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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我醒來因為太黑了,光顧著害怕和逃跑了。所以醒來根本沒有注意到身邊有人,這時候聽到那個女鬼提到,頭也不回的朝臥室跑去。
到處都很黑,周圍鬼哭狼嚎的聲音越來越大聲,讓人心頭發毛。
我在害怕之下,都要分辨不清前路了。
一咬牙在心頭默念《心經》里的內容,我就跟盞阿拉丁神燈一樣,在黑暗中自己有了亮光,將前路照亮鯤。
周圍詭異的哭聲,慢慢的就停止了。
我來到窗前,看到剛才的那張床,那是一張柔軟的彈簧床。床上墊著白色的蠶絲被,被褥柔軟而又厚實榀。
床上躺著一個面目被火焰燒毀的男人,他身材高大,肌肉線條近乎完美。
只是胸口有一個碩大的血窟窿,里面的好像被掏空了,露出了白森森的肋骨。
血液早就干涸,浸透了他身下雪白的被褥。
我感覺有些渾身發麻,腦袋里天旋地轉的,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躺在床上的人是凌翊,江城第一首富家的二公子連君耀嗎?
他來自詭異的幽都,擁有雙重神秘的身份,仿佛擁有著無比強大的能夠在陰陽兩個地方呼風喚雨的力量。此刻卻如此了無生趣的躺在床上。身子僵冷的就好像石頭一樣,一動都不動。
我在看到這一幕之后,鼻子酸酸的,禁不住單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伸手要摸他觸目驚心的傷口。
耳邊傳出了一個女人幽幽的聲音,“你這樣會傷著他的。”
“傷到他……”我的心一動,自己心里還在默念佛經,轉而便停下來了。
周圍變得幽暗,他的輪廓也隨之變得模糊不清。
我倏地發現自己竟然沒有勇氣靠近他,遙遙望了一會兒,才伸出手摸了一下他裸露的傷口。胸口冰涼沒有溫度,血液結痂的地方有點堅硬。
“凌翊……你怎么樣了,凌翊……”我喊著他的名字,每喊一聲心頭就好像被針扎一樣疼,“為什么?他為什么會受這么重的傷?他還會活過來,對不對?”
說著說著,唇就顫抖起來。
牙齒不聽使喚的上下磕碰,一個不注意咬到了自己的舌頭,濃濃的血腥味在嘴里散開。
“為什么?”那個女鬼好像也很喜歡凌翊,它的語氣里充滿了揶揄和責怪,“還不是為了救你,你要死了。他就把心挖出來給你,他現在沒有心了。你知道他為了這顆心,付出了多少……”
心……
心給了我?
我撫摸胸膛,好像有什東西在鏗鏘有力的跳著,淚水滾滾而落。喉頭卻好像堵著一塊又濕又冷的海綿,讓我說不出一個字來。
我再也顧不得其他了,用力的抱住他僵冷的身體,好像要將他揉進自己的軀體里一樣。腦子里全都是他對我無限寬容,無限寵溺的記憶。
我恨這樣的自己,不斷的拖累他,卻沒有能力救他。
曾經我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為什么不曾感動,不曾接受他……
我悲慟的大喊:“你們老板有病嗎?我有什么值得他救的?我根本沒資格得到他這樣的愛……”
“我……我也不知道……聽說你很小的時候,救過他?”那個女鬼的聲音也變得猶豫跟顫抖。
而我……
我依舊想不起來過去的種種,只能如同受傷的野獸一樣,嗚咽著內心的痛:“凌翊,我不要你的心……我求你活過來好嗎?我和寶寶都需要你,我們……我們還沒領證。”
脊背突然被一只手有氣無力的摟住,他邪異而又桀驁的聲音再次響起,“小丫頭,瞎嚷嚷什么?我說過會照顧你……你說的話,我都聽見了,你這輩子也別想離開我!聽見沒有!”
是凌翊的聲音!
