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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顛鸞倒鳳不知今夕何夕,隔日天將放亮,一貫自律的胤禛也睡得香甜。
屋里中央立了一口大桶,里面是半桶早已涼透的水,地上也是成片的水漬,污了扔在地上的衣服袍子,邋遢得不像話。
這便是府里沒有女主人的好處了,便是大半夜主子叫水也沒人敢管,一屋子的奴才和侍妾早被胤禛收拾得都跟木頭人似的,一棍子兜頭打來都不敢吭一聲。
到了上朝的時辰,蘇培盛估摸著當真不能再晚了,便硬著頭皮叫起:“主子,該起身了。”
胤禛耳朵動了動,慢慢轉醒,只是仍有些不知今夕何夕。一睜眼,看見近在咫尺的一張臉,睡得正香甜,很是沒心沒肺。
再起身,隨著身上被單滑落,昨晚各種亢奮與不守禮法皆向他迎面撲來。
胤禩咕噥了一聲,仿佛是在說“冷”。
胤禛堪堪回神,心頭有些發熱,兩情相悅的親近他剛剛才嘗到了滋味,想不到如今又試了一回老八的舍命奉陪,回味仍在齒間,連帶著他的一顆心也軟綿綿、粉撲撲。
胤禩約莫睡得不大舒服,被掀開了被子又不見被蓋回去,就不滿地卷了被子往里間滾,嘴里咕噥道:“閆進,弄個暖爐來。”
他往里一滾,露出后面半個青紫交錯的腰身,很是情|色。胤禛忍不住撲過去揉他:“你看清楚了,爺是不是閆進!”
胤禩懵懵地睜開眼,看見一個影子使勁兒搖晃,連忙閉眼叫道:“別動、別動,我身上難受。”
胤禛好心好意摟過他,讓他靠著自己回神:“還好?”
胤禩閉著眼想這話是什么意思,隔了一會兒整個臉孔都紅了,與脖子連成一片,連帶身上都在發抖。
胤禛揶揄他:“怎么昨晚這樣放得開,今兒就這般模樣了?”
胤禩睜開眼,瞅見胤禛敞開的衣襟里也縱橫交錯了各種瘀痕,立時又趕緊閉上,昨晚的確鬧得夠瘋的。
胤禛心頭得意洋洋,但又忌憚怕再鬧下去,老八面子薄,小心眼的當真惱了自個兒,一連數月不肯過來,吃虧的還是自己,便顧左右而言他道:“我這府上干凈得很,小廝奴才都不敢在這個院子走動的,你只管睡得舒坦了再起身。”
胤禩悶了半天憋出一句:“不必,我還得回去。”
胤禛摁著他躺下:“你這樣偏偏倒到地回去,誠心是讓你府上當家的蒙古女人來盤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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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得就似胤禩懼內一般,胤禩立即不服氣了,哼道:“四哥太托大了,只許你府里固若金湯,不許弟弟治家有方?”
胤禛聽了這話,卻無端想起另一回事來,他日稱王登基,自己可不就是需要個可心的人來替自己打理后院么?當年他就意屬老八的,不然也不會將他一提再提,生生提成總理王大臣,可他偏偏不樂意,盡是陽奉陰違。
他不由嘆一句:“我是看中你人的,也看中了你一身才華,不知何日才能得你傾心相托,不再藏私。”
胤禩一愣,怎么昨晚上兩人還“一絲不藏”親密得很,轉眼一大早要么開口就不正經,要么就逼他表忠心,于是像個蚌殼不肯輕易開口。
胤禛也只是感嘆下,覺得此下既無風花又無雪月,不是個談情說愛表忠心的時候,當即拍拍他的身上的被子:“不過一句話,你也別多想,光記著哥哥待你如何好便是了。”
胤禩又吭吭唧唧了半晌,最終似有似無不知是“哼”了一聲還是“嗯”了一聲,乖乖躺下繼續瞇著眼睛養神。
胤禛自己收拾妥當出了書房門,也不許奴才們近前,只說一直到里面叫人才準進去,廚房里熱個刺猬肉糜做的粥,要清淡一點。
蘇培盛應了,一臉堆笑地上來替主子整理被長靴絆住的衣擺,又整了整香包玉佩,末了道:“主子今兒可要坐轎,或是騎馬?”
胤禛心情好得很呢,一面大步往外走,一揮手,相當得有譜:“騎馬!”
屋里胤禩睡了個昏天黑地,一直到時辰過午才糊里糊涂轉醒過來。昨晚不覺得,如今卻覺身上更疼了。
想著如今回去了也要強撐著安撫博爾濟吉特氏,就有些不樂意,又琢磨著今日都賴了大半天了,怎么也該見了福怡一面才回去。但心頭又有另外一抹聲音在催他早些回府,這個節點上不能出亂子,若能說服博爾濟吉特氏將弘暉接過來養著才是正事,不在一朝一夕。
想著想著,就有些腦仁兒疼。
門外這時響起敲門聲,卻是高明的聲音:“主子,奴才方才聽說九爺往府里來了,須臾就要進門。”
胤禩一聽,就猜出是老九不放心自己一個人過中秋,特意來探望自己。于是也不賴在胤禛房里想東想西了,咬著牙自己起身著衣,也沒用煮了一上午的粥,心急火燎地趕回府去。
這一耽擱的時間,胤禟早已登堂入室,大搖大擺坐在正廳里喝茶。
胤禩一進門,就聽他劈頭問道:“八哥,一大早就去哪兒了?”誤惹豪門:總裁放開我
胤禩愣了一下,欺瞞的話兒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末了說了句無傷大雅的實話:“昨兒中秋,不想一個人在府里,便去了四哥府上討酒吃。”
胤禟睜著眼睛:“昨兒去的,這時候才回來?”
