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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對望過后,胤禩又轉回頭,換上憂心忡忡的神情:“他們這樣,待會兒回宮不會被說吧?”
胤禛才不管旁人死活,無所謂道:“貴妃娘娘和宜母妃你還不知道,寵還來不及,怎么會說他們?倒是你提醒四哥了,這個時辰是該使個人傳話去?!?br/>
“八哥也喝,四哥也來嘗嘗,這個一點兒也不像酒,甜絲絲像冰過的酸酪。”胤禟小嘴兒甜甜,自己喝飽了之后也不忘送酒人。
胤禛接過碗,小心抿一口做做樣子,又問道:“都快亥時了,干脆你們也不走了吧?乾西五所屋子多,收拾一間兩間不費事?!?br/>
胤俄大叫道:“當然不要回宮?!?br/>
胤禟臉上紅撲撲的很漂亮:“平日里一個人睡無聊死了,今日我和十弟一間屋子抵足而眠,多謝四哥費心安排了?!?br/>
胤禛心中一動,裝作不經(jīng)意偏頭看胤禩:“你呢?要不要也留下?”
胤禩一時沒回答,明顯還在“想要”與“不妥”間掙扎。
胤禛又說:“老九老十是你領來的,總不好他們醉得一塌糊涂你倒躲清靜了吧?”
這話說得太冠冕堂皇了,胤禩心中天平瞬間傾斜,跟著笑道:“那惠母妃那邊,也要勞煩四哥的人去打個招呼了?!?br/>
胤禛一喜,這機會他等了多久啊,連忙拍著胸脯應了。
一晚上四個人圍爐說話,胤禛養(yǎng)的百福就在他們腳邊轉悠。
胤禟把宴席剩下的鹿肉鋪扔到院子里,看著百福來回奔波討好,哈哈大笑。胤俄拿了碟子倒上酒,喂百福喝。
最后鬧到亥時過半,二人一狗全部暈暈乎乎才漸漸作罷。
胤禩也跟著一道喝了三碗米酒,爐火熱氣一熏,整個臉紅撲撲俏生生的很懵懂。
胤禛抱起被折騰調戲了整晚的百福,默默給它順了毛擦了四腿和嘴巴,才讓小太監(jiān)抱下去送進狗窩安置。
接著由他與胤禩親手過問,將胤禟胤俄兩人安排在偏殿里歇下。
彼時去貴妃和宜妃宮里傳話的太監(jiān)都回來了,一并帶回兩位阿哥用慣的手爐被子香囊,還有第二日的換洗衣衫以及愛吃的點心,貴妃還送了小阿哥平素最喜愛的奶嬤嬤過來,好讓兩位阿哥能直接去無逸齋不耽擱。
從鐘粹宮傳話回來的太監(jiān)只帶回了惠妃一句話:“知道了。告訴八阿哥,晚上不可鬧太晚,明兒無逸齋不許遲到?!?br/>
親疏立現(xiàn)。
……
安頓好了兩小子,胤禛一臉正經(jīng)問胤禩:“偏殿只來得及收拾出這一間烘熱了的,八弟要睡冷炕頭還是同四哥擠一擠?”
胤禩覺得自己被騙了,開頭明明是四哥留人的,話也傳回鐘粹宮了,現(xiàn)在就說沒屋子了?
或者四哥欺軟怕硬,但轉念也覺得不可能??偛荒苁窍胪约阂瞾韨€抵足而眠擁被談心吧?他們好像沒有那么熟。
于是胤禩用一種略略賭氣的聲音說:“四哥喬遷新屋,怎么好第一晚就與人擠一個床。七哥院子不遠,要不我上那兒去睡?”
胤禛立即拉了他的手腕子:“不許去,沒的說吃爺?shù)难缦瘎e人的屋子。你跟我來。”
胤禩想想,也沒在繼續(xù)別扭,他手頭也有東西還沒送出去,于是埋頭跟著胤禛一到進了里間。
蘇培盛已經(jīng)收拾好床褥生了炭盆,這個屋子檀香彌漫,暖融融地讓人昏昏欲睡。
胤禩敲敲頭,揉揉臉,發(fā)覺自己已經(jīng)困得很了。
胤禛見狀也不為難他,讓人進來侍候更衣就寢。
本想著抵足暢談好好交心,現(xiàn)在才想起老八才十歲,平日這個點兒早睡了,今日喝了酒更是困頓。自己整日勞心,也乏得厲害。
胤禩寬衣寬到一半,忽然想起什么,從衫子內荷包里面摸了一把東西出來,遞給胤禛:“四哥,這個早該拿出來,只是東西太微末……三哥他們面前,我拿不出手?!?br/>
胤禛接過一看,是一串念珠十八子。
胤禩有些羞赧,低頭說:“我看四哥除夕家宴上手上都纏著一百零八數(shù)珠,想必是時刻想為佟額娘念經(jīng)的。這是英華殿門口的菩提子,還是小九小十上樹打下來的,這個隨身攜帶,不如四哥原來那個打眼?!?br/>
胤禛心頭密密麻麻的喜悅,一顆一顆珠子細細捻著。十八顆五線菩提子光滑順圓,明顯是精心挑選打磨過的。闔宮上下只有兩顆前朝李太后種下的菩提樹,都在英華殿外。英華殿是太妃母妃們禮佛的場所,果實落葉落地就會被灑掃太監(jiān)收了去,老八必然是同老九老十偷溜進去摘的果實種子。
他昔日當了皇帝之后,各處進獻上來的各色念珠數(shù)珠也能掛滿整間屋子,什么護國寺普濟寺開光過的紅珊瑚青金石的一百零八子也有好幾串??裳巯滤€只是一個身份尷尬的皇子,這樣一串就地取材其貌不揚的念珠,才顯得彌足珍貴。
胤禛慢慢捻著手持念珠,試著掛在手腕上,嘴角噙笑道:“多謝八弟,四哥很喜歡?!?br/>
他現(xiàn)下懂了,老八怎么不早拿出來。比這老三送的插屏擺件,和老五送的玉如意,這樣的東西的確不算喜慶應景,怪不得要等到最后。
胤禩大約還是覺得東西太微末,有些丟臉,幾步爬上床去,揉著眼睛打呵欠:“四哥,睡吧,明兒還要去無逸齋?!?br/>
胤禛讓太監(jiān)都下去外面守著,自己也從懷里摸出個東西來:“四哥也有東西送你。”
胤禩翻身看他:“弟弟也有?”