這就像奇跡發生一樣,就連凌翊的手下都說他死了,可他的雙手卻在此刻將我抱在懷中,語氣霸道的說要我一輩子不離開他。
我感覺自己就好像做夢一樣,整個人都變得像機械一樣遲鈍,整個人僵硬在他冰冷的懷中。他胸口血洞和我身上薄薄的衣料接觸后,所造成的觸感依舊還在,那些結痂的部分膈的皮膚疼。
可我卻能清晰的感覺到,他的手指正在輕輕的撫摸我的發絲,將我的額頭摁在他如同倒扣玉碗一般的鎖骨上。
我突然感覺自己好像不能呼吸了,像是喜極而泣,淚水控制不住的奔涌而出鯤。
他明明還活著,我卻不知道為什么泣不成聲,連話都說不好,“凌翊,羋凌翊你這個大混蛋,你為什么要騙我,你知道嗎?我都要擔心死了……”
氣惱之下,拳頭雨點一揚的打他榀。
卻怕傷著他,一點力氣也沒有用上,只是咬牙切齒的覺得他躺在床上裝死,害了我白擔心,實在太可惡了。
凌翊的動作很柔和,輕輕的撫摸我的脊背安撫我,聲音還是略帶一絲虛弱和嘶啞,“小丫頭,能看到你這么在乎我,這些血我也算沒有白流。”
旁邊女鬼帶著幽幽的怨念,說道:“老板,您終于醒了,您要是醒不過來。我們就要那個姓簡的畜生償命……”
“婳魂,你昨天晚上把簡燁的頭給請到家里來了?”凌翊將我的身子放在床上,用蠶絲被輕輕的蓋上,從那只紅色斂服的女鬼手中接過一只很粗的雪茄。
女鬼婳魂的動作很搞笑,面無表情的將手戳進肩膀內部。
然后,從肩膀中扯出一只燃燒的白色蠟燭,用幽藍色的火焰把雪茄點著,“只是小懲大過罷了,讓也受一受腦袋被人咬爛的滋味。你差點就因為冥婚破裂,導致靈體灰飛煙滅……”
我心頭一驚,我以為剛才在水槽里看到的只是幻覺。
沒想到簡燁的腦袋真的被婳魂請過來,簡燁醒過來,說不定還能記得住今天晚上的記憶。要是換了我,非嚇死不可。
凌翊輕輕的吸了一口,態度冷冰的打斷婳魂的話,“以后在老板娘面前不要提這些事,我的魂豈是那么容易說散就散的?出去。”
他的目光就跟匕首一般的銳利,沁著可怕的寒光。
婳魂臉色發青,點了點頭,幽幽的飄出去了。
過了一小會兒,它又扒著門框,有些可憐巴巴的看著凌翊,“老板,你身子虛弱,容易讓鷙月大人有機可趁。我……我去給你找天魂,這樣您能好的快一點。”
凌翊的眉宇間一片冰涼,絲毫不為所動,“不許去,告訴房子里的家伙們,我受傷的這段時間都不許出去,這是命令。”
這個婳魂好歹是個嚇唬人的女鬼,這時候突然嬌滴滴的落淚,煞白的臉上因為哭泣而變得有些梨花帶雨起來。
水汪汪的大眼睛雖然沒有瞳仁,卻也沒有之前看著那么恐怖了。
它倒刺一樣的牙齒小女生一樣的咬著自己鮮艷的嘴唇,一瞬間如同風一樣飄到我身邊,扯了扯我身上的衣服撒嬌,“老板娘,老板不吸收天魂,會死的。他是鬼,因為冥婚契約破裂,受到了重創,只能留在肉身里。他……為了救你,又把心給你了……您快幫我勸勸他……”
冥婚契約單方面剪斷,居然會有這么嚴重的后果!
我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凌翊是鬼物,靈體差點灰飛煙滅。
我是人,人的致命點就是心臟。
我幾乎就可以肯定,是冥婚契約的破裂,導致我的心臟壞死,或者所有的內臟都受到損傷,所以凌翊才會在迫不得已之下把他的心臟給我。
簡燁大概是恨透了我,才會不惜一切的要我死。
可又是凌翊救了我,我當然不能看著他有事。
看到一只詭異的女鬼,在你面前撒嬌是什么樣一種感覺?
總之,就跟鬼片里的大白臉貞子突然賣萌裝可憐的感覺差不多,我一時半會兒沒有適應過來,好半晌才緩緩的問道:“天魂是什么?”
“人有三魂七魄啊,三魂就是天魂,地魂,人魂。”婳魂有些激動,用帶著黑色修長指甲的手抓住我,沒有瞳仁的眼珠子在眼眶里轉來轉去的,“我想到了,老板娘你一定能幫老板的,只要你能答應救老板,我們這些小的肯定對你心服口服。”
我蹙了一下眉,“要殺人嗎?”
