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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誰嫌棄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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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禛脫力倒在身下人身上,氣喘漸勻。
    再回神時,才有力氣去看沉寂無聲的那人。
    “老八?”
    沒人應答。
    胤禛又不確定地喚:“小八?”
    良久才有斷續的聲音響起:“你出去。”
    胤禛松口氣,卻不順著做,反倒是重新攬了弟弟肩背,就著相連的姿勢翻身跪坐而起。
    忽然失去背部支撐的人因為坐起而將某件事務吞得更深,昏昏沉沉的胤禩陡然被激烈的酸脹激得半回過神。
    他渾身失了溫度,只覺股間滾燙難耐,不住求饒:“松開,四哥,松開……”
    胤禛一面輕輕地撫慰他身前柔軟器官,一面那牙齒吮咬他脖根頸側,含糊哄到:“乖,再忍忍,四哥讓你爽快。”
    失了依托的飛蛾注定無法渡秋,但相互依偎的錯覺卻能讓人覺得自己是被需要的。
    雖然累極,胤禩的感官卻也再度被挑逗起來,他覺得在短暫的疼痛與暢快間,自己還是被人喜愛尊重的皇子。也許就像四哥說的,他只是暫經挫折,天明就好。
    他用失去溫度的手環住胤禛脖子,將頭靠在哥哥身上,閉了眼,放任自己的喉嚨溢出婉轉呻|吟。
    一切漸入佳境。
    夜色正濃,情之所至,不至天明不罷休。
    ……
    這晚上月色明朗,乾清宮的皇帝不肯回首白日自己對某個兒子說過的話,反倒偷偷吩咐內侍送了傷藥去十四阿哥寓所,又命德妃接駕。
    儲秀宮里,良妃獨坐天明,望著宮墻上的漆黑天幕,輕聲問身邊的婢女:“你說,八阿哥,他在做什么?”
    九阿哥府里,胤禟與胤俄二人也一夜不能成眠。
    胤禟急躁道:“你說爺怎么就扔下八哥走了呢?四哥靠不住,八哥最難的時候他袖手了,這次還想做什么?”
    胤俄卻道:“今日皇父必然會問八哥府中動向,八哥讓你走亦是想過周全。八哥讓四哥單獨作陪,未免沒有拖四哥下水的意思。”
    胤禟撫掌道:“我曾這樣想過,只是不明白為何四哥這回不請自來。”
    胤俄呷一口茶,道:“聽你說八哥言行,恐是心中有數。你猜來猜去也無用,不如明日一道去問八哥。”
    胤禟頓頓足:“只好如此了。”
    ……
    漫長的黑夜總會過去,苦痛卻像從未離去。
    天色微明,交纏停歇不久,屋內暖意散盡,只余人走茶涼的頹喪。
    胤禩短短睡了不過一個時辰,昏昏沉沉聽見遠處梆子敲更的聲音,艱難翻了個身,正巧牽動了傷處,發出微微一聲嗤聲。
    胤禛睡得沉些,但他整晚抱著弟弟不肯松手,連睡著亦緊緊靠著。些微動靜立即吵醒了他,支起半個身子連忙去扶胤禩。
    “哪里不適?”
    胤禩自覺這件事難以啟齒,亦不肯流露半分脆弱。他平靜翻身朝里,用自以為最平穩的語氣說:“今天以后,四哥與弟弟互不相欠。”
    胤禛尚未從昨夜的甜膩中回神,便遭兩世冤家背向而對,無情嫌棄。
    他生出被知己無情曲解的澀意,昨晚他說了上百句誓言,轉眼天亮,他還記得,有人已經忘卻。
    胤禛就著昏暗晨曦光看向床你,里面的人閉眼合唇,一臉云淡風輕無所謂,趁著肩膀后側一塊新鮮的暗紅痕跡分為不協調。
    胤禛心軟下來,他替弟弟將被單拉至肩膀:“總會過去的,我說過你命中有龍護體,無需自苦。”
    胤禩放空整晚的神經好像想起寫什么,他微微睜眼思索,轉臉看著胤禛:“四哥,你說誰是龍?”
    胤禛卻不敢再透露更多,他怕弟弟舉一反三想通關節,推測出自己早知先機刻意坐視的用心。
    他不能賭。
    胤禛道貌岸然扶了弟弟躺平,手指伸入薄被替他按腰,口里道:“你是皇子,自有真龍護體。早年老祖宗但凡成就功名者哪個沒經歷打壓磋磨,我常年禮佛,自然懂些面相,說了你可一定要信。”
    胤禩冷笑推開他的手:“四哥不必,弟弟只是還情還債。這些好聽的話說出去怕是地下的小十八都不會信。”
    胤禛一陣氣苦,怎么好話掏心話這個弟弟總喜歡往死胡同里揣摩。你在皇父那里受了委屈爺替你記著,你就連說句軟和話都不肯嗎?
    他嘆口氣,轉身下榻自行更衣。
    不多時穿戴妥當,胤禛也不喚人,自行掀開簾子出門。
    床上的人這才緩緩睜眼,嫌惡地一把掀開錦被,撐著身子欲要去尋散落于地的衣衫。
    只是一下子發了猛力眼前有點發懵,胤禩撐著床沿謝了一息,雙腳剛剛下地走了一步,便覺汩汩熱流緩緩流下。
    這是?