胤禛從懷里錦袋里倒出一枚透雕同心玉佩,撫摸著上面的穗子:“二月是你的生辰,四哥那時忙,也沒顧得上替你慶賀。只備下這東西,卻也沒尋得機會拿給你,今日正好算是互換信物?”
胤禩聽見前半段挺感動,他生辰可真沒幾個人記得,也就衛(wèi)貴人替他親手做了荷包讓婢女白哥送過來?;蒎羲昧艘活D膳,多加兩個菜,大哥忙著這段日子心情不好也沒出席,胤禟胤俄太小,他沒讓周圍人提,他們兩個也無從知道。
等他聽完最后一立即瞠目:“四哥又亂說話,什么叫互換信物?又不是郎情妾意私定終生!”
胤禛一顆心被這兩個成語弄得心猿意馬,他上輩子真不知道老八還能給他生兒子,前世今生合二為一,他們不正干著互換文定私定終生的事兒嗎?
胤禛定了定神,也踢了鞋子撲上床榻,拉過吭吭唧唧各種別扭的胤禩,親手將同心玉帶在他脖子上,嘴里道:“我看野史,劉關張?zhí)覉@結義,也有互換玉石隨身物品的傳說??梢姳闶切值芙Y義,也有信物一說,你想那么多做什么?”
他當然是騙人的,欺負野史無從考證,人家劉關張結義的信物至多是桃樹。
胤禩低頭擺弄羊脂白色的同心玉,半天憋出一句:“四哥虧了?!?br/>
胤禛看著近在咫尺的鴉羽睫毛,忽然伸手用力摟住他的脖子,將嘴唇用力貼在他的頭頂:“不虧。”
胤禩嚇一跳,手腳并用蹼蹬開去。他倒沒往歪處想,就是覺得老四把他當小孩兒處理了。
“四哥,弟弟可不是小十三。”
胤禛一顆老心早已隨著方才一絲溫熱的觸感蕩漾成一汪春水,此時此刻眼前都是欲迎還拒的小狐貍精,更別提這人還衣衫半解雙眼發(fā)嗔,在自己床上瞪著自己。
要死了,勾人吶!
狐貍精!
你知不知道爺現(xiàn)在十三歲,不是三歲??!
可是胤禛到底記得老八也十歲了,內務府的嬤嬤也該教授男女和合之事,若現(xiàn)在貿然動靜,只怕會驚著小狐貍,后果難料。
胤禛一陣氣苦,如果老八現(xiàn)在才六歲該多好,隨便折騰說啥是啥。就算脫他衣服,說不定他也只當玩笑游戲,任你胡來。
胤禩無法對哥哥的氣悶感同身受,他眨一眨眼睛,癟癟嘴,嘟嘟囔囔:“四哥把誰都當小十三?!?br/>
胤禛氣不過,撲過去摁倒弟弟。
胤禩睜大眼睛,警惕而又疑惑地注視著他。
胤禛一眼不錯地瞪回去,那種無法宣之于口的興奮與禁忌瞬間蒸騰而上。弟弟衣領還沒扣攏,一抹瑩白的玉色掩藏其間。
手微抬,在弟弟疑惑地目光中扶上他的脖子,接著慢慢往下……
胤禩呼吸頓住,嘴唇微微張開。
一線淡色兩片嘴唇,里面透著隱隱不穩(wěn)的氣息。
胤禛自覺身在崩潰邊緣:朕又不是不懂事懵懵懂懂的少年人,萬一今晚真沒把持住,日后多出許多波折如何是好?
胤禛心一橫,手指忽然沒入胤禩肋下,曲指勾畫,用力揉捏。
身下的人身子猛地一彈,先頭疑惑與曖昧的氣氛頓時消散開來,胤禩身子胡亂扭動:“四哥,放手!不過是個玩笑!”
胤禛用力緊緊壓制扭動掙扎的幼年弟弟,感覺一段溫暖矯韌的腰在胯|下扭轉翻騰的美好。
兩人衣衫漸亂氣息交錯沉重,一點一點的熱氣順著脊背在胤禛周身游走,最終匯于臍下三寸之處。
胤禩年紀小,又忙著掙動躲閃作亂的手,無所察覺。
胤禛在最后關頭陡然翻身而下,滾走外側床榻上拉過被子,悶聲說:“許你開玩笑,就不許爺玩笑回去?睡覺?!?br/>
胤禩抱著肚子蜷縮里側喘息不定,一雙眼睛全是濡濕委屈的水汽。
四哥欺負人!
胤禛努力無視渾身上下寫著“委屈隱忍等你來虐”的人,盯著帳頂咬牙:戒、急、用、忍!
作者有話要說:改錯字偽更。
四哥送玉佩,四哥壓了小小八萌包子,內傷了有木有?
終于有JQ有撲倒有壓壓了,灑淚
另,注釋,十八子念珠是108子念珠的精簡版,隨身帶著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