“不用!不用……我怎么會讓您殺人呢?您不是法醫專業的嗎?只要能收集到從亡魂身上飄出來的天魂,就能救老板。”那個婳魂越說越激動,七竅當中猛然就流出血來。
我心理素質本來就不好,被它這突然來的一下,嚇得目瞪口呆說不上話。
它有垂頭喪氣起來,“您不答應,嗚嗚嗚嗚……老板娘,你怎么能不答應呢,老板為了你差點就灰飛煙滅了。他把心給你,靈魂每時每刻都要忍受著巨大的痛苦……”
“我……我答應,我只要有機會回學校,我就想辦法幫忙好嗎?”我咬著唇,手也握成了拳頭。
凌翊這個家伙自己承受了好多,卻什么也不肯說。
我別說是為他找天魂了,就是讓我把心重新弄出來,還給他我也愿意。他這樣虛弱,魂魄還隨時可以能會散去,讓人不擔心都不行。
“小丫頭,這件事情你不要管。”凌翊把雪茄抽完的雪茄插到了床頭柜的煙灰缸里,滄冷的眸光在婳魂身上輕輕的一掃,“鷙月知道我受創,需要天魂,必定設下了陷阱。婳魂,你跟了我這么多年,有些事還用我教嗎?”
“老板……我……”婳魂垂頭,長長的發絲遮住了她鬼魅一般的面容。
凌翊再次打斷婳魂的話,“出去,再在夫人面前亂說,就不是這一點懲罰了。”
話音未落,一團火焰瞬間就燒到了婳魂的身上,它的臉和身子被燒成了黑炭的眼色,才慌張的飄出去。
空氣中還殘留著淡淡的燒焦的味道,讓人覺得惡心。
我干嘔了幾下,依舊處在剛才的震驚中,有些驚恐的看著地面。凌翊已經在我身后將厚厚窗簾拉開,外面的天光照進來,讓房間里一片通明。
我看著自己的身子,我居然被換上了一身縞素的衣服,現在才剛剛發現。
腦子里還都是剛才凌翊用火焰燒婳魂的畫面,心頭不由的覺得別扭。身后傳來了凌翊邪魅的聲音,“對我恐懼了?”
“我不恐懼,我只是……我只是覺得婳魂也是好心,沒必要……”我轉過頭去看到了凌翊站在窗邊睥睨我的目光,我一下收住了口,不知道該往下說什么。
凌翊嘴角一揚,態度依舊有些桀驁,“它是魂魄,一會兒就會恢復。”
“你……其實是想保護它,對吧?你是害怕婳魂出去以后,中了鷙月設下的全套?其實你也很善良,凌翊你是一只很好的鬼。不是千年僵尸……”我小心翼翼的下床,想下去抱他。
腳踩在冰冷的地面上,才發現腳底還沾著眼球的殘留物。
這嚇我覺得惡心壞了,對著地面就是一陣狂吐。
奈何胃里面沒有貨,吐出來的都是一些酸液罷了,但是還是難受的我胃里面扭曲一般的痙攣。
這應該是妊娠反應,我的寶寶應該很健康!
我捂著小腹,居然能夠感覺到寶寶在腹中好像是睡著了,正在淺淺的呼吸著。
他語氣有些冷冰,似乎是在命令我,“坐下。”
“哦。”我實在對凌翊的忽冷忽熱,有些害怕,乖乖的坐在床邊。
他抬起我的一只腳,從床頭柜抽了幾張紙巾,一點點的幫我擦去腳上的臟東西,“餓了吧?家里這幫小的不善做活人的食物,我帶你出去吃飯。”
凌翊對我好像很早以前就認識一樣,向來就是自來熟,沒有緣由的寵著我。我一開始覺得突兀,慢慢的也就接受了。
現在我哪有心情吃飯,皺著眉頭觸摸他胸口的傷口,“凌翊,我不餓,我……我有好多問題想問你,我們是不是早就認識?”
“是認識”他起身他將我的兩肩輕輕推開,星子一般明亮的目光凝視著我,眸中極力隱忍著深埋的情愫。
那張被大火燒毀的臉,好似在無數次的提醒著,他還有一個身份叫做連君耀。
我怔住了,“你們幽都有生死簿嗎?還是有三生石?我失去的記憶,你能不能幫我全都想起來?”
凝望了我片刻,他一個翻身將我欺住,身上的氣勢一下變得威嚴而又邪冷,“小丫頭,我雖然是你嘴里的千年僵尸,可我也是商人,我從來都不做虧本買賣。你問問題可以,但不能白問這些問題。”
我被凌翊像是布娃娃一樣,隨心所欲的控制在手中,又被他的烏眸看的兩頰發燙。一顆心用力的跳著,跳動的聲音在耳膜旁邊不斷地震動。
他這個江城首富連家的二公子,身價億萬,根本就什么都不缺了。
我根本就給不了他什么報酬……
我氣勢一下被他給壓下來,眼神有些怯懦了,刻意回避了他目光,“你……你想要什么?”
“我回答你一個問題,你陪我一個晚上,不許反抗。”他本來威嚴的眉宇之間,突然浮現了一絲邪魅的表情。