胤禩一臉理所當然:“本就在府里喝過一輪,又喝了第二回不免上頭,四哥說來來回回雖然近恐也會受風,索性就在那邊歇了。”想想又補了一句:“反正也不是沒有空屋子。”說完又覺自己有些畫蛇添足。
胤禟咋舌道:“往日知道你們小時候好,不知道如今還這樣要好。”他又仔細瞧了一眼胤禩,果真一臉縱酒過度的疲憊相,也就信了七八分。
胤禩想了想,半真半假苦笑道:“我是沒了差事,四哥如今沒了福晉,不過湊在一處訴訴苦,他還說府里女人帶不了弘暉,想著送來讓我替他養一段時日。”
胤禟聽了前半句還要呲一聲,聽了后半句又坐直了身子瞠目道:“當真這樣難?四哥何苦撐著,不如求皇阿瑪給指個人得了。眼下雖不是大選的時候,但合適的人家總是有的。”
胤禩打心眼里不樂意胤禛給福怡找后娘,但想著這的確是回避不了的,只得含糊說:“四哥自有主張吧,我看他許是不愿被逼著抬人進門。”
胤禟卻是將手里的扇子一敲再敲,瞇著眼睛道:“依著弟弟看,保不準四哥看不上尋常拉來充數的奴才,早看中了哪個,在等著人家長大哩。”
胤禩心尖上頭一動,話在舌尖上繞了一圈,最后問道:“你說誰?”
胤禟湊過來小聲說:“川陜總督年羹堯在年禮里送了一批蘭草入宮,乾清宮里放了幾盆養著,前兒四哥請安時,贊了其中一盆蘭花開得好,還死皮賴臉求了去。”
胤禩一愣,回過神來說:“這不是大不了的事,四哥素有這些喜好的。”
胤禟一臉壞笑道:“聽說川陜總督家可有個待嫁的妹子,說不定下一次大選就該送入京城了。”
胤禩聽了,扯了下嘴唇,低頭喝茶不做聲。
胤禟自己說完這話越發覺著靠譜,又道:“當時弟弟也在,聽見皇阿瑪說了一句‘既是你佐領轄下送上來的,你拿了去也是正該’,看起來皇父也有此意。”末了咂咂嘴,嘆道:“就是弘暉可憐了些。”
胤禩想了半天不知該接什么嘴,平素能言善辯的舌頭也使喚不動了,只好又嘆了一口氣,接著悶頭灌茶。
胤禟總算察覺出胤禩心情不大好,也端正了神色,撿著朝堂上的事兒說,一會兒又說七哥府里哪個侍妾又有了,禮他已經備下雙份,讓胤禩不必操心;一會兒又說戶部出缺了,皇父卻掐著位置沒吭聲,任由底下的人抓耳撓腮投石問路。小皇帝慢點,疼!
胤禩打起半分精神:“可有人托到你這里了?”
胤禟嘿嘿一笑:“只怕不是單單我這兒,但凡能說得上話的人那里都托過了。”
胤禩冷眼橫了他一眼:“我這里就沒有。”
胤禟一噎,知道自己又說錯話踩了哥哥痛處,忙道:“八哥別惱,你不喜歡,我讓人把銀子和那兩個揚州瘦馬都退回去就是了。”
胤禩聽了有些無力,但想著如今這局面,自己還靠弟弟養著,能做什么大義凜然之辭?只道:“你警醒些,莫要步了大哥和二哥的后塵才好。”
這時候博爾濟吉特氏使人過來問話,是不是要在書房擺晚膳。
胤禩松了口氣,問道:“福晉呢?”
那傳話的嬤嬤說:“福晉昨兒飲了酒又喝了茶,半夜發汗又照顧小阿哥,許是著了風,今兒身上有些不爽利,就留在自己院子里了。”
胤禩覺得挺對不住博爾濟吉特氏,便道:“好好服侍福晉,九爺今日也留著這里,膳也擺在此處。”
胤禟立即笑瞇瞇一拍手:“那感情好,爺要吃府里冰窖里的凍魚。”
胤禩笑著:“這個時節自然是鮮活的才好吃,凍得哪里入得了你的口?”
胤禟卻笑:“八哥有所不知,皖南地區素有風俗,秋季時在活魚產子前將魚撈上來洗刨干凈,肚里塞了腌過的肉,風干后在冰窖里凍上,來年取出來吃正是鮮美無比。”
胤禩聽著有趣,末了笑道:“你的舌頭都嘗到皖南去了,可惜我這府里沒有,只有活魚河鮮。”
胤禟搖搖扇子:“等冬日里弟弟府上門人供上新窖的凍魚,一定給八哥弄過來嘗一嘗。”
兄弟二人正說話呢,閆進低著頭進來說:“爺,四爺說聽說九爺來了,便特意送了個食盒來添菜,還送了一只刺猬來。”
胤禟呆住了:“什么刺猬?”
(偽更捉蟲)
作者有話要說:我要加快速度,握爪!
這一章四哥八哥心思比較靠攏了,八哥肯主動和四哥胡鬧,四哥成功了一半,現在大家知道有娃的為啥不容易離婚了吧?四哥看著吃了虧,手里卻多了一張王牌,狹天子以令諸侯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