    金陵達官貴人多,瑞定去了幾家愈發的覺得不對了,怎么說來說去都像是要給他介紹自家閨女似的。
    瑞定便讓余四海出去打聽了。
    沒兩日,余四海回來道:“江南盛傳,您喜愛江南女子的婉約,這次也是為了這個來的。”
    是誰說的?
    皇后和太子!
    但是這又有什么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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