    胤禩茫然了一會兒,忽然憤然從地上拾起一件衣服胡亂在腿間擦拭。昨晚盤踞心間的那抹報復與逆反隨著什么東西一起從身體中流逝了,剩下的是獨自面對殘局的自我厭棄。
    他擦拭到再撐不住腰身,才撿起地上還算干凈的中衣披在肩上。一種茫然與不知所措的情愫壓倒了他。
    隨著天光漸亮,一屋子混亂而淫|靡的氣息再難掩藏,就這樣明晃晃的提醒著自己,行差踏錯一步的可恥后果。
    胤禛再進屋時,看到的就是這樣失魂落魄站在屋子中間的胤禩。
    他將熱水擱下,皺眉上前:“你做什么?穿這樣薄著了風又要病歪歪三五個月,作死給誰看?”
    胤禩好像有些不明白為什么他還會回來,眼里就流露出這樣一種茫然的孩子氣。
    胤禛拉一拉他,把他往床上扶過去:“你現在病了,皇阿瑪會怎么想,你不清楚?”
    胤禩還是一臉茫然不解的樣子,斟酌道:“這個時辰,四哥應當上朝……”話到一半,他又頓住,接著自嘲一笑,低下頭去,緩緩道:“險些忘了,四哥還在休沐。”
    胤禛自覺不能同老八講道理,昨晚的事情是遂了他的愿,但今早老八明顯不在狀態,一心只想著這是還債,從此兩不相干。
    他嘆了口氣,轉身去取了熱布巾子,回來對胤禩說:“昨晚傷著你了,不方便讓奴才看,我來吧。”
    胤禩側頭看見床褥中間褐色干涸的一片污漬,努力遺忘的昨夜片段又排山倒海的襲上心頭。
    交錯的喘息,吮吸與啃咬,失控的糾纏,從不配合到不由自主躲避疼痛的擁抱,都像這一床污穢的痕跡一樣,發生過了,就在眼前。
    胤禛等不到他回應,于是手上用力將他摁下趴了,一點一點替弟弟擦拭脊背。這樣的事情,他上次做時,仿佛已是隔世煙云了。
    胤禩乖巧伏在枕上,告訴自己事情已然這樣了,就閉上眼睛忘記吧。四哥說的對,奴才不能看見這樣的情形,而他自己,也無力再理會其他。
    ……
    胤禛的動作很輕很流暢,并不像是從未侍候過人的王府主子。若在往常,胤禩還能疑心調侃一番,眼下,他只想一個人呆著。
    他需要想想從前,在盤算今后。
    于是他在胤禛轉身放布巾子的時候再一次開口:“四哥回吧,經后,不必如此。”
    胤禛的身形頓了一頓,恍若未聞地轉過身來,遞給胤禩一杯將將不燙嘴的茶:“你歇兩日,該如何辦差還如何辦差,別和皇父擰。”
    胤禩好像突然想起煩心事,苦笑自嘲一下:“四哥不知道?皇阿瑪停了我的差事,令從今日起,閉門思過,連額娘也不讓見了。”
    胤禛默了一會兒,又安慰道:“別多想,皇阿瑪先是君才是父,說不定轉日就輪到我被訓斥了。”
    胤禩好像從這話里抓到什么訊息,但他身上又累又痛,腦子也不夠冷靜不能細想,于是緊緊閉了眼不肯再言。
    胤禛嘆了口氣,轉身親自去催廚房的粥品。
    ……
    這一天胤禛終究沒能重溫舊夢親手喂弟弟喝粥喝藥,他剛去了廚房沒多久,自己府里高管事就找上門來,說剛剛宮里來了旨意,讓四貝勒即刻入宮。
    胤禛把粥菜親手放在胤禩床頭,對著仿佛沉沉昏睡的弟弟說:“皇阿瑪急召,我不能留下。你歇著,我會讓你府里奴才去宮里抱病,只是若來人不是劉聲芳,你……你最好不見。”
    床上的人未動。
    胤禛長嘆一聲,長身而起出門去。
    良久,屋里有低沉笑聲響起:“想不到…四哥,你好手段吶。”
    ……
    胤禛在馬車里急急換了衣服直入乾清宮遞牌子,接著毫無懸念地被皇帝先晾在殿外半個時辰,一直等著聽政畢了,才喚他進殿。
    入殿之后,胤禛請了安,垂手而立。
    皇帝開口了:“老四,你府里的大格格可是好了?”
    胤禛忙道:“托皇阿瑪蔭蔽,昨兒已能進食粥菜,兒臣正打算今日復職上差,給皇阿瑪請安呢。”
    皇帝卻無心聽這些虛話,冷笑一聲:“聽說你去老八府里喝酒,女兒也不顧了。怨不得你有了心情走動,原來是無債壓肩一身輕。”
    這番為難本在胤禛意料之中,他立即跪下磕頭道:“皇阿瑪息怒,兒臣府里格格病時,八弟托人尋了不少藥送來。眼看著丫頭好了,這才過府道謝。誰知昨晚八弟似乎有心事,兒臣與八弟早年還算要好,便想著開解一番。”
    作者有話要說:更文了,我知道你們想說什么:神馬!居然這一章還有肉渣?不敢相信!
    再有心聲:偶棉早就猜到,你家八哥又裝鴕鳥了!
    晚點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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